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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得逞与之后

    “稳住!镇定!只是些会动的骨头而已!别慌!稳住!”圣廷骑士大声的呼喊着,鼓舞着众人的士气。事实上,即使是刚才打算逃走的佣兵也很清楚地知道,只有和神圣教廷的人抱成一团,维持完整的防御阵型才能在死灵的冲击中保住自身的性命。

    这群头骨的眼眶中跳动着红色火焰的黑色骷髅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武器、高举着同样黑色的骨质盾牌,向着排列出防御阵型的神圣教廷众人扑来。这群黑色的骨头架子动作完全称得上是敏捷,也同样完全颠覆了众人记忆中的骷髅是颤颤巍巍而又动作变形且迟缓的认知。

    美丽的女魔法师婷娜?舒抬手就将手指间的魔法向黑色的骷髅群射去,只是这颗由女魔法师发出的火球比之刚才击中光头佣兵的大火球要小了一圈,在将十多个黑色的骷髅炸成碎末以及引燃了一圈骨头火炬之后,就被蜂拥而来的黑色骷髅群填平了这个缺口,看起来就像是石头落入了水塘里一般,只是轻轻地溅起了水花和荡起了漪澜。

    “稳住!顶住!用力挥你们的武器!”圣廷骑士丰塞卡大声地呼喊提醒着众人,但在片刻之后,神圣教廷的众人排列的防御阵型就在成群的黑色骷髅的攻击挤压下,慢慢地被压缩在一起。而美丽的女魔法师也被众人围在中间,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魔法力量来干扰对方的魔法攻击,如果再来上一次击中光头佣兵的那种大火球,那这个防御阵型中的众人至少会躺下一大半。虽然随同着黑色骷髅飞来攻击魔法威力很大,但是数量和频率却要小得多,所以这才美丽的女魔法师婷娜?舒有充足的时间来应付,或是将它们提前引爆或是将它们撞到一边。当然,这不排除是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在自告奋勇前去小城堡外探查时特意安排的套路,毕竟即便是神明与恶魔所导演的剧目也需要人类、精灵之类的智慧生物的配合才行呀。

    “顶住!站稳!别后退!别后退!站稳!”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大喊着挥剑削掉一个黑色骷髅的头骨,再回手帮身边的战斗祭司挡住另一个黑色骷髅直刺过来的,左手的盾牌紧接着大力地将其撞了出去。“站住了!站稳了!”圣廷骑士丰塞卡转过头来对着战斗祭司大声地喊道,言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拆了它们!只是些骨头架子而已!拆了它们!”圣廷骑士丰塞卡不停地鼓励着身旁的战友,这一刻没有高高在的教士、骑士,卑微的佣兵;这一刻只有一群面对亡灵生物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挣扎的人类战士。当然,这得把某个混入人类队伍中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排除在外。

    其实,骷髅这种最常见也是最低级的亡灵物种是相当麻烦和讨厌的,它们就像是人类厌恶的一种厨房所特有的昆虫——蟑螂一样,只有天敌才能即轻松又轻易地对付这类“生命力顽强”的物种。亡灵骷髅虽然是最低等的亡灵物种也是具有这样“顽强”的特质,即使被削掉头骨、砸断脊椎骨,被砍拆的七零八落的,骷髅的灵魂之火仅仅会变得微弱,但却并不会熄灭,反而会慢慢地吸收游离的亡灵之力,收集各种各样的碎骨,再次“咔啦咔啦”地站起来。因此,对付骷髅这样的亡灵物种,最好的办法就是敲碎它们那坚硬的头骨,使它们的灵魂之火彻底的熄灭。

    佣兵们和神圣教廷的骑士们手忙脚乱地拆着黑色的骨头架子,虽然拆散骨头架子并不能让骷髅停止攻击,但总能找个空隙敲碎黑色骷髅的头骨,而被拆的黑色骷髅在混战中也能帮助战友给反抗的人类带几条血痕或是致命的伤势。就在生灵与亡灵之间的致命搏斗中,伪装成受伤佣兵躲在一旁的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眯缝着眼偷偷地打量着这充满生灵咆哮与亡灵沉默的,你死我活的搏命斗场。“完美的开场,完美的配合,完美的剧本,我非常喜欢。”利努比祖笑了,抿着嘴地笑了,一股子阴谋得逞的味道从嘴角到眼角之间延漫着。

    “呐,原来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是指这种状况啊……”在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眼前来回晃着一大群“咔吧”、“咔吧”作响的黑色骨头架子,而神圣教廷的骑士们与佣兵们早以淹没在其中了,是的,是淹没了,连他们隐约的身影也看不见了。于是,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毫无形象地拍了拍先前因过度表演而变得脏兮兮和邹巴巴的衣服。接着,再背着手,迈着方步,趾高气昂地往庄园小城堡的主楼二层走去,就差再嚎两嗓子了。

    虽然是背着手,迈着方步,但利努比祖也没怎么耽搁就舒舒服服地来到小城堡主楼的二层,轻松地围着被厚厚的冰层封印着的拟态魔打转。“……整个弄走?……嗯,这个好像太显眼了,不太好糊弄哪些闪亮的罐头啊……”类人形的光头恶魔一边摸着自个光滑的头皮,一边暗自嘀咕着:“哼哼哼嘿嘿嘿,我怎么这么地坏啊,哼哼哼嘿嘿嘿……嗯,这样也不行,不能让神圣教廷损失惨重,还得靠他们与梅菲斯特的燃烧军团硬碰硬呢,哼哼哼嘿嘿嘿,最好是两败俱伤啊……嗯,不过,不能伤了它,也要将它恶心一把,哼哼哼嘿嘿嘿。”

    正围着被厚厚的冰层封印着的拟态魔打转的利努比祖,停了下来。将举起的瞬间就已经化为恶魔利爪的左手,猛地刺入了拟态魔的胸膛,并来回划来了几下,不到半个魔法分钟,利努比祖就从拟态魔的胸膛中拔出一个手掌大小且成椭圆形的,四周长满了像是水母触手的器官,上下打量一番就扔进了精灵空间袋中。至于那厚厚的冰层,在恶魔利爪下就如同白纸遇上针尖一般,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捅出个窟窿来。

    站在这拟态魔的窟窿眼前,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眨巴眨巴眼睛,咧了咧嘴,抠了抠下巴,用沾了吐沫的右手拇指将写在诺德卡门卷轴上的,他二哥蒙托非斯的名字擦去,再重新画上能召唤三个熔岩巨人的魔法阵。“哼哼哼嘿嘿嘿,这是个惊喜哦,阿门,哼哼哼嘿嘿嘿。”利努比祖将诺德卡门卷轴塞到拟态魔的胸膛中,再施展了冰冻魔法,与先前的封印完全一致,看不出有丝毫的改变。但,只要这封印着拟态魔的厚厚冰层开始融化,就会使召唤熔岩巨人的魔法阵开始运转,一旦有东西接触到这只拟态魔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是毛发都会使那三个熔岩巨人立刻降临出现并大肆破坏、杀戮。而诺德卡门卷轴能掩盖魔法波动的特性,再加上极位恶魔那以人类不可望及的魔法操控水准,就连高等神明稍有疏忽都会中了利努比祖的这类小手段,更不用说是因捕获新种类恶魔而处于激动状态的神圣教廷了。嗯,至少一大笔抚慰金和修缮费用是肯定会有的。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大功告成模样的类人形光头恶魔,走出了庄园小城堡的主楼。眇了一眼,正为了自身的信仰与性命而和黑色骷髅们奋勇战斗的人们,嗯,眼前依然还是一大片挥舞着各种各样武器且还“咔吧”“咔吧”作响的黑色骷髅,掺合着不时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各种魔法,就像是色调不怎么和谐,还很阴暗的油画一般。

    “稳住!砸烂这些该死的骨头!”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大声地喊着,同时也为了激励众人的士气:“站稳!砸烂它们!”

    “看他还能喊得这么大声,估计快要放大招了。”利努比祖摸了摸自个光滑的头顶,嘀咕了一句,然后回到先前表演时摔倒的地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末了,还抓了点沙土扬在自个身上,顺手再抹了一把脸。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才不会相信,在先前那么慌张、混乱的情况下,还有人类会注意到他“表演”被“炸飞”、“摔倒”的姿势?事实上,面对亡灵之时,人类几乎不会再关注除了自身性命以外的东西了。

    “丰塞卡!给我争取点时间!快!”略微出乎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的意料,紧接叫喊起来的却是那个名为舒的美女魔法师。在她眼前,无论是信仰坚定的战斗祭司,还是长期经受严酷训练的神圣教廷骑士,以及刀头舐血随时玩命的佣兵们,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这是因为面对死灵的恐惧而激烈地消耗着体力,不用太长的时间,所有人都会感到疲劳,武器挥舞的力度和频率会不自觉降低。若是不尽快改变这个状态,很快,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亡灵骷髅给拖死的。

    将最后一个会施展魔法的黑色骷髅燃成火炬之后,名为婷娜?舒的美女魔法师再次用尖锐的有些破音的嗓门大喊道:“给我争取点时间!丰塞卡!”

    来不及等待圣廷骑士丰塞卡的回应,婷娜?舒开始了低沉却又响亮地吟唱起来,但语速快得让利努比祖以为听到了另一个宇宙位面的说唱饶舌歌曲。随着婷娜?舒的吟唱,渐渐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很快,这些光芒就将她的身形变的朦胧起来,在这生灵与死灵的搏杀场上,显出异样的美感来。在婷娜?舒越来越激昂和越来越快的吟唱声中,这些光芒越聚越多,像是可以流动一样渐渐形成了略微有些刺眼的光团。就在婷娜?舒的身形与这光团彻底融为一体之时,回荡在地底世界小庄园内的吟唱声也很突兀的消失了,似乎众人的呼吸也随着这吟唱声的消失,而略微停顿了刹那。

    在这略微停顿了的刹那间,婷娜?舒用清脆的嗓音吐出了,吟唱了有一个魔法分钟之久的魔法,咳,用神明信徒的话来讲是神术的咒语:“圣光降临!神佑护体!”

    伴随着这清脆的嗓音,那光团猛地从美女魔法师婷娜?舒身形上炸开,迅速地将包围着他们的黑色骷髅们吞噬进了光团之中,黑色的骨骼开始冒出阵阵的青烟,继而冒出细小的火苗,直到燃成人形的火炬。而正与黑色骷髅们搏杀的众人们则在光团中感到通体的舒坦,疲劳感不翼而飞,原本面对死灵的恐惧也在变得一砸就碎的黑色骷髅跟前迅速化为了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不过,伴随着婷娜?舒长达一个魔法分钟吟唱的结束,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的眼角却跳了跳。他认出这是一种难度极大的复合魔法,当然,这样的难度极大是相对人类而言的。因为,在极位恶魔的认知中,那长达一个魔法分钟对光明主神赞美和祈祷的吟唱是毫无价值的,完全可以省略掉的。但,人类中如此年轻就能施展出复合魔法,用天才二字已经不能形容了,尤其是从婷娜?舒的灵魂波动中来看,她还没有超过二十三岁。“……看来,光明主神很宠爱她呢。”躺在一旁看热闹的类人形光头恶魔,在心底吐了口小糟。

    有神佑护体加持,以及圣光的笼罩下,与死灵搏杀的众人再也没有人受伤和死去。相反,圣廷骑士们庄重战号与佣兵们狂野的战嚎此起彼伏,甚至一些战斗祭司也会喊上那么几嗓子。十多个魔法分钟之后,最后一个冒着青烟的黑色骷髅碎裂在了佣兵们的战斧下,美丽的女魔法则在一个战斗祭司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到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发青,身体还微微有些颤抖,典型的脱力后的体征表现。

    “呃?这样就完了?”利努比祖看着悲伤的人类收敛着同类的尸体,既有些不甘心这些优质的灵魂不能被他收割,也有些不相信那个由吸血鬼亲王捏碎黑暗原力种子而召唤来的东西,只有这些已经成骨渣粉末状态的黑色骷髅。

    正在心底嘀咕着,利努比祖发现一个神情有些难看的佣兵正向他走来,于是,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赶紧又继续“晕”了过去。但在“晕”过去之前,他发现来者的胸口别着拇指大小的小盾,上面还雕刻着相互交叠的剑与弓,那是赤铜级佣兵的徽章。

    胸口别着赤铜徽章的佣兵,看到胸口还在起伏的利努比祖,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哼,还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正想检查一下眼前那对侦察很有一套的光头佣兵的伤势,但一声充满暴虐杀戮意味的长嚎又在地底小庄园外的昏暗世界中响起了。“啧,该死的,还真是没完没了!”赤铜级佣兵匆匆检查了下“晕”过去的利努比祖,没发现有伤口后,将利努比祖拖到一处相对隐蔽安全的石墙后面,又立马跑过去和神圣教廷的人站在一起。

    “嘿,这家伙还真是个好人啦,还真够敬业的。”利努比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个人类救极位恶魔的事件,只好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撇了撇嘴。接着,又很小心地从石墙后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即使是极位恶魔也很好奇那个具有光明属性的吸血鬼亲王,会利用黑暗原力种子召唤出什么,作为这一场地底庄园式小城堡遭遇战的压轴大戏呢?

    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是混杂着好奇和看好戏的心态,而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的心态则是极端的恶劣:“又怎么啦?该死的!没完没了的邪恶!迟早有一天,光明会彻底净化这藏污纳垢的地底世界!”

    “光明护佑我心!”圣廷骑士丰塞卡高举着他的大剑,大声地呼喊着,誓要将所有的邪恶斩于剑下。圣廷骑士的呼喊声,激励好几个教廷骑士与战斗祭司,他们同样大声呼喊地应和着。

    仿佛是挑衅一般,巨大的嘶吼声紧随着圣廷骑士丰塞卡的呼喊声,从地底庄园式小城堡外传来,接着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慢到快。

    “轰隆”一声的撞击之后,是“哗啦”的跌落声,地底庄园式小城堡那本已是残骸的大门彻底消失了,变成了满是碎石尘土的缺口。

    站在缺口处的是一个高大而强壮的生物,对着手持武器的众人再次发出充满暴虐与杀戮的嘶吼声:“喔吼喔……”

    尘土很快地散去了,眼前的生物令神圣教廷的众人与佣兵们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原本因使用复合魔法而脱力的美女魔法师婷娜?舒,脸色更是苍白得与吸血鬼有的一拼,颤抖的双唇更是暴露了她心中的恐惧和无奈——此刻的她已经耗尽了魔力与体力,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的累赘了。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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