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纤婉
玉絮蓦然转身，看着身旁怔怔站着的梓落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纤婉，眼前那个光彩夺目的女子居然就是……
不是吧，世界哪有这么小？
又回过头去看纤婉，她的目光也在他们一行三人身上游移，当看到梓落尘时，那种不确定的迷茫顷刻之间化成了喜悦。玉絮注意到了那美目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不仅是惊讶、狂喜，还有……深沉的爱恋。
不知为什么，那目光竟搅得玉絮全身莫名的难受，好像被别人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梓落凡也注意到了弟弟失神的样子：“落尘，你说什么？她就是那个纤婉？”他虽然没见过纤婉，但对于十年前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落尘，终究是放不下她吧。
“绣球飞过来了！”人群中突然爆开的呼喊将神游天外的三人都拉了回来。玉絮猛一抬头，不出所料的，鲜红的绣球正朝着梓落尘的方向飞过去。
那喜庆的颜色深深的灼伤了玉絮的眼睛：她认出他了。纵然已隔十年，她还是记得他。那么她自己呢？是不是应该帮他把绣球夺到手？成全了这对美眷？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心里想做这种“君子成人之美”的事，脚下却退了一大步。
玉絮自嘲的笑了笑，她终究还是逃避了。
正当玉絮想趁乱离开人群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发低沉的暗器破空之声。再一回头，那绣球已经改变方向，划过梓落尘的衣角，直接砸进了他旁边想要落跑的玉絮怀里。
玉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那绣球竟会自己跑到她手上来。周围的人群更是瞬间炸开了锅，不少向玉絮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讨论着绣球居然会自己转弯的奇事，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人动了手脚。
玉絮心里没来由的一喜，向梓落尘望去：是他吗？他不想娶纤婉吗？可一看见他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愣愣的看着她，她就明白他也不是知情人了，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本有些开朗的心情又变得乌云密布：不是他，他根本不会拒绝纤婉的。
既然不是他，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玉絮一眼扫到了左后方的梓落凡，果然，他手上正握着几颗石子，同时朝她扬起得意的笑。
玉絮撇了撇嘴，还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兄啊，那小子不仅结界布的厉害，武功也是相当不错啊。只是他干嘛要平白无故地拆了他老弟的良缘，又把麻烦推到她身上啊？
再看看正从亭上走下来的喜娘，玉絮一阵头疼。不是真想让她娶了纤婉吧？别说她不想了，就是她想，也没那本事啊。
再看看身后翩跹下亭的纤婉，正一脸不爽的瞪着玉絮。美目里不仅是不甘，更是愤怒。
玉絮苦笑两声：始作俑者明明是梓落凡，纤婉干嘛一脸愤怒的看着她？她自己还下不了台呢。
玉絮毕竟是个女子，喜娘热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即使她穿了男装，也还是微微的有些脸红。她正想把事情解释明白，旁边一个华服美妇就朝她款款走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盯着玉絮好一阵，才笑盈盈的道：“这般翩翩佳公子，也亏婉儿你遇得到。请公子进来长谈。”语罢，硬是把玉絮连拉带拽的拖进了亭内。梓落尘和梓落凡兄弟俩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梓落凡注意到了纤婉的目光。一时间心头涌上了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居然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他回头和她对视，浅浅的一笑。
然而，只是这浅浅的笑容，已经足以使那张美丽的脸恢复光彩了。纤婉温柔的回以一笑，也跟着梓落尘一起进去。
梓落凡没有顾及身后的两人，早已进了亭中。
三人刚上二楼，就听见了玉絮焦急的声音；“这位夫人，我真的不能娶您的女儿。”
“为何？”美妇温润的嗓音传来，“我们虽不算是豪门望族，怎么也算是名门大户。你拒绝婉儿总要有个理由吧？我就不相信了，以婉儿的条件竟会配你不上？”
玉絮心里无比的抓狂，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美妇她的女子身份。若是说了，那么她这通缉犯的身份恐怕也会一起泄了底，自己倒霉不说，还可能把梓落凡也一起拖下水。可若是不说，难道真让她娶了纤婉不成？
“娘，”刚上楼来的纤婉跑到美妇旁边，“娘，婉儿中意的不是她。”
“哦？那是谁？”美妇——也就是裴夫人惊讶的看着女儿。
“是他。”纤婉素手一伸，直指门口站着的梓落尘。
裴夫人转头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梓落凡和梓落尘，这下吃惊不小；“左使大人？”立刻换上一脸笑容，“左使大人请进。”
梓落凡低声向梓落尘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这个哥不是白当的，这件事我替你摆平。”话音未落，也不等梓落尘回答就进去了。梓落尘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几人落座。裴夫人心下虽然高兴能和左使府攀亲，但护使的职位不知比将军高了多少倍，梓落凡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她总不能逼婚吧？“婉儿，你……”
梓落凡摆出一脸招牌式微笑：“我想夫人一定是有所误会。令爱看中的不是本使，而是舍弟。”语毕又指了指梓落尘。
裴夫人道：“从未听说过左使大人有亲戚啊？”心下虽然疑惑，可还是一阵兴奋，虽然不是左使本人，可毕竟也算是攀上了左使府。日后，裴家前程不可限量啊。
“舍弟自幼懒散，又喜欢周游各地，是以不常见面。只是……”梓落凡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裴夫人的臆想，“舍弟已经成亲，总不能委屈令爱作妾吧？”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梓落尘心里暗骂：“我什么时候成的亲，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正想站起来说明情况，梓落凡立刻暗中拽住了他的袍袖，示意他别说话。
梓落尘又看向玉絮，谁知她一脸的淡然，整个一个事不关己。那副淡定的表情惹得他心里一阵恼怒——他是否娶过别人，她居然就这么不在乎？于是赌气般的不作声，倒想看看这个多事的哥哥如何“替他摆平”。
玉絮一副淡定的神态，早在梓落凡把绣球硬丢给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他一定有下一步棋要走了，倒也乐得看热闹。
比起他们两人，纤婉的反应则是激烈得多。不过形象的从椅子上站起大喊；“不可能！”
“真的。”梓落凡依旧保持着微笑。
“我不信，除非我见到那个女人。”纤婉却一直在坚持。
这下不仅是梓落凡一行三人很惊讶，就连裴夫人也愣在当场——她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如此喜欢那小子？那么坚决的态度，倒像是……两人早就认识了一般。
“是吗？那就让你看看。”梓落凡站起来，走到玉絮身后，伸手扯下了她头上束发的玉带。
黑瀑般的缎发披散下来，那张清雅的脸霎时使得纤婉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裴夫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为什么做男子打扮？”
梓落凡迅速接过话头；“这事说起来，其实是弟妹和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吵架了。一气之下愤然离府，为了不让府中的人认出来，才扮成男子。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裴夫人彻底投降，看着一脸愁容的女儿：“婉儿，你有何话说？”
“婉儿……”纤婉坚定的仰起头，“不会改变心意，即使是做妾也可以。”
裴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纤婉，做妾也可以？这还是她那个心比天高的女儿了吗？
梓落凡更是无语，没想到纤婉如此的难搞定。他都把拒绝的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不放手？既然如此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本使还有要务在身，”梓落凡向裴夫人一拱手，“今日叨扰甚久，烦劳裴夫人了。若是夫人不嫌弃，还望常去左使府走动走动。告辞。”语毕，大步流星的下了楼。
玉絮撇了梓落尘一眼，重新系好发带，也起身离开。
梓落尘看了看纤婉，终究还是道了一声告辞，也下了楼。
“落尘……”纤婉望着梓落尘的背影怅然若失，不顾母亲的反对，硬是追了上去。
梓落凡走了没多远，就听见玉絮的喊声；“等等，你站住。”
梓落凡停下脚步，由着玉絮挡住他的去路：“你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还有比这么做更好的方法吗？”
玉絮一怔：“为什么把绣球丢给我？”反正已经确定是他做的，还是直接开门见山比较好。
“难道你想看着落尘娶了那个纤婉？”梓落凡不慌不忙的反问。
“我……”想否认，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你很在乎落尘。”梓落凡淡淡说道。
“我没有。”这次玉絮直接否认，可她撒谎的本事终究不像梓落凡那样到家，不仅不像还拙劣的很。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口是心非。
“就算你不在乎好了，”梓落凡收起一脸的笑容，“可落尘却是在乎你的。在乎到可以连姓名都不要去为你挡刀，不想让任何人靠近你半步。我就从来没见过他对哪家的姑娘这么上心过。何况你还是个巫女，尽管现在巫力被封印，可对他来说还是威胁极大的……即使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还是处处护着你。带你上妖山，恢复你的灵力，这有可能给妖族带来灭顶之灾的，知道吗？”
梓落凡一番话说的玉絮哑口无言，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带她一个巫女回妖国，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惹出多大的混乱，甚至有可能害的他的名誉受损，危及他的地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一切，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抱怨……不，是根本没跟她提到过。
玉絮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她还是太自私了，从未替他着想。
梓落凡也自觉说话过重了，语气缓了下来：“落尘做了这么多，他都没说过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多说。只是……如若你打算拱手把他让给别的女人，我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你。”
玉絮小声自语：“可是纤婉……”
当局者迷啊！梓落凡摇头长叹：“落尘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你得给他时间。”
“给他时间吗？”玉絮将衣角拽得更死了，时间她可以给。只是，他心底的答案，真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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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刚上楼来的纤婉跑到美妇旁边，“娘，婉儿中意的不是她。”
“哦？那是谁？”美妇——也就是裴夫人惊讶的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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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絮一副淡定的神态，早在梓落凡把绣球硬丢给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他一定有下一步棋要走了，倒也乐得看热闹。
比起他们两人，纤婉的反应则是激烈得多。不过形象的从椅子上站起大喊；“不可能！”
“真的。”梓落凡依旧保持着微笑。
“我不信，除非我见到那个女人。”纤婉却一直在坚持。
这下不仅是梓落凡一行三人很惊讶，就连裴夫人也愣在当场——她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如此喜欢那小子？那么坚决的态度，倒像是……两人早就认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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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为什么做男子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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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彻底投降，看着一脸愁容的女儿：“婉儿，你有何话说？”
“婉儿……”纤婉坚定的仰起头，“不会改变心意，即使是做妾也可以。”
裴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纤婉，做妾也可以？这还是她那个心比天高的女儿了吗？
梓落凡更是无语，没想到纤婉如此的难搞定。他都把拒绝的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不放手？既然如此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本使还有要务在身，”梓落凡向裴夫人一拱手，“今日叨扰甚久，烦劳裴夫人了。若是夫人不嫌弃，还望常去左使府走动走动。告辞。”语毕，大步流星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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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落凡走了没多远，就听见玉絮的喊声；“等等，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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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想看着落尘娶了那个纤婉？”梓落凡不慌不忙的反问。
“我……”想否认，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你很在乎落尘。”梓落凡淡淡说道。
“我没有。”这次玉絮直接否认，可她撒谎的本事终究不像梓落凡那样到家，不仅不像还拙劣的很。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口是心非。
“就算你不在乎好了，”梓落凡收起一脸的笑容，“可落尘却是在乎你的。在乎到可以连姓名都不要去为你挡刀，不想让任何人靠近你半步。我就从来没见过他对哪家的姑娘这么上心过。何况你还是个巫女，尽管现在巫力被封印，可对他来说还是威胁极大的……即使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还是处处护着你。带你上妖山，恢复你的灵力，这有可能给妖族带来灭顶之灾的，知道吗？”
梓落凡一番话说的玉絮哑口无言，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带她一个巫女回妖国，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惹出多大的混乱，甚至有可能害的他的名誉受损，危及他的地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一切，他从来都没有跟她抱怨……不，是根本没跟她提到过。
玉絮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她还是太自私了，从未替他着想。
梓落凡也自觉说话过重了，语气缓了下来：“落尘做了这么多，他都没说过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多说。只是……如若你打算拱手把他让给别的女人，我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你。”
玉絮小声自语：“可是纤婉……”
当局者迷啊！梓落凡摇头长叹：“落尘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你得给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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