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心 思
琉璃在心里细细捉摸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我刚刚还在心里念叨着，吃食和浆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一点根底都不知道的宫女？原来小姐是打的这个主意。”她抬眼看一眼顾云容，见她嘴角微弯，就说出自己的猜测，“绕翠只有一个兄长，偏偏绕翠姐姐还颇为看重，只要将她这个兄长握在手里，就能保证她的忠心。而绕棠的家人众多，盘根错节下情况更为复杂，也更难以掌控，放在眼前才好看着。”
顾云容被她一语点破，也不生气，只是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琉璃又问：“那些粗使宫女要不要也查一查？”
“反正也不近身，稍微注意一点，心里有个谱就是。”顾云容淡淡的，“至于长信宫里的其他宫女内监，先不忙着拉拢，闻容华、杨嫔不说，就是高采女也在宫中多年经营多年，我们贸贸然插手进去，恐怕会适得其反，你也拘束着璎珞她们一点，我才刚入宫，谨言慎行方是上策。”
琉璃记在心里，点了点头：“不忙着拉拢宫女内监，那奴婢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姚姑姑？她是长信宫的掌事姑姑，这位可不能怠慢。”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显出对姚青娥的不喜，“不过是个宫女，也敢在背后说高采女的闲话，在小主您面前也作出一副指点的样子，看起来可嚣张了，也难得小主您忍得住。”
“她是掌事姑姑嘛！”顾云容倒是不以为意，“一宫的掌事姑姑，是有品级的女官，每年的份例和嫔位也差不了多少，同首领内监一起辅佐一宫主位治理宫室，直接听命于皇后身边的女官首领。长信宫又无主位，也就闻容华能镇一镇她，傲气些也应当。”
琉璃还是不太高兴，顾云容就笑道：“行啦，等以后你们家小姐我发达了，就任命你做掌事姑姑，让你也出一处这种风头好不好！”
琉璃满脸无奈：“我又不是图这个。”说着，又小声嘀咕起来，“小主说着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姚姑姑好歹还在长信宫门口迎小主入宫，长信宫的首领内监居然连面也没有露，太嚣张了！”
顾云容微微一笑，正想开口，就见璎珞撩开帘子走进来，她就笑着住了嘴。
璎珞手上拿着七八个精致的荷包：“夫人收拾箱笼的时候，在边边角角显眼的地方放了不少的荷包，里面都是些碎银子，刚刚奴婢打开箱子一个个都摸了摸，还剩下七八个荷包，里面都是些七八两的碎银子，小主看是怎么处理？”
“绕棠也看见了？”顾云容瞄了一眼荷包，见璎珞点了点头，就笑道，“我也不缺这几两银子，白放着也辜负母亲的一片慈心，实在是有些难办，你看要怎么处理？”
璎珞就笑道：“小主心里已有了主意，何必拿奴婢打趣。小主既然有心赏出去，不如就赏给新来的绕棠妹妹和绕翠妹妹，一来她们是来贴身伺候小主的，给点好处才能更尽心，二来嘛，她们家里也都困难，不如多关照关照，也是小主的仁德了！”
顾云容一笑：“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
璎珞笑着屈膝：“奴婢就代两位妹妹谢过小主的赏！”
“话虽这么说，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顾云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她们毕竟是新来的，我要多宽容些好探探底细，你们也别在心里不痛快。”琉璃和璎珞笑容微敛，纷纷应是，顾云容看着璎珞，语气诚恳，“我给你这个机会卖她们个好，你要好好把握住，你是我母亲身边的得意人，这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你们四个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我心里才稳妥。”
璎珞表情一正：“奴婢明白，奴婢会和她们保持好关系的。”
她们这边在一点点认真想着对策，那边姚青娥也在和奉承她的小宫女说着话。姚青娥是有品级的女官，自然身边也不缺辅佐伺候的小宫女。
小宫女习秋亦步亦趋地跟着姚青娥，笑意盈然道：“今天来的这位顾美人，看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您和其他姐姐们叩首行礼，她居然也没多话就让起来了，一点儿也没有摆出小主的威风，奴婢瞧着，性子绵软，怕是没什么前程呢！”
“她若是性子绵软，见宫女的第一天就能当着粗使宫女的面，问清楚绕棠绕翠的家事？”姚青娥冷哼一声：“就你这眼力见，珍珠都能当做鱼目卖出去。”
习秋茫然地看着她。
“她不过是新来的美人，往后怎么样都两说，若是现在就摆出小主的谱，旁人心里肯定要嘀咕‘不过是个美人，就摆出主子的款儿，给谁看呢？’。你看看宜春宫的靳贵人，那还是个贵人呢，可惜三年前是贵人，如今还是贵人，入宫第一天就叫伺候的宫女内监跪了一炷香，现在你看她如何，宫女们伺候的不用心，连宜春宫的掌事姑姑都不愿替她出头！”姚青娥见她懵懵懂懂的，立刻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的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怎么傻呼呼的一点也不机灵！”
习秋嘿嘿一笑：“我不是有师傅嘛！”
“要教训奴才，有的是机会，何必在现在诸事未定的时候？等她得宠富贵了，不用训，宫女们自然老实。”姚青娥摇摇头，指点她：“宫女都是由庶民中挑出的，可是普通人但凡家中略有薄产，又怎么会让姑娘来这里伺候人，因此宫女的家境大多都不怎么好。大宫女贴身伺候主子，向来比粗使宫女更有脸面，平日里也更风光些，可是这位美人小主却当着所有粗使宫女内监的面，把绕棠、绕翠的家事扒拉清楚，往后两人少不得要被粗使宫女们私下里说闲话。”
习秋若有所思。姚青娥冷笑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人？能处置宫女的只有主子，闲言碎语听多了，她们少不了恼火，自然也只能凭着素日贴身伺候的情分，请主子给个恩典将小宫女弄出去。想要主子帮忙出头，她们又岂敢不用心。”
“这么说，顾美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有手段好啊！有手段我才有盼头！”姚青娥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闻容华温吞多年，也没个指望，杨嫔无能，一个月能被翻一次牌子，我就要念佛了，高采女整日里在屋子里装死，更是没出息，长信宫也安静得太久了。”
习秋看着她嘴角微妙的笑容，心下一突，喃喃道：“师傅……”
“从粗使宫女爬到女官，这么多年，中间多少困难，我都忍下了，没道理最后因为跟错了主子停在这里。”姚青娥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眼中泛着几分冷意：“苏映雪是皇后身边女官，太极宫的首领宫女，我是不能比的，这也就罢了。花静书和常执素，不过都是一宫的掌事姑姑，我又比她们差什么，不过是她们跟对了主子而已。”
花静书姑姑是未央宫纯淑妃身边的首领宫女，而常执素是玉堂宫梁贵妃身边的首领宫女。
姚青娥说着声音愈加冰冷：“跟了个好主子，就处处嚣张，给我脸色看。平日里在外面，人人看到她们都是三分笑脸，隔着个花园都要跑过去请安，看到我就是斜着眼睛，爱理不理的。若是做宫女女官的本事不如人，我也就认了，可是只是因为宫中小主的原因，这让我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她缓了缓气：“本想着新来的顾美人安分些，不给我惹事就行了，没想到这么识趣，总算是老天不负我日日抄经书的诚意。”
习秋战战兢兢地问：“若是这位顾美人也不得宠呢？”
姚青娥淡淡瞥习秋一眼：“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怕再等三年，只是皇后仁慈，除非有人晋为主位，否则长信宫怕是没地方为新人挪地儿了。”她的语气凛冽，“高采女也病的够久，到那时，也是时候该给新人腾地方了。”
习秋被她话语中的深意吓了一跳，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姚青娥看了不禁笑道：“你也不用怕，这不过是最糟糕的结果，如今看来顾美人还是有点出手相助的价值。”她仰头望着天际，视线内四四方方的半亩天空，尽管她被永远关在皇宫这个盒子里，但她的心胸却越显广阔，“有的人想做皇帝，有的人想做皇后……”
“……而我，总有一天，要站在所有宫女之上！”
姚青娥的双眸中倒映着苍穹，天空那样的无边无际，让她的眼眸显得格外深邃。习秋愣愣地望着她脸上的向往和期待，掷地有声的嗓话语就像一块巨石砸落在她的心头，让她也忍不住跟着兴奋起来。
顾云容并不知道在长信宫的那一头发生的事情，她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和璎珞以及绕棠一起忙着按照自己的意愿布置澄碧堂，就有早先派出去的小宫女来回禀：“闻容华已经从关雎宫请安回来了。”
姚青娥已经向她说起过宫里的规矩，贵人以上妃嫔每天都要去向皇后请安，贵人及以下妃嫔则要每日向一宫主位请安，新晋宫嫔除了在全部入内后需向皇后请安，以正名分外，只有等升到了嫔位，才用得着每日跑去关雎宫听皇后教训。
她早听教导礼仪的姑姑说起过，宫里的内命妇和宫外的外命妇一样，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子，若是不能融入这些交际圈子，就算再得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纯淑妃就是个例子。纯淑妃有着自己文人的矜持，刚入宫时就自命清高，虽然因此得了皇上的青眼，和其他宫嫔的关系却始终平平，平日也没个说话往来的人。
顾云容那时就暗记在心，自己只是美人，不用每日去和皇后请安，长信宫又没有主位，若是再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受宠，也是第二个郁郁寡欢的纯淑妃。如今自己要想融入后宫众妃嫔的已经成型的关系网，少不得要闻容华的引荐。
一刻钟后，顾云容思量着闻容华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对着靶镜看仪容并无不妥，就带着琉璃和绕棠去给寻闻容华。
顾云容被她一语点破，也不生气，只是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琉璃又问：“那些粗使宫女要不要也查一查？”
“反正也不近身，稍微注意一点，心里有个谱就是。”顾云容淡淡的，“至于长信宫里的其他宫女内监，先不忙着拉拢，闻容华、杨嫔不说，就是高采女也在宫中多年经营多年，我们贸贸然插手进去，恐怕会适得其反，你也拘束着璎珞她们一点，我才刚入宫，谨言慎行方是上策。”
琉璃记在心里，点了点头：“不忙着拉拢宫女内监，那奴婢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姚姑姑？她是长信宫的掌事姑姑，这位可不能怠慢。”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显出对姚青娥的不喜，“不过是个宫女，也敢在背后说高采女的闲话，在小主您面前也作出一副指点的样子，看起来可嚣张了，也难得小主您忍得住。”
“她是掌事姑姑嘛！”顾云容倒是不以为意，“一宫的掌事姑姑，是有品级的女官，每年的份例和嫔位也差不了多少，同首领内监一起辅佐一宫主位治理宫室，直接听命于皇后身边的女官首领。长信宫又无主位，也就闻容华能镇一镇她，傲气些也应当。”
琉璃还是不太高兴，顾云容就笑道：“行啦，等以后你们家小姐我发达了，就任命你做掌事姑姑，让你也出一处这种风头好不好！”
琉璃满脸无奈：“我又不是图这个。”说着，又小声嘀咕起来，“小主说着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姚姑姑好歹还在长信宫门口迎小主入宫，长信宫的首领内监居然连面也没有露，太嚣张了！”
顾云容微微一笑，正想开口，就见璎珞撩开帘子走进来，她就笑着住了嘴。
璎珞手上拿着七八个精致的荷包：“夫人收拾箱笼的时候，在边边角角显眼的地方放了不少的荷包，里面都是些碎银子，刚刚奴婢打开箱子一个个都摸了摸，还剩下七八个荷包，里面都是些七八两的碎银子，小主看是怎么处理？”
“绕棠也看见了？”顾云容瞄了一眼荷包，见璎珞点了点头，就笑道，“我也不缺这几两银子，白放着也辜负母亲的一片慈心，实在是有些难办，你看要怎么处理？”
璎珞就笑道：“小主心里已有了主意，何必拿奴婢打趣。小主既然有心赏出去，不如就赏给新来的绕棠妹妹和绕翠妹妹，一来她们是来贴身伺候小主的，给点好处才能更尽心，二来嘛，她们家里也都困难，不如多关照关照，也是小主的仁德了！”
顾云容一笑：“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
璎珞笑着屈膝：“奴婢就代两位妹妹谢过小主的赏！”
“话虽这么说，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顾云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她们毕竟是新来的，我要多宽容些好探探底细，你们也别在心里不痛快。”琉璃和璎珞笑容微敛，纷纷应是，顾云容看着璎珞，语气诚恳，“我给你这个机会卖她们个好，你要好好把握住，你是我母亲身边的得意人，这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你们四个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我心里才稳妥。”
璎珞表情一正：“奴婢明白，奴婢会和她们保持好关系的。”
她们这边在一点点认真想着对策，那边姚青娥也在和奉承她的小宫女说着话。姚青娥是有品级的女官，自然身边也不缺辅佐伺候的小宫女。
小宫女习秋亦步亦趋地跟着姚青娥，笑意盈然道：“今天来的这位顾美人，看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您和其他姐姐们叩首行礼，她居然也没多话就让起来了，一点儿也没有摆出小主的威风，奴婢瞧着，性子绵软，怕是没什么前程呢！”
“她若是性子绵软，见宫女的第一天就能当着粗使宫女的面，问清楚绕棠绕翠的家事？”姚青娥冷哼一声：“就你这眼力见，珍珠都能当做鱼目卖出去。”
习秋茫然地看着她。
“她不过是新来的美人，往后怎么样都两说，若是现在就摆出小主的谱，旁人心里肯定要嘀咕‘不过是个美人，就摆出主子的款儿，给谁看呢？’。你看看宜春宫的靳贵人，那还是个贵人呢，可惜三年前是贵人，如今还是贵人，入宫第一天就叫伺候的宫女内监跪了一炷香，现在你看她如何，宫女们伺候的不用心，连宜春宫的掌事姑姑都不愿替她出头！”姚青娥见她懵懵懂懂的，立刻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的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怎么傻呼呼的一点也不机灵！”
习秋嘿嘿一笑：“我不是有师傅嘛！”
“要教训奴才，有的是机会，何必在现在诸事未定的时候？等她得宠富贵了，不用训，宫女们自然老实。”姚青娥摇摇头，指点她：“宫女都是由庶民中挑出的，可是普通人但凡家中略有薄产，又怎么会让姑娘来这里伺候人，因此宫女的家境大多都不怎么好。大宫女贴身伺候主子，向来比粗使宫女更有脸面，平日里也更风光些，可是这位美人小主却当着所有粗使宫女内监的面，把绕棠、绕翠的家事扒拉清楚，往后两人少不得要被粗使宫女们私下里说闲话。”
习秋若有所思。姚青娥冷笑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人？能处置宫女的只有主子，闲言碎语听多了，她们少不了恼火，自然也只能凭着素日贴身伺候的情分，请主子给个恩典将小宫女弄出去。想要主子帮忙出头，她们又岂敢不用心。”
“这么说，顾美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有手段好啊！有手段我才有盼头！”姚青娥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闻容华温吞多年，也没个指望，杨嫔无能，一个月能被翻一次牌子，我就要念佛了，高采女整日里在屋子里装死，更是没出息，长信宫也安静得太久了。”
习秋看着她嘴角微妙的笑容，心下一突，喃喃道：“师傅……”
“从粗使宫女爬到女官，这么多年，中间多少困难，我都忍下了，没道理最后因为跟错了主子停在这里。”姚青娥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眼中泛着几分冷意：“苏映雪是皇后身边女官，太极宫的首领宫女，我是不能比的，这也就罢了。花静书和常执素，不过都是一宫的掌事姑姑，我又比她们差什么，不过是她们跟对了主子而已。”
花静书姑姑是未央宫纯淑妃身边的首领宫女，而常执素是玉堂宫梁贵妃身边的首领宫女。
姚青娥说着声音愈加冰冷：“跟了个好主子，就处处嚣张，给我脸色看。平日里在外面，人人看到她们都是三分笑脸，隔着个花园都要跑过去请安，看到我就是斜着眼睛，爱理不理的。若是做宫女女官的本事不如人，我也就认了，可是只是因为宫中小主的原因，这让我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她缓了缓气：“本想着新来的顾美人安分些，不给我惹事就行了，没想到这么识趣，总算是老天不负我日日抄经书的诚意。”
习秋战战兢兢地问：“若是这位顾美人也不得宠呢？”
姚青娥淡淡瞥习秋一眼：“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怕再等三年，只是皇后仁慈，除非有人晋为主位，否则长信宫怕是没地方为新人挪地儿了。”她的语气凛冽，“高采女也病的够久，到那时，也是时候该给新人腾地方了。”
习秋被她话语中的深意吓了一跳，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姚青娥看了不禁笑道：“你也不用怕，这不过是最糟糕的结果，如今看来顾美人还是有点出手相助的价值。”她仰头望着天际，视线内四四方方的半亩天空，尽管她被永远关在皇宫这个盒子里，但她的心胸却越显广阔，“有的人想做皇帝，有的人想做皇后……”
“……而我，总有一天，要站在所有宫女之上！”
姚青娥的双眸中倒映着苍穹，天空那样的无边无际，让她的眼眸显得格外深邃。习秋愣愣地望着她脸上的向往和期待，掷地有声的嗓话语就像一块巨石砸落在她的心头，让她也忍不住跟着兴奋起来。
顾云容并不知道在长信宫的那一头发生的事情，她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和璎珞以及绕棠一起忙着按照自己的意愿布置澄碧堂，就有早先派出去的小宫女来回禀：“闻容华已经从关雎宫请安回来了。”
姚青娥已经向她说起过宫里的规矩，贵人以上妃嫔每天都要去向皇后请安，贵人及以下妃嫔则要每日向一宫主位请安，新晋宫嫔除了在全部入内后需向皇后请安，以正名分外，只有等升到了嫔位，才用得着每日跑去关雎宫听皇后教训。
她早听教导礼仪的姑姑说起过，宫里的内命妇和宫外的外命妇一样，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子，若是不能融入这些交际圈子，就算再得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纯淑妃就是个例子。纯淑妃有着自己文人的矜持，刚入宫时就自命清高，虽然因此得了皇上的青眼，和其他宫嫔的关系却始终平平，平日也没个说话往来的人。
顾云容那时就暗记在心，自己只是美人，不用每日去和皇后请安，长信宫又没有主位，若是再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受宠，也是第二个郁郁寡欢的纯淑妃。如今自己要想融入后宫众妃嫔的已经成型的关系网，少不得要闻容华的引荐。
一刻钟后，顾云容思量着闻容华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对着靶镜看仪容并无不妥，就带着琉璃和绕棠去给寻闻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