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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节 出游招得杀身祸 悬崖峭壁绝命处

    第二天早上,秀玲起得很晚,等她醒来的时候,刘曌已经忙活好了。

    “怎么今天没去酒肆吗?”秀玲疑惑道。

    “没有,对了,白少爷说今天一起出去逛逛呢。”刘曌有点害怕跟白新禹独处的感觉,让她觉得害羞和尴尬,她害怕白新禹投在她身上的洞悉一切的目光,那会让她恐慌。所以,她虽然答应了约会,却忍不住也叫上秀玲,毕竟,秀玲会开心的吧?

    “是……是他让你约我的么?”秀玲迷茫地睁着大眼,眼光闪着一丝羞涩与亢奋。

    “啊?是啊。”因为怕秀玲不开心,刘曌忍不住撒了谎。

    “嗯,那我们马上出发!”秀玲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姐,你们去哪儿?”一个声音自卧房门口响起。

    “阿培?今天气色好多了么,你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看这小脸都白成这样了。今天姐姐们正要出去,索性带上你吧。”秀玲看着门口的少年道。

    “我,我可以去吗?”刘培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家姐姐。

    “阿培想去的话就去吧,有姐照顾你。”刘曌走到弟弟跟前,抬起手为他擦拭着额角的汗——这一大早只从另一间屋子走过来,就出了虚汗。看来阿培的身子着实弱了些,还是出门活动下筋骨吧。

    “太好了,我这就收拾去。”十四岁的少年一听这话,立刻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小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直到快要晌午的时候,刘曌刘培和秀玲三人才终于出现在城郊的小路上。白新禹已经等在那儿了,今天,他穿着马靴,着一身矫健轻快的白衣,远远看去更是俊逸非凡。

    秀玲一看到他,立刻飞奔过去,而后挽了刘培的胳膊道:“小曌白少爷应该认识的,这个是小曌的弟弟阿培。阿培,这位是白少爷。”

    “叫我白新禹就好了。”白新禹一面说着,一面定定地看着刘曌。这小人儿是怎么搞的,明明只约了她,怎么冒出这么一大堆人来?真是个不乖的丫头!

    刘曌看着对方谴责的眼神,本来愧疚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好笑,她不禁抿嘴偷笑了一下,然后丢给白新禹一个挑衅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能奈我何?”

    白新禹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这小刺猬,只有人多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露出狐狸尾巴。白新禹这才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小人儿勾去了魂儿了,怯懦的她,神秘的她,羞涩的她,无助的她,以及现在调皮的她,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呢?真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刘培看着传说中的白家大少爷,却发现他并不像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反而……而姐姐与他也是眉来眼去的。莫名地,苍白着脸的少年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暧昧,遂细细软软地出声:“白少爷。”

    白新禹明明说了叫他的名字就好,刘培却故意疏远他似的叫了“少爷”。白新禹心下虽有些疑惑,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淡淡对大家说了一句:“走吧。”

    一路上,秀玲叽叽喳喳地对着白少爷说个不停,俨然就是约会中的女主角般。而白新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一边关注着落在后面的姐弟俩。

    什么嘛!就算身体不好,也没有姐弟俩牵着手出门的道理啊。看他们那么亲密,刘曌也不时地说些笑话逗着弟弟,白新禹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无奈又不能阻止人家姐弟亲情,所以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恨不得冲上去拉住那个小丫头的手,让她胆敢忽视自己!

    四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山顶的一处空地,一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边是悬崖瀑布,再加上今天的好天气,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

    正当四个人打算席地而坐,谈天论地的时候,冷不防一个声音道:“王秀玲,你好大的胆子!”

    四人回头一看,树林中钻出一个猥琐的身影。此人正是昨天才来到秀玲家闹事的李平利,秀玲见到他之后,吓了一跳,但想到身边有白新禹坐镇,就安心了许多。于是镇静地说道:“姓李的,你跟来这里干什么?”

    李平利看着被他看不起的王秀玲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很是气愤,但又很快平复下来,狞笑着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有气势,原来傍上了大名鼎鼎的白少爷啊!”说着,还斜眼睨了一下白新禹。

    白新禹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很是奇怪,横逆所来,必有所持。遂并不接话,只静静看着他还要做些什么。刘培担心地扯住姐姐的袖子,他知道李平利的名声,虽然很想保护姐姐,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十分忧心。刘曌安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白新禹总能把问题处理好,在他身边,自己似乎变得娇弱起来,不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依靠他。

    那厢李平利本来还等着白新禹发飙,然后自己再祭出“法宝”。结果对方没一个吱声的,好像被自己吓到了一样,令他很是受挫,只好拍了三巴掌。

    从树丛深处立刻涌上来五六个打手,这些人虽然刀枪棍棒各有所持,但是一看就参差不齐,不知道李平利从哪儿找来的流氓混混。

    白新禹和刘曌看到这情形,反倒不担心了,两人都在贾先生那儿学过身手。不等这五六个打手冲上来,白新禹便已经飞身上去撩翻了几个。一时间,衣袂飘飘,打手们只看得到白色的衣角,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被踢倒在地上。除了刘曌以外,其他人都呆愣了好一会儿,人人都说白新禹不学无术,真见此人,发现并非纨绔子弟。玉树临风不说,气质涵养也非常人可比,一点都不像是商贾家出来的少爷,此时见到,竟然还有如此身手……所以秀玲看着心上人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爱慕,恨不得冲上去窝在他怀里,再抱着他“吧唧”来一口。这一想法让她羞红了脸。

    刘曌此时更是得意非凡,看白新禹的身手,不愧是贾先生教出来的弟子。对他们来说,除了冯侍卫那种从宫中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对付这些小喽啰实在是不在话下。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李平利此时被吓得脸色发白,这也不能怪他胆小。本来是很害怕白新禹的地位没错,但是今天正好逮到他们几人出门,这口恶气不出不行。荒郊野岭的,就算自己杀了这个白大少爷也没人知道,至于他身边的人嘛,病秧子也一起做掉,秀玲虽然可恶,但是还有几分姿色,更别提整天跟秀玲混在一起的那个小姐妹了,水灵灵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但是如今,这一切都落空了,自己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白新禹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这次就算安稳地逃回去,也会得到很惨的下场——毕竟谁不知道白家的手段……

    正当李平利心惊肉跳,不知道应该落荒而逃还是跪下求饶的时候,冯侍卫出现了。突然出现的冯侍卫几乎是飞过来的,长年神出鬼没,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可怖。加上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对刘曌怒目而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让李平利精神大振。

    “这位大侠,快帮我杀掉那个小白脸。”李平利一脸狗腿样,不知死活地喊道。

    冯侍卫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转头定了一下,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向刘曌冲杀了过去。

    刘曌一看到冯侍卫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她跟贾先生学会很多精深的功夫,但是一来几乎没有实战经验,二来长年缺少练习,所以此际绝对不是冯侍卫的对手。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护阿培逃走要紧。

    从上次见面,白新禹就看出了冯侍卫的厉害,没想到今日这人果真出现了,希望自己与小曌联手能够制服他吧,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所珍视的少女。所以他立刻上前与刘曌并肩战斗,三人立时拼杀在了一起。

    冯侍卫虽然只有一只胳膊,但是多年来他用这一只胳膊摸爬滚打,逃过了各路追杀,现在早已经是臂力非常,灵巧非常了,以一敌二也毫不落下风。倒是白新禹刘曌两个人,没过几招就有些扛不住了,尤其是刘曌,虽然招式舒展连绵,动作连而不断,但是对于单臂力量快准狠的冯侍卫来说,显然不是对手,所以很快就被冯侍卫寻到了一个破绽。

    只见出手阴狠凌厉的冯侍卫突然改变招数,转手向白新禹腋下虚晃了一招,白新禹应接不暇之时,刘曌已经被冯侍卫一个鞭腿踢到了一丈之外。一口鲜血立时从口中吐了出来,她觉得浑身像散了架般,到处都是痛的,偏偏这个时候听到刘培着急地喊了一声:“秀玲姐!”

    刘曌本能地往回一看,立刻吓得心胆俱裂,原来此时李平利趁着刘曌白新禹二人被冯侍卫纠缠,就要来带走秀玲。无奈秀玲死也不肯走,一步步往后退,此时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的石头上,石头边就是瀑布水,秀玲一个站立不稳,几乎要向后滑下去。李平利仍旧没有看到般狞笑着向秀玲走去。悬崖边上的女子此时悲愤至极,她恨死了眼前这个禽兽,她惭愧着自己连作白新禹妾室的资格都没有,她好恨……却没有一个人能来救她于水火。

    秀玲凄楚地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刘曌,以及,狼狈地独自与人拼杀的白少爷,最后对李平利笑了一下:“你说,我怎么能再让你碰我呢?”那笑容,倾国倾城,带着绝望的芬芳,一时间把李平利熏得有些害怕。不等他反应过来,秀玲已经闭上眼,向后躺了下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李平利,呆愣愣地站着。

    “你这个混蛋!”冷不防,身边斜冲过来了一个少年,苍白的脸色此刻泛着不正常的青色,那愤恨凄厉的表情像是要狠狠咬死眼前的坏人。只见刘培不知从哪儿捡来了一根粗木棒,就要冲过来打在李平利身上。

    那李平利虽然没有本事,但是对上这个病弱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见他一个闪身,疾速向后退了一步,使得刘培打了空,一身力气没有来得及卸下,只得往前趔趄了一下。

    “不要——!”不远处刘曌凄厉地喊道。原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秀玲的死,此际又见她一心想要守护的弟弟居然就站在秀玲刚刚站的位置,此时只要李平利一个动作……自己此生最珍视的人就要与秀玲一样,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曌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跳起来,飞身奔了过去。阿培绝不能有事!绝不!就算是天地毁灭,阿培也必须死在她之后!因为,她不能再忍受失去的痛苦了,锥心刺骨,撕心裂肺,实在是,太痛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悬崖边的女子此时似癫似狂,看着自己的弟弟坠入万丈深渊,她红着眼转过身子。眼前,就是那个惊惧到瑟瑟发着抖的禽兽。这禽兽只觉得一个病秧子竟然胆敢偷袭自己,很是愤怒,既然这小子来送死,自己也不介意送他一程,顺手推了一把而已……却不想,一直被自己认为娇娇弱弱,水灵灵的小姑娘,此时竟然像是索命的罗刹一般,红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别说刚刚已经见识过刘曌的拳脚,就算她仍旧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弱小,此时的表情也足以吓得他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刘曌步步前行:“你,竟敢,杀死他……”李平利步步后退:“不,不是,我……”逼得自己妻房自尽,随手杀掉病入膏肓的少年的人,此时,已经吓得快要失禁,话都要说不全了。

    刘曌也并没有等他说完,或者说,此时的刘曌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满腔的恨意都集结在胸口,若没有杀戮,怎么能平这滔天的愤怒?

    一只纤弱的手像注入神力一般,掐在这个猥琐男人的脖子上。李平利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嘴里“咯咯”地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拧断了。一双做过数不清坏事的手,此刻怎么也用不上劲,只能像个女人一样,用指甲扒拉着刘曌的胳膊。血肉都嵌在了别人的指甲里,刘曌却不为所动,但是一行清泪却终于像发泄般流了出来:“阿培,姐姐这就来陪你。”声音很轻,却仍旧凄厉。

    李平利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只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女子早已化身魔鬼,而此时,魔鬼也流下了泪水,求生的本能让他准备趁着对方分神的时候逃走,却不想魔鬼的另一只手已经鬼魅般,带着滔天的怒意往自己头顶袭了过来。

    “咔!”沉闷地,带着汁水四溅的声音……

    白新禹早就听到了刘曌的声音,他恨不得冲上去抱起那个被愤怒折磨得几近癫狂的少女,转身逃走——若是可以的话。可是,他现在恨死了自己没有好好练武,以至于被冯侍卫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有好几次都要丧命,现在的他更是满身伤痕,提起手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去帮她。好在她已经杀掉了那个禽兽,不需要自己帮忙了吧?白新禹稳住心神,继续与冯侍卫缠斗了起来。

    这世上,若没有那个苍白着小脸的少年,自己哪还有力气继续活着?

    那是亲人啊,唯一的,仅剩的亲人!

    淡青色衣衫的少女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了,血水沾染在她的衣襟上,她的脸上,一脚踏过地上被击碎头盖骨的尸体,少女闭着眼走着,嘴里还像是对情人细语般,喃喃地:“姐姐这就来,别急……”一步一步,循着瀑布的声音,像是走在天堂般,脚步轻轻软软,沾满了血的脸上挂着浅笑。

    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再往前一步,就是阿培的葬身地,再往前一步,就是姐弟俩的乐土……

    “小曌!”远处传来白新禹的声音,刘曌却恍若未闻,仍是踏出了那一步……白新禹完全不管不顾了,就算立刻死了又如何,他也要先救回那个绝望的女子,告诉她,他不要她死,他会守着她。抛下战局,转身就要冲刘曌飞过去,冯侍卫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杀了眼前这个小子,再去找那个可恨的女孩子报他的血海深仇,所以一掌击在了白新禹的后背,以自己的功力,这一掌几乎能震碎对方的五脏六腑了!可是,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那个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地飞了过去?

    而白新禹反倒要谢谢这一掌了,让他一借力,才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拉住就要坠落悬崖的少女。握住她的手,好像握住了整个世界!她怎么能这么傻?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此时五脏六腑的剧痛,都比不上他心疼眼前少女的那种痛。白新禹趴在悬崖边,用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刘曌,想要拽她上来。突然,从白新禹怀中掉出了什么东西,闪闪的,银白色……

    刘曌本来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现在却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接住了那个东西,稳住呼吸看了一眼,原来是白新禹的手枪。

    看到这把手枪,白新禹满心的挫败,自己怎么能把这玩意忘了呢?若是没有忘,王秀玲和小曌的弟弟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了吧?现在,什么都晚了,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此时能抓住小曌,完全凭的是意志,纵使冯侍卫不在,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安全地回到悬崖之上了。

    何况,冯侍卫已经欺身近前了。

    刘曌抬头看到冯侍卫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心里的恨意又被激发起来。如果不是他,今天秀玲和阿培又怎么可能同赴黄泉?他一家老小是因自己而死没错,但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呢?父母抛弃她,家族也抛弃她,唯一想要带走她的,却是些想要害她,利用她的人,她难道就不能反抗这被强加的命运吗?

    是以,刘曌举起枪,朝上方扣动了扳机……冯侍卫应声而倒,不知道死了没有。

    白新禹也听到了身后冯侍卫倒地的声音,很是欣慰,起码,这枪起了作用了。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正沿着悬崖边的石头一点点下滑。

    “怕不怕?”瀑布清泉中,一个沙哑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问着。

    被拉在手里的女子抬起头,笑着对白新禹摇了摇头。那笑容,璀璨明媚,犹如一朵鸢尾,在风中摇曳展翅。

    然后,是无声的坠落……

    两个身影像蹁跹蝶儿般,飞扬着衣角往下落。风中水中,是谁放开了谁的手?抑或,是命运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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