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十万白银的交易
诗雨城门
梓落尘虽说活了接近一千年，对世事了解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距离诗雨城这样近。孩子般好奇的打量着高大巍峨的城门以及周围的一切。蓝色的瞳孔早已被深邃的墨色取代，用隐灵符遮住了妖气。在普通民众和低等除妖师看来与常人无异。
玉絮无语的站在他身边，看他左顾右盼的样子，倒真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玉絮，那群人聚在那边做什么呢？”梓落尘好奇的问道。
玉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很多人围在城门下围观一张告示。一看便知道是朝廷又发布通缉令了。她心头升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是通缉。朝廷又有新的犯人了。你去看看吧，我在这边等你。”
“哦。”梓落尘注意到了她紧张的神色，也意识到事出不对，赶紧挤进人群。
只间泛黄的纸上赫然画着玉絮的肖像，旁边题着几行字：“上官玉絮，国师上官宇封之女。勾结反贼，蓄意削弱诗雨城结界，使妖物有机可乘，残害上官家族七十二巫师，其最大的特征便是一双灰眸……”上面诸多罪名，硬是把她一个心系百姓的人刻画成了一个天理难容的恶魔。后面还注有“若有知其下落者赏银五万两，能擒住她并交给朝廷赏银十万两”云云。
梓落尘读着上边的内容，几乎气得七窍生烟。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看起来那么纯洁的女子会是上面所说的那般可恶，连他这种妖都能救的人，怎么会伤害别人？“绝对是栽赃。”他怒极，刚想将那告示揭下来撕碎，却被玉絮拉出了人群。
“你都看到了？”她低声的问，早就料到父亲不会放过她的，现在的她对父亲来说是很棘手的绊脚石。发布通缉，不过就是想逼她远离诗雨城……或者，直接除掉她，以绝后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梓落尘又回想起昨夜她那一身血污的模样，问道：“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确实伤了七十二巫师，可其余的那些事我一件都没做过……”玉絮辩解道，被人们误会就算了，通缉令言辞凿凿，端的是“铁证如山”，纵使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她实在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黑锅。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侧过头一看，是梓落尘的外衣。淡淡的灰色，很完美的盖住了她的衣服。
梓落尘将衣服轻轻披在她身上：“现在不是你嫌弃的时候，这样能遮住你的巫女服，不那么显眼。只是，眼睛的颜色，我可改不了。”他现在才注意到，北溟国人类的眼色都是很深的，不要说是他的晶蓝色瞳孔，就连玉絮那样的浅灰色，都是很少见的，甚至可以当作特征。
“你，相信我？”玉絮倒是没想到他会帮她，在她被诬陷成为人民公敌的时候，护着她的居然是身为妖族的他，想想真是可悲。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他的侧脸，白玉般精致无暇。虽然眼睛换成了黑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褐色的长发飘动，更是显得潇洒至极。“果然，妖是比人要美得多。”玉絮心中暗自下结论。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梓落尘不明所以的看向玉絮。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脸上一热，赶紧撇过头去。
如若不知她是巫女，他定会以为她是能摄人心魄的女妖。每一次与她目光相接，总是会不自觉的失神。这种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玉絮也愣了一愣，但很快神色又恢复正常：“怎么样，想不想赚那十万两白银？”
梓落尘吃惊的看着她，实在弄不明白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别开玩笑了，玉絮，一点都不好笑。”他活了这么久，对钱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但要他抓住玉絮换那十万两白银，他一是不敢，二是不想。
可看玉絮那严肃的表情，又哪里是在说笑？
梓落尘还待再问，玉絮却岔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些，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哦。”梓落尘随口答应了一声。但又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喂，你带钱了吗？”
“没有。”再自然不过的回答，却彻底噎住了他：“没有？难道你要光明正大的去抢啊？”
这次换她被噎住了：“我说你啊，没有钱也不一定要去抢吧。”小心翼翼的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闪着光泽的玉佩。玉周围闪动着淡淡的绿光，显是成色极佳：“把这个，当了吧。”
于是，梓落尘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被推到当铺门口。
玉絮的声音依稀环绕在耳边；“我的眼睛太明显，所以就交给你了，我在这里等，至少得当回十两银子啊。”
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他心里涌起一股酸涩。虽然玉絮表面装作不在乎，但他还是捕捉到她拿出玉佩时小心的动作，和眼底的一丝失落。想必她是很珍视它的吧。
这么一想，他将闪着温润颜色的玉佩仔细的揣进怀里，大大方方的走进当铺。
当铺不大，周围密密麻麻的架子上堆满了各色珍奇古玩，墙上挂着一幅接一幅的名家字画，直看得他眼花缭乱。一个小个子稳稳当当的坐在账台后面记账，衣饰华贵，一副商人嘴脸。
梓落尘定了定神，朗声问道：“阁下可是此铺的掌柜？”
掌柜懒懒的抬起头，一见面前的人容色如玉，虽是普通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却更增洒脱之意。举手投足间颇有贵族子弟的风气。连忙笑脸相迎：“鄙人正是。不知公子来此小店想当些什么？”
“依掌柜的看，此物可值多少？”看那态度，知道对方拿自己当豪族大户看待，梓落尘暗暗好笑。却也真就学着大户子弟的样子，抬手甩出一套双股剑，没有多余的纹饰，却锋利异常。正是他的随身武器。由于是软兵器，平时充作腰带配在腰间，倒也没人看得出来。
掌柜的睁大了眼睛，这种吸引眼球的宝物他还真没见过，心里暗喜自己看对了人：“四十两，啊不对，五十两都不为过。”
“那就依你，五十两。”梓落尘倒也干脆，心里暗想：‘反正以后也能赎回来。’
从当铺出来，掂掂手里的银子，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把跟随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剑当掉。没办法，身上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值钱的物品了。飞奔回城门，玉絮仍旧站在那里：“去的够久的，当回十两了吗？”
“当然，五十两。”梓落尘笑了笑，却没告诉她，当的是他的剑，而不是她的玉佩。
玉絮惊讶的看着他：“五十两？那块玉值那么多？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又摆摆手：“算了，不管了，先去吃饭。”
地点定在流云湖旁的望江楼，此处距宫闱甚远，环境雅致。由于玉絮的瞳色，两人只得单找一个包间坐下，不过窗外便是流云湖，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时一只小舟划过。望此良景，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人类的食物果然就是不一样，变成人真是正确的决定。”梓落尘往嘴里塞着玲珑水饺，还不忘赞扬两句。
连着两天没吃饭，玉絮也饿得不行，不过吃相倒还比对面那位好些。听见这话，缓缓地放下玉箸，认真的盯着梓落尘：“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变成人呢。不会就是为了吃吧。
“当然不是，”梓落尘轻轻的擦擦嘴角，“玉絮，你是人，不懂得妖族的生活有多么艰难。稍不留神就会被巫师什么的弄个半死，就算一直呆在妖国里，也随时有被同类杀死的危险。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变成人类，至少不用每天担心被杀。”墨色的眼眸黯淡下来，像是重新看见不堪回首的往昔。
“笨蛋，就为了这个？”玉絮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人类的生活还不如妖族呢。我倒更希望自己是妖，只要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随即话题一转，“落尘，今晚去上官府领那十万两银子。”
梓落尘才想起还有这码事：“玉絮，你……是认真的？”
玉絮晃了晃面前的酒杯，眼里是不见底的幽邃：“当然，我还得赎回我的玉佩呢。”语气一变，“想变成人类，就按我说的做。”
梓落尘这才听出她是有目的而为之；“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执意要我绑你回上官府？”
“是灵石。”玉絮轻轻的叹了口气，“十几年来，我用灵力养着一块玉石，现在上官府内。只有借助它的力量，再配合上望月的月光，你才有机会变成人。”
“你要把它偷出来？”梓落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为了他，她居然要担上这种风险？一瞬间心里涌起的不仅是感激，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继而却又转换为一种深深的忧虑：“可是你一旦被抓住，想脱身可不容易。”
“不是偷，是拿。”玉絮板起脸纠正，“就凭我的力量，上官府是无人能挡的。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无暇的脸上显出一丝傲气，却显得更加动人。
“可是……”一想到她是为自己冒险，梓落尘阻拦之意更加坚决了，继续找借口：“传闻上官府里上至家主下至仆役全都是巫师，我就那么绑着你进去，一下就被识破是妖了吧。”
“你胆子够小的，我上官玉絮的隐灵符难道是那么轻易能识破的？”玉絮品了口酒，“我保证你能安全出去，倒是你，别忘了出去之后去当铺把我的玉佩赎回来。”
梓落尘从怀里掏出那闪着绿光的玉佩，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你说的是这个？”
玉絮错愕的看着桌子上的玉佩，一把抓起来又仔细瞧了瞧；“你没当了它？”
“当然，看你那么珍视它，我怎么敢当？”梓落尘痞痞的笑了笑，“所以牺牲了我的剑。”
“你……用剑？”玉絮一愣，头回听说有妖族使用人类的武器，“为什么？用妖力不够吗？”
“自从我下定决心变成人的那一天起，就不再用妖力了。现在估计连用妖力是什么滋味都忘了。”梓落尘抬头，极自然的说着，仿佛是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把剑，你用了多少年？”玉絮声音有些发颤，他那么想变成人，时间一定不短。
“这个嘛，少说也得有十年了吧……”梓落尘顿了顿，随即一扬嘴角，“不用在意啊，反正也能赎回来。”
这个答案着实令玉絮大惊，虽然想到时间会很长，却没想到那把剑跟他那么久。现在，就为了她，这么轻易的就被当了。她只觉得眼睛一湿，像进了沙子似的，有点难受，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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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落尘定了定神，朗声问道：“阁下可是此铺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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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铺出来，掂掂手里的银子，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把跟随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剑当掉。没办法，身上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值钱的物品了。飞奔回城门，玉絮仍旧站在那里：“去的够久的，当回十两了吗？”
“当然，五十两。”梓落尘笑了笑，却没告诉她，当的是他的剑，而不是她的玉佩。
玉絮惊讶的看着他：“五十两？那块玉值那么多？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又摆摆手：“算了，不管了，先去吃饭。”
地点定在流云湖旁的望江楼，此处距宫闱甚远，环境雅致。由于玉絮的瞳色，两人只得单找一个包间坐下，不过窗外便是流云湖，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时一只小舟划过。望此良景，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人类的食物果然就是不一样，变成人真是正确的决定。”梓落尘往嘴里塞着玲珑水饺，还不忘赞扬两句。
连着两天没吃饭，玉絮也饿得不行，不过吃相倒还比对面那位好些。听见这话，缓缓地放下玉箸，认真的盯着梓落尘：“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变成人呢。不会就是为了吃吧。
“当然不是，”梓落尘轻轻的擦擦嘴角，“玉絮，你是人，不懂得妖族的生活有多么艰难。稍不留神就会被巫师什么的弄个半死，就算一直呆在妖国里，也随时有被同类杀死的危险。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变成人类，至少不用每天担心被杀。”墨色的眼眸黯淡下来，像是重新看见不堪回首的往昔。
“笨蛋，就为了这个？”玉絮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人类的生活还不如妖族呢。我倒更希望自己是妖，只要自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随即话题一转，“落尘，今晚去上官府领那十万两银子。”
梓落尘才想起还有这码事：“玉絮，你……是认真的？”
玉絮晃了晃面前的酒杯，眼里是不见底的幽邃：“当然，我还得赎回我的玉佩呢。”语气一变，“想变成人类，就按我说的做。”
梓落尘这才听出她是有目的而为之；“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执意要我绑你回上官府？”
“是灵石。”玉絮轻轻的叹了口气，“十几年来，我用灵力养着一块玉石，现在上官府内。只有借助它的力量，再配合上望月的月光，你才有机会变成人。”
“你要把它偷出来？”梓落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为了他，她居然要担上这种风险？一瞬间心里涌起的不仅是感激，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继而却又转换为一种深深的忧虑：“可是你一旦被抓住，想脱身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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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她是为自己冒险，梓落尘阻拦之意更加坚决了，继续找借口：“传闻上官府里上至家主下至仆役全都是巫师，我就那么绑着你进去，一下就被识破是妖了吧。”
“你胆子够小的，我上官玉絮的隐灵符难道是那么轻易能识破的？”玉絮品了口酒，“我保证你能安全出去，倒是你，别忘了出去之后去当铺把我的玉佩赎回来。”
梓落尘从怀里掏出那闪着绿光的玉佩，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你说的是这个？”
玉絮错愕的看着桌子上的玉佩，一把抓起来又仔细瞧了瞧；“你没当了它？”
“当然，看你那么珍视它，我怎么敢当？”梓落尘痞痞的笑了笑，“所以牺牲了我的剑。”
“你……用剑？”玉絮一愣，头回听说有妖族使用人类的武器，“为什么？用妖力不够吗？”
“自从我下定决心变成人的那一天起，就不再用妖力了。现在估计连用妖力是什么滋味都忘了。”梓落尘抬头，极自然的说着，仿佛是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把剑，你用了多少年？”玉絮声音有些发颤，他那么想变成人，时间一定不短。
“这个嘛，少说也得有十年了吧……”梓落尘顿了顿，随即一扬嘴角，“不用在意啊，反正也能赎回来。”
这个答案着实令玉絮大惊，虽然想到时间会很长，却没想到那把剑跟他那么久。现在，就为了她，这么轻易的就被当了。她只觉得眼睛一湿，像进了沙子似的，有点难受，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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