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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帝星!

    风圣城的心紧揪到极点,眼睁睁地看着步步的嗓子里爆发出一阵破裂的声音,她的眼睛直愣愣地,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把他的所有的内疚和心痛和揪到了最痛处,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给心爱的的女子带来的伤害究竟是多么大,是多么致命!

    步步在一阵尖叫后,又把头往墙上撞!

    风圣城一把拉住她,大声叫道:“肃凌!速传肃凌!”

    军营里登时滚水一般翻腾起来,风将军夜半突然叫人,还叫得这般恐慌,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于是肃凌只着中衣出现在风圣城的房间,看到了这一幕他也皱起了眉头,深感棘手。

    步步衣着不整,在风圣城的怀里剧烈地挣扎尖叫,肃凌医术精通,一眼看出步步的神思已经乱了,他上前用力拉开风圣城的手,风圣城正准备点她的穴,怒道:“干什么,还不镇定住她?”

    肃凌叹了口气道:“将军,该镇定的人是您,步步小姐这个样子怕是心里积压的苦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让她发一泄出来迟早要出问题,今天被刺激一下算是好事,所以让她叫一叫吧,等她自己安静下来再给她诊脉也不迟,否则强行压制下来就算现在安静了,这阵子还是要发作的!”

    “她会杀了自己的!你出的鬼主意!”风圣城怒极,差点没有一掌把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打死。

    “别碰她!”眼见主子又要去抱步步,步步看到主子眼里愤怒地几乎要喷出火来,肃凌惊痛莫名,一时间无暇去想自己为什么看到步步这样会心痛,只得死命拉住风圣城,他的武功本也不弱,又与风圣城师自同门 ,拳来脚往,居然也给他阻得了一些时间,直到步步又一声高亢的嗓音彻底毁灭了风圣城的耐心。

    “滚!”风圣城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肃凌再也阻止不住他,被踢得重重撞倒在墙上,将墙撞塌了一大片,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他狠喘了一口气,运起最后的力气挡在步步面前坚定地道:“主子,臣求您……不要碰她……她是因主子而疯,主子上前只会让她痛上加痛,再也好不了……”

    风圣城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冰冷的声音似地狱传来的黑暗使者,他缓缓地道:“你再说一遍?她是因我而疯?”

    “对,主子自己想想,”肃凌半跪着身子挡在他和步步之间道:“这些年来主子对她所做的事,比如您和天香,比如我们打的战……”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风圣城却越来越冷静,他杀人的怒火开始熄灭,他想起了数次对步步的伤害,她的反应,从来她就没有哭过,从来她没有找他要个说法,她是那样洒脱,爱了就爱了,分了就分了,她的柔弱却从来没有人见到,可是她却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成了亲她也还是个小姑娘,没有人可以得到她的信任,也没有人能让她信任。

    “越是看起来坚强的人其实心里越脆弱,主子,让步步小姐发一泄一阵子吧, 她有内力,就算叫了一夜她会不会怎么样的,臣……属下求您,不要强硬地制止她,就算她现在醒过来,心里也还是痛的,没有人能够愈合她心里的伤口。”

    风圣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打量着肃凌道:“你倒是对她很了解。”

    肃凌一惊,刚才他也说不清哪来的勇气制止这位主子,只是见到步步小姐这个样子,他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可是现在主子与他都冷静下来了,奇怪的是他心里居然不觉得后悔。

    他没来得及想出说法来回应主子,不过万幸的是他向来看不起的、没头脑的人这个时候不顾外面士兵的阻拦,强行闯了进来,叫道:“将军,有刺客吗?”

    这个时候肃凌觉得,这个没头脑的家伙还是可爱的,看在这个没头脑的家伙今天为他解围的分上,他决定对苏达好点,必要时候点醒这个傻子,让他不要对步步小姐抱着傻呼呼的赤诚之心。

    苏达在门口站住了,眼前的一切映在他爽直的大脑里,景色是这样:无痕这个小丫头衣裳不整地抱着头尖叫 ,而肃凌也是衣裳不整,只着中衣被将军打倒在地,将军“正气凛然”地立在房间的正中央。

    “什么事什么事,哇靠你个鸟肃凌,你敢对小丫头无礼,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牛,你敢吃嫩草!”苏达赶到见状捋起袖子就往上冲,肃凌哭笑不得,就地打滚避开,决定收回之前对苏达的感激,这苏达完全就是个木头脑袋!

    “苏达,住手。”风圣城命道,苏达余怒未息,指着肃凌骂道:“王八蛋,人家无痕一个小姑娘容易吗,先是给逆军当了军师,又给将军当了丫头,遇到的全是不好搞定的人物,现在你还去招惹她,你还是人吗?”

    不是人的不是我,肃凌没好气地对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他费口舌,想想,有仇不报非君子,于是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你好像很关心她嘛?”

    苏达的脸红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风圣城的脸色越发难看,苏达却没有发现,一咬牙跪倒在风圣城面前:“请将军成全!”

    肃凌倒抽了一口冷气,风圣城的脸都黑了,冷冷地道:“你要我成全什么?”

    “将军,虽然无痕曾做了逆军的军师,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后来不也弃暗投明了?所以将军我……我喜欢她,恳请将军把她赐给我,我没法看着她每天郁郁不乐的样子,我……我想要保护她!”苏达抬起头来,眼里只见一片赤诚。

    风圣城第一次正视这个亲信部下的眼睛,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挡的黑暗,只有赤一裸一裸的真心,风圣城的面色从阴沉变得有些奇异,他低低地道:“你可想清楚,她也许不是完璧,她的经历你知道吗?”

    苏达想也不想就大声道:“她之前的经历我不在乎,我就想保护她不再受伤!就算她不是完璧之身,我可以看得出她是个好女孩就够了,因为那肯定不是她的错!”

    “你怎么这么肯定?”

    “嘿嘿,我娘说过,喜欢一个女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坏的也是对的。”苏达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道。

    风圣城蹲下身来,认真地道:“但是她也许看不上她,她的心高气傲你也看到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个……”苏达的耿直的脸终于开始显出苦恼的神色,想了半天才一拍地大声道:“那我就给她找个好男人嫁过去,当她哥!只要她高兴就行!”

    纵然是肃凌原先有满腹的可笑,现在再也说不出嘲笑的话来,苏达的赤诚,他的保护之心,让眼前的两个自诩聪明绝顶的男人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自愧不如”,也许他们比苏达聪明不知道多少倍,自信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但是有一点上他们深知自己永远也比不上,那就是对待所爱之人的态度。

    坦坦荡荡的,光明磊落的,深沉的那种爱意,他们比不上。

    爱就是保护,爱不是伤害,爱不是籍着“爱”的名义行伤害之实。

    风圣城终于完全冷静下来,他拍拍苏达的肩膀对苏达道:“你还是当她哥吧,我看你是搞不定她的!行了,我们出去,让她冷静一下。”

    他把苏达和肃凌扯出房门,深深看了一眼紧紧捂着耳朵,站着窗前对着月亮悲嚎的步步,悄然关上了房门。

    “啊!啊!啊!”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冲破夜的厚重与夜的冷静,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愤,撕裂了这遮蔽了上苍天目的黑暗,一时间,所有的鬼哭狼嚎皆无声,寂然的寒夜只闻一声声尖叫,她的叫声上达九天,下震群山,悲愤莫名的胸中一股不平之气恍若一把利剑直插这凝厚不开的天壳,直发至九宵之上,声声皆是质问上苍,胡不与人间蝼蚁一些生路?胡降利剑在人间,直杀得四方天地生灵涂炭?

    这是英雄的时代,是凡人的劫难,是英雄的机遇,乱世之间谁雄起谁便能留万世的美名,谁败了谁便是万世的败者,她明白但她不想明白,这条路对她而言太过血腥,他明白而且他必须明白,所以他必须要冲破一切阻碍,走上万人莫敢仰视的高峰,报血海深仇,索回从前本属于他的一切。

    步步,如果伤害了你,那也是因为我太急于让你成长,后悔如果来不及,那就让我补救吧!风圣城站在山巅之上,孤峰远影一身傲气,如天地一根巨擎,再不肯弯腰为谁屈服。

    遥远的天际,一颗始终晦暗不明的星辰突然开始不住地震动,游离不定地左冲右突,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挡星辰的出现,这颗星辰左冲右突一直无法冲破身前的厚星尘,星辰的速度被拖得越来越慢,眼看就要停下来,就在这时,步步发出最后一声悲嚎仰天倒下!

    这最后一声悲嚎如同九天凤唳,充满无与伦比的悲壮气势,直冲云宵,星尘乍然从中被撕裂开来,瞬间一道异常美丽的光芒冲天而起,星辰稳稳立地天穹之间,睥睨天下!

    至此,一颗新的明星稳稳居于东方天际之上,紫气充盈,七彩环绕,月亮金星遥相辉映,气象万千。

    在星辰冲破星尘的那一瞬间,两个不同的时空的时间瞬间对接在了一起,在一声长长的滴声这后,病房里一个沉睡不知多久的少女永远地停止了心跳,而另一个时空里,那个叫步步的少女的命盘开始正式转动,她已不再是游魂,而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时空大门无声关闭,错乱了的时空将被不再被开启,偶然撞错了时空的两个灵魂将在异时空的世界里永远地逗留下去,再也回不去她们所熟悉的世界。

    是喜是悲,是恨是爱?

    大尊宫中风吹帘动铁马响,高楼之上人如静月,可望而不可及,她一身素衣如霜如雪,飞荡起无边的寂寞,融进这夜的孤清。

    她的身边一个神秘蓝衣人静然相陪,她看月,他看她。

    “你不后悔?”

    “悔之何益。”

    “你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便回不去吧,轮回之时我会忘了我原本属于哪里。”她淡然回答,既是想不起原本属于哪里,便不再有对原生地的牵挂与向往,一切都会被时间冲散,思念也不过是一种无益的举动,从此她也将要渐渐忘却那个高度文明的世界,融入这个群雄并起的战国时代。

    而她的女儿,也将成为这个战国时代最伟大的女皇!

    是的,女皇。

    她的命星原本是晦暗不明,连身为母亲的她看不出她的未来,而这一次女儿的出行则决定了她自己的一生,或者说是刺激了她的一生。

    她的女儿外表刚强,内心柔弱,脱不去那个文明世界的影子,视生命为最高价值,而从此她将要明白,要想实现这最高价值,必须付出多少血的代价,她必须学会取舍,用鲜血换取生命,用生命换取和平。

    战争是时代更替产物,战争是推动历史的工具,没有战争便没有文明的发展,没有死亡便没有价值的体现,她所在的世界用无数人的鲜血换取了高度的文明和对生命意义的深入探讨,而这个世界不过是刚刚起步,推动这一切历史脚步的人,将会是她的女儿,也即她的侄女。

    把自己的女儿亲手推入鲜血筑成的战争世界里,她并不后悔,虽然这一刻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对步步的期盼是什么。

    她说过步步可以自由选择一切,她也曾从心里希望步步归隐于民间,过上平凡的日子,正如她的命星原本隐于众星之间,灰然不出脱一般。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午夜梦回之时,或是从月珂帝强有力的手臂中挣脱之时,她却清楚地知道,所谓的自由,所谓的选择,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高级谎言!

    一个连她自己都骗过了的谎言!

    她教给了步步高深的武功和内力,也教给了她文明世界里的知识,她把她筑成了一个高度文明世界里的人,然而一个高度文明世界的人生存于一个不曾高度进化的社会,想要泯然于世,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步步被她打造成了一颗黑暗中的明珠,又岂会被蒙尘于茫茫人海?

    她有意无意地断送了步步的初贞,教会学会漠视女人最珍视的的束缚;

    她把步步交给了风圣城,让风圣城用他的野心来锻造她;

    她放纵步步游走在各个出色的男子之间,断送了她过平凡日子的可能;

    她万般不舍,却任由步步嫁给了风圣城未来的劲敌,未来的大尊国皇帝,更将她进一步推向史书不可缺少的一页。

    一切的一切,她看似只是旁观,只是纵容,她从不曾插手步步与几个男子之间的任何情事,但是谁又能说得清,步步身上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出自上天的授意,还是出自皇后翩洛的刻意为之。

    她的面容越发冷得透出丝丝凉意,她的眼睛与星子同辉,她看向她的本命星,那是一颗坐落于西南方向的一颗凤宫星府首星,在这个时空里,星辰的遍布与她原本的时空并不完全一样,但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北斗七星稳然立于天穹上方,给了她几许思家的安慰,而凤宫星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星座,她初到时见识到夜间的星空曾经大为惊讶,如今自然早已经熟视无睹,把它作为意识的一部分了。

    凤宫星的首星极其明亮,但相形刚脱颖而出的新星却也相形失色。

    遥望着今夜星辰的剧变,翩洛面色凉薄如水,美丽的容颜平静地看不出是喜是悲,几似玉雕成,只是偶而长睫轻眨才显现出几分生气,眼见星辰定型,她修长的玉手伸向空中似要抚摸那颗星辰,梦呓一般柔声道:“多么美丽啊,这星子!这是我苦心培育出来的,是我的孩子!”

    “不错,她成了新帝星,可是作为交换代价,皇后却再也回不去了。”神秘男子微笑接口。

    翩洛似是从梦中惊醒,猛然缩回手冷冷望向让她跌入现实的神秘男子。

    神秘蓝衣男子面容如玉,凤目深邃,行止高贵,他的眼睛幽蓝如夜,如一颗深蓝的星子,明暗间辉光四射,他长袖宽广,黑色宝石腰带将他的腰束出一份阳刚之气,坚实而柔韧。

    与她并排而立便如黑暗中的两颗珠玉,同样的散发出幽幽神秘气息。

    他的气质不同于君临天下的月珂帝与华贵不凡的大齐王爷龙问天,他飘然若出尘世,无有半点尘泥,若翩洛是一朵误入人间的天界瑶花,清冷有若冰雕玉琢而成,那他就是天地间一汪不沾任何繁华气息的银河之水,悄然流动 ,寂然守护,在她不知情的地方恒久守护。

    “皇后,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时空大门已经关闭,你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就算你们死了你们也回不去了!你们的灵魂将永生永世轮回在这个世界里,不管轮回多少次,不管你们是如何地向往你们那个奇妙的世界,时空大门也已经永久地锁闭,再也不会为谁而开。”神秘男子微笑开口,对上翩洛冰冷的双目。

    那个世界有她曾经的牵挂与回忆,也有她女儿的喜怒哀乐,然而从此再与她们无关,她们的世界将永远只能是这个时空,她不知道当初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是谁把她拉入这个世界,但现在她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即可,那就是,她将成为这个世界的魂灵,从生到死,今世,来世,以及往后无数次的轮回再世,她都将在这里,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要依循这个时空无法违抗的规则永远地走下去。

    她冷冷回道:“后悔?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哪怕是错的,我也从不后悔。我答应你的事,我也决不食言!”

    他哈哈大笑,一双手几乎要抚上她玉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如此甚好!皇后娘娘,我等你的好消息。”

    大手猛然扬起,如大鹏展翅一般,蓝衣猛然展开鼓满了夜风,他跨上栏杆就要凌风而去,“等等!”翩洛一直在冷眼看他,这个时候方才慢斯条理地出声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却看见蓝光从面前一闪,要不是躲闪及时,那道蓝光几乎把他劈成两半,蓝衣已经被割裂了一道,透过那道蓝光看见翩洛隐含笑意的脸,正在得意地看着他,看着那顽童一般得意的美丽面容,多少怒气的话都发不出来,只得无奈地笑了一声道:“这是干什么?想杀我?”

    翩洛笑道:“不过是一个临别礼罢了,下次再这样大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扔到这高空,我可不会这样好说话了。”

    “我最讨厌这个世上有我把握不了的人,虽不能杀了你,但能让你吓一跳也是好的。”

    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往他身上一抛:“还你的!”

    神秘蓝衣人袖子不动,只是手极细微地动了动,剑便似有灵性一般自动往他手中投去,他接住剑不必细看,那剑上蓝色的微光便已经让他了然:“蓝星?舍得给了?”

    翩洛站在高楼之上面色越色似玉一般淡白无色,她静静地看着蓝衣人手里的剑,红唇微启如花,字字说来却是无比的清冷:“你我曾有约,若你能开启时空大门,令我儿投生这个世界,我便将我的灵魂作为祭礼送给你,当时为了达成此愿,作为交换证物,我曾自愿放血融入此剑铸成蓝星,此剑便成为了我的分身寄存你处,说好你愿意什么时候来要我的魂魄都可以,然而事后你宽宏大量,让蓝星在我的身边护卫我许久,一直不曾取走它,现在我儿已然真正成长,对于这个世间我已经没有别的牵挂,甚至我已经厌倦了,这剑便奉还于你,你什么时候来取我的魂魄都可由得你了。”

    步步曾几次向她讨要蓝星,只要步步看上的东西,她一向绝不吝啬,然而蓝星却不能给,因为蓝星融入她的血,是她欠别人的恩情,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蓝星隐藏起来,欠别人的东西她一向算得清清楚楚,别人欠她的东西,她也一定要加倍讨还!

    步步已经真正与这个世界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对于这个世间的两个国家大尊、齐国犯下的滔天罪行,她比谁都明白她该负什么样的责任。

    她的罪同妲己一样深,该是被灭的时候了。

    神秘蓝衣人捧着剑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将剑别到腰间,而是将剑揣到怀里,蓝衣,蓝光顿时融为一体,他不再说话,就这样凭空消失在翩洛眼前。

    “娘娘!皇上在找寻娘娘!”月公公登楼小心翼翼地禀报,一上来,被皇后绝世的风采晃了一下眼,险些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回过神来,唯恐自己说话太大声,吹跑了仙人一样的娘娘。

    衣带当风,翩然绝尘,美人如玉,天地失色啊。

    美人如朝露,美不过一瞬,再美的人到最后也不过是黄皮老妪一个,后宫中,佛堂里,陵寝下,曾经的绝代美人还少么?

    什么样的美人他老人家没有见过?天下的美人层出不穷,帝王家什么都缺,缺真情,缺亲情,缺爱情,缺忠诚,独独不缺美人和权势,皇家之富如烈火烹油,烈火所到之处,天下美人尽为折服。

    然而一种女人却是皇家的权势与富贵折服不了的。

    但是她的美与她的风骨却又是皇家最想纳入殿宇之中。

    她的美的不在乎皮相,不在于美衣,而在于风骨,翩然间有傲梅之姿,回首间有惊鸿之态,谈吐之间决断磊宕却又优雅莫名,便是人离去了,你或许会忘了她穿的是什么衣,薰的是什么香,但你永远忘不了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凛冽的风骨,那种可赏或可忘不可欺的美玉骨格。

    纵然有一天她死了,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仍要永久地影响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祸水”啊!“妖孽”啊!

    “月公公,你说有一天如果我死了,人们会指着我的坟墓骂我什么?”冷不防的,翩洛问道。

    月公公正想得深入,顺口回道:“真是祸水啊!妖孽啊!”

    一言甫出,登时吓得脚也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面色早已经死一般地白了,连声叫道:“娘娘恕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这样口出大逆之语,娘娘请赐老奴一死吧!”

    翩洛睨了月公公一眼,傲然道:“我又岂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所在乎的是,我究竟做了些什么!起来!”

    “娘娘,老奴该死!”月公公的眼睛鼻涕一起滚落下来。

    一双白玉雕成的手伸到他的眼前,托着他的脸让他看她,那一双弯弯的凤目有若灿星吸走了他所有的不安,奇异地抚平了他的惊惶,便是老了他也终归骨子里是一个男人,心跳不由得便被她带动地多跳了两下,正出神,听得她冷淡却又清晰的话语声又再次传来,他忙凝聚所有的心神去听她说话,只听得她说:“人总有一死,功过由人评说,敢作敢当,这才是真英雄!真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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