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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回(2)飞天野马

    第十回:如谜花落去 ;似幻燕归来

    ······(2)飞天野马

    此时大清一统华夏已久,疆域内都已剔发留辫。这三个人却是头扎冲天杵的抓髻,服饰也不伦不类。一个达官摸样的宾客说道:“你是东瀛人?”

    那人用生硬的汉话道:“嗨咿,我们的,东瀛的,扶桑浪人。漂洋过海,跟大清武士,比划比划的。大和武士厉害大大的,大清武士小小的,不服气的,死了死了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那达官对沈霸天道:“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在盛京城一左一右混饭吃,好歹都是乡里乡亲。你不该拉进外人,挟洋自重!”

    与会的不少宾客都感不满,厅堂内一片嘘声。

    沈霸天见势头不对,忙道:“大家不要误会,这三位扶桑的武士是我朋友。在座肯支持我的,三位东洋朋友绝不会出手为难大家。”

    那达官拍案而起,说道:“沈兄,我本以为你只是侧身青帮,为人还算慷慨仗义,才交你这个朋友。不想你竟拉大旗作虎皮,勾连东洋人欺压同族。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着拂袖离席。

    眼看他就要走到楼梯口,一个腮有虬髯的东瀛汉子忽然恶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他背后,抓住那达官双肩,拧身一个‘过背摔’,重重摔在地上,提起来又是一个‘过背摔’,那达官背脊着地,身子犹如散架了一般,昏头胀脑,满面痛楚之色。

    东瀛武士不依不饶,往他胸口用力踏上一脚,骂道:“大清国猪的,死了死了的!”那达官口吐鲜血,双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眼见不活了。

    沙老四见状一惊,低声对身旁同伴道:“看我眼色,一起冲出去!”手指沈霸天斥责道:“姓沈的,你勾引外宄,欺压同族,有血性的辽东汉子都不会服你。今天这场鸿门宴,沙某算是领教了。就此告辞!”使个眼色,夺路而走。

    一个唇上人中处留着一撮竖立的短髭的东瀛浪人一晃身拦在沙老四身前,沙老四左手虚晃一招,右拳迎面打去。那小胡子东瀛浪人左臂一搪,欺身而近,双臂前探,抓着沙老四上身,右腿切到沙老四腿后绊住,双手扳肩一别,将沙老四摔倒,随即抓着他的右臂,拧身一个‘过背摔’,摔得沙老四头晕目眩、后背欲裂。

    小胡子东瀛浪人抓着他的双肩从地上拖起,甩向对面墙上,撞得昏昏沉沉,跌落在窗前。

    另一个极其肥壮、身上肥肉乱颤的东瀛浪人一只手将沙老四揪起来,俯身扛在肩上转了两圈,吼一声由窗口将他扔下楼去。

    与沙老四同来的几个同伴惊愕之下,一时不知所措,那肥壮的东瀛浪人如法炮制,将沙老四的伙伴一一抓住扛起,旋转着甩向窗口,扔向楼下。

    “逍遥天”的楼下此刻正停着一辆篷车,车棚向后掀起,车夫四五十岁年纪,络腮虬髯连着双鬓,正仰面躺在车上,翘起“二郎腿”,双手垫在头下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估计是靠这马车载客人讨生活的,正在酒楼前等生意。

    巧的是沙老四被东瀛肥武士从窗口扔下楼,正落向他的篷车。此刻楼外的闲人知楼上黑帮在伙拼,都远远围观看热闹。忽见有人从窗口落下,手舞足蹈砸向仰面躺着的马车车夫,都不禁失声惊呼。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出人意料的是,那仰面躺在车上休息的车夫忽然抬起架在上面的右腿,恰好托住砸向自己的沙老四的腹部,右腿一沉一挺,已卸去了下砸的惯力,将他举重若轻地放在一边,自己也坐起身来,怨道:“你这人怎么搞的,跳楼也不看着些,搅了我的好梦!”

    沙老四死里逃生,犹自浑浑噩噩,如在梦中。

    这时楼上窗口又有人接二连三被扔下,那车夫双手抄起长鞭挥去,卷住落下的人一一救下。围观众人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晓得,原来这个貌似车夫的中年人其实身怀绝技。

    那车夫站起身来,抓着沙老四肩头提起,说道:“楼上出了什么事?上去瞧瞧!”

    沙老四惊魂甫定,连连摆手摇头,说道:“不不,别······别上去,一群恶人,凶得很!”

    车夫道:“恶人自有恶人磨,难不成比畜生还凶?”双手抓着他纵身跃起,先将他从二楼窗口扔进楼内,自己也随之跃入。

    此刻二楼上人心惶惶,沈霸天为安抚人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诸位朋友,大家不必惊慌,三位东洋武士是沈某请来的朋友,在座只要是拥护沈某的人,大家就是自家人,东瀛朋友绝不会为难各位。现在大家还有什么异议?”

    众人唯唯诺诺,拱手说道:“我等皆以沈大哥马首是瞻!”

    沈霸天面现喜色,向抱剑的金风招手道:“把宝剑拿过来!”

    金风走过去,双手捧剑递上去。沈霸天左手握剑腰,便要接剑。他抓的是剑鞘,不防金风右手握着剑柄忽然拔剑出鞘,“噗”的一声,一剑刺入沈霸天腹中。沈霸天白眼一翻,委顿在地。

    金风还剑入鞘。众人惊愕之下,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沈霸天的弟弟沈半城(沈霸天原名沈冠成,称霸盛京后,更名沈冠城,他的弟弟便自号沈半城。)惊呼道:“他是刺客!抓住他!”

    三个东瀛浪人各由胁下拔出倭刀,小胡子武士喊了一声:“鸭鸡给给!”三武士叫嚣着双手举刀劈向金风。

    金风道:“有鸭鸡也不给你们这些东洋鬼子吃!”展开“九宫迷踪步”在三人间穿来插去,周旋格斗。

    那浪人怒道:“八格鸭鹿!”

    金风道:“别说八个鹿,一个鸭子也不给!”闪转翻格见招拆招,与三个大和武士打斗起来。

    便在此际,那车夫提着沙老四从窗口蹿入。车夫见楼上正斗得不可开交,毫不在意,自顾走到一桌酒席前坐下来道:“这样丰盛的美酒佳肴,大家只看着不吃,却喜欢打架,真是怪哉!”说着抓起烧鸡、猪手大啃大嚼,抓过酒壶对嘴就喝,目无余子,毫无顾忌。

    沙老四躲闪着溜到那车夫身边,感觉整间酒楼上只有在这车夫身边最为安全。

    车夫道:“给我斟酒!”

    沙老四大喜,知道自己这一为车夫斟酒,便显然是车夫一党,遇有危难,车夫自会回护自己。忙端起车夫放下的酒壶为他斟酒。楼上众人都在关注金风与三个东瀛武士周旋打斗,对他二人并未太在意。

    三个东瀛武士三把寒光闪闪的东洋刀,犹如霹雳闪电般罩住金风身影。金风从容自若,如穿花蝴蝶般不徐不疾地地闪烁其间,几个回合,已摸清了对手的功底,胜券在握。忽然拔剑出鞘,于三人间伏身旋转一扫,三个倭人一齐栽倒,腹间都被割了一尺多长的刀口,眼见不能活了。

    沈半城惊疑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风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我是替天行道,为被沈霸天欺压过的人讨公道的人!”

    沈半城暗自心慌,双手一挥,喝令左右帮凶道:“给我上,乱刀剁了他!”爪牙们不敢违拗,挥刀一齐冲上去。

    金风手中“精卫剑”一挥,如切败革,将众人刀身划断,双腿连环踢出,将这班人踢得东歪西倒,瘫软一地。

    沈半城见势不妙,转身便逃。沙老四喝道:“沈老二别跑!”一言未落,车夫双手抓着他肩头背后,将他掷了出去,撞向沈半城,登时将沈半城砸倒在地。

    沙老四按在沈半城身上,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左右开弓”一顿暴打。沈半城看清是沙老四,怯意全消,恼羞成怒,翻身反抗,一时撕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楼下人喊马嘶,大队官军闻风而至。那车夫站起身,飞起两脚踢伤身畔两个青帮爪牙,向金风道:“官军来了,见好就收吧!”

    金风将“精卫剑”递与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朱朝奉,说道:“我杀了人,惹上官司,不便回去见唐老伯,你把这口剑带回给他,替我问他安好。”返身与那车夫穿窗跃下酒楼。

    沙老四拔出匕首,奋力戳死了沈半城。正想下楼,却见楼下已被官军封锁,正蜂拥爬上楼梯。他慌忙奔向窗口,见那车夫与金风已落在马车上,正扬起马鞭,打马欲走。沙老四急忙叫道:“好汉救我!”

    车夫说道:“你不想死,就跳下来!”

    沙老四见官军已拥上二楼,情急之下,闭眼跳下楼窗。

    那车夫长鞭一挥,卷住空中坠落的沙老四,向前方远远抛出,说道:“逃命去吧!”一声唿哨,唤起旁边一匹二岁幼马,打马扬鞭驾车疾走。

    官军纷纷阻拦,那车夫长鞭挥舞,将拦阻的官军远远抽倒。马车载着二人脱围而出,带同那匹幼马绝尘而去。

    车夫策马驾车载着金风弛出盛京,到了荒郊野外,勒马停住。相互倾仰,各报姓名。

    原来此人名叫曲云啸,绰号“飞天野马”,是戴灵砚的再传弟子,现任“神骏门”掌门人。

    他早年与白云飘是通家之好,关内传闻白云飘已遇害,他念及旧情,到关外打探详情。得知不但数年前白云飘的爱徒兼女婿金风为追缉凶手,反被恶僧掳走,生死不明。而且白家近年遭人算计,家财荡尽。白云飘的独生女儿白如雪在由老仆白雄护送去锦州的途中,遭遇黑山马匪的劫掠。白雄为护主丧生,白如雪被马匪掳走,下落不明。曲云啸此番就是要去黑山、锦州一代打探白如雪的下落。

    金风惊闻噩耗,犹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击得他几欲晕去。口中喃喃地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半晌才回过神来,忧心忡忡,向曲云霄拱手说道:“前辈,我心里挂念师妹安危,这就要赶回营口,查个水落石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曲云啸道:“你我萍水相逢,倾盖如故。此处离营口尚远,临别之际,我送你一件礼物。”一声唿哨,唤过那匹通身如一匹白缎的小马,套好笼头,将缰绳递与金风,说道:“ 这匹幼马是这老马的儿子,天生异禀,极具灵性。我今日将它赠送与你,祝你马到成功,早日打探出白姑娘下落,拯救她脱离苦海。”

    金风道:“晚辈安忍让这白马母子分离?”

    曲云啸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像你我倾盖如故,却又转眼分离。但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总有一天还会重逢,这白马母子又会相聚。”

    金风拱手相谢,翻身跃上马背,两人挥手而别,金风驾驭着小白马向营口方向驱驰。走出一段路,小白马看不到母亲,一声长嘶,旋身掉头奔回,任由金风如何控驭,小白马只往回奔。

    金风苦笑了一下,抓住马鬃,任由它奔行,转眼曲云啸驾驭的马车已然在望。那老马也嘶鸣着迎上来。金风飘身跳下马背,那小白马跑到母马身边,脖颈厮磨,极是亲密。金风隐约看到老马眼中含着泪水。

    曲云啸拍了拍小白马,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小白马只是不住以头面磨蹭曲云啸前怀,像是一个委屈撒娇的孩子一般。曲云啸牵着小白马走到金风身前,说道:“我劝过它了,这马驹便像我的孩子一般,以后你要好好待它。”

    金风想谢绝,曲云啸已纵身跃上马车,策马绝尘而去。远去的老马传来一声声嘶鸣,小白马也嘶鸣相和。谁言禽畜无情意,胜却人间虚伪心。

    金风目送曲云啸驾车远去,见小白马眼泪汪汪,心下也感恻然。他安慰了小白马几句,骑上马背,驱马缓行。小白马神骏异常,虽未长成,气力着实不小。载着金风沿路走去,过了一阵,人马渐渐熟悉,小白马奔驰起来,金风但觉耳畔风生,路边树木迅速向后闪去。身如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地,奔行虽速,丝毫不觉颠簸。

    金风一路吃住不离小白马,小白马与他渐渐有了感情,日渐驯顺。这日营口已然在望,阔别多年,重回故地,心中无限感慨。

    进入营口,沿街走去,故地重游恍若隔世。走到旧日白家宅院前,见宅门依旧,匾额却已换上了“田宅”字样,询问过路人方知,如今这宅子里的主人正是曾在恩师白云飘丧宴上见过的“和事大佬”田千顷。

    金风暗暗奇怪,田千顷本是一方土豪,安于做乡下土财主,并无雄心,怎会转变观念,将触角伸到营口市面上来、谋夺白家的产业?他寻了个客栈住下,决定夜探田宅。

    正是:世事变幻真难料;最难看透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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