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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经过一上午的煎熬,方晴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又一经过早晨折腾,好人也变成残废了。她回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处的凌风,只见他歪坐在椅子上,鸭舌帽歪戴着,正呲牙咧嘴地和刘生掰手腕,周围围着郑林、张川等几个男同学,给他们大气。她又回过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黑板,看到黑板上乱七八糟的粉笔字,就感觉到头晕目眩,便爬在了桌子上。

    自从上次自习事件后,白雪跟郑林的情侣关系已被公开,并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而这可苦恼坏了白雪,别看她整天疯疯癫癫地,可对于初恋,她还是会感到局促不安,感到不好意思。想起自己写给郑林的情书了无音讯,便觉得丢人丢死了,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已,看到郑林,更是躲地远远的。白雪看到方晴爬在桌子上,便走道方晴的身边,关心地问“晴晴,不舒服吗?”

    爬在书桌上的方晴有人叫自己,便慢悠悠地抬起头,艰难地挤出了微笑说“感觉头有点沉,浑身没有力气,还感觉热热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怎么这么烫啊?”白雪伸手摸摸方晴的额头,看着又爬在桌子上的方晴,斩钉截铁地又补充道“不行,你得跟我去校医院!”

    “不用,我爬一会就好了,可能是早晨太热了吧!”方晴委婉地拒绝。

    “走,这时候你可得听我的!”白雪拉方晴了一把,扶着方晴准备去校医院。

    方晴刚走了两步,就感到眼前的课桌不停地转,而黑板无限地放大,噪音也几乎令人振聋发聩。她两步一摇,三步一晃地往前走,“扑通”一声栽倒在李丽的课桌上,整个人四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白雪赶忙蹲下,拉着放晴的手说“我扶你起来,地板太亮啊。”

    “她身体太虚,还是让我来背吧!”张川紧忙从围观的同学中挤进来,并双手挽好袖子,对蹲在放晴身边的白雪说。

    “你那么瘦,怎么背啊?”一女生异议。

    “是啊,一会下楼都没法下!”一男生附和道。

    “我背!我背!我背!”郑林冲过来,却挤不进去。

    “他背?真搞笑,连眼镜都带不好,还背同学!”全班哈哈大笑。

    “少废话!都躲开!……躲开!……躲开!……我背!”凌风不知何时站在了李雪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方晴,边说边跳下来,同学们赶紧往后猛地一退,就这样,凌风站到了同学中央。

    凌风刚背起虚弱的方晴,便皱起了眉头,歪着嘴。

    “怎么了?”白雪好气地问凌风。

    “这货比猪还重!”凌风假装咬紧牙,又说道“我说怎么没男生主动背呢!”

    方晴听的模模糊糊,但无力气反击,只好蔫蔫地把头靠在凌风的背上。白雪在扶着方晴,跟在他们后边往门口走,郑林难为情时,看到白雪也去便跟了上来。方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还来不及说放我下来,就“哇”一声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在了凌风的身上。

    “哎,真倒霉!你那么虚弱,怎么还有力气吐啊?”凌风想放下方晴,又打消了念头,“你忍着点,不行啊?”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给我闭嘴,赶紧背!”白雪愤懑到。

    “我怎么没忍……”还没等方晴把话说完,又吐了在了凌风的身上。

    “你有完没完啊?要吐就早点说吗!吃什么那么能吃啊!”凌风瞪着眼睛,一脸的嫌弃,腾出一只手捂着鼻子,决定赶紧背到医务室。

    “赶紧走了,没看到人家生病呢吗?”白雪拍了下凌风说。

    方晴觉得白雪真够意思,不愧是自己的铁姐们,略微冲他笑了笑。

    “哎,你有病就像个有病的样,笑什么笑啊!”白雪瞪着方晴,捂着鼻子,又接着说“在他背上呆的老实点啊!”

    郑林捂着鼻子,在离他们三个足足有两米远的地方跟着,还时不时偷偷地望着白雪,并摸摸兜里有没有纸巾,打算一会给白雪用。

    “你跟那么远,干嘛?赶紧过来扶着啊!”白雪回头看着郑林生气地说。

    “恩。”一听到白雪的话,郑林就立刻地奔过来。

    一到医务室,凌风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方晴,也不管方晴能否站稳,就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郑林赶忙用双手扶着方晴,突然觉得呕吐物刺骨难闻,立刻身子与方晴保持手臂距离。

    王校医一看到凌风和郑林,就责备地说“有你们这么照顾病人的吗?总想着自己啊?没看她都那么虚弱了吗!”

    “我……我……”凌风一时语塞。

    “医生,她病情怎么样?”白雪立刻关心的问。

    “需要输液,中暑还略微发烧。”医生检查后,语气平和地对白雪说。

    “还要输液?可不可以不输液?”凌风一脸不情愿地问医生。

    “不输液怎么行,怎么退烧啊?你要懒地陪她,就让他俩陪!”医生看都不看凌风一眼,去准备输液的东西了。

    看到王医生走远,凌风埋怨道“陪就陪,我又没说不陪她。老东西!”然后,又做了个鬼脸。

    “咚……”一连串的敲墙声,紧随其后传来王医生的声音,“小点声,知道没有?你说什么我都听得到!小东西!”

    凌风面露尴尬,赶紧对白雪和郑林说,“那我先去上课,下节课我过来再换你们。”然后坏坏地向郑林眨眨眼,拎着衣服往外走。凌风刚一出门就听到女生的尖叫声,意识到自己上身没有穿衣服,便去了男厕所洗手处,将衣服大致洗洗拧好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去了教室。

    王医生给方晴输液后,便去了隔壁开始值班,方晴也昏沉沉地睡着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静的能听到输液的声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读书声。郑林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一会看看坐在身边的白雪,一会看看吊瓶里的液体。白雪呢,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东张西望,还局促不安地总是看自己,心里也觉得非常别扭,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白雪,输液真慢啊!”郑林打破气氛,向前探了探身子。

    “是啊,好慢啊!”白雪赶紧附和道。

    “今天天气还不错,是吧?”

    “是啊,不过阳光太毒了!”

    郑林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便靠在了椅背上,心里不停地责骂自己的懦弱。白雪见没有下文,便掏出手机,不知所措地乱翻着,删一些无聊的短消息。房间又回复了宁静。

    “对了,白雪,你写给的信……我读了!”郑林鼓足勇气,面向白雪说。

    “读读呗,我已经对你没感觉了,我们还是努力学习吧。”白雪极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自尊,略作轻松的回答。

    “奥,是这样啊……那……”郑林欲言又止,转过脸来,紧张地搓着衣角。原来她已经放下啦,而我还一厢情愿地自作多情,为她每次笑而笑,为她每次难过而揪心,为她每次高兴而兴奋。他怅然若失地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突然心中有个疑问:她为什么耍自己啊?他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转念一想,反正已经没戏了,干嘛不问,便对方晴说“你真喜欢过我吗?”

    “嗯……”白雪略显难为情。

    “我给你那张画,你有收到吧?”

    “哪张画?”白雪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郑林。

    “就是丘比特之箭那幅画。”郑林并没有察觉白雪的变化。

    “那幅画……”白雪还没说完,就被郑林打断。

    “所以你叫我一个人在电影院等,你没来也是你的选择吧?”郑林接着问,他感到自己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恨不得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

    “电影院?”白雪再次疑惑地望着郑林。

    “我已经猜到了,我虽然比较懦弱,但我能明白我们的差距,放心吧,我今后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将时间放在学习上,你也加油吧!”郑林说完,看了看复杂表情的白雪,然后笑了笑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嘿,我来了,你们上课吧!下节电母的课你们可要小心啊!”凌风急匆匆地冲进来。

    方晴被开门声惊醒,支起身子,努着嘴冲凌风喊道“哎,你能不能小点声啊?没看到我睡觉呢吗?”

    “小东西,你怎么这么吵啊?没看这是医院么?”隔壁也传来王医生不满的声音。

    “知道了,王医生!”凌风笑着说,然后走到椅子上,对方晴说,“他们两个怎么样?有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有没有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啊?”

    “色狼,你除了这些还懂什么啊?”方晴一脸严肃的说。

    “哎,刚好点,就骂人啊,我问你有没有啊?”凌风反击道。

    “我怎么知道,我刚才睡的那么沉!”方晴一眼就瞥到了凌风半湿半干的衣服,心里突然有点歉疚地望着凌风,态度也和缓下来。

    “你是猪啊,不是吃就是睡,除了这些还会干什么啊?真是笨!”凌风丝毫没有注意到方晴变化,继续骂道。

    “就你好,没看到我生病呢吗?你去那里给我老实的坐着,别出声啊!出声,我就让下一个输液的人是你!”方晴看他得寸进尺,便继续严厉地对她说,然后又盖好被子躺在床上。

    王医生摘了输液管后,方晴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便翻过身来想问下凌风作业的事,一回头便看到凌风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斜上方。她看着时而用手理理头发,时而用眼角瞄瞄自己的凌风,觉得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便主动开口说“电母课上都讲了什么啊?是不是很难啊?”

    凌风看了看方晴,继续盯着斜上方。

    “哎,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方晴看凌风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便生气地问他。

    凌风依旧不理会方晴,转身背对方晴,继续盯着斜上方。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方晴提高嗓门,对着凌风说。

    “你不是不叫我说话么?那我就不说了。”凌风无赖地辩解道。

    “真是不可理喻,小孩子气!”方晴嘲笑道。

    “那我现在能说话了吧?”

    “说吧。想说就说,扭扭捏捏算什么男人!”

    “你是男人,行吧!对了,你好点没?”凌风关心的问。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关心人啊,托你的福,我好多了!”方晴微笑着说。

    “看不出来,你还会笑啊?”

    “我还会打人呢,你要不试试?”

    “知道你泼,对了,我午饭你得请了吧,我可不想白白耽误一节课!”凌风无耻的讨价还价道。

    “好啊,给你钱,你去饭堂打饭啊。我早饭也没吃。”方晴掏出来钱包准备递给凌风。

    “哎,扔过来就行了,你别传染给我啊!”凌风紧忙说。

    方晴发现原来凌风一直躲着自己,就是怕会传染上病,心里厌恶地将钱包扔在了凌风身上,便重新躺好,头上蒙好被子。

    二十分钟后便放学铃声响起,白雪和郑林一前一后地出现在病房,方晴笑着向他们表示感谢。只见两个人好像都显不安。方晴一想就通了,便知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她说“白雪,你怎么今天这么蔫啊?是不是刚才累到了?”

    “恩?……没有,没有,怎么会!”方晴一席话拉回了心不在焉地白雪。

    “医生走了么?你好的差不多了吧?方晴,下次注意身体啊!”郑林勉强地主动打叉。

    “她走了,我知道照顾自己,我看白雪有点不舒服,是不是也发烧了啊?”方晴看看郑林,又看看白雪说道。“郑林,是不是你欺负人家啦?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方晴故意放话试探,明白人一听便知道,就算是郑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动白雪一根手指。

    “哪有啊,他敢么?借他胆,他也不敢。”白雪白了方晴一眼,恨恨地说。

    “就是,就是。我哪敢啊。”郑林随声附和。

    “我回来了!”凌风拎了一大堆吃的走进来,惊得三个人目瞪口呆。

    “怎么有这么多吃的啊?”白雪疑惑地问。

    “你哪里来的钱啊?”郑林望着一脸的兴奋的凌风。

    “是啊,我没钱,所以卖了点血,卖了个肾啊”凌风边说,边装作哭腔,边往外拿零食。

    “对了,凌风,我的钱包呢?”方晴看凌风也不提钱包,只顾着自己吃,便只好开口说。

    “给!”凌风一边吃着鸡腿,一边递过去钱包。

    “里边的钱呢?”方晴吃着薯片,问凌风。

    “都花了啊!”凌风漫不经心地回答。

    “都花了?那么多钱?都买什么了?”方晴瞪大眼睛,直逼凌风。

    “当然是买吃的了,这不是你也吃薯片呢吗?”凌风努努嘴。

    “我看你真是疯了,那我饭卡的钱没花吧?”方晴生气地问。

    “你饭卡也花完了,里面才30左右,真穷!……”还没等凌风说完,方晴便一泡面打在凌风的头上。“打我干什么?”

    “那么多钱,你都花了,可真有你的啊?我叫你吃,我叫你吃……”方晴一边骂一边追着打,东西扔了满地都是。

    郑林和白雪相互看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赶紧去劝架。等两人心情平静后,凌风坐在床的一边,看着郑林坐在地上吃方便面;方晴坐在床的另一边,看着白雪收拾东西。

    “真好吃啊,你们吃不?”郑林回头问方晴和凌风。

    “不吃!”方晴和郑林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吃!”白雪望着郑林,坐在旁边,又想起两人刚才的事,便背对着他。

    “好了么?好了就赶紧回教室!”刚换班的李医生走过来。

    “嗯。知道了,谢谢你!”方晴回答说。

    四个人各怀心事地往教室里走。

    终于杀回来了,希望得到大家的指点,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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