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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宫中奏对(中)

    鸿悦宫是韶国的接待性大殿,原本是取‘鸿雁来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悦)乎之意,处于韶皇宫的前朝区和后宫区之间的“中环”位置,因韶国立国以来的外交来访只有江南国和万兆女国的寥寥数次,所以这个空间宽敞的大宫殿平素是用作皇家要人的寿辰庆贺宴、嫁娶宴和过年召群臣大宴的场地。

    因地点与前朝殿阁相隔较远,烈日炎炎下步行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故而主宾双方都乘着一种上有流苏华盖遮阳、四周有锦障的车辇载着去,纱障陇系住就成了无遮挡的的“观光车”。

    两辆车辇相近并行,俞秀玉和江心澈一辆,韶皇和珍敏公主一辆,珍敏公主咭咭格格地说着话,就象导游一样介绍宫中殿阁的景致。

    这个时空受隋朝穿越者的影响很大,宫殿特色类似汉唐风,令俞秀玉想象大概隋炀帝的六合宫或是唐朝长安的大明宫应当就是这个模样。

    一路所见不得不说,无论一个国家百姓过得多么贫穷,但统治阶级的生活环境还是极尽奢华的,所经的宫殿群落层层叠叠,气势恢弘,这些建筑集群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带有磅礴性权力迸射感的建筑气质,给人心理和视觉造成很强的震撼。

    “殿下,我韶皇宫可能入您的法眼?”珍敏公主笑吟吟地挑问。

    俞秀玉想了想,笑道:“宏伟壮丽,美仑美奂。”

    “比之你所见的其他国家的皇宫若何?”珍敏公主继续问。

    俞秀玉笑笑:“宫殿建筑本身依据一个国家的国俗民情、最适宜的建筑材料,无数工匠的奇思妙思,会呈现千变万化的形态,我曾见过有圆顶如天穹的。有屋顶尖尖如有轻盈飞升之美的,有将一座山往山腹开挖出一座皇宫的,或是极大石料和雕塑砌制的,甚至还有毛皮制的帐篷式王帐……各种各样,不一而足,正应了我国有一句话叫‘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我观贵国宫殿就象是鸿钟大吕所奏的雅正礼乐,气势磅礴。恢弘肃穆,是我所见的木质宫殿之中的精品之作。”

    这番话听得这对皇室兄妹心中大悦,辇车还专门绕路到韶宫景致最好的路线以“炫富于客”。

    车辇行于在后宫区的御花园附近,忽然听到有孩童调皮的大叫声:“爬呀!快爬!驾!爬快点、你个狗庶人、打死你!驾!还不爬快点。”

    俞秀玉现在的眼神极佳,老远看到一个七岁大小的男孩,骑在一个瘦伶伶的更小男孩的身上,象骑马一样鞭打着,驱动着。两名宫女在两边护着挥鞭呼喝的男孩以防止他摔倒,还有一批太监宫女在旁静候。

    那小男孩衣着褴褛,满是尘土,满脸大汗地涨红脸,细麻杆一样的四肢都发抖了,还在拼力地往前爬。俞秀玉惊异地看到这小男孩的长相有七分象二叔的儿子,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堂弟龙龙,心头一悸,道:“过去看看!”

    “你在干什么?”韶皇一声怒喝!

    那正得意的男孩一见,吓得几乎跌下,被两宫女扶住,太监宫女们早黑压压地跪着问安,那男孩连忙从人背上下来跪下施礼,嗑嗑巴巴道:“孩…孩儿拜见父…父皇。方…方才只是闹着玩。”

    那当马的小男孩已委顿仆倒于地。手掌和膝头磨破的地方,血迹斑斑,无力地念叨着:“我已给你当马骑了,你叫医官救我姐姐。救我姐姐……”小孩好象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脸色红涨,双眼失神,只是来回念叨救他姐姐。

    “这是? ”韶皇征询地看着他妹妹。

    珍敏公主的脸色颇不好看,近乎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庶人”。韶皇的眸光一缩。

    这两个极轻的音节被现在感官灵敏的俞秀玉也听到了,但一时不知其意,只是看眼前的小男孩长得与关系极亲近的龙龙弟弟相象,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忽然有了亲切的移情作用,便打算帮他。

    “林和,先看看那孩子。”俞秀玉命令她的四个护卫之一,这个来自江南国的护卫通晓一些医理。

    “陛下,还请宣个太医过来吧?今日算是大吉日,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韶皇应允。

    这时护卫林和道:“回殿下,这小孩是饥渴交加,体力耗尽,加上天气炎热,中暑了,属下需要一些水,再给他刮痧就可醒转。”

    俞秀玉立刻从空间调出一网纹饰陶壶装的凉开水,一个韶国产的密棱纹瓷碗,见林和将那孩子移到一片树影下,解开衣襟,喂水,散热,又拿了枚铜钱沾水在背部和颈部刮痧,直刮出鲜红的痧点,又为他料理了手掌和膝头的磨破之处,一小会儿功夫,人是真清醒了。

    见到俞秀玉,小孩儿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惊愕地睁大了,一张小脸上瘦得就只有这么一双大眼睛最醒目,微敞的衣襟口露出瘦骨嶙峋的脖子和“排”骨,俞秀玉忽然很感心酸,长这样一张脸的人儿居然是过得象难民儿童一样。

    她又调出两块自己备饿的新烘焙小点心给他,那小男孩速度极快地吃了,又喝了些凉开水,一俟恢复了些活气后,连忙跪下来谢恩,又连声求恳“皇上,求求您看在先皇的份上,派个医官来救救我姐姐吧,救救她吧,皇上,求求您了!”

    韶皇的表情一下变得很不自在,这时正好所宣的太医也赶来了。

    俞秀玉向韶皇道:“我想了解一下贵国的医术表现,请陛下允许。”

    韶皇还未开口,珍敏公主已插话道:“刚才殿下说身体疲惫,去病人处恐过了病气,还是去鸿悦宫偏殿暂歇为好”。

    俞秀玉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大概是一路上看到了美景,又呼吸了新鲜空气的缘故。医术的考察一向是我感兴趣的事,还请韶皇陛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韶皇见她语意软中带硬,现在正值百般笼络示好之时,为这么点事拒绝得罪她实在不划算,于是道:“既如此,那就,”他还没说完,珍敏公主截话道:“此处离晴光殿不远。不如去那里看太医诊疗。”

    韶皇好象被提醒了一般,于是下令:“摆驾晴光殿!”

    至殿中,那骑人马的骄横小孩被命令向俞秀玉郑重见礼,俞秀玉这才得知他是韶皇的大儿子,生肖属马,年方七岁,乳名:骏宝,大名:殷宏基。

    俞秀玉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是只限于有教养、心眼好的小孩儿,这个皇子虽然生得粉团似的白胖漂亮,但性情很明显已经宠得要长歪了,初见也没啥好感,她就随便从空间里调出一个已经吹好气的粉红气球给他做见面礼,把这小孩弄得高兴极了。

    “王储。你怎么会变那么多东西,你是神仙吗?”毕竟这骏宝是个小孩子,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忘记了对他父皇的惧怕。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神仙。”俞秀玉随口逗他。

    “一定算是的,你会变东西,”小孩点着头很郑重地嚷着:“你再变一个给我看看好吗?”

    “今天不行了,我的宝库里没有那么多好东西了,还是改日吧。”俞秀玉语带敷衍。

    韶皇和珍敏公主察言观色。韶皇微皱眉道:“骏宝。你今天的课业可完成了?还不去!”

    把那小孩吓得一哆嗦,象贾宝玉遇到贾政似的,施礼告辞,一溜烟地跑了。

    又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几名壮实的宫女抬着一个门板来了,板上是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双目紧闭,人平躺,身上盖着一层薄布单,可看上去就象板上微微隆高起来一个薄层,实在单薄得可怜。

    再看这少女双颊有异常的红晕,嘴唇枯焦得都起了皮,呼吸紧促,看来是在发高烧。

    俞秀玉见她小脸尖尖,没看出胸部有女性发育的特征,猜年纪可能是十二岁以下的幼女,但见生得倒是五官姣好,虽瘦削但掩不住天生秀色,一头有些泛黄的长发象是才被洗过,还湿得滴水。

    那个被当马骑的瘦小男孩跟在抬女孩的门板边,人好象也被清洗拾掇过了,换了身没有补丁的衣服,头发仍在湿得滴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泪,担忧地望着门板上的女孩。

    太医诊治,问过症状,得知已高烧了两天,向韶皇启奏道:此女身子骨极弱,平时少有进食,脏腑虚弱,一旦风邪入侵,毫无卫气能抗,此番风邪已入肺理,高烧了两昼夜,刚才似乎又被人用凉水浇洗过,病势已入膏肓,如今要下重药,恐其经受不得,立时即死,可若药性不狠,怕是也熬不过今夜。

    韶皇殷紫极的心里这时也是有点不好受了。

    这女孩是嫡长兄前太子殷紫宸的女儿,六岁之前那是金尊玉贵的东宫小郡主,自己这个三皇叔也送过她长命锁,抱过她逗着玩,听她软软糯糯地叫‘三皇叔’。

    后来前太子战场上断臂致残,父皇以江山传承为计,废除他的太子位,改立了自己。前太子心有不甘不久就逼宫谋反,当日韶京杀得腥风血雨,几乎让他险险成功,可还是先皇根基深厚最终平定了这场谋逆之乱,前太子及其家眷被先皇重兵囚禁。

    而自己开始了战战兢兢的继太子生涯,学习处理本来并不熟悉的民生政务,应对那些人心各异的朝臣和宗室,面对父皇总是带着研判疑虑的眼神,好象每时每刻地提醒:“他除了武功过得去之外,其他的哪一样都比不过紫宸啊,我扶他上位可是对的?他可能保住我大韶的江山宗业?”

    在这种高压力的近两年之久的考验期中,终日象赤脚踩在刀尖上,心绷如弦,自知一步不慎,就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之深渊,若不能最终登上龙位,那么母亲、妹妹、自家的妻小全都保不住。

    好在上天待我不薄,给了我一个才具和忠心都兼备的同胞亲妹,好几次父皇的心意危机得她相助,最终化险为夷。

    终于一日。父皇病重,对自己说:韶国和他这个父皇都亏欠你大哥良多,你继位后,可以废他一脉为庶人,但不得伤他和他的子女后代的性命,还要自己为此发了毒誓。

    可是后来父皇临终前单独召见了前太子,随后这个人很神奇地从宫中消失了,为防止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作乱。自己先行在朝上昭告了前太子因对亡父愧疚伤怀引发心疾而死的丧讯,同时又暗中派出隐卫搜索,五年仍然未有结果。

    等到接管囚禁地的前太子家眷时,竟发现前太子嫡出的两个儿子也一并失了踪,只余下一个六岁的女儿和一个侍妾所生的两个月大的男婴,移入后宫的‘忏心殿’关押后,前太子的妃妾们因病亡、自杀、孤独发疯等原因在五年间死个干净,现在只剩下这对姐弟了。

    对于这批人。自己的心意很复杂,本意上是不想杀他们,但是长期处于前太子阴影下的“心病”、对父皇偏心的怨恨,对逃走的那人有可能在暗处伺机作乱的揣测,令自己也没心思作大善人,只是选择了漠视和漠不关心。

    古人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自以为揣摸了上意,肯定是平素对这两姐弟特意地多加折磨,才弄成这样的。

    韶皇忽然心头涌上了一股子暴怒,好歹也是我殷氏血脉,竟被这些卑贱的奴婢们如此欺辱作践,待今日送走这女王储,朕会让这些狗奴才们一个个受杖刑后断水米数日瘐死。

    同时他也在后怕,要是当初自己要是没有顺利登基。那么自已的一脉下场也必定是如此惨淡。

    韶皇的脑中念头重重。实际上也就沉思了短短半分钟时间,那个瘦小的男孩已跪着呜呜哭求:“皇上开恩,救救我姐姐吧,皇上开恩。仙女、仙女,你救救我姐姐吧,救救她……”他本就年幼孱弱,缺食少吃的,中暑才醒又被宫人作面子工程,用井水浇淋粗暴清洗,换衣谒见,所以此刻情绪激动处,竟昏了过去。

    太医连忙也上前诊治,而后道:“此子先天有些不足之症,后天又失调养,脾虚体弱,又经大热大凉,疾已入肌肤表理,怕随后就是寒热大作,引至危殆。”

    珍敏公主的脸色也颇为不善,昔日前太子紫宸长兄对她这个没有权利之争的公主妹妹真心不错,甚至在她幼年时教过她武功套路,只是同母的哥哥紫极相较长兄那是更亲近一层,所以她站到了胞兄这边与长兄相抗,后来登位成功后又碍于胞兄的感受,她平素对‘忏心殿’的前太子一脉关照极少,不过两个年幼的姐弟能比太子妃妾这些成年女人都活得长久,也是她不定期地暗中扶助的结果。

    现在两个孩子行将病亡,前太子长兄一脉就要这么绝了,她自是愧怒交加,对太医吩咐道:“那就赶快动手,务必救活她们,火速宣太医丞多带几个太医过来,邓太医一定要来,儿科上他有好脉息。”她身边的太监连忙应声跑了去传召。

    俞秀玉出主意道:“发烧要多喝些温开水和纯米汤,你看这小姑娘嘴唇都干裂了。”

    珍敏公主忙命人喂水,去传纯米汤,那女孩已烧得不太会吞咽,水大半流出唇外。

    俞秀玉心里怜悯更甚,想了想,先助那女孩子退烧吧。她从空间里调出一瓶过年待客用的白酒XX老窖,将白酒倒满一个小瓷碗,殿中一下弥漫了一股香醇的酒香,她说道:“用这酒擦身,可以暂时退烧,可否让这小姑娘一试?”

    韶皇和珍敏公主自是应允。

    于是将门板抬入一扇大屏风内,由宫人蘸酒于丝帕,按俞秀玉的吩咐,擦拭病人的腋窝、胸口、腿心等神经丛密布的地方散热,不多时,果然一小会儿就起了效果,体温很快有所下降,那个太医惊奇不已,珍而重之地把这条宝贵经验写在手札上。

    俞秀玉吩咐多喂温开水,让她能喝下多少就喝多少,然后好奇地问道:“这对姐弟是什么人啊?”

    珍敏公主看了一眼韶皇的表情,代答道:“是庶人。”

    “‘庶人’是什么意思?”

    珍敏闷闷地答:“是有罪的皇室宗亲的后代,去除宗籍,被贬为庶人。”

    俞秀玉看看江心澈,用眼神询问:是不是你说过那个太子的孩子?

    江心澈与她已经有了种难以言传的默契,也用眼神回答她:极有可能是吧。

    俞秀玉的心里怜悯更甚,她本来就对那个悲情太子很同情的,更何况小男孩长得与堂弟龙龙小时候有七分相象,可是一幅严重营养不良的模样,可见姐弟俩的境遇实在过得不好,她油然生出想把这小男孩留在身边的念头,对着这张脸,就好象见到了龙龙,也能获得几分在异时空思亲缅怀的慰藉。

    他留下,那么他姐姐也得一起留,可是,怎么才能把这对姐弟弄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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