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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十九、公子风流

    进来的人是淮英王妃。

    云楼听见这一声响时,便松了手,后退两步,回身道声万福。

    王妃温和道:“姑娘不必多礼。我来瞧平卿。今日平卿已告诉我,你明日就回宫,我已打点下了,明儿一早马车在后门等着,姑娘就回去罢。”

    云楼低头道:“多谢王妃娘娘。”

    王妃微笑点点头,走来在床边坐下,周平卿唤了一声母亲,王妃细瞧瞧他,向云楼微叹道:“这些日子姑娘辛苦了。”

    云楼垂头道:“这也是奴婢份内之事,不敢当。”说毕,见王妃无话,便行礼道:“奴婢告退。”

    王妃略点头,云楼缓退几步,转身去了。

    次日一早,云楼到王府后门上车,才一抬头,便见一人骑马而来,马上那人少年风流,眼神清亮,可不就是萧庭。

    萧庭打马停至车前,对云楼嘿嘿一笑,道:“平哥叫我送你进宫。”

    云楼道一声“有劳”,提衣上车,马车晃晃悠悠,往宫城而去。

    萧庭在马上道:“这些日子不便来王府,总没瞧见你。”

    车内默然不语。萧庭叹道:“宫里出事,我知道你心里不自在。你也不必担心太过了,皇上当时虽震怒,到底看重王爷,生气过了也就好了。”

    云楼仍不言语。萧庭自己讪讪的,半晌,才又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去见过秦三弟了?”顿了一顿,又道:“我原也想着这事的,只是……那天晚上的事,你还怨我罢?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秦三弟好,轻薄你了,你……别计较罢。”

    云楼便想起周平卿告诉她的话。那天晚上他虽无礼,但为了给自己瞧病,也吃了个大亏。想着,便淡淡说道:“那天还要谢你给我找大夫。世子告诉我你挨打的事了,难为你了。”

    萧庭道:“挨我老子一顿揍,倒也没什么。我养着的时候,听说秦三弟也被他老子揍了,还是你日夜在身边照顾着。那时我想,若是这时候你是在我跟前,那……那就好了。”

    车内默默无声。萧庭自己闷了一会儿,不再提这话,指着街边的各色店铺楼宇随口说些京中逸事,也不管云楼有没有掀帘来瞧过,只管不住嘴地说。

    这么闲话了一会儿,便到神龙门前。云楼下车来,萧庭也下马,瞧着她道声告辞,转身要去,不由得扯住她袖子,把手心里攥了半日的一枚玉扣塞给她,低头道:“这个给你。”

    云楼瞧了一眼那玉扣,微微皱眉,反手仍递与他,说道:“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小侯爷乃是贵胄,奴婢自知高攀不起。从此以后,还望小侯爷别再为奴婢费心了。”

    萧庭不肯接,拉着她道:“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可你嫁给我,虽是侧室,到底也不比秦三弟差,我保证除了公主之外再不娶别个,好不?”

    云楼皱眉道:“公子好意,奴婢无福消受。这话,公子还是对恋慕你的女子说去罢,岂不比在我这里白费口舌的好?”

    萧庭见她这般冷淡,未免急了,说道:“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只为我得罪你那一回,你见了我,就百般嫌恶,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今儿我这些话,好歹是一片真心,你这么不冷不热的,叫我又是心急又是纳闷。你纵不愿意,又何至于这样冷淡?就是说两句安慰我的话,我心里也还好受些。”

    云楼听这话,想了一想,果然自己是对他太冷淡了,只是也不知为什么,瞧着他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抬头又见萧庭眼巴巴地望着她,却有些可怜,又想在宫门口这般拉扯,虽过往行人不多,到底不好,便将那玉扣收回来,说道:“我收着就是。站了这半日了,有话下次再说罢,我进去了。”

    萧庭喜出望外,忙松了手道:“是,你进去罢。”

    云楼一路慢慢走来,月余未回宫,不知宫内如今情形如何,仍要小心为上。

    这一月在王府,零碎的也听了些宫中大事:罗贵嫔得了个封号,现在是德贵嫔了,想来这封号与秦暮颜的身孕脱不了关系,毕竟秦暮颜是她宫里的美人,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她的,有了孩子,给个封号也是应当的。

    何姬从剪风轩挪到了步莲宫的配殿藕花殿,每日老老实实呆在殿里养着,一步不敢多走。

    怡妃仍是闷闷的,圣宠大不如前。如今宫妃第一人,已是娴妃了。倒是皇后待她仍如往常,灵妃与丽贵人也时常去瞧她。

    似乎娴妃也往秀清宫去过两回,却都被怡妃挡在门外——如今娴妃怀着身孕,倘若在秀清宫再出点什么事,她可真就担不起了。

    回来秀清宫,执事宫女碧玉见了忙上前道万福,含笑道:“姐姐回来了。”

    云楼如今算是怡妃身边近人了,一宫的宫女太监们对她都是恭敬有加。云楼还礼应了一声,见外头有仪仗,便问:“哪位娘娘在里头呢?”

    碧玉道:“灵妃娘娘来了半日了,想是该出来了。”

    才说着,只听语笑声近,二人忙往一侧垂头立住,便见灵妃袅袅婷婷地走来,一面走,一面娇柔含笑与怡妃道:“姐姐闷了,妹妹就多来陪姐姐说会儿话。只怕姐姐嫌烦。”

    怡妃道:“横竖我也是闲着,妹妹有空就来。”

    说着,二人已来至门口,灵妃忽站住,笑道:“这不是云才人么?几时回来的?”

    云楼忙道万福,回道:“回娘娘,奴婢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给娘娘问安去。”

    灵妃含笑道:“世子可好些了?你主子方才还惦记着,可巧你就回来了。”

    云楼道:“承蒙娘娘关怀,虽未全好,也无甚大碍了。”

    灵妃便笑向怡妃道:“果然是个好丫头。我知道姐姐急着问话,下次来了,再同这丫头说说话罢。妹妹告辞了。”

    怡妃客套了两句送走,便急急向云楼道:“哥哥的病怎样了?你快细细告诉我。”

    回至内殿,云楼将周平卿病况细说了,怡妃听说果然已无大碍,方放了些心,叹道:“哥哥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还不都是为了我。只恨我身不由己,连见一见面也不能。”

    浏香安慰道:“世子知道娘娘的心,娘娘叫身边人去伺候着,就是娘娘尽到心了,快别这么想了。”

    怡妃擦了擦眼角,便招手叫云楼:“你过来。”

    云楼近前两步,怡妃便拉她的手,说道:“想来你心里也明白,本宫和哥哥落到这个地步,是谁害的。如今本宫也想明白了,那些惯使阴招的小人,明着对付只能自己吃亏。本宫原不屑那些偷偷摸摸的行事,可如今……”

    她咬牙顿了顿,方道:“如今,本宫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云楼,本宫这些年没在这上面用过什么心思,身边信得过的人只有浏香和你,哥哥被陷害了,王府也要避嫌,没人帮着本宫拿主意,若你们再不帮着本宫,只怕本宫早晚也陷在那毒妇手上。”

    云楼听了这话,一时怔了。怡妃这意思,竟是拿她当心腹的人,要她帮着对付娴妃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听怡妃又接着道:“你知道,我们周王府和镇陵侯罗家、楚江侯萧家本是一体,可在宫里,罗贵嫔性子软弱不言不语,指望不上;萧贵嫔也是个没心机的,只知敬着皇后,本宫竟没个膀臂。如今萧家小子一心看上你,你也算是萧家的人了,时常你也往萧贵嫔宫里走动走动,替本宫劝一劝她。”

    云楼听了这话,心里越发别扭。只听怡妃还接着说道:“萧贵嫔向来宠着她弟弟,你和萧庭在她宫里会一会,倒也方便,避着些人也就是了。再者,你也叫萧庭劝劝她,那娴妃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本宫当真倒了,只怕她也没好果子吃,不如趁着这时候扳回来,或者还能斗倒她。”

    云楼默默听着怡妃自言自语了半晌,说了半日,怡妃方歇歇,想了想,又道:“你今儿刚回来,正好去萧贵嫔宫里拜见拜见,就说萧庭叫你向她带好儿,趁着这话儿攀谈上,把本宫这意思告诉她。你这就去罢。”

    这一摊子话说下来,云楼连一句嘴也没插上,听见如此吩咐,也只得答应着,自往宜春殿去。

    来至宜春殿,却原来这边也有客。

    来的客是澧汀公主李婉俪。澧汀公主自幼失母,母妃的位份不高,在李重明的数位子女中,并不受到多少重视。因澧汀公主母妃与萧家沾些亲故,又因当时种种朝堂上的原因,李重明便将她许给萧庭。如今公主十五岁,大约再过一二年,也就该出嫁了。

    云楼还未见过这位公主的面,这回可巧遇见。向执事宫女说了来意,那宫女便进去回了一句“怡妃娘娘打发云才人来瞧娘娘”,萧贵嫔便命带进人来。

    云楼进去在珠帘外头行了礼,萧贵嫔便笑说:“你也不算外人了,进来说话罢。”

    云楼答应个“是”,宫女打起帘子来,云楼便进去,在一旁站了。

    萧贵嫔便说:“我听说怡妃娘娘打发你回王府去瞧世子,可好些了?”

    云楼回说好些了,萧贵嫔又笑道:“可见着兰生了?”

    云楼只得含糊回答:“见了一面。”

    便听萧贵嫔笑向澧汀公主道:“你来瞧瞧这丫头,认个人儿罢,将来有见面的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萧姐姐表示,人家就是嘴碎了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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