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离婚礼尚不足三日，我被驱赶出了相府，这还是靠着姨父的脸面，而秀儿却被直接乱棍打死。
死亡和血，那般真切的呈现在我眼前。朱门无情，竟如此不问分由的视人命如草芥。
而我若杀了皇帝，死的又何止千万个秀儿。
在客栈安顿下来，竟不知何去何从。若我真是云白该多好， 虽则孤苦无依，尚有家乡可回。
父亲找上我，是在婚礼的前一夜。我似已许久没有看过他，他看上去比半年前还要老一些，坐在屋顶上，正如大殿里的高高在上。他总是喜欢这样看人，即便离了云落城。
庭院深深，夜凉如水，我只穿一件中衣，站在长满苍苔的阶上仰头看他。
“父亲，我没了以前的记忆，仇恨于我该是前生的事，就算狗皇帝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你带我回云落城好不好，我不想报仇了。”
他没说肯，也没说不肯，只是沉声说：“红十一，你要是连仇人都杀不了，那云落城留你何用。”
“我果真再也回不去了吗？”
“你要回哪里去？”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总该有一个地方可以回。”
他似轻轻的叹了口气，无限幽长，无限哀伤。待我仔细去听，却只有蝉鸣不息。
父亲留了我一件大红的长裳，并无别的点缀，只是一袭素色，却足够惊艳。他说：“婚礼夜宴，琉璃屋顶，一舞惊鸿。”
五月五，端阳，吉。
这日，整个朝都最幽深的角落都能闻到喜乐声。丞相嫁女，王爷娶妻，是当朝盛事，市面上众多商家都已歇业，街道两侧挤满了人，都只为一睹热闹。花轿抬了两条街，当先的乐工到了王爷府，后面抬嫁妆的还有没出相府的，一眼望去，都是迎亲的队伍。
而我，却不在其列，在清王府的厨房里，静心等待夜晚的降临。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有人叫我先不要洗碗，去把蒜苗切了。我将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厨娘见了，哟了一声：“瞧这手白嫩的，哪像干粗活的。模样长得也周正，怎么会到这地方来。该不会是得罪了韩夫人吧。”
我正想问韩夫人是谁，又怕被人识破不是王府之人，只好歉意一笑，快步走到菜板前。旁边两个烧火丫头一直在谈论婚礼如何盛大，王爷和新主母如何登对。
我觉得好笑，扭头对她二人说：“你们见过王妃？”其中一人猛的对竹筒吹了一口，烟灰四溅，她的脸也更黑了一层，抬起头对我一笑，说：“虽则没见过，然而我们王爷要娶的人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容姿超群之人。况姜小姐未出阁前便芳名在外，想来品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品貌皆是上好，只可惜是好皮囊里裹着一颗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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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和血，那般真切的呈现在我眼前。朱门无情，竟如此不问分由的视人命如草芥。
而我若杀了皇帝，死的又何止千万个秀儿。
在客栈安顿下来，竟不知何去何从。若我真是云白该多好， 虽则孤苦无依，尚有家乡可回。
父亲找上我，是在婚礼的前一夜。我似已许久没有看过他，他看上去比半年前还要老一些，坐在屋顶上，正如大殿里的高高在上。他总是喜欢这样看人，即便离了云落城。
庭院深深，夜凉如水，我只穿一件中衣，站在长满苍苔的阶上仰头看他。
“父亲，我没了以前的记忆，仇恨于我该是前生的事，就算狗皇帝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你带我回云落城好不好，我不想报仇了。”
他没说肯，也没说不肯，只是沉声说：“红十一，你要是连仇人都杀不了，那云落城留你何用。”
“我果真再也回不去了吗？”
“你要回哪里去？”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总该有一个地方可以回。”
他似轻轻的叹了口气，无限幽长，无限哀伤。待我仔细去听，却只有蝉鸣不息。
父亲留了我一件大红的长裳，并无别的点缀，只是一袭素色，却足够惊艳。他说：“婚礼夜宴，琉璃屋顶，一舞惊鸿。”
五月五，端阳，吉。
这日，整个朝都最幽深的角落都能闻到喜乐声。丞相嫁女，王爷娶妻，是当朝盛事，市面上众多商家都已歇业，街道两侧挤满了人，都只为一睹热闹。花轿抬了两条街，当先的乐工到了王爷府，后面抬嫁妆的还有没出相府的，一眼望去，都是迎亲的队伍。
而我，却不在其列，在清王府的厨房里，静心等待夜晚的降临。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有人叫我先不要洗碗，去把蒜苗切了。我将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厨娘见了，哟了一声：“瞧这手白嫩的，哪像干粗活的。模样长得也周正，怎么会到这地方来。该不会是得罪了韩夫人吧。”
我正想问韩夫人是谁，又怕被人识破不是王府之人，只好歉意一笑，快步走到菜板前。旁边两个烧火丫头一直在谈论婚礼如何盛大，王爷和新主母如何登对。
我觉得好笑，扭头对她二人说：“你们见过王妃？”其中一人猛的对竹筒吹了一口，烟灰四溅，她的脸也更黑了一层，抬起头对我一笑，说：“虽则没见过，然而我们王爷要娶的人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容姿超群之人。况姜小姐未出阁前便芳名在外，想来品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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