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节 私房话儿两相叙 又与清风夜墙遇
白天李平利离开之后，秀玲家依旧没有平静下来。闻大妈与女儿抱头痛哭，我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秀玲的父亲王麻则是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一会儿说是李平利忘恩负义，一会儿又骂秀玲是个赔钱货，直到白新禹进屋，他才住了嘴。看着白少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赶过去赔笑道：“少爷，我看……这件事要不要跟白老爷知会一声，万一岳员外对我家着了恼，以后……”
“你怕什么，出了事自有我顶着，不必跟我爹说了。”白新禹本不想理会这势利眼的王麻，但是看到刘曌也一脸担心地望过来，他便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呃，有您这句话，小人就放心了！”王麻笑嘻嘻地走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
秀玲早已不复白天的恶劣心情，用手指捣鼓着同睡的刘曌的胳膊：“你说……白少爷为什么要帮我啊？”
刘曌心里一跳，本想逗弄这丫头几句，奈何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不由自主地闷声道：“他既在你家住着，见到这事总不能不管的。”刘曌一边说着，心里浮现出白天白新禹安慰秀玲的样子，她靠在他怀里，一个艳光四射的娇嫩人儿，一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登对之极。她觉得心里有点摸不清的涩涩的滋味，却抓不住原因。
秀玲则好像没听到刘曌的话一般，继续遐想着：“他可真是个好人，今天如果不是他，恐怕没这么轻易收场。那个混蛋……”秀玲说着，口气不自觉地变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要他好看！”
“傻丫头，别气了。”刘曌听着黑暗中，秀玲气愤无奈的声音，不禁心疼起来。“无论如何，等这次他休了你，不就自由了？快睡吧，别瞎想了……”
“嗯……”秀玲叹气般应了一声，背过身子不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刘曌听到秀玲仍旧辗转反侧唉声叹气，气笑道：“又怎么了，还不睡？”
“当初，我若拼死不嫁给李平利多好，说不定还能做白少爷的侍妾……可是如今，我怕是再也没人肯要了。”
刘曌顿了一下，先前竟然没有考虑到，秀玲这样家境不好的姑娘，如今又被夫家休掉，哪还找得到正经婆家，只好安慰她：“怕什么，我们秀玲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被休了正好，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公子排队等着呢！”
秀玲听刘曌故作轻松的口气，知道她的担心，所以回答：“我没事了，睡吧。”
刘曌又等了很久，才听到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轻声叫道：“秀玲？”没人答应，呼吸也仍旧均匀。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绕过秀玲下了床，点起油灯。灯光下，刘曌的俏脸映得更是肤白唇红，她看着床上的姑娘，轻叹了口气，拿起油灯转身走到另外一间房门口，看着安静地睡着的弟弟。
月光从窗外泄进来，把刘培病态的白脸显得更白了几分，眉头又微蹙，启唇轻咳了几声，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却仍旧没醒。最近阿培的病越来越重了，就连白天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能起床。刘曌伸手抚平了弟弟的眉头，灭了油灯，转身向屋外走去。
寂静的夜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内探了出来，突然一跃而起，几步就蹬上了自家的房顶之上，然后慢慢坐了下来。自从上次在酒肆中碰到冯侍卫之后，刘曌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天冯侍卫来报仇时，被阿培看到，或者因为冯侍卫知道了阿培的存在，就来伤害他……这些事刘曌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她每晚都要在屋顶守到凌晨再回去睡觉。
想起那天酒肆中的惊险，也就想起了白新禹。他，常这样保护别人吗？秀玲也是，自己也是，他不像是传言中的纨绔子弟……刘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常常想到他，见到他的时候，往往因为他的一个举动就让自己琢磨半天，没见到他的时候，不论什么事都能让自己联想到他。刘曌讨厌自己这样不受控制的状态，所以她强令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正当屋顶上的小人儿纠结着要不要去哪家大户偷点银子为阿培治病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
“啊！”刘曌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并且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所以被吓到的时候，只是本能地尖叫和惊慌失措，哪里想得起反击，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身子一歪，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的手，总是这么凉的吗？”耳边响起白新禹充满磁性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这儿？”刘曌此时倒在白新禹怀里，手又被他握着，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吹起说话的声音，身子都软了，却僵硬地推开他，本能地拒绝着他的问题。
白新禹笑吟吟地看着佳人从自己怀里脱离出来，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倒没看出来，你竟然会功夫。”
刘曌一惊，以为白新禹察觉到了什么，忙遮掩道：“是小时候跟，跟邻居学的。”
“哦？这里的邻居都不像是有功夫的人，难道小曌你是外乡人？”白新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充满了玩味，总觉得眼前的小人儿藏了满身的秘密，却又像个小刺猬一样把秘密缩在怀里，紧紧护着。
“恩，我十岁的时候才带着阿培来到茂城。”说完这句话，刘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而他，竟然叫自己叫得如此亲密。一时间，又羞又气的情绪让红晕再次爬上了脸庞。
“其实，我早认识你了的。”白新禹说完，探寻着刘曌的表情。
刘曌以为他在说笑，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你还记得贾先生吧？”
刘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那天从冯侍卫手中救她的那个白新禹已经什么都知道，却没有说出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只自己，恐怕阿培也性命不保了。
白新禹看到刘曌凝重的表情，很是疑惑：“你别害怕，我只是也在贾先生那儿学过些日子，知道你的，并不多。”的确是这样的，当初白新禹在那个学堂里并没有待多少日子。但是也知道同学中有刘曌这么一号人物，只知道那个小女孩性格很是孤僻，贾先生也对她很保护，不许普通的学员接近。
刘曌听他这么说，心下微定，但还是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只客套道：“记得，我十岁之前曾在那里学过几年，可是从小性子孤僻，跟同学们不是很熟……”刘曌说着，轻笑了一下。
白新禹一时呆住了，这是这个女孩子第一次对着他笑吧，虽然并未达到眼底，但是明眸皓齿在月色中更是闪闪发亮，几乎闪花了白新禹的眼睛。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贾先生处学习的都是些富家子弟，女子很少，家境不好的更少，想必你是遭逢了什么变故吧。”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人，可是对着这个女孩子，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
“是些小事，都过去了。”刘曌说着，低下了头，让他看不到自己眼里的落寞。
见她不肯说，白新禹安慰道：“既是同窗，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纵使不能知道她的秘密，他希望能够保护她就好了。
“嗯。”
“夜露太重，你不用每天都守在这里的，我想，那个人应该没必要半夜来偷袭的。”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刘曌忍不住抓住了这点。
“我猜的。”白新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每天也都出来守着，怕自己的热情吓到眼前的小人儿。
“可惜，今天要带你去的地方没去成，明天早上再去吧，明日回来，我代你向掌柜的告假！”白新禹又道，言辞中不容拒绝。
刘曌本不想答应，可是对上他这样的人，这样的态度，她就是说不出一个“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这样软弱，不会拒绝。
“嗯。”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屋顶上说了很多。原本静谧诡异的夜里，因着这些话，这些温言细语而变得甜蜜暧昧起来。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月亮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两个人，看着他们的心灵越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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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玲早已不复白天的恶劣心情，用手指捣鼓着同睡的刘曌的胳膊：“你说……白少爷为什么要帮我啊？”
刘曌心里一跳，本想逗弄这丫头几句，奈何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不由自主地闷声道：“他既在你家住着，见到这事总不能不管的。”刘曌一边说着，心里浮现出白天白新禹安慰秀玲的样子，她靠在他怀里，一个艳光四射的娇嫩人儿，一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登对之极。她觉得心里有点摸不清的涩涩的滋味，却抓不住原因。
秀玲则好像没听到刘曌的话一般，继续遐想着：“他可真是个好人，今天如果不是他，恐怕没这么轻易收场。那个混蛋……”秀玲说着，口气不自觉地变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要他好看！”
“傻丫头，别气了。”刘曌听着黑暗中，秀玲气愤无奈的声音，不禁心疼起来。“无论如何，等这次他休了你，不就自由了？快睡吧，别瞎想了……”
“嗯……”秀玲叹气般应了一声，背过身子不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刘曌听到秀玲仍旧辗转反侧唉声叹气，气笑道：“又怎么了，还不睡？”
“当初，我若拼死不嫁给李平利多好，说不定还能做白少爷的侍妾……可是如今，我怕是再也没人肯要了。”
刘曌顿了一下，先前竟然没有考虑到，秀玲这样家境不好的姑娘，如今又被夫家休掉，哪还找得到正经婆家，只好安慰她：“怕什么，我们秀玲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被休了正好，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公子排队等着呢！”
秀玲听刘曌故作轻松的口气，知道她的担心，所以回答：“我没事了，睡吧。”
刘曌又等了很久，才听到耳畔均匀的呼吸声，轻声叫道：“秀玲？”没人答应，呼吸也仍旧均匀。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绕过秀玲下了床，点起油灯。灯光下，刘曌的俏脸映得更是肤白唇红，她看着床上的姑娘，轻叹了口气，拿起油灯转身走到另外一间房门口，看着安静地睡着的弟弟。
月光从窗外泄进来，把刘培病态的白脸显得更白了几分，眉头又微蹙，启唇轻咳了几声，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却仍旧没醒。最近阿培的病越来越重了，就连白天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能起床。刘曌伸手抚平了弟弟的眉头，灭了油灯，转身向屋外走去。
寂静的夜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内探了出来，突然一跃而起，几步就蹬上了自家的房顶之上，然后慢慢坐了下来。自从上次在酒肆中碰到冯侍卫之后，刘曌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天冯侍卫来报仇时，被阿培看到，或者因为冯侍卫知道了阿培的存在，就来伤害他……这些事刘曌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她每晚都要在屋顶守到凌晨再回去睡觉。
想起那天酒肆中的惊险，也就想起了白新禹。他，常这样保护别人吗？秀玲也是，自己也是，他不像是传言中的纨绔子弟……刘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常常想到他，见到他的时候，往往因为他的一个举动就让自己琢磨半天，没见到他的时候，不论什么事都能让自己联想到他。刘曌讨厌自己这样不受控制的状态，所以她强令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正当屋顶上的小人儿纠结着要不要去哪家大户偷点银子为阿培治病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
“啊！”刘曌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并且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所以被吓到的时候，只是本能地尖叫和惊慌失措，哪里想得起反击，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身子一歪，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的手，总是这么凉的吗？”耳边响起白新禹充满磁性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这儿？”刘曌此时倒在白新禹怀里，手又被他握着，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吹起说话的声音，身子都软了，却僵硬地推开他，本能地拒绝着他的问题。
白新禹笑吟吟地看着佳人从自己怀里脱离出来，隔了一会儿才道：“我倒没看出来，你竟然会功夫。”
刘曌一惊，以为白新禹察觉到了什么，忙遮掩道：“是小时候跟，跟邻居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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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曌以为他在说笑，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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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禹看到刘曌凝重的表情，很是疑惑：“你别害怕，我只是也在贾先生那儿学过些日子，知道你的，并不多。”的确是这样的，当初白新禹在那个学堂里并没有待多少日子。但是也知道同学中有刘曌这么一号人物，只知道那个小女孩性格很是孤僻，贾先生也对她很保护，不许普通的学员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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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肯说，白新禹安慰道：“既是同窗，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纵使不能知道她的秘密，他希望能够保护她就好了。
“嗯。”
“夜露太重，你不用每天都守在这里的，我想，那个人应该没必要半夜来偷袭的。”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刘曌忍不住抓住了这点。
“我猜的。”白新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每天也都出来守着，怕自己的热情吓到眼前的小人儿。
“可惜，今天要带你去的地方没去成，明天早上再去吧，明日回来，我代你向掌柜的告假！”白新禹又道，言辞中不容拒绝。
刘曌本不想答应，可是对上他这样的人，这样的态度，她就是说不出一个“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这样软弱，不会拒绝。
“嗯。”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屋顶上说了很多。原本静谧诡异的夜里，因着这些话，这些温言细语而变得甜蜜暧昧起来。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月亮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两个人，看着他们的心灵越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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