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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谁没有秘密 2

    林谕是在阿昌(大栓)的注目下醒过来的。

    当时箕伯上半身压在林谕身上,双臂紧紧搂着,脑袋正埋在林谕的胸前。

    昨晚胡闹过后,衣服还有些凌乱。

    林谕的脸极其不淡定地红了。

    他不自在地推了推箕伯,小声催促箕伯起来。

    箕伯不甘心地哼了哼,脑袋从林谕的怀里微微抬起,眼睛还咪息着着呢,一脸迷糊的样子。

    阿昌受不了别开头,啧了一声,大有惨不忍睹的感慨。

    林谕拍了拍箕伯,让他让开身,自己赶紧坐好,偷偷整理衣服。

    箕伯有些不悦地看着林谕,用眼神表示抗议。

    外面天还没大亮,箕伯十分不爽地问阿昌道:“不去睡你的觉,过来捣什么乱呢?”

    箕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不用靠自己的五姑娘(靠别人的五姑娘)解决问题。一旦闹开了头,得了趣,后面就如同破堤的洪水,怎么都堵不回去了。昨晚两人胡闹了很久,这统共还没闭上眼睛多久呢,就被人吵醒了。这时未免脾气不是十分良好,态度难免欠缺和善。

    林谕拉了拉箕伯,让他住嘴。箕伯哼了一声,翻过身去。

    林谕略带歉意地问:“大栓,怎么了?”

    “你还叫我阿昌吧。这假名傻不拉几的。”阿昌一副别人欠钱的便秘样。

    昨晚不是又让别人随便叫吗?唉,更年期的大叔真难伺候。

    林谕说:“阿昌,出什么事了吗?”

    阿昌大发慈悲地转过来看了他两眼,说:“老子又不是死人。你们俩注意点行不?!”

    箕伯在那头噗嗤了一声,林谕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没舍得用力,就轻轻一下。

    林谕羞得红透了脸,一个劲道歉。

    “啥时候动身?”阿昌问。

    箕伯说:“明晚吧。外面到处是在搜寻的士兵。”

    “待那么久,会不会被他们搜到这里?”林谕有些担心地问。

    箕伯笃定道:“不会。他们发现不了这里。呆着吧。”又问林谕:“还睡不?”

    林谕看了阿昌一眼,摇了摇头。

    “那好。”箕伯说完,把林谕一把抓过来,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阿昌一脸嫌弃,但还是比较认可箕伯的提议。

    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地势十分奇特,从外面很难发现。而走了出去之后,一路空旷,无遮无挡,极易被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在原地自然是上策。等敌方搜索不到,以为他们已经往别处逃去之后,追捕的人力自然会减少。届时,他们再伺机往灰林方向逃就是。

    一想起灰林,阿昌就开始脸色发灰。

    林谕挣不开厚脸皮的箕伯,只好乖乖出让自己的大腿,充当真皮枕头。

    等最初那阵不自在过去之后,林谕就开始想七想八了。然后不知道想到了哪里,他突然问道:“为什么明明是两天前的事情,那帮黑衣人却说是一个半月?”

    “那还用说!?”阿昌气得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地板。他暴怒道“这帮狗崽子想陷害我们,随便编的慌呗!”

    林谕想了想,犹豫道“这种假话,破绽太大了吧?而且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必要。”

    “否则还能是什么原因?别在这些没用的地方费脑子了。就算想破了脑袋,还是屁用没有!还不如想想我们要去哪里好了。”

    “我要回一趟宫里。”箕伯突然说道。

    “开玩笑呢,你?”阿昌嗤笑道。

    箕伯坐了起来,认真地说:“我要回去接一个亲人。”

    林谕问:“你在宫里还有亲人?”

    阿昌难以置信地叫“你没病吧,你?!”

    箕伯说:“我一个人进去,里面地形我熟,来去比较方便。”

    林谕说:“这太危险了!”

    阿昌狐疑道:“你这崽子,该不是想去通风报信,想来个戴罪立功吧??”

    箕伯对阿昌说:“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在离开灰林之后,我们分道扬镳。”

    又看看林谕,问:“你愿意等我吗?在宫外等我。我找到我亲人之后,就出来跟你回合。”

    林谕神色忧虑。

    箕伯有些失望地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林谕急忙否认,说“只是,你逃走了,玄冥这时多半已经将你的亲人控制住。我担心你进去救人,太危险。但是他们是你的亲人,又不能不救。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世上,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林谕叹了口气,久久才说道:“那你去吧。我等你。小心点,见到不对头赶紧跑!”

    箕伯狡黠地笑道:“玄冥不知道他是我的亲人。况且,他不会想到,我都跑掉了还会回到宫里去,所以情况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凶险的。”

    “那之后你打算去哪里?”阿昌突然插话。

    “去白国。”箕伯说。

    “白国?”阿昌问“去白国要经过塔克拉马堪沙漠,你要带着那小子去?”阿昌看了看林谕,一脸蔑视。

    没法。林谕的形象,对于墨国人而言,太弱鸡了。

    林谕这时候很想大放厥词,但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是不说浮夸的话,所以最后憋红了脸,也就憋出了一句:“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软弱!”

    阿昌被逗得哈哈大笑。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他们就在这洞里安静地度过。

    有时候箕伯和阿昌会轮流到外面去打探追兵的情况。

    有时候,箕伯会借口担心林谕安全,尾随林谕出去找食物,顺便趁机吃些小豆腐,偶尔幸运的话,还可以来一发。然后事后还可以看见林谕面红耳赤的羞愤模样。但自那天晚上之后,林谕是打死不肯跟他公然在洞里胡闹了。【太没有公德心了!】林谕说。虽然箕伯没听很懂,但是拒绝的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的。

    “你的亲人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林谕红着脸洗干净手后问。

    箕伯笑了笑,说:“你见过的。”

    “我见过?”林谕十分困惑地重复道。

    “嗯。”

    林谕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说了几个人名,还有几个见过但不记得名字的人。

    箕伯一一否定。

    “难道?”林谕皱着眉头,像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是那次那个?”

    箕伯挑着眉毛,等着他说下去。

    “那次那个?”林谕问。

    “哪次哪个?”

    “就是那次,我们去看讲习所的时候,偷偷跟神秘人溜出去见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啊!”

    箕伯又嗯了一声。

    “真的?假的?!”林谕抓住箕伯的领子大叫。

    “小点声。”箕伯很淡定地警告道。

    “这不科学啊?!你们俩一点都不像!”

    箕伯笑了笑。

    “该不是又是那套,他像妈妈,你像爸爸的理论吧?”

    “不是。”

    “咦???你们俩谁隔代遗传啊??”

    箕伯笑,说:“我们俩长得都像爹。”

    “那就更不科学了!!!”

    “不过,”箕伯卖着关子道:“他像他爹,我像我爹?”

    “……同母异父?”

    “嗯。”

    “……你妈身世真是曲折啊。”

    “嗯。”

    “所以,你妈喜欢,强壮型,不喜欢小白脸?”

    “其实也不完全是她的选择。”

    林谕竖起耳朵,专注地听着。箕伯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家人更是从来没有听过。

    箕伯继续道:“她是宫中的侍女,因为长得不错,被当时的王看上了,收在宫里。后来估计熬不住寂寞,偷人被发现了。当时正好有一队流浪艺人在宫里表演,王把她许了给其中一个艺人。让她永远不许回白国。”

    “所以说,你哥是你妈跟那个王的孩子;你是她跟流浪艺人的孩子?”

    “嗯。”

    “那你后来怎么跑去帮玄冥做事去了?”

    “玄冥称王之后,四处征战,广收列国。”

    “战乱除了有大范围的屠杀,还会带来可怕的饥荒和瘟疫。那些日子里,人命比蝼蚁还贱。我爹娘先后死于饥荒和疫病,相继去世的还有我几个弟弟妹妹。我命大,吊着一口气。”

    “玄冥攻入城的时候,有些尸体已经变成胶状,有些上面已经长了白色的蛆虫,街上发出一阵阵尸体的恶臭。当时我摊在地上,脑子其实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我还记得他骑着大马进城的样子,后面跟着庞大的队伍。我饿得动不了,倒在地上,碍着他的路。他的手下正打算把我扔到运尸的车上,我想叫出声,但喉咙只勉强发出微弱的咕噜声,在当时那种嘈杂的环境下,轻易就便掩盖了。没想到,他却看到了。我想我真的是命大,他看见了,而且他当时心情好,所以居然突发奇想,把我带了回去。”

    林谕将手搭在箕伯手上。

    箕伯看了看他,轻轻地笑了笑说,“我一直以为,我就是独一人了,在这个世上。直到我遇见了我哥。所以我得带他走。”

    “他在宫中什么地方?”林谕问。

    箕伯抬头往皇宫的方向望去,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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