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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各路人马

    为了夺取大尊国最后实质意义上的“胜利”,也为了将滔天民愤降到最低,大尊国颁行了“抽丁制”。

    随着百姓人丁的急剧减少,终于有聪明的人回过神来了,大尊与大齐之战,是一场近乎于两败俱伤的战,月珂帝早已经一切对齐军事权都交给了风圣城,对他的宠信达到了顶端,连一个监军都没有派,而三王爷继承了皇上的治国理念,任由风圣城予求予求,民间的痛恨已经到达了顶端,而朝中针对三王爷熠泽的不满也暗中达到了一个顶点,大王爷的门客们四处活动,把所有国内不安的元凶归罪于三王爷错误的领导,至于月珂帝的过错却只字无人提起,谁敢去捋皇帝的龙须呢,而王爷这个未成为皇帝的未来龙子总还有人想要把他拖下位的。

    “人丁减少之剧大大超过下官估计,十室九空啊,大尊国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外面看着煌煌大国,内里已经是烂柯一堆。至少税赋,如今也是收不上来了,王爷,这该如何是好?”柳尚书近来的白发增加太快,什么神妙首乌汤也救不了他的白发,千予又不见了,用大脚趾想也知道和那个要人命的王妃粘得死紧,可怜你老爹天天揪着一颗早衰的心,看着王爷老觉心虚,再这样下去迟早柳氏家族的坟头多一个馒头块,年轻时风流烂帐做太多,现在终于遭报应了吧。

    “大胆!”熠泽一声喝,柳尚书纵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下官说言皆实!”

    “身为一国要员,最忌口出妄语动摇人心,若不是看你也算忠心耿耿,今天本王就治了你!”

    雷霆一怒有千钧之力,柳尚书不及细想已经跪地请罪,他虽然请罪,但心中却很惊讶,纵然在家中、特别是在女儿面前他颇有些窝囊架势,但并不代表他真的胆小,能身居高位,除了柳氏家庭的势力拱护之外,他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可小看的,否则以月珂帝的精明才干,早把他放得远远地当个名无实的小官远远地外放了去,怎么能靠近中央政治集团?

    但三王爷居然能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有侍奉君王的惶恐先觉,这越发让他感觉到惴惴,只怕……只怕未来的帝王非眼前人莫属!朝中那些不安份子的算盘打得很响,如今看来却是无用之功,就是三王爷这么一怒让他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要站哪一阵营。

    当接下来的谈话进行到尾声,熠泽拿出他亲自拟撰的条令细则时,柳尚书抹了一把汗,庆幸自己在过去和未来都没得罪过这位看着好人一样的王爷。

    不久,熠泽亲自制定的“抽丁制”出台,驿兵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条令颁布到全国,这一回,百姓略松了一口气,但是朝廷上下,则一片哗然。

    “五品以下官员每府出亲族子弟四丁,四品以下官员每府亲族子弟十丁,一品及一品以下官员,每府出亲族子弟五十丁,超品以上王侯准以仆代役,每府出一百五十丁,黔首每十丁出一丁,家有老父母、弱子女欲奉送者恩免入役,交五十钱抵役。有资奁人家准以资抵役,每丁三千钱!呵呵,没想到这次的下手目的居然是那些富豪,一网打尽啊。”步步倒背如流,在这个小城里她们休息了一阵,刚好遇上官府贴出告示,看告示的人有松了一口气的,也有喊爹骂娘的,喊爹骂娘的当然都是衣着官鲜亮丽,手里还时常托着个鸟笼的富家人。

    “啧啧,没想到三王爷真够腹黑,这一回那些有钱没良心的人可得要大出血了。步步,能想这样的法子来拿人拿钱,你给他阴了也不委屈,估计也就风圣城能和他作对手了。”

    步步仔细看着密密麻麻的条例,以及补充说明,摇摇头道:“这恐怕不止是他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也有打压巨族世家的意思了,不过手法巧妙,理由正当,教人拿不出反对的理由。啊!”眼角察觉到一抹可疑的衣角飘过,她忙假装无事,脚下轻轻勾了一下千予,两个人左一转右一转,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遇上王府的暗探了,每次都幸好她们机灵逃得快,不过王府的暗探越不是盖的啊,化装得这么巧妙居然还会被他们认出来,步步与千予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在心中抱怨,不过心里还没有放开那一篇“抽丁制”,她几乎可以把这篇告示带来的后果预先看个明明白白。

    这种作法皇上怕是早想到了,不过一直没有实施,是想给未来的继任者一个考验和机会吧?

    这里的人“丁”,就是有体力的男人,这一大篇告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其中便有县衙的师爷在告示边不住地念榜,给大伙儿解说:五品官员的府上要出四个男人当兵,四品以下官员出十个男人,一品及一品以下出五十个男丁,不是一般的男丁,而是指明了是“亲族子弟”,超品,就是地位尊贵的王爷是皇家人,当然要另算,所以只要出一百五十个男壮年男仆就可以。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百姓人家了,这一回百姓人家每十个壮年男丁中只要抽一个人入伍,如果被征兵的这个人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的,可以求免,只要出五十个抵役钱。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家的子弟随便入伍去送命,所以三王爷也给了退路,想要兔役?行,出三千钱!

    有官有钱的人想要免役就得出三千钱!

    这个具体实施起来当然困难重重,所以以下分了许多细则,来规定什么叫“有资奁的人家”,大尊国向来尊尚“十根筷子折不断”,也讲究聚族而居,所以这个法令的颁布简直将那些有钱的大族一网打尽,让这些大家族为此起了不少内讧,一丁三千钱啊,在这年头里就算是大家庭也有危机感的,三千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当不起在细则里补充说明的各种入伍对象说明,大家庭几乎是要将所有男丁全派出去才行,为了让子弟们入伍,这些族长们纷纷动员族中男丁去“报效国家”,然而过惯了骄奢生活的子弟当然是不肯的,于是矛盾由此而来,大家庭起了内讧,更甚至于四分五裂,一朝反目与家庭绝裂之事数不胜数。

    他们就像一堆顽固的大石头,以前卡在皇权之下让政令推行得并不畅达,没想到如今在三王爷的重锤之下松散成泥。

    一年之中,春主生,万物生发,是上苍之德。

    一年之中,秋主杀,万物疏萧,是上苍之肃。

    然而这一年的春天却来得迟迟不见踪影。

    大尊与大齐的边境之处的一个小城,五百里方圆内无人烟,两国边境之城被战乱摧残得残垣断壁处处,一片死寂景象,偶而有野狼野狐在雪地里出没,城上则是兀鹰盘旋不去,它们闻到了死气,但是吃不到被埋在雪下的尸体,并不甘心离去,一支光秃秃的旗杆高高立于十丈高的瞭望台上,残旗挂满霜雪被冻得铁硬,风一吹,打要旗杆上发出轻微的咯铛声,最后的残旗片在又一轮风力的撕扯下完全脱落。

    静与动,生与死,在死城凸显得如此鲜明。

    这场杀戳从秋开始,直杀到冬。

    初春时节却看不到半点生的希望,莫非上苍已经遗忘了这座边境小城,而这小城,原本有个好听好记的名字,叫“两望城”,一望是大尊,一望是大齐,如今望来望去全是一片凄凉寒意。

    “得得得!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将死寂的城催动起来,两骑飞马在死城中踏过街,溅雪飞冰直策经过光秃的旗台下方,一马突然猛然停住仰头长嘶,马上跳下一个人来,另一匹马见状也勒住了缰绳,回头寻同伴,马上最先跳下的是一名少女装束的女子,一领雪色的狐毛披肩在雪地里柔暖异常,她举目望旗,黑得与冰一齐发亮的眸子灵动无比,对回过头来的另一名少女道:“城死旗灭,真是半点不错。”

    “本来我以为大尊与大齐之间的斗争至少也需要三到四年,谁想短短的数月时间战势已成定局,听说他为了逼出一个在逃的大齐皇子,把人放在火上烤!”另一名少女感慨地望着死城,心有余悸地道:“风圣城怕不是灾星下凡吧?”

    来的这两人正是步步与千予,听到千予的话,步步回首挑挑眉笑道:“有胆量!你猜他要是听到你骂他灾星会怎么样?”

    多半把自己变成扫把星,千予打了个寒颤,毅然回答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将星’!”

    “刚夸你有胆子,你就把胆子都吓破了!至于吗,这里就我和你而已!”步步对她这种没节义的精神表示了深深的鄙夷。

    千予想到风圣城的手段,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道:“隔墙有耳,这里的墙那么多,我可不信他真能放着你不管!”

    “千予,你怎么老是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对,除了我的嫁妆还在他那里!”步步突然想起来,痛苦得捶胸顿足,嫁给熠泽没花翩府什么钱,她也没有想到钱的重要性,可是一路上过来餐风露宿,深切明白了什么叫“钱”,现在她们两个人对钱都有一种异样的执着,执着到什么程度呢?

    打个比方吧,看到路上谁穿的比她们好,当晚她们就一定要去那人家里逛一逛,顺便带点儿东西走才行。

    啧啧,窃癖啊!

    千予的脸也苦成一团,想到嫁妆万分不舍,简直摧心肝般煎熬:“所以我才和你一起到大齐去呀,我现在才知道钱是多么可爱!”

    其实说到来大齐这已经是两个人之间的共识,但是去找风圣城,这个明确的目标的订立却是因为一件事--她们亲眼目睹了两个女孩子将被互相交换给对方家为食!

    孩子的哭声很惨烈,步步一声大叫跑上前来:“住手!”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一个孩子大声哭喊,虽然那声音弱得像小鸡叫。

    “我不要被吃掉!”另一个孩子拼命在家人的手里挣扎。

    他们的家人表情麻木,只有眼睛盯着步步和千予她们的包裹发亮,看着很是吓人,步步一把扔出包裹道:“把孩子给我,这里的肉干就给你们了!”

    “抢啊!”

    两家人一拥而上,包裹里的肉干被扯落出来,抢的打的咬的混战成一团,步步和千予趁机带着孩子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两个孩子瘦得只有骨头,哪里有肉?

    步步和千予看得心酸。

    “饿!姐姐,饿!饿啊!”两个小女孩一个劲地叫饿,无神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步步,步步安慰道:“放心,一会就让你们吃东西!”

    “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吃我们?”一个孩子把手放到嘴里咬,步步这才发现她手指尖的黑红色污块不是脏东西,是她的血,她们饿得没办法,就把自己的手拿去咬,咬得指甲全没了,只有光秃秃的指头。

    步步眼睛一酸,双手把她的手包住道:“姐姐才不吃人,姐姐这就去弄东西给你们吃!”

    步步和千予把孩子们藏在一间没有人住的破房子里,弄了东西给她们吃,孩子看到东西猛扑上去狼吞虎咽,步步不让她们一下子吃太多,就克制着给她们一点一点地吞,孩子们吃饱了就有力气,就会给步步说话唱歌,还说自己的故事,一个女孩是家中最后的女孩,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她的姐姐们都已经被“换”到别家去了。另一个孩子则是前妻生的,后母不待见她,要换自然是她第一个被换。

    不管什么样的朝代,第一个牺牲的总是家中的女孩子。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以前那样的日子啊,我奶奶可疼我了,会给我唱歌讲故事。”小喜吃饱了,歇足了就开始有力气说话,拍着手给步步千予唱起小童谣:“新轿子,新娘子,是谁家,嫁女子,生个白胖大儿子,悠悠乐乐一辈子!”

    “我娘去世得早,但我爹也很疼我,后娘虽然不喜欢我,但以前我们吃得饱肚子时,他还常常抱着我,叫我妞妞呢。”妞妞想念之情溢于言表。

    “姐姐,我能不能把这个馍给我哥带回去?”小喜问。

    步步为她的善良感动,但仍旧回绝了她的请求:“不行,你们一离开我们走出这个房子,就又被你家人抓回去‘换’了。”

    这两个善良的孩子让步步和千予升起了保护到底的念头,原想等她们身体好一点带她们去天御国,再穷再难也不至于被吃掉吧?然而三天后两个孩子同时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她们咯血发抖,全身冰冷而死,死在步步和千予的怀中,临死前她们还有幻想着病好后到天御国赚钱养家人。

    什么原因死的,并不重要,人命比草芥还不如,怀里曾经说过笑过的孩子再也醒不过来,步步抱着她们一声一声地说“对不起”,这是战争的错,并不是她们的错,千予始终不明白步步一路上为什么竟然对这一场战争感觉内疚,是太善良的缘故吗?

    “千予,我想我错了,我不该逃避!”步步仰头望天,让千予看不懂的步步又回来了,她的眉眼间似乎有着千万重担和无穷的勇气。

    “什么意思?”

    “我们直接去找风圣城。”步步紧紧抱着孩子下定了决心。

    “找他,难道他就会听你的话,不攻打齐国了?你要怎么做?”千予觉得有些可笑,君之命,臣之责,风圣城就算会屈服于步步的美色和眼泪,但是身为一国之将,怎么可能说不打就不打,皇帝是干什么吃的。

    “我目前没有想好怎么做,先去找他再说。”步步没有多说,她低下头背过身去收拾行李,在千予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睛分明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千予不明白步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也许是觉得没有救回孩子而感到内疚,反正交个损友就这么着吧,有好处她跟你抢,有坏事她拉你下水,上辈子欠她的!

    “王妃请留步!”树上跳下几个人拦住了步步她们的去路,正是王府的暗探。

    “你们果然能干,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步步笑着道,一路上她设了那么多真真假假的眼障,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一一识破,追到这里。

    “王妃请回吧,王爷在府中等您多时,王爷命小人们转告王妃,外面世界不安全,请尽速回王府为是,有事好商量。”一名暗探队长禀告道。

    这几个人看着松松地跪在眼前,其实却把她们的去路挡了个结实,熠泽派来的人武功都不弱,这几个人齐上,步步也未必是对手。

    “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不回去又怎么样?”步步坐在马上笑道:“想要让我回去,除非让我看到一纸休书。”

    “王妃说笑了,王爷与王爷情深爱笃,京城谁人不知,这一次王妃心怀天下,要出来视察民情,王爷深为感动,但是王爷说了,这些事有他一力担当,王妃只管放心就是。”暗探想必来时做了不少工作,面对步步的刁难倒也不慌不忙。

    嗖嗖嗖,从树上又跳下几个人,把步步的来路也挡住了,一不小心竟然踏进惶熠泽的埋伏圈。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步步侧着头含笑问道。

    “王爷一早便让小人们守在这里,说王妃极有可能会去大齐救灾。”

    千予咯地一声笑出声来,这个三王爷果真是好样的,左一个心怀天下,右一个视察民情,把个离家出走的步步憋得无话可回,还给足了步步面子,可谓软硬兼施。

    步步眨眨眼招手柔声道:“你们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被招到手的很快围上前来,步步突然手一扬,一股粉尘般的东西扬开来,她自己却向上跳起避过迷药,谁知道药雾过后,地面那几个人却依旧不倒不迷,跟她大眼对小眼。

    “多谢王妃赐药,不过王爷有命,怕属下们的浊气吹污了王妃的玉体,命小人们见到王妃时务必屏气回话。”队长彬彬有礼地禀告道。

    步步的脸从玉白转成通红,从通红又变成发青,突然发飚了:“靠,这个熠泽属狗的吗!”

    既然用药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她一手发射出金镖,一手持剑,开始了激斗,暗探左兜右转,打或许是打不过她的,但是他们人多,施展石磨战术,要拖到步步自己累了手乖乖就范。

    要是真打起来步步也不怕,但是她就怕被人这样磨着性子转,剑到的地方他们就不接,反正就是一个劲地避让,但是她想突围却万万不能,每一个缺口都有一个高手顶住,步步和千予暗叫不妙,眼看两人从白天斗到黑夜,力气都有所不支,就在这时,从雪地下蹿出几个人来,二话不说直扑暗探和步步她们,一边叫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暗探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死城居然还有人埋伏,一时间阵势微乱,大叫:“保护王妃!”

    步步和千予倒空下手来,王府暗探把这些来历不明的人隔离在步步之外,步步看了一下形势,双方势均力敌,谁也讨不了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向千予使了个眼色:姐妹们,有战略性地逃吧!

    与此同时,一个空旷阴暗的神秘宫殿里,有一个黑衣红纹男子若有所思地思考什么,他的身后,一个巨大的怪兽火炉燃着熊熊烈火,。

    “她们,都走脱了吗?”

    “是,按您的吩咐,属下将她们放走了。”脚下一个鬼面具人恭声回话。

    “很好。”那人满意地点点头道:“继续跟踪。”

    “但是……”鬼面具人又道:“属下们发现除了王府的暗探在跟踪她们之外,还有至少两支以上不同的队伍在跟踪她们,昨日,属下刚与其中一支队伍正面交手!”

    黑衣红纹男子倏地抬起头来:“察出是什么人了吗?”

    “对方行踪诡异莫测,似乎也早知道我们在跟踪,但是却一直没有现身,目前尚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难道是王宫的人?还是风圣城的人?那其他的跟踪者又怎么说?”黑衣红纹人思忖道:“继续跟踪,绝不能失了她们的行踪!”

    鬼面人应了一声,如鬼魅一般凭空消失在大殿里。

    ------题外话------

    更新又失时了,赔罪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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