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回(2)万蛇山庄
第十五回 儒侠初将兵 ;娇女豢蛇虫
(2)万蛇山庄
自金风被童占鳌掳走,祁古双侠等人商议后,将冯远行尸体火化,随身背负着他的骨灰,继续追寻凶僧童占鳌。但几乎寻遍辽东,也没能打探到童金两人的讯息。
祁先忧等人依冯远行所托,赶赴千山无量观,将冯远行的骨灰和青萍剑交于观主水月道长。水月道长虽已出家多年,惊闻噩耗,也是痛断肝肠。
之后水月道长也参与了对童占鳌的搜寻,但搜寻了大半年,亦是毫无结果,大家对金风的生还已不抱什么希望。亨百通和火一团各回故里,祁先忧、古后乐因为余生宿愿就是要铲除夙仇童占鳌,一直在关外徘徊逡巡。
忽忽数年过去,唐旺这几年中伴随着师父祁先忧,“戳脚门”的武功已练得小有火候。春季,双侠听到一个风闻,说吉林乌拉一带风传一个叫金风的青年俊彦行侠仗义的事迹。因祁先忧腿脚不便,古后乐先去探查究竟。
唐旺追随师父祁先忧飘泊江湖,“戳脚拳”和“地躺刀”日益精熟。这天两人云游至龙首山一带,祁先忧闻说龙首山风景绝佳,便生游赏之念。
唐旺忽然想起一事,记得几年前在辽阳擂台上遇到的那个少女谭小蛟,曾跟自己说家乡便在龙首山脚下的七里屯。便跟师父告便,自去七里屯探访谭姑娘。祁先忧看穿他的心思,也不说破,含笑与他分手,独自上山览胜。
唐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七里屯,询问谭小蛟姑娘尽人皆知。见到她时,唐旺心中忐忑不安,事隔这么多年,昔日黄花不知已花落谁家。
谭小蛟依稀认出了他,颇为惊喜。问起别来情境,唐旺简略说了。而后问道:“你的他是••••••是做什么的?”
谭小蛟道:“哪个他?”
唐旺道:“有几个他啊?”
谭小蛟道:“他是谁啊?”
唐旺道:“你嫁了谁,我哪知道?”
谭小蛟脸一红,说道:“我••••••我没嫁人啊?”
唐旺惊喜地道:“真的?••••••我这不是••••••不是在做梦吧!”
谭小蛟道:“哥哥和爹相继下世,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万念俱灰,除了种着几亩薄田,闲时便在父兄坟前练武。周围的人把我看成母夜叉,有上门提亲的,也都被我回绝了。慢慢的韶龄已过,提亲的人也少了,蹉跎至今。我想将来将田宅卖了,寻个尼姑庵出家修行。”
唐旺道:“那哪行啊,你这样俊秀的姑娘,又这样有本事,岂能青灯古佛孤独终老?万万使不得!”
谭小蛟黯然道:“你不晓得,其实我从小就定了夫家,但是未婚夫青年时在山中劳作,被毒蛇咬死了。”
唐旺道:“哦,原来你心中一直怀念着那人。”
谭小蛟道:“事情过去七八年了,不过最近村中又有好几个人在山间劳作时被毒蛇咬伤致死。我们这里本来很少见到毒蛇的,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毒蛇,屯子里的人现在都不敢贸然上山。我觉着这事蹊跷,便留心查访了一下,竟教我探查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唐旺问道:“什么秘密?”
谭小蛟道:“原来这些毒蛇是有人养殖的,那个场所建在龙首山上,是个高大的院落,里面养着上万条毒蛇,还有蝎子、毒蜘蛛之类的毒物。那里戒备甚严,不许闲人靠近。”
唐旺道:“原来是那个蛇窟里跑出来的蛇,这些人看管不力,受到伤害的百姓就该去找他们索赔!”
谭小蛟道:“不是蛇失控自己爬出那庄院的,是万蛇山庄的人趁夜故意投放到野外的。山庄里毒蛇繁衍的数目越来越大,饲喂成了负担,他们便将小蛇放逐到山林里,让他们自己觅食生长,等到小蛇长大了再捉回去利用。”
唐旺惊讶地道:“原来如此,这些人利欲熏心,却不想毒蛇咬到人会有性命之忧!”
谭小蛟道:“我看那万蛇山庄修建的规模,在山上盘踞至少有十多年了,那么阿康一定是被万蛇山庄豢养的毒蛇咬死的!”说着泫然欲泪。
唐旺这才明白,谭小蛟何以多年一直没有嫁人。他想了想道:“谭姑娘,你想不想出这口气?”
谭小蛟道:“你的意思是••••••”
唐旺道:“今晚我跟你潜入万蛇山庄,狠狠惩治他们一番,你说好不好?”
谭小蛟道:“山庄里戒备深严,怕不容易进得去。”
唐旺道:“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怕他何来?只要不被毒蛇咬到,谅那些养蛇人也奈何我们不得!”
两人计议已定,上了龙首山,深夜潜入万蛇山庄。唐旺预先已做好准备,他抛出浸了迷药的馒头,将护院的两只狗迷倒,拉到花草丛中。
两人蹑足潜踪四处查看。眼见各个房间都养着毒蛇蝎虫之类,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唐旺看得瞠目结舌,与谭小蛟道:“天哪,这么多毒蛇,他们养来做什么?”
谭小蛟道:“不知道,卖钱吧?”
唐旺道:“咱们怎么办?”
谭小蛟道:“这么多蛇,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继续向内探查,发现一间房中贮藏着提取的蛇毒,都标着蛇的种类和毒素的毒性。
唐旺取了十几瓶剧毒蛇毒揣入怀中,谭小蛟问道:“你揣它干嘛?”
唐旺道:“以毒攻毒,你跟我来。”寻到储藏喂蛇食物的场所,这里储备着鲜肉和肝肺等内脏。有许多已剁成小块,随时备用。唐旺取出蛇毒一瓶瓶拌入喂蛇的肉料之中,充分搅拌,口中道:“不知蛇毒能不能毒死毒蛇?”
说话间,已有喂蛇的仆役进来搬取肉料,两人忙躲藏起来,只见几个仆役忙碌着把拌入蛇毒的肉食搬走了。唐旺低声道:“大功告成!”
两人蹑足潜踪,跟着饲蛇的仆役到了蛇房,眼见仆役们把拌了蛇毒的食料添入食槽,饥饿的毒蛇饕餮吞咽,风卷残云般吃下了毒肉。饲蛇仆役忙碌着将各个房间蛇窟的蛇类都投喂了肉食,自去休息。
唐旺悄悄观察那些蛇吃下毒肉后的反应,只见许多蛇不久就表现出躁动不安、痛楚挣扎之状。更奇的是毒蛇中毒后,狂性大发,相互厮咬,自相残杀,景象十分血腥恐怖。
谭小蛟看得赫然心惊,不忍卒睹,说道:“别看下去了,咱们走吧。”唐旺面现得色,点了点头。
两人悄然退出,蹑足轻声溜到墙边,刚要抛飞抓翻墙溜走,恰被巡夜的庄丁发现,大声喝斥,上前抓捕。二人慌忙翻墙而走,庄院中鸣锣示警,大门开处,一群庄丁明火执仗追赶出来。
二人慌不折路,深一脚,浅一脚,落荒而逃。庄丁们随后追来,两人打倒了几名庄丁,且战且走。昏黑的夜色中,也辨不清方向,只顾逃命。不觉跑到了一座寺庙前,但见那寺院塔楼巍峨,古木森森,红墙高耸,气魄宏伟,竟是一座千年古刹。
二人也不顾许多,抛飞抓跃入寺院之中。摸索着向僻静的草木丛中掩藏起身形。
此刻万蛇山庄的人拍打着山门,大声嘈嚷。山门开启,寺中和尚询问缘由,万蛇山庄的人要入寺搜人,寺方坚执不允,双方争执不下,惊动了寺中方丈亲自出面。
原来这所寺院便是赫赫有名的慈清寺,始建于唐代,原名秀峰寺,是座千年古寺,香火极盛。方丈剩人和尚是位有道高僧,威名远扬。他一出面,万蛇山庄的人顿时气馁,偃旗息鼓地退走了。
剩人和尚命寺内僧人明火执仗阖寺搜查,看有无生人匿藏。唐旺和谭小蛟见掩藏不住,现身走出,被带到方丈面前。
方丈剩人刚要询问,身旁一人惊异地道:“是你们?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唐旺这才看清,方丈剩人和尚身旁竟站着师父祁先忧,真是大喜过望,忙上前磕头见礼。
祁先忧向剩人和尚做了引见,问起唐旺怎会被人追到这里,唐旺将前事说了。
剩人和尚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施主滥用毒药,荼毒生灵,真是罪大恶极!”
祁先忧道:“方丈,劣徒唐突造次,实在有行为过当之处,不过他二人也是出于对万蛇山庄的义愤,看在祁某薄面,就请您把他们交由我带走,严加管教,方丈意下如何?”
剩人和尚道:“好吧,老衲不能包庇这种枉杀生灵之徒,祁施主这就把令徒带走吧!”
祁先忧躬身道谢,带着唐旺和谭小蛟出了慈清寺,连夜下山,赶奔铁岭。
路上唐旺问师父怎会与剩人方丈在一起,祁先忧气咻咻地道:“臭小子,你到处惹祸。我游览龙首山,入慈清寺观光,幸会剩人方丈。相谈默契,深受禅师点悟,心中有个意念,待寻到童占鳌,报了夙仇,我便在慈清寺出家,与剩人禅师一道参禅悟道。”
唐旺道:“那••••••那我怎么办?”
祁先忧道:“你是我徒弟,当然跟我一起出家!”
唐旺苦着脸道:“这个••••••小徒三代单传,伴着师父固然欢喜,但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祁先忧板起面孔道:“为师孤身一人,终生未娶,你这么说,我也是不孝子孙了?”
唐旺陪着笑脸道:“容徒儿娶妻生子,后继有人。我第一个儿子就让他随师父您姓祁,继承您的香火。第二个儿子让他姓唐,为我唐门传宗接代,再生个儿子就姓谭,百年之后倘若不死,那时再考虑出家也••••••”
谭小蛟道:“打住,你唐家的儿子为什么要姓谭?这不是骂我谭家吗?”
唐旺道:“要不然,你生个儿子姓唐也好。”
谭小蛟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嫁人,怎会生孩子?”
唐旺道:“现在没嫁,迟早是要嫁的,那时你把儿子交我教导,我传他‘戳脚门’的武功••••••”
谭小蛟道:“我的儿子自己不会教,干嘛用你教?”
唐旺道:“话是不错,就怕你教的没我教的好。”
祁先忧哈哈大笑,道:“几时喝你们的喜酒?”
谭小蛟面颊绯红,说道:“祁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哪有的事。”
祁先忧道:“我这个徒弟,人长得是不大出奇。不过人品还是不错的。如果你能垂青,我保证你不会看走眼的。对这个徒弟,老朽颇为满意。他若有哪方面对你不够好,你只管告诉我,看我治他!”
谭小蛟红着脸道:”看你们师徒,唱起双簧来啦,人家又没说肯跟他••••••”
龙首山与铁岭相聚仅二里之遥,说话间已到了铁岭。唐旺敲开“四海居”客栈店门,要了两间上房。
此时已天光放亮。吃过早饭,谭小蛟便要回家去。唐旺心中不舍,却又不便挽留。知会师父,送谭小蛟回七里屯。
刚走到街上,被一群青衣人截住。唐旺一眼认出正是万蛇山庄的人,为首的却是一个身着黄衫的娇艳女郎,年方妙龄,明眸皓齿,下颌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美艳中透着几分傲气,令人不敢仰视。
一个仆役向那美女道:“就是这两个人,昨夜潜入咱万蛇山庄投毒!”
黄衫女郎面现冷冷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捉回去,喂蛇!”
正是:艳如桃李美人娇;蛇蝎心肠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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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万蛇山庄
自金风被童占鳌掳走,祁古双侠等人商议后,将冯远行尸体火化,随身背负着他的骨灰,继续追寻凶僧童占鳌。但几乎寻遍辽东,也没能打探到童金两人的讯息。
祁先忧等人依冯远行所托,赶赴千山无量观,将冯远行的骨灰和青萍剑交于观主水月道长。水月道长虽已出家多年,惊闻噩耗,也是痛断肝肠。
之后水月道长也参与了对童占鳌的搜寻,但搜寻了大半年,亦是毫无结果,大家对金风的生还已不抱什么希望。亨百通和火一团各回故里,祁先忧、古后乐因为余生宿愿就是要铲除夙仇童占鳌,一直在关外徘徊逡巡。
忽忽数年过去,唐旺这几年中伴随着师父祁先忧,“戳脚门”的武功已练得小有火候。春季,双侠听到一个风闻,说吉林乌拉一带风传一个叫金风的青年俊彦行侠仗义的事迹。因祁先忧腿脚不便,古后乐先去探查究竟。
唐旺追随师父祁先忧飘泊江湖,“戳脚拳”和“地躺刀”日益精熟。这天两人云游至龙首山一带,祁先忧闻说龙首山风景绝佳,便生游赏之念。
唐旺忽然想起一事,记得几年前在辽阳擂台上遇到的那个少女谭小蛟,曾跟自己说家乡便在龙首山脚下的七里屯。便跟师父告便,自去七里屯探访谭姑娘。祁先忧看穿他的心思,也不说破,含笑与他分手,独自上山览胜。
唐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七里屯,询问谭小蛟姑娘尽人皆知。见到她时,唐旺心中忐忑不安,事隔这么多年,昔日黄花不知已花落谁家。
谭小蛟依稀认出了他,颇为惊喜。问起别来情境,唐旺简略说了。而后问道:“你的他是••••••是做什么的?”
谭小蛟道:“哪个他?”
唐旺道:“有几个他啊?”
谭小蛟道:“他是谁啊?”
唐旺道:“你嫁了谁,我哪知道?”
谭小蛟脸一红,说道:“我••••••我没嫁人啊?”
唐旺惊喜地道:“真的?••••••我这不是••••••不是在做梦吧!”
谭小蛟道:“哥哥和爹相继下世,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万念俱灰,除了种着几亩薄田,闲时便在父兄坟前练武。周围的人把我看成母夜叉,有上门提亲的,也都被我回绝了。慢慢的韶龄已过,提亲的人也少了,蹉跎至今。我想将来将田宅卖了,寻个尼姑庵出家修行。”
唐旺道:“那哪行啊,你这样俊秀的姑娘,又这样有本事,岂能青灯古佛孤独终老?万万使不得!”
谭小蛟黯然道:“你不晓得,其实我从小就定了夫家,但是未婚夫青年时在山中劳作,被毒蛇咬死了。”
唐旺道:“哦,原来你心中一直怀念着那人。”
谭小蛟道:“事情过去七八年了,不过最近村中又有好几个人在山间劳作时被毒蛇咬伤致死。我们这里本来很少见到毒蛇的,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毒蛇,屯子里的人现在都不敢贸然上山。我觉着这事蹊跷,便留心查访了一下,竟教我探查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唐旺问道:“什么秘密?”
谭小蛟道:“原来这些毒蛇是有人养殖的,那个场所建在龙首山上,是个高大的院落,里面养着上万条毒蛇,还有蝎子、毒蜘蛛之类的毒物。那里戒备甚严,不许闲人靠近。”
唐旺道:“原来是那个蛇窟里跑出来的蛇,这些人看管不力,受到伤害的百姓就该去找他们索赔!”
谭小蛟道:“不是蛇失控自己爬出那庄院的,是万蛇山庄的人趁夜故意投放到野外的。山庄里毒蛇繁衍的数目越来越大,饲喂成了负担,他们便将小蛇放逐到山林里,让他们自己觅食生长,等到小蛇长大了再捉回去利用。”
唐旺惊讶地道:“原来如此,这些人利欲熏心,却不想毒蛇咬到人会有性命之忧!”
谭小蛟道:“我看那万蛇山庄修建的规模,在山上盘踞至少有十多年了,那么阿康一定是被万蛇山庄豢养的毒蛇咬死的!”说着泫然欲泪。
唐旺这才明白,谭小蛟何以多年一直没有嫁人。他想了想道:“谭姑娘,你想不想出这口气?”
谭小蛟道:“你的意思是••••••”
唐旺道:“今晚我跟你潜入万蛇山庄,狠狠惩治他们一番,你说好不好?”
谭小蛟道:“山庄里戒备深严,怕不容易进得去。”
唐旺道:“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怕他何来?只要不被毒蛇咬到,谅那些养蛇人也奈何我们不得!”
两人计议已定,上了龙首山,深夜潜入万蛇山庄。唐旺预先已做好准备,他抛出浸了迷药的馒头,将护院的两只狗迷倒,拉到花草丛中。
两人蹑足潜踪四处查看。眼见各个房间都养着毒蛇蝎虫之类,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唐旺看得瞠目结舌,与谭小蛟道:“天哪,这么多毒蛇,他们养来做什么?”
谭小蛟道:“不知道,卖钱吧?”
唐旺道:“咱们怎么办?”
谭小蛟道:“这么多蛇,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继续向内探查,发现一间房中贮藏着提取的蛇毒,都标着蛇的种类和毒素的毒性。
唐旺取了十几瓶剧毒蛇毒揣入怀中,谭小蛟问道:“你揣它干嘛?”
唐旺道:“以毒攻毒,你跟我来。”寻到储藏喂蛇食物的场所,这里储备着鲜肉和肝肺等内脏。有许多已剁成小块,随时备用。唐旺取出蛇毒一瓶瓶拌入喂蛇的肉料之中,充分搅拌,口中道:“不知蛇毒能不能毒死毒蛇?”
说话间,已有喂蛇的仆役进来搬取肉料,两人忙躲藏起来,只见几个仆役忙碌着把拌入蛇毒的肉食搬走了。唐旺低声道:“大功告成!”
两人蹑足潜踪,跟着饲蛇的仆役到了蛇房,眼见仆役们把拌了蛇毒的食料添入食槽,饥饿的毒蛇饕餮吞咽,风卷残云般吃下了毒肉。饲蛇仆役忙碌着将各个房间蛇窟的蛇类都投喂了肉食,自去休息。
唐旺悄悄观察那些蛇吃下毒肉后的反应,只见许多蛇不久就表现出躁动不安、痛楚挣扎之状。更奇的是毒蛇中毒后,狂性大发,相互厮咬,自相残杀,景象十分血腥恐怖。
谭小蛟看得赫然心惊,不忍卒睹,说道:“别看下去了,咱们走吧。”唐旺面现得色,点了点头。
两人悄然退出,蹑足轻声溜到墙边,刚要抛飞抓翻墙溜走,恰被巡夜的庄丁发现,大声喝斥,上前抓捕。二人慌忙翻墙而走,庄院中鸣锣示警,大门开处,一群庄丁明火执仗追赶出来。
二人慌不折路,深一脚,浅一脚,落荒而逃。庄丁们随后追来,两人打倒了几名庄丁,且战且走。昏黑的夜色中,也辨不清方向,只顾逃命。不觉跑到了一座寺庙前,但见那寺院塔楼巍峨,古木森森,红墙高耸,气魄宏伟,竟是一座千年古刹。
二人也不顾许多,抛飞抓跃入寺院之中。摸索着向僻静的草木丛中掩藏起身形。
此刻万蛇山庄的人拍打着山门,大声嘈嚷。山门开启,寺中和尚询问缘由,万蛇山庄的人要入寺搜人,寺方坚执不允,双方争执不下,惊动了寺中方丈亲自出面。
原来这所寺院便是赫赫有名的慈清寺,始建于唐代,原名秀峰寺,是座千年古寺,香火极盛。方丈剩人和尚是位有道高僧,威名远扬。他一出面,万蛇山庄的人顿时气馁,偃旗息鼓地退走了。
剩人和尚命寺内僧人明火执仗阖寺搜查,看有无生人匿藏。唐旺和谭小蛟见掩藏不住,现身走出,被带到方丈面前。
方丈剩人刚要询问,身旁一人惊异地道:“是你们?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唐旺这才看清,方丈剩人和尚身旁竟站着师父祁先忧,真是大喜过望,忙上前磕头见礼。
祁先忧向剩人和尚做了引见,问起唐旺怎会被人追到这里,唐旺将前事说了。
剩人和尚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施主滥用毒药,荼毒生灵,真是罪大恶极!”
祁先忧道:“方丈,劣徒唐突造次,实在有行为过当之处,不过他二人也是出于对万蛇山庄的义愤,看在祁某薄面,就请您把他们交由我带走,严加管教,方丈意下如何?”
剩人和尚道:“好吧,老衲不能包庇这种枉杀生灵之徒,祁施主这就把令徒带走吧!”
祁先忧躬身道谢,带着唐旺和谭小蛟出了慈清寺,连夜下山,赶奔铁岭。
路上唐旺问师父怎会与剩人方丈在一起,祁先忧气咻咻地道:“臭小子,你到处惹祸。我游览龙首山,入慈清寺观光,幸会剩人方丈。相谈默契,深受禅师点悟,心中有个意念,待寻到童占鳌,报了夙仇,我便在慈清寺出家,与剩人禅师一道参禅悟道。”
唐旺道:“那••••••那我怎么办?”
祁先忧道:“你是我徒弟,当然跟我一起出家!”
唐旺苦着脸道:“这个••••••小徒三代单传,伴着师父固然欢喜,但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祁先忧板起面孔道:“为师孤身一人,终生未娶,你这么说,我也是不孝子孙了?”
唐旺陪着笑脸道:“容徒儿娶妻生子,后继有人。我第一个儿子就让他随师父您姓祁,继承您的香火。第二个儿子让他姓唐,为我唐门传宗接代,再生个儿子就姓谭,百年之后倘若不死,那时再考虑出家也••••••”
谭小蛟道:“打住,你唐家的儿子为什么要姓谭?这不是骂我谭家吗?”
唐旺道:“要不然,你生个儿子姓唐也好。”
谭小蛟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嫁人,怎会生孩子?”
唐旺道:“现在没嫁,迟早是要嫁的,那时你把儿子交我教导,我传他‘戳脚门’的武功••••••”
谭小蛟道:“我的儿子自己不会教,干嘛用你教?”
唐旺道:“话是不错,就怕你教的没我教的好。”
祁先忧哈哈大笑,道:“几时喝你们的喜酒?”
谭小蛟面颊绯红,说道:“祁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哪有的事。”
祁先忧道:“我这个徒弟,人长得是不大出奇。不过人品还是不错的。如果你能垂青,我保证你不会看走眼的。对这个徒弟,老朽颇为满意。他若有哪方面对你不够好,你只管告诉我,看我治他!”
谭小蛟红着脸道:”看你们师徒,唱起双簧来啦,人家又没说肯跟他••••••”
龙首山与铁岭相聚仅二里之遥,说话间已到了铁岭。唐旺敲开“四海居”客栈店门,要了两间上房。
此时已天光放亮。吃过早饭,谭小蛟便要回家去。唐旺心中不舍,却又不便挽留。知会师父,送谭小蛟回七里屯。
刚走到街上,被一群青衣人截住。唐旺一眼认出正是万蛇山庄的人,为首的却是一个身着黄衫的娇艳女郎,年方妙龄,明眸皓齿,下颌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美艳中透着几分傲气,令人不敢仰视。
一个仆役向那美女道:“就是这两个人,昨夜潜入咱万蛇山庄投毒!”
黄衫女郎面现冷冷的笑意,点了点头,道:“捉回去,喂蛇!”
正是:艳如桃李美人娇;蛇蝎心肠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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