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回（1）深池怪兽
第二十二回 深渊诛水怪；绝岭现情敌
（1）深池怪兽
金风见萨满青年过半百，肤色黝黑，生得虎背熊腰，大手大脚，十分雄壮。他走上两步，拱手说道：“萨前辈，我的两位盟兄和一干兄弟被你扣留在山上，每天浪费你许多粮米，实在过意不去。金某此来，想接他们回去。”
萨满青哼了一声，道：“你说接他们回去，我便放人，那我萨满青还有什么面子？”
金风问道：“你想怎样？”
萨满青一阵狂笑，傲然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自然要凭武力论是非。如果你胜了我，凡事依你；如果你败在我的手下，不但你手下的人回不去，连你也要留下来，为我弹曲唱戏！”
金风心中盘算：今天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通。只好硬拼了。说道：“金某既然敢来，就不怕死，你想怎样比法？”
萨满青走到一株粗壮的大树前，马步盘桩，提臂吸气，恶吼一声，右手疾出， “黑熊掏**”手臂深深插入大树树干之中，直没至肘。拔出来时，攥手成拳，只见他拳头张开，手心里木屑纷飞，随风飘散。
萨满青手下众人纷纷喝彩，掌声雷动。
萨满青洋洋自得，示意金风照做。
金风淡然说道：“前辈，我觉得好好一棵大树平白遭受伤害，实在冤枉可惜。”
萨满青愠道：“你的意思？”
金风飘飘然走到池畔，此刻五大连池水面已结了薄冰，金风选了一块顽石，投向池边冰面，石块砸破冰面，落于水中，在水下约一尺处，若隐若现。
金风踏上冰面，深吸一口气，运功俯身猛地一拳击向水面，拳面即将接触水面之际，戛然停住，水波不惊，金风收势站起。
萨满青看得不解，说道：“这算什么本事？”走到近前一看，赫然一惊，只见水底那块顽石已四分五裂。他脱口惊道：“长白山的‘隔山打虎’神拳！”
一拳打碎顽石，萨满青可谓轻而易举，但若让他隔着水流打碎下面的石块，这是“劈空掌”功夫，萨满青自叹不如。他招手接过徒弟递过的镔铁狼牙槊，说道：“咱们到冰面上去比！”长槊支地飞身而起，落在光滑的冰面上，身似陀螺，滑向池心，向金风招手叫阵。
金风曾在长白山天池的冰面上练过溜冰，了无怯意，飞身纵起，蜻蜓点水般飘身落在池心冰面上。
萨满青见金风在冰面上身形如此灵活，暗吃一惊，横槊问道：“你用什么兵刃？”
金风拔出唐老本赠他那把精卫乌金剑，说道：“我这是口宝剑，你要小心些。”
萨满青嗤笑道：“你拿这么短个家伙跟我斗，嫌命长么？”长槊舞动呼呼挂风，脚下滑动游走，槊影重重，“横扫千军”、“直摧万马”、“指天划地”、“翻江倒海”，长槊挂风带动雪花起舞，气势汹汹，势不可挡。一寸长，一寸强。金风只能滑冰闪避，根本无法靠近身前。
两人一攻一闪，脚下滑冰，进退灵活，离岸渐远。观战的众人也情不自禁跟了上去。只见萨满青长槊如惊涛骇浪，暴雨狂风；金风恰似怒海飘摇的一叶小舟，岌岌可危，险象环生。萨满青的属下看得兴高采烈，二狗蛋却为金风捏着一把冷汗。
两人一分即合，一沾即走，如一股旋风，掠过江面。看似缠斗得不可开交，实则是一个猛攻，一个逃避。不知不觉已深入到五大连池最开阔深邃的中池核心，金风对地理不熟，但见前面有几处泉眼，雾气蒸腾，并未结冰，再向前去便陷入绝路。
然而此刻已身不由己，他被萨满青逼迫得转瞬间已临近冰水交接处，退无可退。如果落入水中，湿了衣裤，再上到冰面，很快就会被冻成冰人。
危急关头，金风脚下一个“悬崖勒马”在冰水边缘刹住，兜了个圈子，脚下一跐，故意滑倒，滚身迫近萨满青身边。
萨满青的铁槊又长又重，扑打起地面目标便不那么灵便了。他唯恐金风贴近身边，一寸短，一寸险，自己手中长槊就鞭长莫及、无从施展了。恶吼一声，“夜叉叉鱼”瞄准金风奋力刺下。
金风“鲤鱼翻身”猛地一闪身，槊头刺空，戳入冰面。他手中精卫剑一挥，“铮”的一声轻响，将槊头斩断。
萨满青“哇哇”怪叫，“霸王摔枪”倒转槊身砸向金风。
金风“懒驴打滚”偏身一避，槊鐏砸破冰面，陷入其中。未待拔出，金风精卫剑挥去，“斩草除根”又将槊柄尾端斩断一截。
萨满青顿感手上轻了许多，手中提着的只剩下中间一段槊杆。他望着手中残留的一段槊杆既惊愕又恼怒，哭笑不得。
金风赧颜道：“萨前辈，实在抱歉。我若不如此，实在无法应对你迅猛无俦的攻势。”
萨满青将半截槊杆立着向冰面一掷，槊杆穿透冰面，沉于池底。他余怒未息，说道：“咱们到水里比个高低！”脚下一个“千斤坠”用力一沉，压塌了临水的一大块冰面，金风和萨满青一齐坠入池水之中。
金风虽谙于水性，较之一年中有大半年泡在水中的野人熊又是小巫见大巫了。两人在温泉水域转圜游斗，金风需要不断露出水面换气；萨满青沉于水底竟似鱼鳖蛙蚌一般运气自如，良久也不现身。金风自叹不如，说道：“萨前辈，你的水性好的多，你赢了！”
萨满青身在水中，听不到他说话，一把捞住了他的一只脚，拖向水底。金风忙闭住呼吸，换用“九转归元功”中的“龟息之法”，闭气胎息。
萨满青将金风拖下水底，自料不消许久金风便会憋闷难耐，他一张口便会溺水而亡；闭口不息又会憋闷而死。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一味向幽深处沉去。
水下暖泉伴着气泡翻滚如沸，是以两人并不感觉寒冷。萨满青胜券在握，不屑向金风出拳攻击，只想在水性上正当大光明地赢他。眼见两人就要沉到池底穴眼，蓦然泉眼处浪花一卷，萨满青只觉身下一股暗流涌动，还未看清形式，臀部猛地被一物咬到，他痛得大叫一声，口中便灌入几口池水，手脚扑腾，自然松手放开了金风。
金风也感觉情形异样，一个浪里翻，头下脚上注目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原来水底有一只熊头鼋颈龟背鳄足的怪兽正死死咬住萨满青的臀部。萨满青痛苦挣扎，却因背对着怪兽，一身武功无从施展。
金风栖身靠近，挺精卫剑奋力向怪兽尾臀刺去。一剑刺入了怪兽肛门，由于用力过猛，精卫剑又短小，剑身没入怪兽体内。
那水怪剧痛之下，松了萨满青，张口向金风反噬。金风不及拔出短剑，危急间双手抓住了水怪长颈。
此刻萨满青已溺水昏迷，自身难保。金风身在水中，劲力远不如怪兽强大，那怪兽体内插入一把利剑，鲜血外溢，疼痛之下吼声如牛，头颈摆动，只想一口咬死金风。
金风双手死死抓着水怪细长的脖颈，不敢放松。在这水底与一个灵活自如的水兽搏斗或是试图逃逸都是徒劳的，他低头躲避着怪兽的血口尖牙，用头顶抵住怪兽下颚。此刻无所措手足，情急之下张口向怪兽颈部狠狠咬去。
这一口正咬到怪兽颈部血脉，一股腥咸的碧血喷涌而出，灌入他的喉腔。金风生死关头，丝毫不敢松口，直觉兽血汹涌，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腹内。渐渐腹腔已满，肚子膨胀如鼓，他再也无法咬住怪兽，一张口，一口血水呕出，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于这怪兽之口了。
良久良久，那怪兽并无动静，金风回过神来，见那水怪已脱力僵死，周围池水都被染成红色。他探手深入怪兽肛门，拔出了精卫剑，游过去拖着昏昏沉沉的萨满青游上池面。
此刻二狗蛋以及萨满青的属下和弟子追随着到了冰水交界处，正望着浪花翻涌的水面呆呆出神，见金风拉着萨满青露出水面，二狗蛋雀跃欢呼：“金少侠赢了！金少侠赢了！”
众人将萨满青拖上冰面，控水施救。金风盘膝坐在冰面上，双掌抵于萨满青后背“灵台穴”，为其推宫过血。萨满青渐渐缓醒过来，满面羞惭，向金风点头致谢。
众人为二人换了干衣，一道返回大溶洞巢穴。萨满青吩咐设宴痛饮，款待金风。席间定要与金风八拜结交，金风无奈，便与萨满青歃血结盟。
金风提及被扣留的两位盟兄。萨满青忙让属下到老黑山天坑将监押在火山口天坑坐井观天的火一团、亨百通一干人请来，摆宴压惊。
萨满青挽留金风在乌德林池赏玩多日，又备了紫貂、水獭、马鹿、堪达罕等礼物相赠。金风拜辞萨满青，一行满载而归，回到吉林乌拉。
金风命四酋将所获礼物送去铁叉山献于义父，让三友率队返回威远堡，附信重金抚恤死难堡丁。留两位盟兄在谢家住下，过了多日，依旧没有侦得凶犯“三长两短”的讯息。
这日门丁来报，吉林将军巴海造访。金风忙迎进客厅，寒暄品茗、一番虚礼过后，巴海说道：“金少侠，我知你与九顶铁叉山的鲍撼天有一层特殊关系，鲍大头占山为王，独霸一方，目无王法，横行无忌。朝廷久欲除之而后快，金少侠文武全才，风华正茂。断不会与胡匪同流合污。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金少侠肯配合官军剿灭了铁叉山匪寇，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金风说道：“大人找错人了，人各有志，金某恩怨分明，绝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
巴海苦劝未果，又不想逼迫太深，为渊驱鱼。劝勉一番，告辞而去。
忽一日，金风买通的吉林将军衙门张都头、李师爷等眼线偷偷到谢府报讯，康熙皇帝即将巡幸关外。为保万全，吉林将军巴海已调集五万大军，策划围剿铁叉山，欲图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肃清鲍撼天这股匪患。
金风闻讯一惊，带两位盟兄星夜赶往铁叉山报警。
鲍撼天正在洞府与夫人、儿子及众头领围炉啜茶、津津有味地看蹦蹦戏，戏台上一男一女、服饰鲜艳，手拿扇子、手绢，边转边唱边舞，唱腔高亢粗犷，唱词诙谐风趣。角落里一个盲眼琴师拉胡琴、一个光头胖子吹唢呐。一唱一和，好不热闹。
金风让喽啰知会义父，鲍撼天看见金风，喜出望外，大步上前抱住金风，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铁孩子见到金风，更是眉飞色舞，心花怒放，结结巴巴喜极而泣。
金风说了官军欲大举攻山的消息，鲍撼天了无怯意，傲然狂笑，说道：“我视那些官军如猪羊，胆敢来犯铁叉山，杀他个片甲不回！”
金风劝道：“此番巴海调集五万大军，山上喽啰不足五千，兵力相差悬殊。虽然有险隘可恃，若官军持久困山，粮草断绝，如之奈何？”
鲍撼天点点头，道：“我儿深谋远虑，所言甚是。莫若趁官军到来之前，先发制人，杀下山去，冲州撞府，恢复祖上叶赫部落的基业，你说如何？”
金风道：“以山上目前兵力，跟官军硬碰硬，实在力不从心。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逆天而行只会自食苦果。”
鲍撼天颇为沮丧，愀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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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青愠道：“你的意思？”
金风飘飘然走到池畔，此刻五大连池水面已结了薄冰，金风选了一块顽石，投向池边冰面，石块砸破冰面，落于水中，在水下约一尺处，若隐若现。
金风踏上冰面，深吸一口气，运功俯身猛地一拳击向水面，拳面即将接触水面之际，戛然停住，水波不惊，金风收势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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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碎顽石，萨满青可谓轻而易举，但若让他隔着水流打碎下面的石块，这是“劈空掌”功夫，萨满青自叹不如。他招手接过徒弟递过的镔铁狼牙槊，说道：“咱们到冰面上去比！”长槊支地飞身而起，落在光滑的冰面上，身似陀螺，滑向池心，向金风招手叫阵。
金风曾在长白山天池的冰面上练过溜冰，了无怯意，飞身纵起，蜻蜓点水般飘身落在池心冰面上。
萨满青见金风在冰面上身形如此灵活，暗吃一惊，横槊问道：“你用什么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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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青嗤笑道：“你拿这么短个家伙跟我斗，嫌命长么？”长槊舞动呼呼挂风，脚下滑动游走，槊影重重，“横扫千军”、“直摧万马”、“指天划地”、“翻江倒海”，长槊挂风带动雪花起舞，气势汹汹，势不可挡。一寸长，一寸强。金风只能滑冰闪避，根本无法靠近身前。
两人一攻一闪，脚下滑冰，进退灵活，离岸渐远。观战的众人也情不自禁跟了上去。只见萨满青长槊如惊涛骇浪，暴雨狂风；金风恰似怒海飘摇的一叶小舟，岌岌可危，险象环生。萨满青的属下看得兴高采烈，二狗蛋却为金风捏着一把冷汗。
两人一分即合，一沾即走，如一股旋风，掠过江面。看似缠斗得不可开交，实则是一个猛攻，一个逃避。不知不觉已深入到五大连池最开阔深邃的中池核心，金风对地理不熟，但见前面有几处泉眼，雾气蒸腾，并未结冰，再向前去便陷入绝路。
然而此刻已身不由己，他被萨满青逼迫得转瞬间已临近冰水交接处，退无可退。如果落入水中，湿了衣裤，再上到冰面，很快就会被冻成冰人。
危急关头，金风脚下一个“悬崖勒马”在冰水边缘刹住，兜了个圈子，脚下一跐，故意滑倒，滚身迫近萨满青身边。
萨满青的铁槊又长又重，扑打起地面目标便不那么灵便了。他唯恐金风贴近身边，一寸短，一寸险，自己手中长槊就鞭长莫及、无从施展了。恶吼一声，“夜叉叉鱼”瞄准金风奋力刺下。
金风“鲤鱼翻身”猛地一闪身，槊头刺空，戳入冰面。他手中精卫剑一挥，“铮”的一声轻响，将槊头斩断。
萨满青“哇哇”怪叫，“霸王摔枪”倒转槊身砸向金风。
金风“懒驴打滚”偏身一避，槊鐏砸破冰面，陷入其中。未待拔出，金风精卫剑挥去，“斩草除根”又将槊柄尾端斩断一截。
萨满青顿感手上轻了许多，手中提着的只剩下中间一段槊杆。他望着手中残留的一段槊杆既惊愕又恼怒，哭笑不得。
金风赧颜道：“萨前辈，实在抱歉。我若不如此，实在无法应对你迅猛无俦的攻势。”
萨满青将半截槊杆立着向冰面一掷，槊杆穿透冰面，沉于池底。他余怒未息，说道：“咱们到水里比个高低！”脚下一个“千斤坠”用力一沉，压塌了临水的一大块冰面，金风和萨满青一齐坠入池水之中。
金风虽谙于水性，较之一年中有大半年泡在水中的野人熊又是小巫见大巫了。两人在温泉水域转圜游斗，金风需要不断露出水面换气；萨满青沉于水底竟似鱼鳖蛙蚌一般运气自如，良久也不现身。金风自叹不如，说道：“萨前辈，你的水性好的多，你赢了！”
萨满青身在水中，听不到他说话，一把捞住了他的一只脚，拖向水底。金风忙闭住呼吸，换用“九转归元功”中的“龟息之法”，闭气胎息。
萨满青将金风拖下水底，自料不消许久金风便会憋闷难耐，他一张口便会溺水而亡；闭口不息又会憋闷而死。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一味向幽深处沉去。
水下暖泉伴着气泡翻滚如沸，是以两人并不感觉寒冷。萨满青胜券在握，不屑向金风出拳攻击，只想在水性上正当大光明地赢他。眼见两人就要沉到池底穴眼，蓦然泉眼处浪花一卷，萨满青只觉身下一股暗流涌动，还未看清形式，臀部猛地被一物咬到，他痛得大叫一声，口中便灌入几口池水，手脚扑腾，自然松手放开了金风。
金风也感觉情形异样，一个浪里翻，头下脚上注目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原来水底有一只熊头鼋颈龟背鳄足的怪兽正死死咬住萨满青的臀部。萨满青痛苦挣扎，却因背对着怪兽，一身武功无从施展。
金风栖身靠近，挺精卫剑奋力向怪兽尾臀刺去。一剑刺入了怪兽肛门，由于用力过猛，精卫剑又短小，剑身没入怪兽体内。
那水怪剧痛之下，松了萨满青，张口向金风反噬。金风不及拔出短剑，危急间双手抓住了水怪长颈。
此刻萨满青已溺水昏迷，自身难保。金风身在水中，劲力远不如怪兽强大，那怪兽体内插入一把利剑，鲜血外溢，疼痛之下吼声如牛，头颈摆动，只想一口咬死金风。
金风双手死死抓着水怪细长的脖颈，不敢放松。在这水底与一个灵活自如的水兽搏斗或是试图逃逸都是徒劳的，他低头躲避着怪兽的血口尖牙，用头顶抵住怪兽下颚。此刻无所措手足，情急之下张口向怪兽颈部狠狠咬去。
这一口正咬到怪兽颈部血脉，一股腥咸的碧血喷涌而出，灌入他的喉腔。金风生死关头，丝毫不敢松口，直觉兽血汹涌，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腹内。渐渐腹腔已满，肚子膨胀如鼓，他再也无法咬住怪兽，一张口，一口血水呕出，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死于这怪兽之口了。
良久良久，那怪兽并无动静，金风回过神来，见那水怪已脱力僵死，周围池水都被染成红色。他探手深入怪兽肛门，拔出了精卫剑，游过去拖着昏昏沉沉的萨满青游上池面。
此刻二狗蛋以及萨满青的属下和弟子追随着到了冰水交界处，正望着浪花翻涌的水面呆呆出神，见金风拉着萨满青露出水面，二狗蛋雀跃欢呼：“金少侠赢了！金少侠赢了！”
众人将萨满青拖上冰面，控水施救。金风盘膝坐在冰面上，双掌抵于萨满青后背“灵台穴”，为其推宫过血。萨满青渐渐缓醒过来，满面羞惭，向金风点头致谢。
众人为二人换了干衣，一道返回大溶洞巢穴。萨满青吩咐设宴痛饮，款待金风。席间定要与金风八拜结交，金风无奈，便与萨满青歃血结盟。
金风提及被扣留的两位盟兄。萨满青忙让属下到老黑山天坑将监押在火山口天坑坐井观天的火一团、亨百通一干人请来，摆宴压惊。
萨满青挽留金风在乌德林池赏玩多日，又备了紫貂、水獭、马鹿、堪达罕等礼物相赠。金风拜辞萨满青，一行满载而归，回到吉林乌拉。
金风命四酋将所获礼物送去铁叉山献于义父，让三友率队返回威远堡，附信重金抚恤死难堡丁。留两位盟兄在谢家住下，过了多日，依旧没有侦得凶犯“三长两短”的讯息。
这日门丁来报，吉林将军巴海造访。金风忙迎进客厅，寒暄品茗、一番虚礼过后，巴海说道：“金少侠，我知你与九顶铁叉山的鲍撼天有一层特殊关系，鲍大头占山为王，独霸一方，目无王法，横行无忌。朝廷久欲除之而后快，金少侠文武全才，风华正茂。断不会与胡匪同流合污。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金少侠肯配合官军剿灭了铁叉山匪寇，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金风说道：“大人找错人了，人各有志，金某恩怨分明，绝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
巴海苦劝未果，又不想逼迫太深，为渊驱鱼。劝勉一番，告辞而去。
忽一日，金风买通的吉林将军衙门张都头、李师爷等眼线偷偷到谢府报讯，康熙皇帝即将巡幸关外。为保万全，吉林将军巴海已调集五万大军，策划围剿铁叉山，欲图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肃清鲍撼天这股匪患。
金风闻讯一惊，带两位盟兄星夜赶往铁叉山报警。
鲍撼天正在洞府与夫人、儿子及众头领围炉啜茶、津津有味地看蹦蹦戏，戏台上一男一女、服饰鲜艳，手拿扇子、手绢，边转边唱边舞，唱腔高亢粗犷，唱词诙谐风趣。角落里一个盲眼琴师拉胡琴、一个光头胖子吹唢呐。一唱一和，好不热闹。
金风让喽啰知会义父，鲍撼天看见金风，喜出望外，大步上前抱住金风，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铁孩子见到金风，更是眉飞色舞，心花怒放，结结巴巴喜极而泣。
金风说了官军欲大举攻山的消息，鲍撼天了无怯意，傲然狂笑，说道：“我视那些官军如猪羊，胆敢来犯铁叉山，杀他个片甲不回！”
金风劝道：“此番巴海调集五万大军，山上喽啰不足五千，兵力相差悬殊。虽然有险隘可恃，若官军持久困山，粮草断绝，如之奈何？”
鲍撼天点点头，道：“我儿深谋远虑，所言甚是。莫若趁官军到来之前，先发制人，杀下山去，冲州撞府，恢复祖上叶赫部落的基业，你说如何？”
金风道：“以山上目前兵力，跟官军硬碰硬，实在力不从心。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逆天而行只会自食苦果。”
鲍撼天颇为沮丧，愀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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