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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葡萄架下的承诺(1)

    海龙涛在温米油田上班的临时站在七克台镇边上,这里冬天的景色并不好看,到了夏天却另有一番景致。油井周围被绿油油的葡萄地包围,葡萄枝上结满了晶莹剔透的葡萄,甚是好看。

    海龙涛之所以不愿意到拉油办去上班,是因为他觉得在那里上班没有在临时站自由。

    现在海龙涛每天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装油,二是跑井。虽然不时哀叹命运不济,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过一天算一天了。

    在这里上班,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吃饭方便多了。每到吃饭时他就脱掉天蓝色工作服,换上下班穿的干净衣服,然后给同伴们打个招呼,到镇上的清真饭馆里吃拌面或汤揪片,有时也炒个菜,再也没有以前在单位食堂就餐时不自在的感觉了。

    遵照宋大江的安排,贾政林跟吐鲁番驾校联系,分批对在临时站上班的采油工进行了驾车培训,并给每人发了执照。海龙涛也拿到了执照,他开上了一辆红色三星牌客货两用车跑井。

    一天早晨,海龙涛从床上爬起来,见其他两人在装油,自己便开车去巡井。他连续跑完了十几口井,已到中午时分。他把车停到了夹在一片葡萄地中间的一口油井井场外,这是他要巡视的最后一口井。

    井场周围长满了绿色叶子的葡萄藤蔓,葡萄藤蔓被悬挂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水泥杆的铁丝上,上面挂满了一串串熟透了的,晶莹剔透的葡萄。他下了车,戴上手套,从后背箱里取上一个空样桶拿在手中走进井场,向井口走去。

    这是一口自喷油井。高高的屹立在井场上,压力表的指针在扑哧哧喷涌的油气声中不停的晃动。海龙涛眼盯着井口,绕周围转了一圈,见一切正常,便打开样桶盖,将样桶接到取样闸门上,将闸门拧开,油流迅速灌满了样桶。他关闭闸门,盖上样桶盖,用手在取样闸门上摸了一下,将粘在闸门上的油污抹去。

    当他起身拿上样桶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油井旁的一个葡萄架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他呼喊。他觉得奇怪,放下手中的样桶,低头往葡萄架下看。

    葡萄架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中间,弯腰蹲着一个漂亮的穿紫花色连衣裙的维吾尔族姑娘。姑娘左手提一串葡萄,右手拿一把剪子向他微笑。姑娘身旁放一筐刚剪下来的葡萄。

    海龙涛心生狐疑,定睛一看,一下被惊得目瞪口呆!尔后又喜出望外!面前葡萄架下这个向他微笑的漂亮姑娘不正是在鄯四站相见的那个阿瓦古丽么!记得只因为一句玩笑话,维族拉油司机赛摆尔就将小姨子叫阿瓦古丽带来跟海龙涛相见。虽然此后再无音讯,但就那一次相见便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虽然觉得再次见面已无可能,但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总希望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现在,他一直挂念的漂亮的阿瓦古丽就蹲在面前向自己微笑,心中自然激动。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又定睛细看。阿瓦古丽见海龙涛目不转睛地看她,羞涩地低下头去。没错!就是她!海龙涛虽然坚信自己的判断!他激动的满面彤红,急忙向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别人,便弯腰走进了葡萄架下。

    海龙涛弯腰挨近了姑娘,结巴着问:“你怎么在这?”阿瓦古丽抬起头来笑着反问:“你怎么在这?”海龙涛指着葡萄架外的油井说:“这井归我管,我就住在前面的临时站里。”阿瓦古丽也笑着学着海龙涛的样子,手指葡萄地说:“这地归我管,我家就住在地的那边。”

    望着漂亮的阿瓦古丽,海龙涛心中高兴。阿瓦古丽更是激动的眼里闪着泪花,轻轻挨在海龙涛身上。

    时间凝固了几分钟后,阿瓦古丽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向葡萄地外张望的海龙涛,不觉又伤心起来说:“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我爸爸要把我嫁给县城的一个维族小伙,我不愿意,我爸爸又不让我姐夫带我去找你。”说着掉下了眼泪。

    阿瓦古丽对海龙涛可谓是一见钟情。虽然两人只相见了一次,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小时。就在这不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海龙涛棱角分明的面容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从海龙涛开朗地谈吐和干净利落的举止中感受到了一种清新的气息,这气息像一块磁石一样迅速而牢固地把她吸引住了!无奈,分别后在父亲地干预下就再没了下文。他想,这辈子可能再不会与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相见了!为此她不知在背地里流了多少次泪!呼喊了多少次海龙涛的名字!

    真是真主有眼!正当聚精会神采摘葡萄时,感觉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葡萄藤外晃动了一下,不由得心中一惊!这身影她记得太深刻,太挂念了!莫非是只相见过一次的他?她迅速将目光转移到了井场上,定睛一看,见在井场上晃动着身影的男子正是她日夜想念的海龙涛!他想即刻扑上前去,投进她的怀抱!可又一想,她一片痴心,他要是不理,不就难看了么!要是再让她脾气暴躁的父亲看见,还不得挨一顿暴打!

    正在犹豫时,他见海龙涛要走!这一走不知又得等到什么时候见面?决不能就让他这样走了!情急之下,她喊了一声:“海龙涛!”听见了喊声的海龙涛,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走了过来。这让她激动万分!激动的甚至不知道将手中的葡萄和剪子放在筐子里。一直等海龙涛走到跟前时,才醒悟了过来,才将葡萄和剪子放进了筐中。

    尽管她无比激动,也无比羞涩,可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海龙涛心中到底有没有她?于是她将心中的苦衷即刻表露了出来。

    看着楚楚动人而又伤心的阿瓦古丽,海龙涛心中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在他的记忆中,除过昙花一现的何莹外,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向他表露过真情!况且没有几个男子能抗拒住这样柔情的表述。

    海龙涛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揩她的眼泪,还没等挨上她的眼睛,阿瓦古丽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贴在脸上,看着海龙涛,急切地问:“你愿意娶我吗!”

    在阿瓦古丽灼热的目光下,海龙涛觉得他无可选择!心想自己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不能一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孤单地呆在这荒郊野外。既然面前的这个漂亮姑娘愿意嫁给他,何乐而不为呢。能和面前这位漂亮多情的姑娘生活在一起也不枉一生。

    虽说现在自己还住在临时站,但这毕竟是暂时的。他想能在一个僻静处有一间房屋,一张床铺和被褥,还有一些简单的炊具之类的东西也就够了。况且凭自己的收入,他能够做到这一点。想到这海龙涛点头说:“我愿意!”

    阿瓦古丽一下绯红了脸,激动地揩干眼泪说:“我得回去做饭去了,晚上在这等我!”说完,还没有等海龙涛反应过来,阿瓦古丽就弯腰提起筐子,回头对海龙涛嫣然一笑,然后顺着葡萄沟奔跑了两步,跳到了另外的葡萄沟里,消失在大片的葡萄地里。看着愉快的阿瓦古丽,海龙涛还是心有余悸,她那个‘不同意的父亲’会让他们在一块吗?

    天黑时海龙涛借着月亮的亮光如约溜进了葡萄地里。葡萄地里一片漆黑,只有在葡萄叶不完全浓密的地方偶尔有一丝月亮的亮光从外钻进来,才使人能定睛观察到葡萄沟的轮廓。海龙涛进了葡萄地后就蹲在中午呆的地方。地里并不见阿瓦古丽的踪影。海龙涛心想该不会是这姑娘在耍笑自己?

    海龙涛正在葡萄藤下乱想时,身后便传来了葡萄叶子的声响,还没等海龙涛转过身去,就听见‘啊’的一声,把本就紧张的海龙涛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眼睛被人从背后给捂住了。

    是阿瓦古丽!海龙涛抓住阿瓦古丽的手从眼睛上慢慢取了下来。黑暗中,阿瓦古丽恬静地依偎在海龙涛的怀里,仰望着他的脸,悄声说:“你要是娶了我,我爸爸就不会把我嫁给别人了!”

    海龙涛激动地点点头,紧紧把她搂在怀中。有了海龙涛的回应,阿瓦古丽柔情似火,不断亲吻他的脸颊,尔后两人便缠绕在一起翻来覆去,撞击的葡萄藤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震得葡萄叶子哗啦啦响。

    这确实是个美妙的夜晚,空气清新而幽暗的葡萄藤下因为有了这对情侣的存在,已变得不再寂静。两人不知在里面折腾了多长时间,一直等精疲力竭时才依偎在一起回味,畅想未来。等月亮渐渐远去,星星布满天空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自从两人在葡萄地里私会后,都深深地被对方给迷住了,一有空就都往这块地里跑。

    葡萄藤下确实是个幽会的好地方,特别是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天,翠绿的葡萄叶子里面隐藏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如诗情画意一般。里面不但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还空气清新。就是不跟情侣幽会,也是个休闲和养精蓄锐的好地方。更不要说一队男女头顶葡萄,让翠绿的葡萄叶轻抚脸颊,含情脉脉的在里面相对而坐,或耳鬓厮磨。

    看着姑娘老往葡萄地里跑,阿瓦古丽的父亲心生疑虑。一次他偷跟着女儿来到了葡萄地。当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跟一个不是维族的小伙子幽会时,明白了一切!女儿回来后,父亲狠狠给教训了一顿。从此女儿走一步他就跟一步,阿瓦古丽没有办法,只好呆在家里。

    海龙涛见不到阿瓦古丽心中郁闷。一天跑井时他碰见了阿瓦古丽的父亲站在井口边。老人手里拿一把砍刀,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对自己吼道:“以后不许再跟我的女儿来往!”吓得海龙涛急忙开车跑了,好几天都不敢去那口井。海龙涛想,现在只有祈求真主给他机会了!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天早晨,天刚蒙蒙发亮,海龙涛和临时站里其他几人睡得正香。阿瓦古丽趁父亲不注意,溜出了家门,急匆匆跑进了临时站,跑到了几人睡的野营房门口。

    她站在门口大声喊:“海龙涛!海龙涛!”海龙涛从睡梦中被阿瓦古丽喊了醒来,急忙穿好衣服走出门口。阿瓦古丽一把拉住海龙涛把他拉到了房背后,急切地对海龙涛说:“我爸爸要把我嫁人了!说是下个礼拜就要把我嫁过去!你快想想办法!”说着流下了眼泪。

    下个礼拜!也就是说在下个礼拜前自己不把阿瓦古丽娶回家,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怎么办呢?情急之下,海龙涛想只有先把阿瓦古丽藏起来再说。

    海龙涛安慰了阿瓦古丽几句,急忙返回来给两个同事打招呼说:“今天你们给我担待点,我去办点事。”说完走出门外拉着阿瓦古丽到了路边。

    海龙涛在路边上挡了一辆拉油车,坐到公路边,挡了个出租车和阿瓦古丽一起上了火车站。他想在火车站租间房子把阿瓦古丽藏起来。

    绿树环绕的一个一平方公里的石油大院已经建成,耀眼而有新意。石油大院对面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商场、酒店、歌舞厅、美容美发院、**院、洗头房、游戏厅等等,把整整一条街道塞得满满的。

    在这段繁华的路面上,小汽车、面的车、出租车、等大大小小的车辆在上面穿梭,使原本是一片戈壁的火车站彻底改变了模样。

    海龙涛带着阿瓦古丽到火车站,在火车站街道后面的出租屋里租了一间住房,到街上买了一张床,两套被褥,还有一些锅碗瓢盆、面粉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置办妥当后,他对阿瓦古丽说:“你就住在这里面,你父亲不会找到你!晚上我上来看你。”阿瓦古丽也不含糊,点头答应。海龙涛安顿好后,搭了个车往临时站赶去。

    阿瓦古丽的父亲发现阿瓦古丽不见了,心想肯定是跑去见那小伙子去了。他气呼呼跑到临时站,喊着要找海龙涛。临时站里的人谎称:“海龙涛不在这上班,调回玉门去了!”

    他那里肯信,蹲在地上大吵大闹。

    海龙涛坐出租车快到临时站时,远远见阿瓦古丽的父亲坐在地上等他,急忙让司机调转车头时。阿瓦古丽父亲眼尖,一眼看见了坐在车上的海龙涛,起身大喊!

    海龙涛对司机慌忙说:“快走!快走!”司机加大油门拉着海龙涛跑了,气得阿瓦古丽父亲大喊大叫跟着车跑。追了几步见车跑远了,气呼呼向正在建设的温米油田联合站走去。心想,找不见海龙涛还找不见他的领导。

    温米油田联合站已经基本建成,大门右侧的大理石门面上镶嵌的‘温米联合站’几个大字格外醒目。联合站里面的布置跟鄯善联合站大同小异,一栋三层高的中控大楼屹立在院落的中央俯视四周,门前不远处还专门开辟了一大片绿地种上了葡萄,地边上停了四五辆高级轿车。

    阿瓦古丽的父亲运气好,刚到联合站门口,就碰见了宋大江陪着李秉总指挥一行在联合站视察完,从联合站里走了出来。

    阿瓦古丽父亲见一群领导模样的人从联合站里走了出来,一时不知道怎样向他们表示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对海龙涛的憎恨,情急之下,一屁股蹲在地下嚎啕大哭起来。

    指挥部领导和宋大江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急忙叫人过去询问。阿瓦古丽的父亲见有人过来问,便哭喊着说:“海龙涛骗了我的姑娘!海龙涛骗了我的姑娘!”

    李秉问宋大江:“海龙涛你知道吗?”宋大江说:“知道,他在我们前面不远的一个临时站上上班,是个回族。”李秉皱起眉头说:“事关民族团结的问题,一定要慎重对待!”说完上车走了。

    宋大江急忙让人找来一个汉语说的好的维族司机,让他去仔细询问阿瓦古丽的父亲,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维族司机问完后,原原本本把阿瓦古丽父亲的话告诉了宋大江。宋大江听后气得脸色铁青,他对现在已是温米作业区主任的仇玉成说:“去!把海龙涛给我叫来!”

    海龙涛见阿瓦古丽的父亲去了联合站,知道大事不好,但又不敢长时间离开临时站。只好让出租车司机又把他拉回了临时站。他下了车不敢进房间,害怕被阿瓦古丽的父亲杀个回马枪,只好在临时站周围转悠。

    这时他看仇玉成坐车来了,车上除过司机外再没有别人,便走了过去。仇玉成下车,二话没说,一把拉住海龙涛说:“经理喊你!”说完,把海龙涛拉上车,叫司机往联合站开。海龙涛问:“是不是那个维族老头也在联合站?”仇玉成说:“是!”海龙涛生气地说:“你脑子有毛病吗?你要是把我拉到联合站,那老头非把我打死不可!大家都不好办!”

    听海龙涛这样说,仇玉成虽然心中不快,却也反应了过来,心想要是真把海龙涛拉过去,老头撒起野来,谁都下不了台!宋大江肯定会骂他脑子有问题。仇玉成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得把实情告诉我,我好给经理汇报!”海龙涛只好一五一十把事情得原委讲了一遍。仇玉成听后冷笑了几声说:“你小子胆子够大的!竟敢粘上个维族姑娘!”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看着不顺眼的人倒霉,他会觉得很舒心。

    仇玉成让海龙涛下了车,抑制不住内心的畅快,笑着自言自语说:“看你小子怎么收场!”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联合站门口,当着阿瓦古丽父亲的面对宋大江讲:“海龙涛找不到!”说完微笑着给宋大江挤了一下眼睛。宋大江会意,忙劝说阿瓦古丽的父亲:“你先回去,等我们找到他,一定严肃处理,把你的姑娘送回去。”宋大江说完,给仇玉成使了个眼色。仇玉成跟了过去,把海龙涛的事讲给了宋大江。

    宋大江听后微微一笑说:“这小伙胆子够大的,把人家姑娘都给藏起来了!”仇玉成说:“就是!这个海龙涛胆子也太大了,不能由着他对性子干!闹不好会影响到‘民族团结’!”宋大江听着不顺耳,瞪了一眼说:“你懂什么叫民族团结?他这叫找对象!”仇玉成见宋大江脸色阴沉,便屏住呼吸不再吭声。宋大江思索了一下说:“干脆这样,你给海龙涛讲,就说我说的,叫他去鄯善油田上班去。要么你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呆在火车站,或者回玉门去,不要和这老头打照面。至于那个维族姑娘,你给海龙涛说,还是让她回家里去好一些。”宋大江说完上车走了。

    阿瓦古丽的父亲见领导一个个走完了,气得又喊又叫。旁边的几个维族司机劝说:“不要闹了,闹也没有用,自己姑娘管不住,怪不了别人!”连自己的同胞都不帮助自己,气得阿瓦古丽的父亲翻起身走了。

    仇玉成本想借势整一下海龙涛,没想被宋大江给戗了一句,心中不快。他见阿瓦古丽的父亲被劝走了,便没好气地坐车来到临时站拉着海龙涛上了火车站。

    仇玉成冷冷地把宋大江的话讲给了海龙涛,说:“听不听宋经理的话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把话给你带到了。”海龙涛生气地说:“你这叫什么话!我现在就是想让她回家,她也不会回去!”海龙涛说着把仇玉成带到了出租屋。当海龙涛告诉阿瓦古丽说她父亲要她回去时,阿瓦古丽顿时泣不成声。仇玉成见状,只好到宋大江房间把阿瓦古丽不愿意回去的事给一五一十讲了。宋大江听后说:“由她去吧!只要不是我们的职工强抢人家的姑娘,就不会有什么事。”

    阿瓦古丽的父亲不见女儿回来,心中着急。从此,每过几天,就到联合站去喊叫一回。前几次还有人搭理劝说,到后来,人们一见这老头来了,都远远躲开了。

    海龙涛不敢回温米油田上班,只好按照宋大江的安排,到鄯善油田上班。由于没有固定岗位,每天跟着打杂。

    乘海龙涛上班的空,有跟阿瓦古丽父亲关系好的维族司机,把阿瓦古丽在火车站的住处告诉了阿瓦古丽的父亲,并拉着他到了阿瓦古丽和海龙涛住的房间。不管父亲是威胁还是哄骗,阿瓦古丽就是不回家去,最后阿瓦古丽父亲鼻子一把泪一把说:“我也想你,你妈妈也想你,只要你回家去,你们的事我们就再不干涉!”阿瓦古丽信以为真,勉强跟着回家去了。

    海龙涛下班后回到房间一看,见房门锁着,阿瓦古丽不见了,一想肯定是被他父亲给带回家了。海龙涛二话不说,又到温米油田原来的临时站上班,想着伺机再把阿瓦古丽给接回来。

    海龙涛到了临时站上班,每天还是开着红色三星牌客货两用车巡井,他每天路过阿瓦古丽的家门口时,总忘不了往阿瓦古丽家那高大的围墙上望几眼,心中不断祈祷‘但愿她还没有被嫁人!’。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阿瓦古丽的踪影,情绪低落,神情恍惚,痛不欲生。

    而对于现在已是温米作业区主任地仇玉成来说可谓春分得意,他没想到自己从研究院的一个一般干部被交流到油田开发实业部后,还以为是被研究院给踢了出来,后来竟奇迹般地当了温米作业区主任这让他始料不及,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来想去估计是与他的大学文凭有关。现在他不但有自己的专车,手下管理着几百号人。在温米这个小田地里可谓呼风唤雨。情绪好了,就到临时站和联合站里转转,情绪不好了就把工作交代给几个副手,自己则坐车遍游鄯善地山山水水,很是舒心。

    截止现在他不但事业有成,婚姻虽然是一波三折,最终还是非常美满。起初他看上的是如花似玉的何莹,结婚证都领了,还对自己脖子不是脖子,腿不是腿的,根本无意跟他黏糊,这让他无可奈何,心中如火燎一般。也就在这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走进了他的视野。这女人的丈夫在野外上班,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估计两人有相同的感受,没几天就偷偷黏糊在一起。不知是哪个坏了良心的说给了何莹,让她给逮了个正着!跟何莹的事就这样完了!对此他后悔不迭!为此事还挨了一顿黑拳,事后打听,听说是跟爱管闲事的吴大保有关。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就忍了,心想只有寻机会报复了。后来经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教学的老师。这老师长得更是标致有佳,据说还是当年的‘校花’。因为有文凭,对方也没嫌弃自己的相貌,两人很快就结了婚。女人很贤惠,不出一年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让他心中喜悦。现在妻子在玉门带小孩,自己在新疆上班,跟其他有家室的人一样,隔一两个月回玉门看望妻子小孩一趟。

    不过,近来也有他不舒心的事。那就是晚上的吃饭问题。每到晚饭时间,偌大的食堂里挤满了成百上千的人,看着就让人心烦。在没有当主任以前也就凑活着吃了,现在当了主任了,再跟成堆的人挤在一起吃饭不但别扭,还有失身份。

    见于这种情况,没到下午下班,仇玉成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他认为比较好地饭馆里要上几个菜,再喝上几瓶啤酒了事。渐渐的,他感觉带个司机吃饭很不划算,不但要付自己地酒菜钱,还得给司机付饭钱。之后,每到下午吃饭时,他只让司机把他送到饭馆就打发回去了。吃晚饭后掏几块钱搭个车就回去了,很是省心。

    这天,这天下午,七克台一下来了好多拉油罐车,那些拉油车司机把镇上仅有的几个饭馆全都给占满了。仇玉成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七克台镇后,就打发回去了。仇玉成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个吃饭的位子,更让他看不下去的是,满身是油的司机把桌椅板凳搞得污浊不堪,看着都让人倒胃口,还别说吃了。

    仇玉成看天色尚早,心想还不如趁这个空挡到县城转一转,顺便吃个饭。他顺手给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司机招了招手,坐上出租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县城。

    仇玉成并没有急于找饭馆吃饭,而是让司机把车停在一个街道旁,付完车费,打发司机走了。自己则在街道上转悠,不想转到了一个辟静处。一家清真饭馆出现在了眼前。

    刚经过饭馆门口时,一个维族大嫂笑嘻嘻从里面迎了出来问“吃饭吗?”仇玉成心想或许维族人的饭兴许不难吃,换换口味也行。仇玉成点点头,跟着维族大嫂的指引进了饭馆,绕过前堂,来到了紧挨前堂的一个小房间。

    维族大嫂掀开帘子,仇玉成走了进去。小间里摆着一张饭桌,饭桌周围放着几张椅子,用白灰刷过的不平整的墙壁已被冬天炉子里冒出的烟熏得黑黄,一股股烟和酒的混合气味从墙壁里散发出来异常难闻。

    仇玉成看这环境这么糟糕,本想离开,但又挪不过维族大嫂的热情招呼。维族大嫂热情地用生硬的汉语问:“吃什么?”仇玉成问:“有什么?”维族大嫂回答说:“有烤肉、有带鱼、有啤酒、有拌面。”仇玉成心想先要一个菜尝尝,要不好了再换地方不迟。便说:“就先来一个烤肉、一瓶啤酒。”维族大嫂笑嘻嘻的走开了。

    不一会,房间的帘子被掀开,门口进来一位个子不高漂亮的维族姑娘。这姑娘长的眉清目秀,浓黑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鼻子微长,嘴唇抿在一起似笑非笑,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她也不说话,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仇玉成的旁边。

    仇玉成觉得奇怪,侧身看那那姑娘。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微笑着对仇玉成说:“您好!”

    仇玉成迟疑了一下也回应了一声:“你好!”接着顺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回答说:“我叫星星!”仇玉成觉得跟汉族人的名字差不多,有一些怀疑又问:“真的叫星星?”姑娘说:“真叫星星!”

    星星问仇玉成:“你叫什么名字?”仇玉成回答说:“我叫仇玉成!”星星嘴里念念有词嘀咕说:“仇玉成!”像是不怎么理解。

    一会儿,维族大嫂把烤肉和啤酒端了上来,对仇玉成神秘的一笑说:“这姑娘怎么样?”仇玉成木然的望着维族大嫂不解其意。大嫂说:“你看我们这姑娘这么漂亮,给她上个带鱼,来一个饮料行不行?”仇玉成看了看星星,星星对仇玉成微微一笑。

    仇玉成觉得奇怪,自己还没有吃还要给不相干的人点菜。他又看了看星星,星星还是对仇玉成微微一笑。仇玉成心中立刻一动,不就是一个菜一个饮料吗,有美人陪着吃饭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仇玉成毫不含糊点头说:“行!”

    维族大嫂听后笑着对星星叽里咕噜说了一些什么,仇玉成一点也听不明白。只听星星把维族大嫂喊‘阿舅’。仇玉成问星星:“阿舅是什么?”维族大嫂抢先说:“阿舅是姐姐的意思。”仇玉成明白了,也把大嫂喊‘阿舅’。

    ‘阿舅’拿上来了一瓶红牛饮料,撕下易拉盖放在了星星面前,把啤酒打开放在了仇玉成面前,出了房间。星星到后面取了一个玻璃杯,把啤酒倒在杯子里端起杯子递给仇玉成,仇玉成接过酒杯端在手中。星星端起饮料与仇玉成的酒杯一碰说:“好兮!”仇玉成笑着回应说:“好兮!”然后把啤酒一饮而尽。

    随着星星频频碰杯,一瓶啤酒一会就进了肚子,星星二话不说又拿上来两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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