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购药
白天是晴天，晚上的天空也是一片晴朗，漫天的繁星映衬一轮弯月，照得大地如同白昼。
银色朦朦的月光，照着田间小路上的一道瘦弱身影，缓缓前进。
从家到中医门诊，这段路并没有坡道，还算好走。
进了小镇街道，灯光顿时明亮。
此时是晚上八九点，正是小镇热闹的时候。
虽然很少来小镇，但毕火对身周难得一见的景象却没有投去过多的目光，只是借助拐杖一步一步，朝目标地中医门诊行去。
他对身周不注意，但路上的行人对行走中的毕火却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是哪里来的残疾？”
“好像是二村毕老太家的，是个天生的残废。”
“却是可怜，生下来就残废，要是我，不如去死的好。”
“有什么好可怜，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肯定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来人世遭罪。他这种人，是早死早解脱。”
“这话不对，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却是苦了毕老太。”
“他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不知道，平时他可是不出来。”
“看，他进了中医门诊，莫非毕老太病了？”
“毕老太病了，这残疾怕是得饿死。”
“怎么会饿死，你不知道现在要饭的比我们这些人挣钱还快么？”
……
毕火一路走过，流言碎语皆听在耳内，心中一片冷漠。
这，也是他平常不愿出门的原因之一。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些多嘴话，并不能阻隔他的少年童心，还有更恶劣的，只是今天算运气好，到现在还没碰到。
走进中医门诊药房，他拿出早已写好的处方，将退烧的那方子递出。
“大夫，我捡点药。”
柜台里坐着的一个肥肥的中年矮个，一对鼠眼，闪烁着生意人的精芒。
中药师接过方子，打量毕火两眼，拿着方子看了看，说道：“这是哪里来的方子？”
“医书上来的。”毕火如实说道。
“知道这方子是治什么用的吗？”
“知道，治发烧的。”
“哪你知道这方子是给谁吃的吗？”
“自然是给人吃的。”
“屁话！”
“……”
“医书上的方子不是给人吃的难道是给狗吃的？！”
“……”
“你奶奶病了？”
“没有。”
“你这是给谁抓药？”
“我姐姐。”
“你有个姐姐？怎么我不知道？”
“……”
“你姐姐是怎么发的烧？”
“从山上摔下，出了不少血，冻了一晚。”毕火信口而言，只要不离症状，撒点小谎有时是一种必要。
中药师点点头，开始埋头抓药。
很快，药抓好。
“一共七十五块，五副药，每副一天，水煮两遍，早晚各一剂。”
“我只要三副！”
“小鬼，这药是小孩子吃的，因为你姐姐受了伤，气血受损，所以这方子药性才合适，但三剂肯定不够，非得五剂！”
“……”
“拿来！”
“什么？”
“给钱！”中药师两眼一瞪。
毕火将钱掏出，分出一百伸向中药师。
这中药师伸手接过，随之却不是找钱，而是又将手伸出。
“还有一张补药方子罢？”
毕火不答，看着中药师一脸嚣张的仪容，过了一会，才将补药方子拿出。
接过方子，抓出珠子算盘，潇洒砰砰，两下珠子归位，一番敲打
“这方子一副一百六十八，看你的钱，好像不够。”
中药师揶揄道，显然刚才已将毕火掏钱的动作尽收眼底。
“按比例每种药品少四分之一的量，钱够。”
中药师眼睛一瞟，一扬珠算，潇洒砰砰，敲打几下。
“小鬼，算得挺快啊！”
“……”
“只是这量少了，效果可是差上不少。”
“……”
见毕火一副雷打了般的衰样，这中药师也是提不起说话的兴趣，尤其，这说话的对象还是一个残废。
……
拿好药，毕火正准备离开。
“小鬼，慢着！”
“你这钱是假的！……”
毕火转过身，有些错愕，目光注视说话的中药师。
“把药拿回来！”中药师厉声道。
手中拿着药，毕火有些踌躇，药如果还了他，那位姐姐的病怎么办？
见毕火站着不动，中药师从柜台内绕出，直接朝毕火而来，一把将其手中药袋夺过。
“小鬼，你敢拿假钱来买药！”
中药师怒目圆睁，直逼毕火。
毕火不语。
“滚！”
毕火站立不动。
少顷。
“你怎么还不走？”
中药师质问道。
“我要药。”毕火说。
“要药拿钱来买。”“真钱！”中药师狠狠瞪向毕火。
“我没钱。”毕火咬牙。
“没钱，没钱抓什么药，你要是没钱，就给我滚！”
“……”毕火不说话。
“小残废，你要一直在这里挡我生意，小心我揍你！”
“小残废你没听清我说话是不是？”
“……”
接下来，中药师对毕火也是有无语，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真对毕火动手，于是不再说话，自顾看起电视。
毕火站立的位置，看不到电视，只能看到中药师的侧脸，于是，他便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终于，中药师给瞪得老不自在，实在受不了毕火的目光。
“……算我怕了你了，反正药已经抓了，我也懒得分，你先拿去，记得到时拿钱给我。”
“谢谢你！”毕火喜出望外。
“但你必须在这里写个欠条。”中药师补充。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在这个欠条上写上你的名字就行。”
“会。”
“不是200块吗？怎么这里是250块？”接过欠条，毕火问道。
“你賖账，当然要贵！你知不知道钱能生钱？收你250还是算便宜的！”
“……”
形势比人强，高烧不能拖延，毕火无奈，只得签名。
“记住，一个月内还钱，是250，如果是两个月，那就是300，三个月就是350，反正就是多推迟一个月就多50，超过半年六个月还不来还钱，我就报警抓人！”中药师开始轻言细语，说到后面，却是声色具厉。
毕火将这些话听在耳里，拄着拐杖朝外行去。
中药房的外面就是门诊，有几个病人正挂着点滴。这种小地方，说是中医门诊，但西医的生意也是做的。大城市，只有专业，才能状大；小地方，只有业广，才能生存。
虽然现在已经近九点，但病来如山倒，是不分时段的，治病这种事情，就是如此。
毕火提着药包，夹着拐仗，当他正走向一个病人之时，正好外面也是走进来一人，因为过道空间有限，那人为了避开毕火，朝病人靠了靠，只是他一时不知怎么的，这人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朝病人倒了过去。
“啊，血，我出血了……”那挂着点滴的病人突然尖声呼叫，手脚狂乱，同时抓住了那人与毕火的衣襟，然后砰地一声倒地，人事不省。
病人倒地，拉住了毕火。毕火因为身小体弱，又只一腿支撑，竟是被拉扯着跟病人倒作了一起。
于是，这场景就成了三人倒成一堆，慌乱了整个中医门诊所有人的心神。
倒下的毕火见到病人面色发白，嘴唇瞬间发紫，便用手试探，发觉其已然于瞬间没了心跳。
“大夫，救人！这人没气了。”
毕火大叫一声，连忙挣扎爬起，那知那病人却是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使他无法起身，到是最先摔到的那人先毕火爬了起来。这人一爬起身，拔腿就朝门诊外面跑，眨眼没了踪影。
于是，毕火成了躺在病人身旁的唯一之人，而这种情况刚好被大多数人看到。
这时候，门诊主治大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大夫白衣白帽，挂了个听诊器，是个中年高个戴眼镜男子，瘦瘦的，颇有些读书人的气息。
“大夫，您快看看，这人没气了……”
旁边一位热心人说道。
大夫将听诊器放到病人胸口，接连换了几个地方，手有些发抖。
“小王，一剂尼可刹米，快！”大夫颤声道。他手开始不断地按压病者胸口，祈望回天。
看样子，这大夫也是给惊吓得不轻，这病人要是死在这里，这诊所肯定面临查封，以后也不用开了。要知道，这小镇上的门诊，不出事还好，药监局睁一只睛闭一只眼也就过去。这些小门诊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附合社会的需要，这也是药监局不严查的原因。但如果出了事，那就得另当别论，一切按规矩办，是泥都带三分水，谁都跑不掉。
“小鬼，是你把这人扯倒的，是不是？”
这时，之前给毕火抓药的中药师突然开口。这病人倒地，众人都围将上来，中药师自然也成为好奇者其中之一。另外，作为中医门诊的职员，他与门诊利益牵连，感同身受之下开口相问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
毕火在大夫给这死者听诊之时已经依仗拐杖站起身，此刻正立身一旁。
“明明就是你这个小鬼！你当大伙都是瞎子，都看不到事情的么？”中药师怒声相喝。
“不是我，那个人已经跑了。”毕火开口道。他明白这种事，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但不说更扯不清，于是他便简单表明立场。
正在施救的大夫闻言抬头看了毕火一眼，没有说话，又低头接着抢救，压腔的同时他开始加上人工呼吸。
“可以拍打百汇，，掐按人中虎口。”毕火在一帝开口建议道。
“小残废你懂个屁，别在这里乱开口！……”
中药师闻言，立即骂了过来。
那知那大夫却是听到了他的话，竟是依言照做，人工呼吸之余，开始拍打病者百汇，，掐按其人中虎口穴位。
那中药师见状，张大了嘴，不再说话。
毕火见状，知道自己却是说得不错，却想着这大夫显然也是乱了方寸，是个办法都愿想着试一试。
尼可刹米这时已配好，一个年青女护士拿了过来，这大夫接过立即进行注射。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病者毫无动静。
见状，大夫冒汗，毕火也是有些焦急，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这人死了，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这时，他突然见到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孩子拿了一小瓶矿泉水在喝，他突地一把抢夺过来，猛劲儿喝上一口，然后可劲儿一口喷出，喷洒向那病者。
毕火这一动作，刹时，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
“动了！”
一个声音响起。
“动了！”
“真动了！”
一个个都发现。
“是，我也有看到，他眼皮有动！”
“……”
“天啦，真绝，救活了！”
“活了！”
“真活了！”
“嘿，神了，起死回生啊这是！”众人一阵阵惊叹。
……
“小残废，你……你这水喷得好！”
中药师见毕火妄自胡为，本想喝骂，却不想被事情的发展所惊住，硬是改喝骂为赞扬，便是他，也是怕门诊出事而丢失饭碗。
“对不起，小弟弟，我喝了你的水。”
毕火对被自己抢水的小孩说道。
那孩子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毕火，也不说话。
蹲下身子，将买的中药捡起，毕火对小孩道：“我以后会还你的。”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在他的身后，追了一地眼珠子。
众人皆疑，有人开口说话了。
“这小残废，看样子不简单……”
“也是他走运，如果这人要死了，他脱不了干系！”
“不怪他，刚才我看到是吴家的老二把人撞倒，弄掉了输液管……”这人刚才不说，自然是怕引事上身，现在没压力了，做做好人也无防。
“这就是了，差点死掉的这个有晕血症，还有轻度的高血压……”
……
除了这些八卦之人，最忙的自然就是那大夫……
擦血，喂葡萄糖开水，重新输液……但这大夫万忙之中，却是抬头朝门外深深看了一眼，看那个拄着拐杖，慢慢走远的瘦小身影，目光中颇有一番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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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来的残疾？”
“好像是二村毕老太家的，是个天生的残废。”
“却是可怜，生下来就残废，要是我，不如去死的好。”
“有什么好可怜，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肯定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来人世遭罪。他这种人，是早死早解脱。”
“这话不对，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却是苦了毕老太。”
“他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不知道，平时他可是不出来。”
“看，他进了中医门诊，莫非毕老太病了？”
“毕老太病了，这残疾怕是得饿死。”
“怎么会饿死，你不知道现在要饭的比我们这些人挣钱还快么？”
……
毕火一路走过，流言碎语皆听在耳内，心中一片冷漠。
这，也是他平常不愿出门的原因之一。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些多嘴话，并不能阻隔他的少年童心，还有更恶劣的，只是今天算运气好，到现在还没碰到。
走进中医门诊药房，他拿出早已写好的处方，将退烧的那方子递出。
“大夫，我捡点药。”
柜台里坐着的一个肥肥的中年矮个，一对鼠眼，闪烁着生意人的精芒。
中药师接过方子，打量毕火两眼，拿着方子看了看，说道：“这是哪里来的方子？”
“医书上来的。”毕火如实说道。
“知道这方子是治什么用的吗？”
“知道，治发烧的。”
“哪你知道这方子是给谁吃的吗？”
“自然是给人吃的。”
“屁话！”
“……”
“医书上的方子不是给人吃的难道是给狗吃的？！”
“……”
“你奶奶病了？”
“没有。”
“你这是给谁抓药？”
“我姐姐。”
“你有个姐姐？怎么我不知道？”
“……”
“你姐姐是怎么发的烧？”
“从山上摔下，出了不少血，冻了一晚。”毕火信口而言，只要不离症状，撒点小谎有时是一种必要。
中药师点点头，开始埋头抓药。
很快，药抓好。
“一共七十五块，五副药，每副一天，水煮两遍，早晚各一剂。”
“我只要三副！”
“小鬼，这药是小孩子吃的，因为你姐姐受了伤，气血受损，所以这方子药性才合适，但三剂肯定不够，非得五剂！”
“……”
“拿来！”
“什么？”
“给钱！”中药师两眼一瞪。
毕火将钱掏出，分出一百伸向中药师。
这中药师伸手接过，随之却不是找钱，而是又将手伸出。
“还有一张补药方子罢？”
毕火不答，看着中药师一脸嚣张的仪容，过了一会，才将补药方子拿出。
接过方子，抓出珠子算盘，潇洒砰砰，两下珠子归位，一番敲打
“这方子一副一百六十八，看你的钱，好像不够。”
中药师揶揄道，显然刚才已将毕火掏钱的动作尽收眼底。
“按比例每种药品少四分之一的量，钱够。”
中药师眼睛一瞟，一扬珠算，潇洒砰砰，敲打几下。
“小鬼，算得挺快啊！”
“……”
“只是这量少了，效果可是差上不少。”
“……”
见毕火一副雷打了般的衰样，这中药师也是提不起说话的兴趣，尤其，这说话的对象还是一个残废。
……
拿好药，毕火正准备离开。
“小鬼，慢着！”
“你这钱是假的！……”
毕火转过身，有些错愕，目光注视说话的中药师。
“把药拿回来！”中药师厉声道。
手中拿着药，毕火有些踌躇，药如果还了他，那位姐姐的病怎么办？
见毕火站着不动，中药师从柜台内绕出，直接朝毕火而来，一把将其手中药袋夺过。
“小鬼，你敢拿假钱来买药！”
中药师怒目圆睁，直逼毕火。
毕火不语。
“滚！”
毕火站立不动。
少顷。
“你怎么还不走？”
中药师质问道。
“我要药。”毕火说。
“要药拿钱来买。”“真钱！”中药师狠狠瞪向毕火。
“我没钱。”毕火咬牙。
“没钱，没钱抓什么药，你要是没钱，就给我滚！”
“……”毕火不说话。
“小残废，你要一直在这里挡我生意，小心我揍你！”
“小残废你没听清我说话是不是？”
“……”
接下来，中药师对毕火也是有无语，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真对毕火动手，于是不再说话，自顾看起电视。
毕火站立的位置，看不到电视，只能看到中药师的侧脸，于是，他便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终于，中药师给瞪得老不自在，实在受不了毕火的目光。
“……算我怕了你了，反正药已经抓了，我也懒得分，你先拿去，记得到时拿钱给我。”
“谢谢你！”毕火喜出望外。
“但你必须在这里写个欠条。”中药师补充。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在这个欠条上写上你的名字就行。”
“会。”
“不是200块吗？怎么这里是250块？”接过欠条，毕火问道。
“你賖账，当然要贵！你知不知道钱能生钱？收你250还是算便宜的！”
“……”
形势比人强，高烧不能拖延，毕火无奈，只得签名。
“记住，一个月内还钱，是250，如果是两个月，那就是300，三个月就是350，反正就是多推迟一个月就多50，超过半年六个月还不来还钱，我就报警抓人！”中药师开始轻言细语，说到后面，却是声色具厉。
毕火将这些话听在耳里，拄着拐杖朝外行去。
中药房的外面就是门诊，有几个病人正挂着点滴。这种小地方，说是中医门诊，但西医的生意也是做的。大城市，只有专业，才能状大；小地方，只有业广，才能生存。
虽然现在已经近九点，但病来如山倒，是不分时段的，治病这种事情，就是如此。
毕火提着药包，夹着拐仗，当他正走向一个病人之时，正好外面也是走进来一人，因为过道空间有限，那人为了避开毕火，朝病人靠了靠，只是他一时不知怎么的，这人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朝病人倒了过去。
“啊，血，我出血了……”那挂着点滴的病人突然尖声呼叫，手脚狂乱，同时抓住了那人与毕火的衣襟，然后砰地一声倒地，人事不省。
病人倒地，拉住了毕火。毕火因为身小体弱，又只一腿支撑，竟是被拉扯着跟病人倒作了一起。
于是，这场景就成了三人倒成一堆，慌乱了整个中医门诊所有人的心神。
倒下的毕火见到病人面色发白，嘴唇瞬间发紫，便用手试探，发觉其已然于瞬间没了心跳。
“大夫，救人！这人没气了。”
毕火大叫一声，连忙挣扎爬起，那知那病人却是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使他无法起身，到是最先摔到的那人先毕火爬了起来。这人一爬起身，拔腿就朝门诊外面跑，眨眼没了踪影。
于是，毕火成了躺在病人身旁的唯一之人，而这种情况刚好被大多数人看到。
这时候，门诊主治大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大夫白衣白帽，挂了个听诊器，是个中年高个戴眼镜男子，瘦瘦的，颇有些读书人的气息。
“大夫，您快看看，这人没气了……”
旁边一位热心人说道。
大夫将听诊器放到病人胸口，接连换了几个地方，手有些发抖。
“小王，一剂尼可刹米，快！”大夫颤声道。他手开始不断地按压病者胸口，祈望回天。
看样子，这大夫也是给惊吓得不轻，这病人要是死在这里，这诊所肯定面临查封，以后也不用开了。要知道，这小镇上的门诊，不出事还好，药监局睁一只睛闭一只眼也就过去。这些小门诊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是附合社会的需要，这也是药监局不严查的原因。但如果出了事，那就得另当别论，一切按规矩办，是泥都带三分水，谁都跑不掉。
“小鬼，是你把这人扯倒的，是不是？”
这时，之前给毕火抓药的中药师突然开口。这病人倒地，众人都围将上来，中药师自然也成为好奇者其中之一。另外，作为中医门诊的职员，他与门诊利益牵连，感同身受之下开口相问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
毕火在大夫给这死者听诊之时已经依仗拐杖站起身，此刻正立身一旁。
“明明就是你这个小鬼！你当大伙都是瞎子，都看不到事情的么？”中药师怒声相喝。
“不是我，那个人已经跑了。”毕火开口道。他明白这种事，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但不说更扯不清，于是他便简单表明立场。
正在施救的大夫闻言抬头看了毕火一眼，没有说话，又低头接着抢救，压腔的同时他开始加上人工呼吸。
“可以拍打百汇，，掐按人中虎口。”毕火在一帝开口建议道。
“小残废你懂个屁，别在这里乱开口！……”
中药师闻言，立即骂了过来。
那知那大夫却是听到了他的话，竟是依言照做，人工呼吸之余，开始拍打病者百汇，，掐按其人中虎口穴位。
那中药师见状，张大了嘴，不再说话。
毕火见状，知道自己却是说得不错，却想着这大夫显然也是乱了方寸，是个办法都愿想着试一试。
尼可刹米这时已配好，一个年青女护士拿了过来，这大夫接过立即进行注射。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病者毫无动静。
见状，大夫冒汗，毕火也是有些焦急，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这人死了，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这时，他突然见到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孩子拿了一小瓶矿泉水在喝，他突地一把抢夺过来，猛劲儿喝上一口，然后可劲儿一口喷出，喷洒向那病者。
毕火这一动作，刹时，全场一片寂静。
然后……
“动了！”
一个声音响起。
“动了！”
“真动了！”
一个个都发现。
“是，我也有看到，他眼皮有动！”
“……”
“天啦，真绝，救活了！”
“活了！”
“真活了！”
“嘿，神了，起死回生啊这是！”众人一阵阵惊叹。
……
“小残废，你……你这水喷得好！”
中药师见毕火妄自胡为，本想喝骂，却不想被事情的发展所惊住，硬是改喝骂为赞扬，便是他，也是怕门诊出事而丢失饭碗。
“对不起，小弟弟，我喝了你的水。”
毕火对被自己抢水的小孩说道。
那孩子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毕火，也不说话。
蹲下身子，将买的中药捡起，毕火对小孩道：“我以后会还你的。”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在他的身后，追了一地眼珠子。
众人皆疑，有人开口说话了。
“这小残废，看样子不简单……”
“也是他走运，如果这人要死了，他脱不了干系！”
“不怪他，刚才我看到是吴家的老二把人撞倒，弄掉了输液管……”这人刚才不说，自然是怕引事上身，现在没压力了，做做好人也无防。
“这就是了，差点死掉的这个有晕血症，还有轻度的高血压……”
……
除了这些八卦之人，最忙的自然就是那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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