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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新地

    鄯善联合站和鄯善油库投运后,缓解了原油公路运输的压力。但随着温米和丘陵油田的相继投运和南疆塔里木油田的大规模开发,又加上新疆瓜果和棉花外运,使新疆本已紧张的单轨铁路无法承受。在这种情况下,总公司决定,新东油田除鄯善油田生产的原油以铁路运输为主外,新开发的温米油田原油以公路运输为主。

    照这样计算,新东油田每年的原油汽车外运量将达到一百万吨以上,大规模的原油公路运输已迫在眉睫。面对如此大的汽车外运量,又鉴于以往原油公路运输的教训,张奋强觉得原油汽车拉运已不是小事,得尽快解决。于是他跟李秉总指挥汇报了一下,以指挥部名义很快就成立了一个专门管理原油拉运的原油运输办公室,由协调处副协调长赵怀林兼任原油运输办公室主任。由于原油运输的主要目的地确定在玉门,也有人把这个办公室叫‘原油东运办公室’,这两个名称名字都太长,人们都习惯叫它‘拉油办’。

    副协调长赵怀林上任后虽然信心十足,可在总协调室却找不出一个从事过原油运输的人,没有可用之人,最后只好到处打听合适的人选。通过多方打听,他觉得现在在油田开发实业部的吴大保是他办公室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听人说这吴大保是个犟家伙,不好管。赵怀林又一想,自己都五十多岁了还管不住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

    他想在调吴大保以前应该跟闵总协调长商量一下,取得他的同意。正好这时闵总协调长到外地出差去了,不便联系。又一想,自己是拉油办主任,直接对指挥部负责,不跟闵总协调长商量也说的过去,于是他给张奋强打电话汇报了要从各单位抽人组建‘拉油办’的想法。张奋强回答说:“你看着办就行了!”

    有了张奋强的首肯,赵怀林客客气气给宋大江打了个电话说,要抽调吴大保到拉油办来上班。宋大江一听就不同意,可又一想,拉油办拉的大部分是油田开发实业部生产的原油,不去个人肯定不行!随便派个人去人家不要不说,也顶不住事,说不上还会给实业部的原油拉运带来诸多不便。让这个有股犟劲的吴大保去,对实业部的原油销售肯定会有所帮助,再说总协调室还管着自己,不便回绝,只好答应了。

    宋大江觉得自己跟吴大保不好说,李玉成又出差在外,就把通知吴大保到拉油办报到的任务交给了贾政林。贾政林为难地说:“让吴大保走了,作业区那边怎么办?”宋大江说:“你不要以为是我撵吴大保!是因为拉运原油跟生产原油一样重要!作业区这边我们选择人还有几个,而搞这么大规模的原油拉运不让吴大保去,又让谁去呢?可以说吴大保是最合适的人选!”

    贾政林见宋大江主意已定,推辞不过,虽不愿意也只好照办。下午一上班,他把吴大保叫到办公室让座在椅子上,先跟吴大保寒暄了两句后才说:“指挥部要成立拉油办,赵怀林副协调长点名要你去,我们也只好让你去了。”吴大保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有被抛弃的感觉,说:“指挥部那边那么多人,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再说我走了作业区怎么办?”贾政林说:“宋经理可能会另外安排。”听口气是下决心让自己走了,气得吴大保脸色铁青。吴大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你们要是看着我不顺眼,不想要我了,就还让我到临时站跟海龙涛装油去算了!”

    宋大江听见了两人的谈话,觉得要是照这样谈下去,有可能把吴大保给惹怒,让贾政林下不了台。宋大江走进贾政林的办公室笑着对吴大保说:“不是我们不要你,是新成立的拉油办需要你。再说拉油办主要拉的还是我们实业部的油,你过去了大小也是个领导,我们会放心很多!从长远来看,汽车拉油总归是个临时的活,等原油不用汽车拉了,到时候你再回来,你还是我们实业部的人,位置还给你留着!”听宋大江这样说,吴大保感觉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到了这会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去了。

    吴大保心情不快的答应了,按照宋大江的安排,吴大保到联合站简单把工作给李副主任交代了一下,给何莹打了个招呼,又返回油田开发实业部办手续。

    办完手续后,吴大保觉得临走前无论如何得给何敏打个招呼,不然走的都心不安。他坎坷不安进了打字室,见何敏站在复印机前复印文件,小张和小王两个在计算机前打字。几个人都低头忙着,虽然瞄见了吴大保进来,也都忙着没有去理会。

    看着聚精会神复印文件的何敏,吴大保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心想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聚,特别是近来郑伟军还经常来访,更让他担忧。以前郑伟军每次来看何敏,碍于情面还总要跟自己和贾政林打招呼,抽空才往打字室里遛。现在不同了,郑伟军一来,竟直挺挺向打字室走去,连往贾政林和自己办公室里面看都不看一眼,还生怕被他们两人看见,有时候就是正面碰上了,也只是尴尬的寒暄上几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咧嘴一笑完事,直奔何敏而去。

    吴大保觉得不可理解,心想你郑伟军就是再看上何敏,也应念及几人几年交往的情谊!为了追求心上人,见了朋友就变成了这样的态度,真是‘重色轻友’!照这样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郑伟军很快会跟自己和贾政林变成陌路人了,这让吴大保很寒心,也很担心。寒心的是几年的友谊即将化为乌有;担心的是照郑伟军这样粘下去,何敏迟早要被拐走!怎么办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谈对象是双方的事,跟郑伟军怎么好当面红脸。再说他还曾经是他的领导,怎么也不能为谈对象的事翻脸。想到这心中不快。

    贾政林好像看出了吴大保的心事,干笑着说:“我给你说你不听,现在应了我的话了吧!”吴大保生气的说:“郑伟军也真不够意思,多年的朋友,你就是来找何敏也应该先跟我们打个招呼,不该偷偷摸摸的。”贾政林笑着说:“找女朋友还用得跟你打招呼?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钻井队长了。”吴大保吃惊的问:“升官了?”贾政林说:“不但是升官了,还当上了个要紧的官。”吴大保急忙问:“什么要紧的官?”贾政林说:“指挥部会战工作部主任!”吴大保问:“比你的官还大?”贾政林鼻子一傗说:“我这算个什么官,他这个工作部虽说也是个处级单位,权利却很大,不但管着指挥部的处级领导,还兼管纪检、监察,是除过指挥外最有权威的官了!就他现在这个位置,跟你咧咧嘴也就算高抬你了,还期望着像以前一样跟你称兄道弟!”

    吴大保听后心里哀叹:唉!一当官就变了,看来当官绝不是什么好事!吴大保说:“为人处世变了,在我心里的地位一下就降低了。”贾政林笑了一下说:“他的地位并不会随你心里的地位变化,就现在来看,他前途无量!”吴大保觉得贾政林虽然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想‘你当你的官,我干我的活’咱们各不相干。从此,吴大保就对郑伟军敬而远之,看见郑伟军来找何敏就远远地躲开了。

    现在吴大保站在何敏的身后,看着她把一页页文件放进复印机内,盖好盖子,又把一页页空白纸从入口处插进去,一页页被复印上文字的纸张从复印机里吐了出来,何敏又一页页取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何敏取放纸的优美姿势,吴大保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他想这一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说不上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成了郑伟军的新娘了。说实话,他确实不愿看到这一幕。

    吴大保走到了何敏跟前,何敏回头见吴大保站在身边微笑着看她。何敏笑着说:“大热的天站这么近不热么?”

    吴大保笑着说:“以后恐怕热不上了。”说着偷看了小张、小王一眼,见两人正在聚精会神打字,并没有留意自己,便慢慢把头伸过去轻轻在何敏的脸庞吻了一下。

    何敏以为被小张跟小王给看见了,羞得脸色绯红,在地上转圈。吴大保笑着说:“我要调走了,来跟你打个招呼。”何敏以为吴大保在逗她玩,红着脸说:“调走就调走,像谁稀罕你一样!”小张、小王听说迷茫地盯着吴大保看。

    吴大保还想说什么,没想到贾政林走进了打字室。贾政林见吴大保在逗何敏玩,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躲到哪去了,协调室的人已经打电话催你去报到了,还有闲功夫在这玩!”几人一听,才相信了吴大保要调走的话,都惊的目瞪口呆。

    吴大保红着脸尴尬的笑了一下,对贾政林说:“我这就去!”说完看了几人一眼,出了打字室,给贾政林和宋大江打完招呼后,坐车到指挥部总协调室报到去了。

    现在的吴大保心情异常复杂,他不知道新的工作岗位会给他提供怎样的挑战?不过,他想,既然去了,就不要辜负宋大江的一片苦心,把活干好。希望汽车能快一点结束,好再回实业部。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去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伤感。

    指挥部机关现在已经从原来‘双水磨’租用的空军院落里搬了出来,搬到了鄯善火车站新建的耀眼而宽阔的石油大院内。

    鄯善石油大院占地一平方公里,离火车站站台约两公里的路程。在没有什么建筑的火车站,新建的石油大院显得耀眼而有新意。院内有些房屋已经建成,有些还在建设之中。指挥部机关设在由红专砌成的两栋两层工字型楼内,总协调室设在一栋楼的一楼。

    吴大保走进办公楼。办公楼走廊是水泥地面,墙壁上面刷着白灰。看来是新近完工,空气里还夹杂着水泥和白灰的味道。吴大保见走廊里的一间房门开着,门上新刷了一层黄油漆。他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向里看,见房间有二十平米大小,也是水泥地面,墙壁上也刷着白灰。房间内靠窗户处摆一张黑色办公桌,一把靠背椅;离办公桌不远靠墙壁处摆两个灰色单人沙发,沙发中间放一个高约五十公分的黑色小茶几,沙发面前放一个一米左右的长黑茶几。办公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纪有五十多岁,面容温和,戴一副近视眼镜的男子。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报纸。

    吴大保敲了一下门框,男子听见了敲门声,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吴大保。吴大保笑着说:“我是吴大保,来你们这里报到。”男子一听立刻站起来走到吴大保跟前高兴地拉住吴大保的手,把他让坐在沙发上说:“欢迎你到拉油办来!”

    男子热情的自我介绍说:“我是协调室的副协调长,我叫赵怀林,专门负责这次的的原油拉运工作。今天我哪也没有去,专门等你来!”

    吴大保笑着说:“接到通知后,就被催了过来。”赵怀林笑着说:“关健是时间紧,指挥部领导天天都在催我,我就得崔你快点过来。”赵怀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们的油主要是拉往玉门,指挥部就把交接地点定在了玉门。”

    吴大保听说,心中一惊,立刻脱口而出说:“这样不好弄!”

    赵怀林纳闷地问:“为什么?”鉴于跟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油的教训,吴大保不假思索地说:“油品跟其它产品不一样,它易挥发、易燃、易爆、没有一定形状,所以原‘石油工业部’规定,油品交接一般都遵循‘离岸交接’的原则,也就是在生产地交接。跟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接就让我们伤透了脑筋。路途损耗,炼油厂克扣,我们交接人员很难监督,始终受制于人,把人能气死!”

    吴大保停顿了一下说:“以前汽车拉油量不大时,考虑到我们跟玉门是一家人,就凑合着交了。现在拉运量增大,如果把交接地点还放在玉门,八百公里的运输就无人来管。损耗、偷盗在所难免,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赵怀林说:“我们这面称重计量,到了玉门也称重计量,中间差的就让运输公司来承担!”吴大保说:“原油运输本身是有损耗的,让运输公司承担没有道理。即便重量上可以这样搞,含水怎么办呢?,只有重量,没有含水,司机就有可能把油从罐里抽出来,再把水加进去!再说,把交接地点放在玉门,以玉门的计量为准,玉门炼油厂根本不会对我们这面过磅数量和化验的含水数据感兴趣。双方很难配合好。”

    赵怀林皱着眉头说:“把交接地点放在玉门,估计就是让我们承担损耗的。”吴大保说:“照顾玉门是在情理之中!这种照顾方式会适得其反,最终结果是照顾了那些偷卖油的司机,得不偿失!如果把交接地点放在鄯善,玉门炼油厂就会认真把路途的运输管起来,用我们的交接量跟它的收到量对司机进行考核,确保路途运输安全。在每个月结算时可以考虑让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原油,这样会好的多。”

    赵怀林为难地说:“交接地点已经定了,现在说这些没用。”

    由于有跟乌鲁木齐炼油厂的前车之鉴,吴大保意识到,虽然是一家人,但交接地点事关重大。把交接地点放在玉门,虽然是一家人,在过磅计量上不会做手脚,但对路途的管理无疑还会走跟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接的老路。吴大保想,既然没办法管还不如不管,免得到将来生气。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想来。想到这吴大保说:“既然交接地点已经定在了玉门,没办法更改,这个油就不好交。我看我还是回实业部算了。”说着起身要走。

    赵怀林见吴大保这样,非常恼怒,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大骂两声,把这个不懂礼数的吴大保骂回去!可一想,把吴大保骂走了再找谁去?沉默了片刻后,他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干笑着说:“小伙子年轻气盛,不要这样倔强,坐下我们慢慢说么。”

    吴大保又一想,觉得这样就走确实有些不礼貌。他即是长辈,又是领导,还是客气点好,只好又坐在了沙发上。赵怀林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我也很难!指挥部领导已经把交接地点定在了玉门,协议也签了,你我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呢?就算你帮我个忙,咱们共同把这个事弄好,好不好!”

    听到这话,吴大保汗颜!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过火,惹得老人家说这样的话。再一想,交接地点已经定在了玉门,确实不是赵怀林和自己能改变。现在回去无疑是在打退堂鼓,这好像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吴大保只好心中哀叹,心想只能在目前的现状下把油拉着再说了。

    赵怀林见吴大保情绪稳定了一些,又回坐到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拉油办的任务很急也很重,不算计量,根据我的估算,我们把‘组织车辆’、‘派车’、到油量结算都管起来后,人员估计要到十人以上,所以我急着喊你来,尽快把拉油办架子搭起来。”

    吴大保听说,心想交接地点放在玉门,由玉门炼油厂说了算,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吴大保想,拉油办把派车、开介绍信和油量结算都管起来肯定管不好,特别是油量结算这根神经更不能随便乱碰!交接地点放在玉门,肯定会出现输差,如果输差过大,生产单位完不成产量时会把责任全部赖给拉油办,到时候就是有嘴也说不出来。由于有刚才的过火,吴大保婉转地说:“全管不好管。”赵怀林不解地问:“为什么?”

    吴大保说:“交接地点设在玉门,明摆着我们就要承担汽车拉油在路途中的损耗。汽车拉油路途的损耗很大,有些是真正损耗掉的,有些是被司机卖了,有些是计量的原因。我们这里的‘发出量’跟炼油厂的‘收到量’中间肯定有差别,就是我们管的再好,也会有差别,只是差别大小不同。只要存在差别,人们就会说我们不会管,没有管好!所以我觉得在目前现状下,拉油办把拉油车辆组织和管理好,维持好现场秩序就可以了,至于结算油量还是由油田开发实业部和试采指挥部两个生产单位来搞好,我们从中协调就行。”

    赵怀林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你说具体点!”

    吴大保接着说:“让油田开发实业部和试采指挥部各派两个人来在拉油办办公,让两个单位每天早晨把用车计划报到拉油办,拉油办根据两个单位需要车辆的数量开‘派车单’,把车辆按他们报的数量派往两个单位;两个单位再根据派车单来开‘拉油介绍信’,司机拿着拉油介绍信到指定的装油点装油,装完油后再返回拉油办交回介绍信,由两个生产单位开‘原油运输凭证’;司机拿上原油运输凭证把油拉往玉门炼油厂卸油。这样就能防止车辆乱抢着拉油,又能让生产单位及时核实他们的原油销售量。”

    赵怀林又思考了一下问:“‘拉油介绍信’和‘运输凭证’由拉油办来开,让两个单位派人来核对销售量不行吗?”吴大保说:“各个装油点都属于两个生产单位来管,如果我们把介绍信和运输凭证都收回来开,每天就要由我们来核对发出量和收到量,工作量很大,难免会把两个单位的原油销售量搞混,有时可能会把‘试采’的油算到‘实业部’,又有可能把实业部的油算给了‘试采’。别说是错的多了,就是差一点,矛盾就会集中到我们这里。平常拉油的时候两家都不在意,但是到了每旬盘库结算原油产量的时候,不管给哪个单位少算了销售量都会吵个底朝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管就管好,要是没有把握管好就不要管了!”

    吴大保觉得赵怀林还没有理解,接着说:“原油产量是原油生产单位的硬性指标,原油产量的多少最终是由销售量来决定的,现在拉油量就是销售量,如果拉油办开介绍信和原油运输凭证,又去结算油量,两个生产单位不认中间的损耗怎么办?到时候他们完不成产量,会说是拉油办把油拉的没有了!我们怎么办?”

    赵怀林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吴大保说:“你接着说。”

    吴大保说:“我们既然是指挥部成立的拉油办,就主要行使拉油车辆的管理权,维持好拉油秩序就行了,至于原油销售数量还应该由两个生产单位独立核算,每旬通过计划处,直接与玉门进行核对。”

    赵怀林好像明白了吴大保的意思,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需要管好车辆就行?”吴大保说:“主要是管好车辆,维护好秩序,然后是检查两边的原油计量,检查原油在路上的运输情况,防止偷盗油事件的发生。”

    赵怀林最初的想法是把两个单位的拉油业务全部接管过来,把拉油办搞大搞好。现在当他听吴大保这么一讲,感觉拉油这活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赵怀林是个怕惹事的人,素有‘皮球专家’的美誉,生怕什么麻烦事缠身,吴大保的分析正好跟他为人处世的观点不谋而合。

    赵怀林边听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给吴大保传授他的工作技巧,说:“你说的很对,我们要管就管好,没有把握的事就不要去管。在机关工作不比在基层,你必须把什么事都处理妥当才行。这比如像‘打皮球’,球一旦到了你手中,你必须尽快把它扔出去,扔的越快,你就越安全,如果你拿着球不放,就会被人攻击,闹不好还会受伤!”赵怀林说的语重心长,感觉是对自己多年工作的一个总结。

    吴大保虽然对他能接受自己的观点感到高兴,但对他的‘皮球理论’并不赞同,只是不便理论,微微一笑了事。

    赵怀林对吴大保说:“你先到旁边的野营房里住下,然后到人事处把手续交上,把调动的正式手续办好,明天我们就着手组建‘现场拉油办’。”吴大保一愣说:“不是说办临时手续吗?”赵怀林笑着说:“难道调到指挥部不好吗?”吴大保默然,事到如今也只好听他的安排了。

    赵怀林把一串钥匙交给吴大保说:“旁边的野营房里面卧具都是全的,你挑一间住下。”

    吴大保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可事到如今也只好拿上钥匙告别赵怀林来到了指挥部办公楼西侧一个用野营房圈成的小院落里。院落里有四间野营房分四面摆放,每个野营房之间用红转相连。院落南边留有一个供人们进出没有装门的小门,小门旁的野营房的外侧被人用黑漆书写了大大的‘拉油办’三个字。

    吴大保进了院落,拿钥匙把几间野营房的门都打开挨着在里面转了一圈,最后他选择住在了靠右侧的一间野营房里。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到人事处办完了调动手续,领上菜票,已到了下午吃饭时间。到食堂吃完饭后,由于心情不好,倒床睡了。

    目前汽车拉油主要集中在新开发的温米油田,赵怀林所说的拉油办现场就设在温米油田联合站斜对面。

    温米油田在火车站的东南面,是由温吉桑和米登两油田组成,一条新修的柏油路从温米油田的中心穿过,给拉油办和汽车拉油提供了便利。

    据当地人讲,以前这两个地方住着两个维族财主,温吉桑和米登这两个地方是用财主的名字来命名的,不过在油田开发时谁也没有在这块戈壁滩上见到财主留下的痕迹,只看见了无数个分布在戈壁滩上的坎儿井土堆。米登油田在温吉桑油田的上面,处在火车站东南边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温吉桑油田北面与米登油田相望,南面的一部分油井处在七克台大片的庄稼地里。

    正在建设的温米联合站地处米登和温吉桑油田的中间。在新建的联合站院墙内,几十台吊车臂伸在空中吊起一台台设备进行安装,高高的原稳塔,脱氧塔和轻烃处理装置的骨架已经伸向了高空,在太阳下闪着银光。联合站北面建有十四个装油口的装油台,六十吨的地磅就装在装油台门口。温米联合站跟鄯善油田联合站的建设规模和级别相当,由于有了鄯善油田做借鉴,无论在建设速度和质量上都超过了鄯善油田。

    目前已经有一部分油井改进了联合站,在温米联合站一百米开外的戈壁滩上高高耸立起了一个火炬。温米油田是一个含气量高的油田,在联合站内的轻烃处理装置还没有建成时,没有办法对原油中的伴生气进行处理,所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联合站旁边的火炬都在熊熊燃烧照耀着油田,红彤彤的火光把周围四五公里的范围都照得通亮。

    虽然油田建设的轮廓已经构成,联合站也进油投运,但是那些新打的油井由于地面管网还没有敷设,只有就近建设临时站,把油井接进临时站里生产。由于临时站终久是要拆除的,建设仓促,大部分临时站都没有安装‘油气分离器’。

    装油时,从油里面析出来的天然气大都弥漫在拉油道内,气过大时,在拉油道的上空形成一条白色的气带,在太阳光下漂浮着。实际上即便是不装油,储油方罐照样有天然气溢出,天然气一直笼罩在油罐上空。只有等风来时才散。

    临时站建成刚进油时,人们还觉得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习以为常了。

    ‘拉油办’建在温米联合站斜对面,温米项目组东头的一片戈壁滩上。这里是一块广大的土地,无论站在这片戈壁滩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见北面直插云霄巍峨的天山。

    按照赵怀林的安排,吴大保要来了吊卡把鄯善联合站的三间野营房拉到温米油田项目组旁边不远处的戈壁滩上摆好,又找来一些人把野营房用红砖连接在一起,也给院落的南边留了个小门。然后把一些桌椅板凳拉来搬进野营房内摆好,现场拉油办就算建成了。

    吴大保筹划将中间的一间野营房做值班室,里面支上床铺,晚上值班时睡在里面;把东头一间野营房设成开票室,跟两个生产单位联合办公;将西头野营房做办公室,接待来人。

    赵怀林让人给拉油办装上电话,又从生活公司调来五栋野营房和一个野营餐厅摆在拉油办旁边,供拉油办的工作人员和拉油司机吃饭;还让小车队给派了一辆‘巡洋舰’车,作为拉油办的交通车。开车的司机叫李登奎,年龄有四十岁的样子,能说能笑,为人很好。

    安顿好后,赵怀林神情焦虑地对吴大保说:“现在铁路给我们安排的运量越来越少,连鄯善油田的油都拉不完,鄯善油库都快装不下了。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汽车拉油量大,两个单位的拉油秩序混乱!指挥部要求我们拉油办尽快开始工作,将所有拉油的车辆全部集中起来。我本来要分两批调十来个人到拉油办,听你一说,就先抽四个人,现在人还都没有到位,只有你自己领导自己了,等过两天我就把人给你调来,开展工作后,我就和闵总协调长商量考虑你的任职问题。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给我推荐一下。”

    吴大保并不在意对自己的职务安排。因为拉油办的主任是赵怀林,自己最多最少也只能是个副主任,有什么好惦记的。不过听赵怀林说还没有准备好抽调的人选,便立刻想到了海龙涛和席久庆。

    自从海龙涛来到临时站上班吴大保还没有来看过他,心里觉得不舒服;席久庆干活认真是一把好手,何不建议把这两个人抽上来,大家互相也有个帮助和照应。想到这,吴大保说:“在临时站上班的海龙涛和现在在实业部开票的席久庆这两个人工作认真,为人也好!”赵怀林很爽快地说:“行!我回去就给实业部打电话!”他停顿了一下,又表情严肃的对吴大保说:“现在拉油办就由你全权负责!”吴大保听后心里好笑,心想就一个人还全权负责。

    几天以后赵怀林给吴大保调来了四个人,其中包括席久庆在内,海龙涛没有来。赵怀林说:“你说的那个海龙涛他自己不愿意来!”不愿意来就没有办法,谁让海龙涛是个倔强的家伙呢。

    新来的四个人中除席久庆外还有三个,两个是来自试采指挥部的陈德宏和刘满仓;一个是来自运输处的丁顺德、都是年青小伙子。

    拉油、开票、管理车辆本来就是吴大保的本行,干起来没有什么困难。他先在石油报社印刷厂印好带编号的派车单、拉油介绍信和原油运输凭证,又通知各运输公司把在油田拉油的车辆重新在拉油办进行登记。同时,油田开发实业部和试采指挥部的现场工作人员在赵怀林的催促下也到位了。那些原来汇集在油田开发实业部销售组的大大小小的车辆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集中到了拉油办。

    赵怀林又给吴大保送来了‘原油运输办公室’的公章。准备就绪后,一九九三年八月一日吴大保简单的对几人进行培训后,拉油办就正式开张了。吴大保和拉油办新来的几人登记完车辆后,一算一共有一千三百多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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