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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赤胆忠心

    1952年1月26日,中国农历除夕,家家户户沉浸在过年的欢快气氛中,贴春联、放鞭炮、包饺子,大人小孩喜气洋洋,连空气中都传递着喜庆的气息。辽宁某地战俘营中的美军,吃着饺子、抽着香烟、喝着葡萄酒、听着中国喜庆的音乐,喜笑颜开,连声地“Good!Good!”……

    同一时间的朝鲜半岛,汉城郊区某中国战俘集中营,高墙铁网、壁垒森严。地面上,长舌头的警犬随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南朝军队来回巡逻;空中,四个大功率探照灯照的地面亮如白昼,四个美军狙击手潜伏在四角的塔楼中,旁边的重机枪虎视眈眈地盯着地面。这里关押着300名中国战俘。

    指挥攻占202高地的美231师师长戴维少将现在已经回国休假,在他的战地日记中,有这么一页:1951年2月5日,部队在付出巨大伤亡后,于凌晨6时攻占202高地,在战壕中发现18具冻僵的中国士兵尸体,皆衣衫褴褛。检查其武器,步枪长短不一,中有人身背中国古老的大刀,刀把上的红缨在风中飘舞,每人身边放置2—5捆集束木柄手榴弹。在其特有的布制斜背式干粮袋中发现少许无法识别的细末状食物,两人干粮袋中发现少部分白面馒头疑其为军官,但无识别标志。卫生兵报告有四人尚存呼吸,经救治,四人复醒,绝食,滴水不沾,令人疑惑难解,遂送往汉城战俘营。但其战斗力之强悍,实令人恐惧而敬畏,乃军人之楷模……

    戴维少将日记中活下来的人正是163团团长李德胜,营长张解放、马一空、机炮连连长贾志国。他们此时就被关在这座集中营里。

    凌晨1时,牢营111号房突然传出痛苦的嚎叫声!惊醒了丟盹的南朝守卫,守卫端起枪,拉开保险,慢慢逼近牢门栅栏,“怎么回事?”昏暗的牢房地板上,躺着一个中国士兵,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嚎叫着。“怎么回事?”守卫又问了一声,除了地板上的人痛苦的嚎叫声,其他人竟然都安静地躺在床铺上,好像睡着了。守卫很奇怪,平素中国人最团结友爱,今天这是怎么了?“嗨!”他用枪托击打着栅栏,“怎么回事?”里面竟然无人应答。守卫收起枪贴着栅栏牢门探头向里面望去。突然,从牢门里面两侧的黑影里闪出两个人影,快速扯住守卫衣服,不等守卫叫出声,右边的光头探出右手,一个锁喉,南朝守卫就向下摊了下去,“和尚,拖住他!”左边的人向光头低声命令,迅速地在守卫身上搜索钥匙。钥匙竟然没有!

    “怎么办?”不知何时,门口居然聚集了十多个脑袋,异口同声地问搜索钥匙的人。“和尚,撬开栅栏!”“是,团长!”两人同时松手,守卫悄无声息地滩在了地上。

    和尚双腿分开站在门口,双手合十,深深地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握住栅栏上的钢筋条,猛吸一口气,双手向外侧用力,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出一口大气。

    几分钟以后,栅门下部掰出了一个可以伸出一个脑袋的空间。和尚松开了双手,“团长,我出去了,”“行吗?”“行!”说完和尚深吸一口气,一发力,浑身骨骼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和尚爬下,先将脑袋先探出去,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始吐气,他的身体突然像漏气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和尚身体开始像蛇一样的扭动,一点一点地,身体慢慢通过了栅栏。出去后,马上开始更换南朝守卫的军服。

    和尚就是马一空,原是少林寺一名武僧,刚才通过栅栏,用的就是少林绝学缩骨功。

    换完衣服,和尚捡起枪,朝牢房值班室摸去。里面有三名守卫,正围着火炉烤火。

    门吱呀一声开了,其中一名守卫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没事,几个中国人在打架,”和尚边说边关门。抬头的守卫便低下头继续与另外两位交谈。集中营规定,所有守卫必须会说汉语,监区内不准用韩语进行交流,目的是知己知彼。

    和尚转过头,慢慢靠近火炉,藏在身后的右手中攥着一把美式军用匕首。三名守卫甚至连和尚的面孔都没看清楚,就全部被割断喉咙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守卫,和尚在值班室墙上取下钥匙,径直来到111号牢房,打开了牢门。李德胜命令张解放、贾志国、和尚跟着自己,其余8个人去开其它牢门。

    在守卫值班室里,等李德胜三人换上南朝军衣服,拿起武器,到门口时,所有牢门均已打开,大家集中在了门外,李德胜告诉大家不要出声,便带着众人向牢区守卫处摸去。

    李德胜带着三人顺利过了第一道栅栏,摸黑到第二道栅栏前,试遍了所有钥匙,竟然都没能打开第二道栅栏。原来,李德胜所在牢区编号为ZJ5,关押的60名志愿军战俘被分割在5个牢房内。牢区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区为一个排的守卫宿舍,后区为战俘监区,中间被两层铁栅栏阻隔。每2小时换岗一次,两层栅栏的钥匙分别由内外守卫掌管,为的是防止战俘越狱。

    正在和尚用力掰钢筋栅栏时,突然不远处有手电筒光晃来,同时传来了皮鞋声、说话声。李德胜大惊,现在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命令没穿军服的同志全部卧倒,拿枪的人都去了保险。

    四个南朝军慢慢靠近,当手电的光晃在李德胜四人脸上时,“呼啦”一下子四人端起了枪,“口令!”“……”“口令!”四个南朝军拉开了保险。

    “阿玛尼(朝鲜语妈妈),”李德胜入朝作战,就学会了几句朝鲜语,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对方居然放下了枪,前来打开了栅栏门。

    在进入栅栏之后,四个南朝军惊讶的“啊”了起来,地上竟然都是中国战俘,下意识地去摸枪,但晚了,背后四把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四名同志马上换上了衣服,捡起手电筒,端起了枪。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接一个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20多个南朝军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

    凌晨2点,一队巡逻的南朝军队在探照灯过后,突然溜进了ZJ5牢区旁边的ZJ4牢区……半小时后,探照灯照在ZJ4牢区时,从里面走出两队整齐的南朝军队。探照灯过去后,这两队军队分别消失在了ZJ3、ZJ2牢区。

    2点40分,巡逻的警犬突然冲着ZJ4牢区狂吠了起来,巡逻队停止前进,端起了枪,一个探照灯停在了ZJ4牢区,将里面照得雪亮,同时,塔楼里的一个狙击手、一挺重机枪也对准了ZJ4牢区——牢区门口居然聚集着二三十个中国人!所有火器同时开火。

    李德胜正带着人摸进ZJ2守卫宿舍,外面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枪声,惊醒了睡在床铺上的南朝守军。电灯亮起的一瞬间,几十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开火,守军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要对自己人开火?

    枪声惊醒了里面值班的四个守卫,他们摇响了电话:“战俘在越狱……”

    凄厉的警报声在夜间响起。汉城守军中的大批部队乘坐卡车向集中营方向驶来。

    李德胜从ZJ2牢区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和尚、张解放打探照灯,他俩枪法好。“砰、砰”几枪后,整个监区一片漆黑,双方在黑暗中交火,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德胜命令和尚去ZJ1牢区救人,自己指挥还击。

    ZJ1牢区的南朝军进行了激烈的顽抗,和尚命令大家准备美国南瓜,在他喊到“一”的时候,十几颗手雷同时扔向了南朝军。

    大门口的两挺重机枪火力十分猛,李德胜组织了三次冲锋,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组织人炸墙。“轰、轰、轰!”几声巨响后,一个缺口被炸开。

    汉城守军部队赶到时,李德胜最后一批人正在越过100米的开阔地,向茂密的森林中跑去。重机枪、迫击炮随即进行了猛烈的打击,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李德胜带领着100多人的队伍昼夜奔跑了48小时后,进入了原始森林,白天休息,晚上出发,为的是不迷路,晚上有北斗星,他们向着北斗星相反的方向走,寻找朝鲜人民军,寻找自己的部队。

    营养不良、疾病缠身,不断有同志倒下去,永远不再起来。支撑大家的唯一信念就是对祖国的赤胆忠心,高地阻击时一样,现在还一样,永远都一样。

    1952年3月4日,一队在森林附近执行巡逻的朝鲜人民军发现了一支穿着南朝军服,面黄肌瘦,野人模样般的队伍,随即做好了战斗准备。令他们奇怪的是,这支四五十人的队伍在发现他们后,竟然欢呼雀跃着向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高呼“dongmu(朝鲜语同志) ”,对鸣枪警告置之不理。二十米距离时,人民军指导员下达射击命令,“啪、啪”两声枪响后,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南军”士兵倒在了地上,其余人随即卧倒,隐藏在一道土埂后,奇怪的是并不还击,说着既不是北朝语也不是南朝语的类似于汉语的语言。对峙十几分钟后,人民军指导员在望远镜里发现大批的南朝部队在向这里开来,随即撤离,奇怪的是那几十人的“南军”竟然也撤离,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中。

    人民军发现的这支队伍就是李德胜他们,他们对他们喊的话就是汉语,汉语中的各地方言。这支人民军从来没有接触过汉语。

    跑回森林,大伙满腔的辛酸,为什么朝鲜人民军兄弟会对自己开枪?不让大伙过去?李德胜没有言语,他的内心也是同样的愤闷。他想让自己清新一下,来到了溪边。胡乱地捧起水搓了两把脸,李德胜抬头望天,蓝天、白云、绿树,辛辛苦苦越狱,见到了亲人,为什么人民军不接纳大家,反而还击毙了两个兄弟呢?良久,他低下了头,水中的小鱼在自由的游动,他的目光由水下移到了自己的影子,“啪!”他一拍大腿,知道了,都知道了,大家伙穿的都是南朝军服!

    李德胜命令同志们都脱掉了南朝军服。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支人民军巡逻队一直没有出现。

    1952年3月27日,在一处南朝军队的营地,在食堂与医务室同时发现几个野人一样,携带武器的中国人。他们是在偷取了食物与药品撤离时被发现。

    南朝军队没有立即开火,悄悄地尾随这几个人。在森林里一处秘密的灌木丛中,南朝军队发现了十五个这样的野人。短暂的交火之后,俘获了二十人。至于俘获的原因,则是他们没有了弹药。

    李德胜、张解放、和尚、贾志国等二十人重新被关进了汉城附近的另一处战俘营。直到1953年10月。

    愿本文带给你轻松、快乐的阅读享受——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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