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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棋子

    年终部门吃散伙饭的时候,都喝得有点多。席间刘蕊,李静,杨佩三个女前辈都夸了吕子娇。说他是公司里成长最快的一个,进来半年就让这个公司有了点活力。吴彪打断她们:“你们几个不懂就不要误导人家年轻人。”转过头来跟吕子娇说:“我看你小子机灵。才要跟你说这些话。在天虹这个体系里。不要出头,出头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吕子娇很不解,解释自己只是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没想过要出风头。吴彪倒也不怀疑吕子娇是有心计的。跟他讲到:“你上次报告的事。你可能以为你自己干的漂亮。但事实是你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知不知道。让人家江西分公司在全国分公司面前丢了脸。丢脸是小事,丢了两百多万毛利啊。那些钱大部分是分公司老总的,其它是拿来给整个分部发工资的。你这一弄。全泡汤了。你说人家怎么看你。”吕子娇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个层次。现在想起来是感觉自己得罪了不少人。而且毫无侥幸可言,挂OA上那些报告全是署的自己的名。吴彪接着说:“在天虹,年青人终究是要下去分公司的。你说你要以后分到江西了。在那里怎么立足?还有,别看公司表面风平浪静。利益派别是很复杂的。人家能做到分总,自然上头有人。根本不畏惧受点处分。你真以为你能改变得了这几十年积累下来的风气么。”听了这席话,吕子娇感到有点后怕。茫然的望着陈科长。科长无话表示默认。晚上回到公寓,吕子娇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骨子里那股犟脾气涌了上来。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这么自责。董事长说的一点没错。如果新人都不能对这个企业有所改变,那这个企业就真没救了。人多少是讲究点情分的。家的归属毋容置疑。当你在学校时,你会尽力去维护学校的荣誉。当你在公司时,公司的利益同样值得你去争取。吕子娇暗暗下了决心就是要把这潭死水给搅和搅和。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自己承担点风险值得。年终公司评优时吕子娇获得了最优。四千块的奖金也很大的鼓舞了他。加上年终奖,季度奖和工资。到春节回家的时候他手上结余了一万多块。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工作存到钱。周小波毕业半年女朋友也换了几个,工作业换了几个。到年底的时候分文未存还借了同事钱。身无分文回家又觉得很没面子。打了电话来向吕子娇借钱,开口就五千。吕子娇倒也没多想就给他打了过去。收到吕子娇的救济周小波活了命也赶紧回家过年了。吕子娇年前两天到的家。对他来讲现在过节是一种痛苦。春节想过不回的,但丢不下母亲。父亲又失踪了,他不能让王薇坟前春节都没个人上柱香。年三十,吕子娇自己买菜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把王薇,吕长根的碗筷也给摆上。吕子娇边吃边自言自语就像一家三口团员似地。每喝完一杯酒便把父亲的酒倒地上再满上。转钟的时候,震耳欲聋的烟花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当烟花把吕子娇家里衬的亮堂时,看到面前空空的座位,他陡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人,潸然泪下。马田一年光景变化非常大。很多企业迁了进来,外来人口也慢慢多了起来。村里的居民生活质量得到了飞跃式发展。只是没了地基没法再建房,镇上的房也暂时买不起。但手里多了几十万现金瞬间成了“富翁”。房子先租着,有地方住就成。没了田可耕便到附近新修的工厂工作。政府的招商引资还火了一个行业。这一年卖汽车的成天乐呵呵的赚翻了。村民手里有了钱又没地花很多选择去考了驾照买车回来。镇上一片“繁华”景象。昔日拖拉机都没开过的农民这会居然出入用上了汽车。看到村民喜形于色,吕子娇想到了母亲王薇。要是那会不那么坚持,这会也应该有这般幸福。他开始怀疑母亲那时的倔强甚至带着点偏见和错误。初一自己吃完早餐吕子娇便带好礼品去马田镇上给大伯拜年。亲戚们都开始惋惜王薇去的早没赶上这好日子。今年春节天气出奇的好,初一便碰上太阳天。吃过午饭大家便搬了凳子坐到屋外边晒太阳边聊天。“嘟嘟。。”几声汽车喇叭在路边响起来。众人朝外望去,不知又是哪个有钱人家开着奔驰。车停了下来。走出来个胖乎乎的男人夹着个手提包。脖子上那根小指般粗壮的金链子在阳光下闪的吕子娇眼都花了。那人径直走过来跟吕子娇大伯打招呼。大伯这一会还没认出来的是谁。那金链子凑到跟前指着自己介绍到:“大伯,我是大勇啊。张铁牛家的。”大伯终于想起来了,连连招呼他坐下说话。让家里人去取了鞭炮来放。吕子娇记忆里是有张大勇这个人物的,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他变成这幅模样的确已经辨认不出来了。张大勇坐下就跟吕子娇打招呼:“你是子娇吧,这么些年就没怎么变。我,张大勇,还记得么?”吕子娇一阵笑着说:“怎么不记得,那会老掀女孩子裙子。”张大勇小时候那会胆大得很,这会子还害臊起来不好意思。张大勇:“子娇,你现在应该混得不错吧。听说你念了大学。这时候在哪工作啊”。吕子娇原本还觉得刚出来在国企里待着也还算过得去。但看到张大勇都开着奔驰了。那丝满足感也没了踪影。吕子娇:“刚毕业,在公司上班。很一般。”张大勇倒似乎挺乐意他说一般。跟他讲到:“你要觉得上班没意思。过来我们兄弟俩一起干。我这几年经营点小生意,手头倒是有些钱。最近打算回家乡发展了。看好了几个项目。绝对有搞头。我这人,没读多少书,吃过不少亏。我知道你脑袋好使。如果愿意来帮我。我们肯定能在这里大有一番作为。”吕子娇除了看见他开着好车,对他现在做的事一点不知情。也不好说拒绝,就客套的说着有机会的话没问题。张大勇听他这么说如获至宝般高兴。他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先走。走前留了吕子娇电话,说初三要带他去个地方聚聚。吕子娇倒也没事可忙便答应了。初三早晨吕子娇还在床上便接到了张大勇电话,问了地址后说来接他。匆匆起床洗漱,还没弄完便听到楼下张大勇汽车喇叭声。张大勇载着吕子娇上了高速朝市里开去。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近况。张大勇也不忌讳自己劳教的事。说从那出来后便去了深圳投靠自己小舅。刚开始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少干。后来自己觅了些路子。把开发区收工业垃圾的事承包了。说是承包,其实就是带着帮马仔恐吓工厂不准把这活给别人。低价或者不给钱收过来再倒卖掉。这些年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只是现在深圳治安慢慢好了,像他们这种强买强卖的勾当越来越没办法做。所以才把目光投到了内地做些生意。对他现在的生意,他却只字不提。车停在了市里最好的四星级酒店外。张大勇昨天已经预定过了包间,这会报了名字便由服务生带着进电梯直达顶楼的总统套间。吕子娇这半年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对眼前的奢华倒也表现的很镇定。张大勇让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点菜。点的尽是名贵菜。什么清蒸猴头,金蟾玉鲍,御膳烤鸡,墨鱼羹,片皮乳猪。再要了五人份冰花顿官燕。中午时分,套间门被打开。服务生领进来三个中年男人。张大勇见状立马点头哈腰迎了上去。一阵寒暄握手。中间的男人跟张大勇握手完再向他介绍带来的两位。吕子娇听他介绍一个是城建处处长,一个是环保局局长。那人介绍完发现吕子娇也在,便问张大勇跟来的是哪位。张大勇把吕子娇拉过来就说是他好兄弟。然后跟吕子娇介绍说对方是副市长。吕子娇心底里觉得张大勇现在确实出息了。这吃饭的可都来头不小。席间,吕子娇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张大勇打算回家乡投资创业,而地方政府本来对招商引资项目的态度就是越多越好。这样他和政府人员搅合到一起也是合情合理的。饭局结束,张大勇送走几位政府官员带着吕子娇去了另一家茶楼。也要了包间。吕子娇刚还看张大勇喝的一副醉醺醺模样,现在一点事没有,感情他刚那定是装出来的不可。张大勇边押了口茶边问吕子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他们几个吃饭么?”吕子娇:“你不是打算在这边投资么。和地方领导吃饭很正常啊。”张大勇:“如果我投资,那么是政府求我。应该他们请我吃饭才对。”吕子娇一想也是。招商引资的话政府应该更主动才对。他表示不解。张大勇:“我是打算投资。但我不是建厂。我打算建公园。”吕子娇着实不懂了。公园有什么好建的。再说在马田建个公园哪有收入啊。张大勇心里清楚吕子娇在想什么。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图纸,放桌上摊开。吕子娇看到是一张地图,还标有城市规划字样。张大勇:“这是我们马田五年后的样子。”吕子娇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这个你拿着有什么用?”张大勇:“你可知道这个能值多少钱?”吕子娇都觉得这个没啥用,哪里知道它还能变成什么钱。张大勇:“有了这张图,我的财富能十倍二十倍的增值。”吕子娇听不明白,让张大勇说明白点。原来这张图是刚吃饭的时候副市长塞给张大勇的。其实张大勇投资只是个幌子,打着投资的幌子来投机的。他的计划是在开发区旁边租下大片土地,建成一座生态农庄。等征收的时候再获得大笔的赔偿。当然,公园里会种上瓜果林木瞒天过海。在马田这个自给自足的地方靠那些地里的瓜果是不可能盈利的,所以确保能征收是最重要的一环。就为了这个图,张大勇说至少给他们打点了两辆大奔。吕子娇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私底下的勾当。如果按这个套路,是绝对可以赚到大钱的。张大勇把这一盘子计划全部抖出来后全力请求吕子娇和他一起操盘。吕子娇不心动是假的。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张大勇的邀请。毕业就在天虹集团工作,有了一定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在吕子娇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这个计划这么完美一定有什么环节存在纰漏。张大勇自然是无比失望,跟吕子娇说任何时候想通了都等他过来一起打天下。

    回到公司,继续拿着一千多的工资。想想人家开口闭口谈着上千万的生意,吕子娇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掉队了。人的生理是具有自我开导功能的,这个时候他会告诉自己生命是一个过程,该有的迟早会有。归根到底吕子娇不属于那种特有野心的人,他也没觉得这会生活有什么不好。上班,下班,打打麻将倒也安逸。跟白杨现在倒是无所不聊,白杨甚至连那几天月经了也会告诉他自己的不舒服。这种感觉让吕子娇心里觉得踏实。到了端午的时候,吕子娇终于等到了假期到昆明和白杨见面。两个人在电话里尽敞心扉,真正相见了却又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这已经不像上次那般朋友间的吃饭。白杨倒是落落大方,吕子娇心里是带着点羞涩的。吕子娇很快喜欢上了昆明的好天气和慢节奏的生活。随便往哪个小公园一钻,就有人带着大伙跳很简单的舞蹈。人越聚越多,手拉着手的圈子迅速扩大。他们两个很快被围到了人群里。便跟着一起跳起来。吕子娇和白杨的牵手在这种环境里顺理成章。吕子娇从来没有思考过幸福的概念。在公园里跳舞的那半个小时,从白杨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传遍了他五脏六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幸福不是一个概念,不需要煞费苦心去臆想,是能靠身体来体会的。就像含在口里的巧克力咖啡糖,能慢慢渗透进你的身体刺激你每一个神经末梢,让你感受到甜蜜。傍晚的时候,吕子娇把白杨送到宿舍自己一个人回酒店。白天的温馨更加助长了夜晚的焦躁。当两人千里之遥的时候,通完电话吕子娇倒也能睡的安稳。可现在你明明就知道对方住在不远处的那栋楼里,却不得相守。这种思念变得不再美好,在漫长的夜晚煎熬着吕子娇。虽然他是个骨子里都很传统的男人,但这个时候吕子娇希望可以搂着白杨,吻遍她身上每一处肌肤,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拥有她。在昆明待了三天回公司。临别登机的时候,吕子娇再次鼓起勇气拥抱了白杨。没有反抗,但在白杨的眼睛里吕子娇看到了淡淡的冷漠。他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女生对自己是否有所依恋。

    随着日韩电器的大肆入侵,到了03年底的时候国产品牌面临了严重的危机。每天都有同行巨亏倒闭的报道。随着天虹集团股价从四十降到了十几块再眼看着往下跌破十块。集团内部也谣言四起,说公司可能要裁员减薪。年底的公司内部年会赵董一番话让大家把心安了下来。董事长分析了行业整体情况。天虹科技的市场份额被合资企业分去了半壁江山,但在国产中还是占据龙头地位。作为国企,我们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公司账面尚有近百亿的流动资金,又握有30个亿的银行信贷。在成都,我们还有上百亩后备用地。这些资源足够我们在市场竞争中存活下来。再说,我们的后盾是谁?是国家。如果天虹集团破产,那将造成无法弥补的国有资产流失。就这一点,我们就不用对公司有任何担心。董事长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尽管当年天虹集团财务报亏,但吕子娇的工资,年终奖依然到手了。

    自从张大勇有了规划图,便开始疯狂的圈地。因为那片区域基本是林区,他出钱承包的事倒也没有遇到太多阻力。一年时间,他收入麾下的面积有近一千亩。现在那片已然成了一片热闹的工地。大型机械驻进来开山平土,在林子深处还建起了一个人工湖和酒店。吕子娇回家路过公园本想约张大勇见个面的,但想想人家经营这么大个摊子肯定事特多就作罢了。其实张大勇这会私底下已经不像表面那般风光了。光地面的建设费用一年下来已经差不多一千多万了。每年地租要六十多万。加上员工工资,管理维护费用一年少说的两百万。他有意压缩投资,打电话给副市长商量这事。副市长:“我说小张啊,做大生意要沉得住气。没有投入怎么会有回报。”张大勇这会和副市长关系已经好到称兄道弟了。张大勇有点心虚的说道:“余哥,小弟我这边摊子摆的有点大。我担心这样拖下去资金会跟不上。您那边规划的项目您看能不能尽早上马。好让小弟早点脱身。”余副市长:“你现在手头还有多少钱?”张大勇粗略盘算了一下:“能动的五百万左右。剩下的就是些房产了。”余副市长:“你把你房子全部套现,把所有资金放到这个项目里来。在园里种上名贵树木,越贵越好。还有,基础设施也不能太单调。弄些游乐设备什么的吸引些人气。后面的事情你不管,我心里有数。”得了副市长这指令,张大勇比灌了兴奋剂还开心。立马变卖了家当把资金源源不断的投到了园子里。

    吕子娇转眼在公司已经两年了。一直坚持做着自己。公司存在的各种问题都会不断的出现在他的报告里。他总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对这个公司有所改变,但他那些报告无不淹没在了时间的缝隙了。半点涟漪都没有。慢慢变有了些许失望。既然在体制上改变不了什么,他有了去分公司的想法。实实在在去做销售。就算一个人的业绩对公司的影响是微薄的,但总比这样什么都没做强。而且,在总部他明显感受到了排挤。他挂OA的报告有些是个人署名,有些是根据公司要求挂的终端科。越来越多的分公司对他恨之入骨,这种不悦当然也会转嫁到这个部门。其它同事刚开始都会好言劝说让他明些事理,见不凑效便慢慢避着他了。陈科长见他日渐消沉,下班的时候约了他一起吃饭。在科室里现在也就科长对他没有太多芥蒂了。火锅店,吕子娇点了一件啤酒。陈科长平时不喝酒的,今年也陪着吕子娇喝了几瓶。吕子娇心里有很多苦平日倒不出来,这会他实在不想憋在心里。吕子娇:“科长,我到底哪里错了?我就想着让公司好点,这不也是为了大家都好么”陈科长:“小吕啊,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吕子娇当然愿意听。陈科长:“我比你大很多。我90年就大学毕业了。那时的天津大学可比现在名声要响。毕业就分到了天虹。是当年那届员工里学校最好的一个。我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希望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改变这个企业。但发现太难了。于是我申请了调去分公司做业务。每年我的销售业绩在分公司都是最好的。那些混子日的都很快被提到了市场总监,办事处总经理甚至后来都有做了分总的。但我从来没有被提拔过。”吕子娇很气愤:“凭什么呀?”陈科长:“我当时也是觉得不公平,找领导争论。领导也只是说管理层定岗都是总部定的人选。后来我才了解到,那些被提升了的无不是总部某某部长的侄子女婿就是哪个地方政府官员的家属。在这个体系里,成长靠的不是能力,是你上面有没有人。”吕子娇有些绝望:“那我们在这里工作还有什么指望?”陈科长:“当你改变不了的时候,你要学会适应。当你适应了这个系统,你才有可能往上爬。当然,这也需要机会和运气。只有你拥有了可以改变的权力时,你才有资本谈改变。”吕子娇认真的琢磨着陈科长这番话的逻辑。他自然能领会透这意思。整个公司就是一张巨大的利益网,你游离在网外就不可能被认同。当你把自己拴到网上,拥有了权力就真的能改变了么?显然不能。你适应的越久,身上结的结就也越多。当你想把这张网撒到海里的时候,自己必然也就被拉下水了。吕子娇突然想到了赵董事长那次开会跟他们几个讲的一番话。不管这个公司有多少利益纠葛,总是还有正义的力量存在的。听科长讲这些,倒是有点同情他的遭遇。吕子娇:“陈科长,我觉得您应该多和董事长多沟通下。他肯定会很认同你的观点。”陈科长淡淡的笑了下:“是不是赵董跟你讲过这个体系现在已经太保守,需要改变,需要新鲜的血液?”吕子娇很惊讶:“您怎么知道!”陈科长:“你站的高度还不够,很多内幕你还不清楚。你知道朝阳科技么?”吕子娇对公司的研究还是比其它一同进公司的人要多,对公司内部机构,外部合作企业等都有多了解。朝阳科技是一家电子零配件供应商。跟天虹一直存在业务往来。是战略合作伙伴。吕子娇:“我听说过,是我们一家供应商。”陈科长:“你可知道它的法人代表是谁?”这个吕子娇倒没有去查过。陈科长不紧不慢的说道:“朝阳科技就是天虹集团董事会几位董事创办的,赵董事长就是它的法人代表。我们每年会通过各种途径给朝阳输入大量资金。这些资金通过朝阳科技大肆购买天虹集团的股票。朝阳再靠做空使天虹集团股票持续下跌。”吕子娇这会彻底糊涂了。他听得懂赵董事长和董事会创立朝阳科技,听得懂朝阳科技买天虹的股票,但听不懂朝阳为何要做空天虹股票。陈科长看吕子娇也没听懂问他知不知道MBO。吕子娇摇头。这个概念也就是这一两年提出来的。陈科长拿了比较简单的话告诉吕子娇:“现在天虹算是国有企业。但同时也是上市公司。只要有合适的政策,谁占的股份多这家企业就姓谁。如果朝阳能成为第一大股东,你说这家企业还叫国企么。”吕子娇略是懂了些:“就算赵董事长买下了这个公司,那良好的经营状况不是更好么。为何要压低股票?”陈科长:“这个阶段,以之前几十块的股价,你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成为第一大股东么。如果不是这两年股价一路走低,没有谁能有本事买下那么多股票。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做低股票了吧。所以,在这个阶段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很关心公司的经营好坏。当然,他们关心,他们希望公司业绩越差越好。市场低迷股价才能尽快触底。”吕子娇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幼稚。自己只是公司拿来漫天过海的一颗棋子。什么都是假象。陈科长告诫吕子娇不要有去分公司的想法。等MBO完成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精简人员。肯定会有一轮大范围的裁员。总部关系错综复杂,裁员必定从分公司开始入手。吕子娇本还打算和科长商量下去分公司的。这下倒好不用提了。回来跟白杨通电话的时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以后要在公司开始混日子了。白杨说她不喜欢混日子的人。吕子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每天就这么天南海北的说话,却从来没有讨论过以后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吕子娇也从来没问过白杨对自己有什么要求。这会既然话题开了头,吕子娇顺着她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直接说我吧,我要怎么样你才考虑嫁给我?”白杨:“我希望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能很努力。我鄙视安于现状的人。”吕子娇心头一紧,自己不就是挺安于目前生活的么。吕子娇:“可是成功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工作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过程。我们一起也能把日子过好的。”白杨:“那你慢慢享受这过程就是。何必拉上我。”吕子娇突然感觉白杨是白杨,自己是自己。这种陌生感让他内心有了扭曲。吕子娇:“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有点陌生。”白杨:“我们本来就不熟。”这原可能是正常情侣间的气话,但从白杨口中冷冰冰蹦出来时让吕子娇特心寒。两年的联系吕子娇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连熟悉都说不上了。他一根筋钻进了牛角尖半晌没说话。白杨沉寂了一会就挂断电话了。吕子娇再打过去也不接。从毕业到现在,这算是他们两个第一次闹不愉快。吕子娇只剩下不断的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和短信。有过很多欢乐的时光,他们曾经常调侃着以后要生多少小孩去哪哪旅游,以后吕子娇要教白杨做菜,以后要怎样要怎样。。。每次说完吕子娇无不满怀憧憬和幸福。感觉那生活就在眼前似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以后也许白杨就不理他了。他们的那些以后全部都成了幻想。这次争吵把吕子娇拉回了活生生的现实中。白杨是城里人,以前父亲去世前过的锦衣玉食般生活。现在虽然自己工作赚钱,但生活观念,消费习惯都还是保留了以前的作风。吕子娇意识到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市民生活也许白杨压根不乐意过。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英雄。吕子娇习惯了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当他为白杨的冷漠推脱干净的时候,便把所有的不对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当初不就是因为那丝保护欲让自己爱上了她么,怎么这会退缩了。吕子娇在那一刹那决定要改变。还没想好要怎么做。目前最重要的是联系上白杨。电话一直是没人听的状态,吕子娇心里像是被塞进了成千上万只蚂蚁,不停的在他心脏爬着咬着。一口气拨出去十几通电话,连着发了四五条短信息。晚点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吕子娇大半个晚上都在抓狂,也不知熬到几点才昏昏睡去。第二天被程滔摇醒的,赶紧洗漱拿了电脑包赶去办公室。刚坐下拿出手机看时间时发现有条白杨的短信息。他迅速点开来看:“其实我是一个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对生活对感情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对世界会有不同的认识。你可以说我物质。我的确希望以后的生活不用为钱担心。而你现在的状况与我的目标相去甚远。而且我们虽然接触了两年,我还并没有喜欢上你,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如果你觉得自己委屈,想谈场正常人的恋爱。你去找个积极乐观点的女生吧。”吕子娇反复的琢磨着白杨的短信,感受着她现在的处境。失去了父亲现在又孤零零漂泊在异乡。不是还写过要常常记得自己是个男人么,吕子娇昨天那丝小委屈现在已经全部化为了内疚。虽然白杨说还没喜欢自己,但习惯不是比喜欢来的更深刻。他不能再待在公司眼看着白杨远离自己。辞职的决定在中午就定了。下午交辞职报告给科长签字。陈科长十分震惊吕子娇这么突然要走。想想估计是那晚和他说了公司的内幕让他决定要辞职的。再看看自己的处境和公司的前景,陈科长没有过多挽留吕子娇,只是让他出去后好好干。总部人员的离职报告是要董事长签字生效的。赵董事长觉得吕子娇是个难得的人才,极力挽留。让他回去后想清楚再来。吕子娇一想到董事长在私底下干着挖空公司的勾当,现场就坚定的说已经决定了要走。赵董事长倒也无奈的把字签了。当手续都办完了,那股冲动劲也过了。吕子娇突然发现这栋办公楼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城市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从来没有过的漂泊感袭扰着他。他突然好想去昆明找白杨,在那找份工作永远的陪着她一起。但去昆明自己能做什么,又怎么能给白杨想要的生活呢。吕子娇是带着创业的冲动辞掉工作的。云南的氛围显然不适合创业。他想到了广东。那是片投资的热土,冒险家的天堂。吕子娇这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动那五十万了。毕业两年多,其实他自己的花销不大。但工资不多,过的也不算富裕。他很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能想到要找他借钱。每每别人开口他都会不问缘由的打过去。然后自己省吃俭用的过。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要动那笔拆迁费。那上面沾满了母亲的血,是王薇用生命换来的。他本来是打算拿这笔钱迎娶白杨时买个房子。让母亲能看着自己生活的幸福,然后也有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但现在看来,吕子娇这点理想纯属一厢情愿。他坐在这座每天过往的城市街头,突然感觉很陌生。点燃了一支烟,抽完把烟头使劲甩到马路中央。他觉得这烟头很犯贱,刚被汽车压过就跟在车屁股后面欢乐的绝尘而去。吕子娇继续点燃第二支。直到抽完整包天子,吕子娇才拨通了电话打给人在深圳的吴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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