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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 2. 毁三观(1)

    夏日空气里弥漫着粘稠的汗液味道,人群涌动,一望像是一片起伏的彩色波涛。在这样完全陌生且热闹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产生格格不入的孤寂感,而当你深知自己又不得不去昧着本意融入它,热爱它的时候,你就会在心底生腾出一种深深地悲凉。

    或许那就是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的无奈。

    也许我的形容并不贴切,但在我的想象中,这种感受一定有股逼良为娼的味道。

    我来到经管院的新生接待处,一个浓妆艳抹的学姐极其不耐烦地递给我一张表。她的指甲上涂着Nicole by OPI系列的黑色甲油,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之前唐澈刚好就送了这个系列的给我。我不经意地瞥到她的胸牌,国贸三年级柳依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意境倒真一点儿都无关她的气质。

    我想起之前一直因为不喜欢现在的名字而吵闹着要改名的事情。那时候我补习英语的班级有一个女孩,叫陆华侬,当时觉得这个名字读起来十分好听。我爸坚持不改名字,他说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是一样的。其实我知道,改个名字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是件需要麻烦自己去麻烦别人的事情。

    但是我仍旧坚信闻名识人这个说法,直到上了高中。刚上高中的时候人还没认全,发作业本只能一面打听一面猜测。我看到一个本子的主人叫林天雪,凭着感觉我就朝一个唇红齿白,眼睛明亮的大美女走去。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叫做林天雪的那个女孩子只是个长相很普通的人,而那个大美女的名字反倒是很一般的赵闯。

    我填好表正欲离开,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来:“我带她去寝室。”

    我已过了见到男生就脸红羞涩的时期,加之对本专业的不喜和失望,所以心境平复面无表情地打量起眼前的男生。

    他自我介绍:“我叫许焕,和你是一个专业的,今年大三。”

    他表明是与我一个专业的大抵是想要待会一同走路时有话可聊或是拉近距离,新生往往都很期待从学长的口中得到一些所谓的经验,毕竟他们是过来人。但我想这也要针对那些对大学生活充满向往的人群,而不是我这类一开始就被失败磨平了心气儿的人。

    不过在拉近距离这点上,他确实成功了。因为当他说和我是一个专业的时候,我深感同情地朝他笑了笑。

    他穿一件普通款式的运动长裤,纯白色的T上只有一个小小的logo,头发微长,却并没遮挡额头,身材很高挑,类似男模的身材,五官并不出众但皮肤出奇的白,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十分娴熟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我只回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不紧不慢与他并肩而行。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今后这个大男生会与我有难以理清的纠葛,那时候我只知道在美好的暖阳下,我看着他如同一块寒冰清清爽爽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心动。

    如果说起初我还对他的帮助并不十分领情,那么当他的额角滴着汗水还笑着跟我吐槽学校宿舍之破旧的时候,我对他确实萌生了一丝好感。

    全校唯一一座七层高的寝室楼,而我的寝室刚好在七楼。他帮我把沉重的牛皮行李箱安置好,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这次是我真诚地朝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你,许焕。”

    我住下铺,上铺的女孩皮肤状况很糟糕,身材丰满,腰极细。见我进来她放下ipad起身跟我打招呼:“嗨。”

    寝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互相招呼过后我开始整理床铺,而她也无心与我继续交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打扮时髦长相甜美的女生进来找她:“杜微!出去逛逛校园吗?”

    杜微很客气地邀请我一同去,我更客气地谢绝了。一切整理完毕,我躺在狭小的床铺上感到异常空虚。

    其余两个室友始终没露面。近八点的时候,天色微暗,我正准备去吃晚饭,电话铃声响起来。

    是唐澈。

    我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见对方完全没有要挂断的样子,于是按下了接听。

    漫长的沉默,我能清晰地听见唐澈在那边的呼吸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干嘛?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我语调故作冷淡:“和室友一起聊天。”

    “很忙吗?”

    “恩。”

    “我想见你。”

    我瞬间坐直了身子:“现在?你在哪?”

    “我在你宿舍楼下。”

    S市与Y市虽然并不远,但怎样也有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不知道挂断电话时我是怎样的心情,于我本身,我希望大学是个全新的开始,可以让过去的一切有个终结,可唐澈的出现让我之前的想法疯狂地动摇起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几乎我身边最亲近的朋友都问我,宋宋,你是不是太狠了点?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不然我与唐澈也不会藕断丝连到现在。

    下楼的过程极其漫长,就好像永远不会到达尽头,当看到唐澈那张久违的脸孔时,我才突然发觉原来我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做事干脆不拖泥带水。

    因为当看到唐澈朝我张开双臂的那一刻,我之前所有的压抑和自我催眠都霎时分崩离析了,我的头脑还在伪装,但是我整个人却早已一头扎进了唐澈宽阔的怀抱里。我知道,这该死的场景一定矫情地像是电影拍摄现场。

    他的身上始终有股淡淡的VERSACE范思哲的味道,起初我嘲笑他娘气,可是如今只觉得久违的亲切。

    我仰起头,再没有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与刻薄,我看着他那张能被我深深刻在脑海里的样子,一字一顿:“唐澈,我很想你。”

    唐澈今日有不同以往的成熟,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能等我吗?”

    我重重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此时此刻我虔诚地遵循内心的指引,当看见我曾经喜欢过的男孩从未曾放弃的那股执拗,我为之前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愧。既然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那么即便前路坎坷,我依然笑纳。

    人总是在经历过某些打压后才会变得成熟,至少唐澈是这样的。我看着他一点点变小消失的身影,那么决绝,那么孤单,却那么无坚不摧的样子。相见过程极其简单,相见时间及其短暂,我们彼此默契没有互相讨要解释,这样一来之前的冷战显得滑稽又荒唐。或许我们都知道,这样的时间里,任何一句解释都是多余。究竟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我并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当结果确定,我们都不会孜孜不倦地探寻过程。

    结果就是为期一年的冷战后,我和唐澈还是在一起了。没有谁的苦衷解释,没有谁的委屈示好,只是他张开怀抱,只是我朝他奔跑,仅此而已。

    时候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可以一直等下去。

    再回到寝室,正撞见一个女生大大咧咧地换衣服,我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她只顾打量我,全然忘记了只穿了一半的衣服。这个女生真好看,皮肤白白嫩嫩的,头发长而浓密,只是妆太浓,显得太凡尘气。

    她张大嘴巴好久才反应过来穿好衣服,然后跑过来对我说:“呀!刚才跟男生搂搂抱抱的那个就是你吧!”

    我顿时血溅三尺。

    她说:“我叫徐春子,因为我爸爸叫小春,所以我就是小春的孩子,春子!其实之前因为我妈妈想表达对经常出门在外的爸爸的思念之情,于是给我取名思春,后来我姥姥说这个名字太有侵略性了,不能体现传统美,所以还是叫春子!”

    我笑道:“我叫宋宋,宋词的宋,宋江的宋。这名字跟杨幂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我爸姓宋,我妈也姓宋,不过他俩数学不好,很遗憾没叫宋幂。”

    我看她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样子,就仿佛s极找到了暌违已久的n极,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韩珂是两天后才报道的。她乌黑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脸有些方,眼睛很大,鼻梁上有小雀斑。一看就是很淳朴的农村姑娘。

    然而有关她的传闻却没有她的长相这般纯朴。

    杜微素来热衷八卦,韩珂来到寝室那天,我和春子都十分热情地同她打招呼,只有杜微面露鄙夷之色。

    韩珂出门的当儿,杜微贼兮兮地说:“喂喂,宋宋春子,你们知道韩珂为什么晚来两天吗?”

    杜微的语气充满神秘,纵使我与春子并不太关注韩珂,也被吊起了好奇。

    就在杜微想要继续下文的时候,韩珂惨白着一张脸回来了。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停止谈论,但在我的心中,却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探取有关韩珂秘密的意念。

    因果循环,若非我的好事与执意,也许很多事情并不会发生,而我们四年的生活也许会更加平静美好,纵使这美之下潜藏着令人作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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