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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恶魔的小表演

    利努比祖走出这单独的囚室并没有回头,也没有顺手回收那具有防窥探、防窃听、防袭击三防功能的魔法结界,这既是身为极位恶魔的自信和尊严,也是对血誓的尊重和维护。当一个智慧生物以自身的灵魂为祭品并以此为誓言奉上绝对的忠诚时,这样的誓言是值得尊重和信任的,即使是神明和恶魔也要对这样的智慧生物保持一丝敬意,也因此诸神们给予狂热而虔诚的信徒们以使用“神术”的权力。

    不过,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之所以没有顺手撤走三防魔法结界,那是因为要保障他从那被冰封镇着的拟态魔身上获得线索的计划,而且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在离开单独囚室时己经抽走了大部分的魔法元素,使得这具有防窥探、防窃听、防袭击三防功能的魔法结界变得相对比较脆弱,一旦从内郜碰触,魔法结界立刻就会溃散消逝,如果不是特别专注的话,甚至不会察觉到魔法的波动。

    利努比祖心情愉快地离开这座地底世界的地牵,惬意地拍了拍怀中的精灵空间袋,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的脚步越发地轻快了,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那么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将会很快回到属于他的城堡中去,并继续为彻底掌控这个位面——坦绯斯大陆世界而奋斗。

    当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回到那明显有着地表世界人类贵族风格的庄园式小城堡——佷破败、萧索、荒芜的地底世界小城堡之时,神圣教廷的人与吸血鬼的战斗已经接赾了尾声。小城堡的庭院里到处散落着一篷一篷的吸血鬼死亡后留下的灰烬,间或横躺着几具不幸的佣兵尸身,当然也有几个被咬的幸运儿还能喘气,希望他们不会变成新的吸血鬼,不过,有神圣教廷的人在这儿,也许他们能继续他们的幸运。

    利努比祖躲过佣兵们的视线悄悄地溜进小城堡的主楼里,再灰头土脸的模样狼狈地从主楼里窜了出来。其实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从小主楼里狠狈地窜出来并不完全是装个样子的,因为当利努比祖刚踏上主楼里的石质阶梯时,正好撞上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的吟唱结束、发出神术——辉耀圣光的时候,刹那间小城堡的主楼二层中透出一片晶莹的银白色圣光,瞬即连同小城堡的主楼在内都被笼罩在这片银白色的光幕之中,继而被这银白色光幕所擦到的吸血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化为片片的灰渍轻飘飘地扬到小城堡主楼中的各个角落里,甚至飘落到了这庄园式小城堡的庭院里。

    虽然光明神术对于身处力量顶端的极位恶魔利努比祖没有任何的伤害,但却依然感到有些别扭的不舒服,就好似用手抓吃食惯了,突然要使刀叉吃饭一般的别扭、不舒服。其实光明元素与黑暗元素、又或是光明原力与黑暗原力之所以会发生剧烈的碰撞和爆炸,那完全是由宇宙的混沌规则所造成的原因。光明与黑暗只是混沌的两个极端状态,一旦这两种极端相遭遇就会在宇宙混沌规则的引导下相互吸引、碰撞、转化中和,即使是光明与黑暗的能量差距极大的情况下,这样的转化中和反应依然会不可逆转地发生、进行,直到光明和黑暗中的一方消耗殆尽,直到发生这种转化中和反应的某处只余下光明或黑暗的元素或原力。

    当然,这种混沌规则引导下的转化中和反应是非常激烈的,呃,或者说是相当的暴力,这也是绝大多数宇宙规律所表现出来的形式,或者说是现象。

    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利努比祖略微显得有些狼狈地看着那笼照着小城堡主楼的银白色光幕,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哼,终于结束了……啧,这些吸血鬼的实力也太差了。”利努比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吸血鬼没能杀掉神圣教廷的人的不忿,否则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也不必再去算计他们了,全然忘记了他先前被吸血鬼叮咬吸血时的愤懑。

    仅仅不到两个魔法分钟,这道银白色的光幕就变得越来越淡,再悄无声息地消散于空气之中。不过,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并不是如同众人和类人形恶魔所猜测的和希望的那样——浑身上下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得可以和刚脱水造出来的白纸一样“华美”,身体虚弱得必须双手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动着那酸软的且只能够支撑身体保持站立姿势的双腿,以及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如同在沙漠中缺水了十天的人所发出的那种微弱的嘶哑声。

    然而,就和绝大多数的时候一样,猜想臆测往往与事实有着很大的差距,从小城堡主楼大厅中走出来的圣廷骑士丰塞卡再次佐证了这一谚语。当他带着平顺的呼吸、毫无改变的面色、迈着稳健的步子,直挺的身形没有透出任何的疲备感,而且整个的身躯都被一片淡薄的、晶莹的银白色所包裹,勾画出一片圣洁的轮廓,立刻就让神圣教廷的人低声吟唱起了称颂神灵的赞歌,连带着几个在吸血鬼袭击中幸存的佣兵也低下头来向着神灵祈祷,在这一刻尤为显得虔诚。倒是利努比祖非常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肚子中满了辛辣的讽刺,但最终还是憋住了没有喷出来。不过,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还是在心底调整了对圣廷骑士丰塞卡实力的认知,如果丰塞卡用尽全力催动破魔武器的话,也会给利努比祖带来一些有限的伤害。

    “算算时间,那只亲王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哼哼哼嘿嘿嘿……”虽然将辛辣的讽刺吞到了肚里,但是被光头的类人型恶魔赐于了混沌原力种子的吸血鬼亲王,稍微迟一点就会给这些总是自以为是的、狂热的神灵信徒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当然,这也算是勉勉强强地为利努比祖出了一口恶气。

    光头的类人形恶魔利努比祖很焦躁,不仅是身为高等恶魔的自尊无法向人类和神明代言人的神圣教廷低头, 甚至也让利努比祖差点认为自己在大意之中被隐藏在地底世界的神明施展了迟缓魔法。

    在焦躁之中,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又不得不与幸存的佣兵一起向神圣教廷低头致敬,于是乎,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感觉心底有一股仿佛岩浆般沸腾翻滚的怒火正向头顶蔓延着,如同那积蓄着力量而即将喷发的火山。利努比祖打定主意,如果那个站在圣廷骑士丰塞卡身边的大胡子胆敢把他的手放到自个头上,他立刻就会显露出自己的恶魔本相将这些神圣教廷的人的灵魂通通地剥离并永世地成为他的玩物,哪怕这样做极可能会引起神魔冲突乃至神魔大战也绝不在乎,要知道坦绯斯大陆所在的位面空间正式诸神与恶魔争夺比较激烈的空间之一,而且距离上一次席卷了足有五个位面空间的神魔大混战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了。因此,包括坦绯斯大陆所在的位面空间在内的许多位面都有了一缕躁动的气息,一缕带着神魔血肉所特有的躁动气息,一缕充斥着毁灭味道的躁动气息在好些个位面空间中蔓延着。

    有着一脸大胡子的神圣教廷祭司,带着信仰布道者所特有的亲切而又略微显得有些职业的微笑,在低着头对神明表示敬意的幸存佣兵的头顶上轻抚着,嘴里轻声地吟唱着对神明的赞歌以及对佣兵的祈福。不过,随着这个大胡子祭司向隐藏在幸存佣兵最远端的光头的类人形恶魔靠近之时,利努比祖低垂着的头颅上面色越来越狰狞,没有头发的光滑头皮上开始突显出相互纠结的青黑色血管,皮肤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红,似乎就要快燃烧起来了一样。这种状况看起来与人类在极度激动之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倘若此时此地有神明或者其他的恶魔,那就会发现利努比祖已经处于快要显露出恶魔本相的边缘。

    理所当然的,此时的利努比祖已经开始在大脑里开始描绘神圣教廷大胡子将手放到他头上之后的情形了。“先抓着他的手,狠狠地的肚子上来上一拳,然后趁着这群家伙愣神的时候显露出本体,这些低贱的人类一定会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嗯,不过,这才有收割灵魂的乐趣呢,哼哼哼嘿嘿嘿,神圣教廷骑士和祭司的灵魂那可是比较稀有的,嗯,可以从二哥蒙托非斯手中换上不少的原力种子,至少得一个灵魂换一颗原力种子,嗯,不,也许一个灵魂可以一颗半原力种子,哼哼哼嘿嘿嘿……嗯,至于那只吸血鬼回头再收拾它,得让它牢记主人的威严……”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继续在脑中描绘着收割人类灵魂的场景,他那与人类外表别无二致的皮肤也变得红得发暗,而神圣教廷的大胡子祭司也走到了利努比祖的身旁,他的手似乎正要离开另一个幸存佣兵的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利努比祖即将暴起显露出恶魔本相之时,也许是幸运之神不希望这些人类的灵魂就此落入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手中;也许是利努比祖的人类外表蒙骗了幸运之神;也许是神圣教廷众人所信仰的主神庇佑着这些深入地底世界的狂信者,总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这具有地表世界人类贵族风格的庄园式小城堡外不远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心脏紧缩、骨髓发寒、无意识地由内而外地颤悚气息。不过,光头的类人形恶魔面向地面的脸上却滑出了一丝不可能被人类察觉的轻笑。

    这令人心脏紧缩、骨髓发寒、无意识地由内而外地颤悚,被人类称之为恐惧。而这恐惧正是由名为帕金·迪·纳索斯的吸血鬼亲王所引发的——他将利努比祖给他的黑暗原力种子捏碎了,同时也完成了光头的类人形恶魔交付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颤悚气息,小城堡内的众人都陷入了呆滞恍惚之中。当然,有着人类外表的利努比祖是个例外。不过,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他大声地叫嚷着:“注意!戒备!戒备!”并且大力推搡着一些因恐惧而腿软且惊慌失措的人们。两个年龄比较大的神圣教廷祭司在回过神来之后,开始吟唱起圣歌对抗恐惧同样也在安抚着陷入恐惧中的众人。片刻之后,受到圣歌感召的大胡子祭司也加入了吟唱圣歌的队列之中,自然也就不会将手放到利努比祖的光头上,这其实是避免了更大的恐惧出现。

    在“戒备!”的叫喊声之中,神圣教廷的众人和幸存的佣兵们排列出防御的阵型,而几个祭司也手持链枷摆出战斗的姿态,利努比祖这才发现来到地底世界的神圣教廷祭司全是战斗祭司,难怪那些吸血鬼没能给神圣教廷的人带来太大的损伤。

    战斗祭司在神圣教廷当中的数量也是相对比较少的,这种战斗力比较强又可以为同伴加持辅助魔法增强战斗力或是防御力的兵种是很难培养的。呃,对了,按照神圣教廷的说法应该是辅助神术才对。

    只是经历了吸血鬼袭击以及在这之后救助伤者,所以,此时的神圣教廷的战斗祭司们只能为自己和少数几个战力强大的教廷骑士加持增强战力的“神术”。至于在吸血鬼袭击中幸存的佣兵则根本这些战斗祭司的考虑之内。

    在排列好防御阵型、做好战斗准备之后,小城堡内的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股紧张的气氛将众人紧紧地包裹住。光头的类人形恶魔瞧了瞧有着带翼十字纹章的圣廷骑士丰塞卡,发现他不时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骑士重剑,又看了看有着不似人类所拥有的绝色容颜的女魔法师婷娜?舒小姐,发现她正面色苍白地轻声念着咒语,手指间的散发出的魔法波动,表示她已经准备好了在第一时间发动魔法攻击。

    “呼,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东西。”说实话,利努比祖也很想知道那个刚被放出地牢的吸血鬼亲王,到底用黑暗原力的种子召唤出了什么东西。

    看到圣廷骑士丰塞卡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光头的类人形恶魔表现出一副很小心翼翼的样子,轻手轻脚地挪到小城堡外,慢慢地隐没在昏暗的地底世界之中……

    “呼”“呼”“呼”“呼”……小城堡里的众人的呼吸随着利努比祖离去的时间越长而显得越发的粗重,原本充分发挥了地形优势的防御阵型也开始显得有些散乱了,至少一些幸存的佣兵已经开始打量并盘算逃跑的路线了。毕竟对人类和大多数智慧生物来说,未知的等待才是最恐怖的。

    “镇定!保持阵型!镇定!”圣廷骑士丰塞卡大声的喝斥着,竭力让众人保持防御阵型的完整,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防御阵型崩溃的话,那么这里的很多人都会丢掉性命。而且战斗祭司们也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也开始低声地吟唱起圣歌,帮助圣廷骑士丰塞卡稳定人们的情绪,并期望坚定的信仰能稳定和安抚、克服人们恐惧的心理。

    “镇定!保持阵型!镇定!主神和我们在一起!主神能赐予我们对抗黑暗、邪恶的勇气和荣誉!”圣廷骑士丰塞卡大声地鼓励着人们,回过头来正好看见狂奔而来的光头佣兵,圣廷骑士一下记不起来光头类人形恶魔的使用的人类名字。

    “稳住!镇定!什么情况?什么……”丰塞卡大声地朝着正急速奔跑的利努比祖喊道,下一刻,在圣廷骑士丰塞卡因惊讶而圆睁的眼帘中映出了一颗拖着长长黑烟尾迹的大火球,高速坠向正在狂奔的光头佣兵,而在这转瞬之间,光头佣兵显然不知道他身后有一颗致命的大火球正向他袭来。

    “死灵!死灵!死……”正在一边奔跑一边大声示警的光头佣兵,在“轰”一声巨响之后,被爆炸的大火球高高地抛了起来,看起来就像被大风吹起来的纸片一样,然后又变成了一块石头似得重重地摔到小城堡主楼前的小广场上。当然,这样的状况是光头的类人形恶魔故意为之的结果,不过,那颗大火球的威力确实也是很大的,爆炸而激起的石粒打在防御阵型前列众人举起的盾牌上“啪啪”做响,并将盾牌砸出一个个的小凹坑,同时爆炸的气浪也将防御阵型吹得东倒西歪。

    “快站起!快!站起来!站起来!组好队形!”圣廷骑士丰塞卡和战斗祭司们大声地呼喊着、拉扯着人们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众人都没有功夫去管光头佣兵的死活,因为,一大群黑色的骷髅挥舞着武器“卡啦”“卡啦”作响地向众人冲了过来。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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