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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姊妹情长(二更)

    于妈妈暗中找到清澜时,已是隔日。听着于妈妈将老夫人的话尽数告知,清澜心下恻然。

    难怪近日祖母总将救命丸放在枕边,又曾交代自己和御医为她续命,便是终日昏沉些,多服些致睡的药也无妨,却又命于妈妈在一旁守着,定时扎针将自己唤醒,怕在睡梦中过去了。

    自己还道她是惜命,不想却是为了自己。这个祖母,真是……

    清澜无语苦笑,终是领了祖母的情,这些日子便日日看顾在老人身旁。

    父亲这几日已然上了折子,奏请致仕告老。皇上准了父亲请奏。父亲又将自己族长之位让了出来,交与大哥。大哥坚辞不受,言道弟弟尚幼小,自己以后可行辅佐之事。

    清澜知道后,也十分赞同哥哥的决定。己之砒霜他人之饴糖,何必为了自己避之不及的虚荣,惹了别人眼红?父亲此做法,真是一厢情愿。继母何氏就没有埋怨?

    看着大伯这些时日常常独自沉思,清澜猜测赵家在朝廷上的新老更换怕是已经开始布局了。端不知大伯何时退下来?听闻言洛堂哥在太子面前十分得力,成了心腹幕僚。若是太子顺利登基,朝廷上必有他一席官位。

    只是,如今皇上一扫障碍,正是踌躇满志大展宏图之时,可容得太子羽翼渐丰威胁到至尊之位?春秋鼎盛……想起这四个字,清澜不由摇了摇头。

    当今皇上恩威并施,将成王府搜到的贿赂名册在朝上当众焚毁,对群臣多有抚慰。又对同样起兵谋反的承安侯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对这无能之辈反示恩宠有加。声望愈隆,圣皇之气象日愈发明显。

    陆慎在此次宫围之时立下大功,皇上封他为忠毅侯。并亲自焚香祭拜成伯府上下百余口,对亡者多有册封,褒奖成伯公为忠正侯。成伯公夫人为一品诰命谥“淑节”,同载入青史流芳百世。三日后却又下旨命陆慎守孝一月随即夺情起复,急调他前往西部驻防统领军队。

    如此一来,谁都知道陆慎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成王一死,后戚势力亟待调整收拢,加上成王世子逃向西部的传闻,陆慎此行可不简单。纵观金国兵力布局。恰又可与西南毅王军队成犄角之势,互相掣肘。

    只是如陆慎这等冷情的人物,皇上可有办法能够驾驭得住?

    清澜这几日忙碌之余,听闻冷香禀报,暗觉皇上真是变化极大。久藏的峥嵘尽数释出,难不成要学前朝的霖文帝?但愿他不要有朝一日将主意打到婧怡和自己身上。

    临行时,宫宴不断,也有几个贵勋世家发了邀帖。虽是丧期,只做素宴,没有丝竹之声各种娱乐,众人皆醉翁之意不在酒,多是借此互探虚实,于成王殁后调整自己的社交圈子。

    自然也有人想攀上自己这个北峥新贵的。清澜只尽数一一婉言推却。只实在有几家通家之好实在抹不开面子,便跟着何氏去了几次。

    面对众人暗含探究的目光,清澜只言笑自若,神情坦然。时至今日,在金国能让自己审慎的人物实在不多。

    偶然也在一群同龄女子中听到些八卦,涉及几个熟悉的名字时。清澜便含笑聆听。

    蒋云雯此次立下大功,被皇上册封为敬嫔后,又将自己的堂妹送人了宫里,哪知小堂妹看着之前对自己毕恭毕敬,却是个不省心的,一获皇上宠爱,便想着与自己争锋起来,全然不顾互相扶持的约定。把个蒋云雯气得七窍生烟,终日忙于跟自己堂妹过招。

    陈香君则救驾有功,再加上已是良妃之衔,宫里附和声投的人不少。良妃又惯会做人,受到皇上宠爱也不盛气凌人,受伤后又被御医同时诊出已怀有身孕,皇上大喜过望,又心存怜惜,当众出言承诺一旦诞下皇子便册封她为贵妃。

    听说皇后娘娘与良妃之间隐隐擦出了些许火花。

    都是些勋贵人家的闺秀,往日与宫里嫔妃自有些亲戚关系,能打听到这些倒不足为奇。

    清澜听着暗暗点头,宫里的斗争往往会波及朝廷命官。难怪陈御史最近接连被人弹劾。

    感觉小腹下有些微胀,便站起身来,往后面而去。待她如厕后出来,却见外面阳光正好,不由往园子里行去。

    此时正是早春时节,枝头已经悄悄抽出了嫩芽,些许浅黄的花苞正含珠待放,微冷的空气中透着沁冷清新的芬芳气息。因是摆宴,暖房里几盆山茶也早早搬了出来,红艳艳的花瓣透出了几分喜气。

    清澜绕过一个池塘,见几支迎春花崭露头角,从假山缝隙中探出头来,微微颤着,鹅黄柔嫩,显得极为亮眼可爱,心情不由也大好。

    正待过去,却听得假山后隐隐有人声,略一颦眉便欲回身避让。那假山后的人却已转了出来。两相对望,俱都一愣。

    却是许久不见的蓉郡主、敏敏、以及李子虞三人。清澜不由暗暗叫苦,真是不想见的人都撞在一块儿了。虽是对他们三人在此有些诧异,还是上前笑着行礼打招呼。

    敏敏仍如以前一般看着娇羞怜人,见状忙屈身回礼:“想不到姐姐也赴了孜家的宴,早知如此,便央着姐姐与你一起过来了。”说着却又眼神含羞带怯地偷偷觑向李子虞。

    李子虞显得有些不自在,下巴微抬,半点没注意到敏敏柔情的目光,只眼神复杂地看着清澜,僵着声音道:“原来是未来的颖亲王妃,本世子倒是失礼了,还未道声恭喜。”

    清澜瞥见敏敏略显失望的样子,颦了颦眉,仍笑道:“世子客气了。婧怡也托我为二位贺喜。备好的礼物还在过来的路上。”

    信口胡诌一通,果见李子虞闭了口。神情有些呐呐。他与敏敏的婚期定的很急,倒比自己还早些,算着日子,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

    听着清澜与敏敏寒暄。言笑着要添嫁妆,李子虞脸色更是阴沉,冷哼一声。自顾着往园外而去。

    敏敏虽说着话,眼里却是一直在留意着他,见状急忙与清澜致了声歉,拉起裙摆拔腿就小步跟着跑去。

    清澜看着微微叹息,敏敏如此钟情于他,但愿李子虞能够珍惜才是。

    “你心里很是得意吧?这里的一个两个,都是你手下败将。”不防李蓉蓉在一旁冷冷讥讽。

    清澜回过身。这才细细打量她。

    她神色显得有些憔悴,明显瘦了不少,双眼微肿,虽是细细敷面抹了胭脂,近些还能看得出来。想着她父母皆亡。大哥不知生死,一夕间家破人亡,夫君又是这幕后推手。如此仍自强撑着来参加宴会,面对众人别有意味的探究,心里必然极度不好受。心下不由有几分恻然。

    “蓉郡主要保重自己身体才是。”清澜避开话锋,好意关切道。

    李蓉蓉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冷笑连连:“这一个个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我夫君怎会背弃于我,背弃我父王?”

    清澜皱眉。暗道关我何事?正色提醒:“郡主此话可不得胡言!实情如何,你心中定当有数,何必向我泄愤?”眼见说着说着李蓉蓉眼眶又转红了,不由叹了一口气。

    半响,李蓉蓉低沉了声音:“你说得不错。我早知夫君心怀异志,只瞒着父王母妃。想着有朝一日他能为我改变,不想最终害了自己亲人。”

    见清澜摇头,眼里含着些许同情之意,李蓉蓉不禁又冷了声气:“哼!夫君心里有你又如何?你何尝不是被他放弃,最后他还是娶了我。”

    清澜哭笑不得,无奈被人当成了垫底的比较对象。看着李蓉蓉一通说完,精神便似好了不少,劝慰道:“蓉郡主既然知道,就该惜福才是。你我如今各有姻缘,何必挖苦对方?当日学馆一同学艺,自是有些缘分。清澜便常告诫自己,与其后悔过去,不如奋斗将来!”

    蓉郡主怔怔望着自己,眼神透了些许复杂,倔强地应声道:“赵清澜,本郡主自然不会输给你!”说完,高傲地昂起头,回身迈步而去。

    清澜轻轻吁了一口气,暗道这宴会果然来不得。以后还是都推拒了才好。

    转眼快到了启程之日,清澜已俱都打点妥当。外祖家中也拜访了几次,算是做个道别,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听闻大表姐琼竹已生下一女,正坐着月子。大表姐夫甚是体贴周到,专门修书请大舅母派得力的嬷嬷来看顾。他自己忙于博县事务,正是春耕之际,又要兴修水利,委实难以抽身。清澜闻讯也为大表姐高兴,托大舅母派人一起捎去了满月礼。

    大舅母见女儿未生男娃,有些担忧。清澜安慰她道,姐夫尚不介意,何必给正在坐月子的大表姐带去压力,话说头胎生女,二胎生子,正好儿女双全。说得大舅母眉开眼笑。

    琼兰也定了亲,一向会讨喜的她不知怎么投了某位夫人的眼缘,便派人来做媒。大舅母一打听,却是个诗书传家的厚道人家,后生看着也踏实会疼人。婚事就定在了明年。

    唯有二表姐琼紫日子艰难,与夫君多有不和,跑了几回娘家,不说让人看尽了笑话,婆家也开始怠慢起来。新晋的小妾出身一般,却会做人,侍奉婆母,照顾夫君,暗地里却常常挑拨耿直的二表姐。让人听着都为她叹气。二舅母又常常夹在中间力挺女儿,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两位表哥去年却是顺利考过科举,皆被外放。外祖父外祖母身体还算康健,常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成王一倒,便诸事不管,两位老人家终日品茗逗鸟,下棋种花,不再理俗事。

    清澜又分别给清雅清芳备了东西,交给了董氏捎去。

    清雅去年产下一子,终于坐稳了张家族长夫人的位置,几个小妾也被收拾的服贴。平日里看着柔弱,未想却是坚毅的性子,张家姐夫也对她十分爱重。

    清芳在董氏夫妇眼皮子底下过日子,召婿上门,日子过得十分恣意。只是脾气被愈发的惯得大了些,好在夫君总让着她。清澜写信中取笑她以后生子娶媳,定是个厉害的婆婆。清芳回了信,却对清澜有些担忧,道是掌兵的王爷定是凶悍不讲理,让清澜小心些云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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