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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惨绝人寰的往事

    梦中的他又回到了幼年,那年他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还是永国无忧无虑淘气天真的十一皇子纪元澈。

    那天在母妃的寝宫里午睡,对面床上的孪生哥哥纪元湛已经睡着了,他却睡不着,趁着奶娘嬷嬷走开,就偷偷地起身溜出去玩,路过母妃的主宫室,听见她同一个太监的对话:

    “事情如何了?”

    “娘娘放心,三皇子和丽嫔本就有勾-搭,今个儿都已中了药,此时怕是已经在‘宓香宫’干/柴烈/火了,奴才算着时辰着人引了皇上过去。”

    “老三这个局十九年前就布下了,为此还要了‘天演仙师’的命,皇上虽然不喜他,可还是把他当儿子的,只是这回…皇上该信他是那批命签辞上说的‘身具忤逆反骨,终将对帝后不利’了吧,他这嫡皇子的名份,可休矣。”

    “娘娘所言甚是,这回让皇上亲自去‘宓香宫”捉-奸,三皇子定然难逃此劫。”

    四岁的小孩子那时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只听明白皇上要去宓香宫,已经好几天没见父皇了呢,小孩子就起了心思,想在那里先藏起来,再跳出来给父皇一个惊喜。

    时值午睡时间,好多太监宫女也在倚着廊柱打瞌睡,他人小聪俊,脚步轻又灵活,顺顺当当地溜出去了。

    到‘宓香宫’的宫外,看见宫门口倒守着一群没睡的太监和宫女,小孩子想;这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准会暗示给父皇,让他提早知道。

    有人守门也难不倒他,纪元澈知道宓香宫西墙下年久失修,有个长条型的裂洞,内外被茂盛的花草树木遮起来了,少有人知,有一次看到丽嫔养的白毛猫从那里窜出来时,被他看到才发现的。

    于是身形小小的他从那个洞顺利进入到宓香宫。

    这宫中没什么人,他走得顺当,路过正房宫室,他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象是有人连喘带叫地喊着什么,好象很痛的样子。

    他好奇地朝发出那种声音的屋子小心地靠近,探头窥探,看到三皇兄纪元沣全身不穿衣服,压在一个也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使劲地拱动着,一张好看的脸扭成很紧张很凶相的样子,口中不停地呵啊、呵啊地叫着。

    那女人也从鼻子里挑着音地叫:“…沣郎…好人儿,深…再深些…啊啊…好受用…快,再快些…丽儿舒服死了……”她发颠般地晃着,胸前的两团白肉涌动得象来回打秋千,脸上很痛的样子,可嘴里还叫着舒服,这让小孩子觉得很奇怪。

    见他们打架,一会儿抖着身子啊啊啊连串地喊叫着厥过去不动了,一会儿又嗯嗯哼哼地继续接着开打。

    连喘带喊,连咬带嘬,有时骑着,有时扛着腿架着腰、有时翻过来倒过去,有时半挂在床沿上,心肝儿好人儿死呀活呀地嗷嗷直叫,四岁的他好奇地看着,因为和三皇兄只在宫宴上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悉,他不敢上前同他们一起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这时忽然想起父皇会来的,就想找能藏身的地方,刚要出这间宫室,发现父皇满脸怒容地进了宫门,朝这边来了,吓了一跳,朝四处看看,一矮身就钻到了床底下。

    屋内涌进了好多人,就听到三皇兄和那女人尖叫起来,随后全被赤/身光着拖下地,他们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父皇在暴怒地咆哮大骂:‘什么无父无君的畜生’、‘什么心中无半点伦常’、‘什么天演仙师羽化前为你批命‘身具忤逆反骨,终将对帝后不利’,你母后被你克死,朕念父子之情,容你至今,你这孽障是如何回报朕的?朕还没死呢?你就悖逆乱/伦!’

    父皇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暴跳如雷、那么凶恶,这让四岁的纪天澈感到极度的陌生和恐惧,他哪里还敢出去抱着腿撒娇亲昵。

    直到父皇最后咆哮到了句:“你是不是总想弑了朕,将朕的一切都夺了去!‘身具忤逆反骨,终将对帝后不利’莫非真是上天给朕的警示,好啊好啊,朕先结果了你不祥的畜生。”说着,一把抽出身旁带刀侍卫的宝刀,一下子捅了进去。

    从床下的角度,幼小的孩子看到了父皇一刀刺入跪在地上的三皇兄的胸口,三皇兄只喊了一个字“父…”就歪倒在地上,‘咝咝’喷血的创口捂都捂不住。

    他象是痛极了,原本好看的脸扭歪得厉害,变得好丑好吓人,人呃嗬呃嗬地直倒气,胸口里象漏了风发出呼哧呼哧声。

    大张的嘴里不断往外涌着带泡泡的血,脸色很快开始红涨,后来又发了紫,好象喘不上不来气似的,憋得神情更怕人了,舌头朝外吐,光溜溜的身子在血水里扭动挣扎,两腿交替乱蹬着,脚后跟沾着他伤口流出的血,在地上擦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每一次腿蹬直后,都要颤抖着停一会儿,再重新蹬起,两腿间还没软下去的JJ,又竖得直直的,随着蹬腿,一下下地往上挺着……

    他紫涨着脸孔,蹬动得越来越慢,最后一次蹬直了腿,身/下都离了地,鲜红的血顺着股肉一直往下淌…

    这一次颤抖着停住的时间更长,人蹬直到了极处,连脚面都绷紧弯着,脚趾尖抓着地,张开的嘴里不断地涌着血泡泡,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喉管深处不停地“嘎咯”作响。

    那上拱得象弓一样的身子忽然哆嗦起来,漏风的喉咙里挤出他活着时最后的声响“喔──”,竖到全身最高处的JJ颤抖着向上挺动一下,喷射出一股白浆,好象羊奶一样。

    接着人重重砸落回在血水里,手足摊开,又轻微地抽动几下,就见头缓缓滚落到一旁,紫红色的舌尖卡在血糊糊的嘴唇之间,不动也不喘了,睁凸着眼珠子正对上床底下幼小的纪元澈……

    “别看我!别看我!”石上的少年狂乱恐惧地呓语着。

    俞秀玉吃了一惊,忙去叫醒他:“醒醒,你是做噩梦了,醒醒。”

    少年猛地弹坐起,惊得满脸是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这么短的时间都能做个噩梦,可真行。”俞秀玉笑着揶揄,捡起滑落的一幅布料,重新盖回他的身上。

    少年神色悲凉,情绪仍旧沉浸在那个噩梦里……

    其实纪元澈在四岁那年就已经被杀死了,他亲耳听见美丽温柔的母妃设毒计害人、慈爱和蔼的父皇亲手捅死自己的儿子,第一次看到死人,亲眼看见一个皇兄从被杀、挣命到惨死咽气的全过程,一天之内孩子的世界完全被摧毁了。

    当日他被三皇兄死去的眼睛看得吓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宓香宫里空无一人,只有地砖上的血迹尚存,昭示着已发生的残酷现实。

    他从床底下爬出来,又从西墙根的那个裂洞里爬了出去,他不知道去哪里好,他不想见母妃,也不想见父皇,他找不到一个他能依靠能信赖的人,四岁的小孩就象个小小的孤魂似的在偌大的宫里飘。

    直到遇上了正到处焦急找寻自己的奶娘,他扑进她的怀里,头埋在她丰满柔软的大胸间让孩子感到安全,他哭着向这个一向最疼他的妇人倾诉了事情的始末。

    奶娘吓得脸色发白,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小殿下,澈哥儿,你一定记住奶娘的话啊,这件事以后对谁都不能说,包括你母妃,父皇、还有你五殿下、十殿下两个亲哥哥,千万都不能说,否则你会死的,好多人都会死的,答应奶娘,忘了它,啊?忘了它…..”

    四岁的小孩子含泪点头答应,回寝宫后就病倒了,发烧昏迷了两天,醒来后变得沉默寡言,不复以前的聪慧灵动,爱腻着人,他的父皇和母妃当然不知道这孩子得悉了他们可怕的真面目,在这个小孩子的想象中觉得他们慈爱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想吃掉儿子的妖魔,面对他们就觉得极度的紧张和恐惧。

    永国崇瞻皇帝和琳成贵妃在最初的一年中还有热心令御医加紧诊治这个“高烧痴愚”的儿子,后来见他的病情毫无起色,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母妃还有两个亲生儿子,一个是排行第五的儿子纪元泽,一个是比自己早出生一盏茶功夫的儿子纪元湛,她的大部分心思用于争帝宠,夺后位,剩下一部分用在那两个儿子身上,高烧痴愚的幼子被大大忽视了。

    父皇的儿子更是众多,很快就把这个不再讨喜的小孩忘到了脑后。

    孪生哥哥纪元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恨这个弟弟,因为在皇室,孪生子一般没有继位的可能性,天子受命于天,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个“蠢蛋”,令他天然排除在皇位继承人选之外。

    纪元澈“巧遇”过很多的危险,好在他命大,每次都熬着活下来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活在皇宫里,心中唯一亲近的是奶娘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贴身小太监。

    他也受皇子教育读书和习武,为了活命自保,他学得很刻苦,尤其是武功越练越好,令那些有心欺辱他的血缘兄弟们怕而却步。

    母妃因此动了疑心,这儿子明明天资上佳不痴愚,为何对自己这个生母如此冷漠疏离,却对个奶娘极为孝敬,“莫非是这贱妇捣鬼…离间我母子…”

    于是趁纪元澈一日不在他的寝宫,找了个借口,赐死了奶娘,这一下母子关系更为恶劣,昔日凉如水,而今冷如冰。

    后来母妃终于一偿多年的夙愿,被父皇册封为新皇后,管理庞大的后/宫,五皇子、十皇子和自己这个十一皇子身份升高,成为中宫的嫡皇子。

    为了巩固地位,她为五皇兄纪元泽选定了一门亲事,是左路兵马大元帅柯大祥的女儿柯牡丹,但五皇兄另有所爱,是他宫中一名自小侍候的宫女名唤方柔,出身于中等贵族家庭,见五皇兄执意不肯,母妃,不,现在该叫母后了,极恨那女子令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忤逆不孝,竟赐酒毒杀了。

    五皇兄抱着那女子七窍流血的尸体,狂叫吐血晕死过去,几日后醒来就有些失心疯的趋向,好时,看着象个好人,发作时,胡言谵语,疯狂乖戾,朝中上下都看出这个嫡皇子已失圣心,储君之位断不会落在他头上。

    中宫虽然还有两个皇子,可惜是双生子,除非死去一个,否则也没有可能得到皇位继承权。

    如梦初醒的少年发着抖,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是母后要除掉他,为孪生哥哥纪元湛移掉绊脚石,为了让她那个最爱重的儿子能获皇储之位,入主东宫。

    此番韶国大举进兵,他的出征是奉母后的懿旨,说中宫嫡子要做出表率,收复被乱臣贼子强占的失地,保家卫国,嫡皇子中以他的武功最好,可担此任,私下在寝宫召见他时,对他说过,会派外公阵营的一些将领帮衬他。

    昨日与韶国大将军殷霆的交战,整个作战计划是临时制定的最高机密,可自己这部人马的行军路线会预先为敌方所知,为何会中埋伏?

    在乱军之中,他背后先被射中冷箭,若不是那件父皇赐下件来自大内秘库里的金丝软甲,自己早就被射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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