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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站在台风眼

    ~站在台风眼~

    人生总是戏剧化。车里, 如死般的寂静, 车外, 水似的流转。红留觉得非常不真实, 她这是往那里去? 真的? 开玩笑吧! 她要回家了! 回去她千方百计要逃的家, 回去见一生最不想见的人, 更是现在绝不能见的人。 她的眼瞥见倒后镜, 那两个保镖的样子──好眼熟。怎么谁也不找, 偏找了在正宅工作的两个保镖。一个月前她还是他们的小姐, 但现在她算什么! 六只眼在同一面镜前大眼瞪小眼, 红留立刻撇过头, 默念千万别出任何差错。

    突如其来的压力, 红留倾头斜目, 眉头拧成一团, 他怎么能毫无防备地靠在她的身上, 她可是心嘣嘣直跳, 想着化解疑难的方法。瞧他眉宅间的倦色, 她倒明白了几分, 前晚他定是紧张到睡不好, 唯有面临死亡前的一刻, 接受死讯时神经才能稍微放松, 听他均衡的呼吸, 可真真入睡了。

    前座一人转头又和红留对视, 她回以微笑, 一指贴在唇前。

    … …

    堂皇的大宅门, 仍旧是傲慢到令人讨厌, 四个足球场般大的前院让人头胀。红留垂头, 作小仆役状。

    「宋少爷, 老爷在正厅等你。」说话者不卑不亢, 他一身得体的燕尾服, 披着白发, 也不过是大宅的老管家, 红留感觉到他投来探测似的目光, 只希望他能无视, 或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没料到李屏先道:「她是我的人, 把她安置好。」

    红留脸上皮肤不由得抽搐, 倒吸了口冷气。

    「是。」老管家颔首, 转身吩咐刚刚两名护卫为红留带路, 而他老人家亲自领李屏。

    红留紧张兮兮地低头, 恨不得把脸埋在胸前, 她不紧不缓地尾随两人, 找机会掉头溜走, 谁知他们突然转身, 直盯着她, 她吓坏似地退后, 心想: 你们千万别做傻事! 可, 天总不如人愿。两人霍地跪了下来, 眼神满满的殷喜, 齐道:「小姐。」

    唉,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她无奈地笑笑, 他们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不错。

    「小姐, 您总算回来了, 大伙儿都很惦念您, 夫人更是。」道者是宁彩琉的贴身保镖一号──宁司。

    「小姐, 您不在的时候, 我们都被其它人欺负呢。」后者还给她来招泪洒长江! 还是那么爱演呢, 宁令。他们自她入宁家正宅开始就守在她身边, 如小平的替身, 也如哥哥般的存在。也难怪她一身「男装」很快就被认出, 始终相处了极长的时间。

    宁彩琉本来就没什么表情, 扑克面是那个人对她的代称, 而事实上她是懒得在他面前表演表情, 情绪起伏最大的两次应该是小平离开的那一个星期, 还有跟「那个人」争吵的唯一一天吧。

    「不要叫我小姐, 」她总是板着脸, 不为提高自己的身份地方, 只是免得做面部运动, 「我是一个陌生人, 连客人也不是。」

    「小姐…。。」宁令惨痛地悲鸣, 令红留皱眉。宁司比较安份, 可能是打听到什么也就不多说, 拉起自个儿悲恸的宁令, 换了一张严肃脸对红留道:「请到这边来。」

    宁宅西偏厅, 那是连红留也觉得陌生的地方, 她只能说──宁府实在太大。

    红留就这样静静地正座在沙发, 纹丝不动, 像一尊静坐的人像, 但她却有生人的气息, 让人肃然起敬、不敢妄语的崇高气质, 令人不可忽略也不容轻视的存在。 对, 那是「宁彩琉」与生俱来就有的, 总在红留不知不觉间泄露。

    就连自以为「熟知」她的李屏瞬间被震慑、愣住。她扬眉望去, 眼中清波流转是如清泉般的平静, 却是极为幽深, 似是隐藏了任何。她起了身, 略有不解地看着李屏问:「怎么了? 可以走了吗?」

    ……

    冬天的某一个晚上。小男孩坐在车上任由陌生人载他去一个他完全没概念的地方。他不怕更不担心, 只是在坐位上静观窗外闪过的黑影。

    两天前, 有人告诉他爸爸妈妈去了遥不可及的天上当星星, 要他当个乖小孩, 别哭。事实上, 他没哭, 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遥不可及的天上吗? 爸爸妈妈怎么去呢?

    前一天, 有位年轻的姐姐和跟爸爸一样帅的大叔说要替远行的爸妈照顾他, 也没所谓。于是今天, 他随着叔叔的指令, 去他女儿的城堡和她一起玩。

    夜里, 他还是隐约能看出外面的树影。他是去了哪个荒野还是山寨吗? 他没问, 因为都无所谓了。

    开车的人走了, 他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门口挤着满脸的笑容向他招手。

    女的说小姐等了自己很久, 现在在房子里玩。于是他往她所指的方向去。不知怎地, 他的心比绕公园跑一圈后还要快, 耳边居然是雷鸣般的心跳声。他小心翼翼地扭动门把, 让门开出了一条不大的缝。

    黑暗侵袭他的眼, 入帘的一片漆黑使他停住脚步, 惊愕后他发现夜空里的两颗明珠, 小小的两颗小球似是载了整个银河, 在黑幕里更是潋滟。小男孩禁不住地伸出手, 要把「明珠」握在手里。

    蓦地, 灯火通明, 他总算看清明珠的真身, 难免感到震撼──眼睛, 原来是眼睛, 刻着无情和谧静的乌瞳, 在夜里绽放光芒。

    ……

    怦怦……他, 竟有初见小琉的心动。眼神一黯, 李屏折了腰, 径自走去, 红留侧了侧头, 也跟上去。

    门在他们踏出第十步时闭上, 红留终于能舒心, 可一瞬, 她感觉到不寒而栗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她没胆回头, 埋首急步走。

    又是路上, 两人相约似地保持缄默, 该说是疲于言语。入一趟宁宅就如掉进十八层地狱, 受尽煎熬, 虽然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 精神上的耗损比起身体的宰割更苦不堪言,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闻声, 他们相视, 然后对笑。

    「我说, 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时间不早了。」红留先道。

    李屏打个突, 买东西不过是拉她出门的借口, 现在可要命了。见他不言, 红留笑谑:「怎么了? 忘了?能忘的东西都不重要。」

    他绿了脸, 对司机道:「在商店街停车。」她反笑, 就知道他鲁莽而且死要脸, 这点从小至今仍旧改不了。

    车停在之前他们去的超市门口, 红留顿足门前可不想进去, 可能是患上恐惧症了, 然而李屏嘴角的一抹稚气, 就知道他只想到此处。说来也奇怪, 李屏来了城镇数月, 虽住在山上, 来往宁家不下十次, 到闹市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次次都在超市流连忘返, 原因连自身也不解。

    红留试探道:「我们上个星期已经来过, 没什么需求吧。」

    「嘁, 别人一天来一次呢!」他说得理直气壮, 已捉起红留的手启步。

    「你自己去!」她剎住脚步, 有点恼了, 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就做出决定, 完全没考虑到别人的想法, 他有变, 变本加厉了。

    「什么?」他开始磨牙, 这女人真麻烦。

    「我说……」红留语未末, 有人插话:「红留怎么在这里?」李、红朝声音望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

    「亚希。」红留的叫唤就连自己也吓噤, 字字含媚, 两音带着娓婉的娇气窜进人心, 闻者心无不为所动。亚希的笑真真挂不住, 唰地红了双颊, 红留也觉尴尬, 唯独李屏眉头扭成一片, 手不由得使劲。

    看着弥漫在红留和亚希间的暧昧, 李屏踏步, 挡在她的身前, 道:「我们的家事, 轮不到你管。」

    「喂!」红留警告似的唬。这话怎么听也夹住刺人的骨头。亚希总是紧绷的脸现在更铁了, 眼瞟过两人「拖」住的手, 心头紧了紧, 他对于李屏的恶言相对置若罔闻, 看着红留, 铁面柔了几分道:「眼镜店不方便送眼镜去宿舍, 我就下来拿了。」说着他带衣袋里抽出盒子, 递给她补道:「眼镜给你。」

    红留真是受宠若惊, 连忙道:「又麻烦到你了, 打电话给我就好, 我自己去拿。」手也伸出去, 可一掌拦在她前面, 李屏冷得像冰山的眼盯着她, 在说:你再受他恩惠, 我定不放过你, 口里则道:「她不用戴眼镜。」这样比较好看, 当然这句收在心底没说出来。

    红留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听到他自说自话更来火, 怪责他:「什么叫做不用戴眼镜? 都不知道是因为谁, 才会搞出这样多名堂来。」言下之意昭然若揭。李屏想要反驳, 可事实上, 她的旧眼镜若不是在自己手上, 她找得回的话, 也不用新眼镜, 更用不着那个多管闲事的人来理, 想到此立时住了口。

    亚希前行一步, 拉近他和红留的隔离, 本来想把话收在心底, 可看他们手握手的又极之忿怒, 于是用着戏谑的语气道:「我也觉得你不用戴眼镜, 因为这样就看不到你精灵的眼眸, 但, 」随手他开了盒子, 拿出眼镜道:「我又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美丽的瞳子。」然后他亲自为她搭上眼镜。

    笃笃……比敲门还要大的心跳声在亚希体内回响, 他以为用说笑似的语气去说, 自己就不会当正, 可骗过自己, 但怎么要骗不过自己的心。

    红留精神恍惚, 她是被亚希的举动和甜言蜜语吓傻, 同时, 警报器在耳窝高歌。不可以, 也不可能!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又或者是自己过份自恋, 所以她放任自己去依靠亚希, 没想到, 他……红留往李屏背后一缩, 调整思绪。身体的微动从相连的手传到李屏, 他有感得意, 嘴角抽搐, 要笑不笑的。

    「这两位俊男, 有没有兴趣当明星?」突然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较劲」, 道者是位穿着套装, 脸上极为浓妆的女人, 她自是高兴得很, 虽说城市里俊男美女不少, 但都是包装过才出门的, 不过面前的男生绝不一样。两人是标准的高挑身材, 该有一米七多些, 加上精致的五观, 一个带有霸王的气焰, 一个是冷面的王子, 自他们站在同一块地上开始, 四周慢慢聚集人群, 那就证明他们有当明星的本质。

    李屏怒目相向道:「谁? 滚!」亚希冷着脸道:「没兴趣。」

    女人嘟了嘴, 还是不罢休, 把目标转到李屏侧旁的红留去, 喜孜孜问道:「你呢? 有兴趣。」

    红留搞不清楚是怎地一回事, 但李屏和亚希挺有默契地把红留护住, 难得地同声同气道:「没有!」然后各捉起红留的手, 把莫名的女人甩在后头。

    三人坐在石凳上喘息, 红留蚊声说:「可以放手了吗?」李屏亚希对视, 手不但没放, 反而加重了力度。

    「我说, 我好晕哦。」

    「怎么了?」听来, 亚希先紧张, 怎么说他比李屏更贴心。

    「我戴了隐形眼镜又戴眼镜, 所以……」亚希没脸可丢, 李屏一旁讥笑。红留好奇, 他们又不放手, 又不帮她摘下, 到底在干什么? 可好又不想再睁眼, 怕又晕又吐。事实上, 他们不是不帮, 是没手帮, 因为他们的另一只手玩起「相扑」。

    暮色在背阳处浓起来, 余晖幻成了满天的彩霞。

    「糟糕!」亚希一声, 卸去了力, 李屏失利地前倾, 往红留身上撞去, 空手撑住才没整个人压到她的身上, 可, 手下怎么软软的? 他瞧, 大腿? 往上看, 杀人的眼光, 火烧似地收了手, 又伪装什么都发生, 然而赤红的脸出卖了他。

    你说, 被人吃豆腐能不睁眼吗?! 红留在眼镜的空隙往下看, 正碰上李屏作贼心虚、闪躲的目光, 那有不气的理由。可她又不得不感谢, 终于有手空出来了, 她马上脱下眼镜, 揉搓依旧金光四放的眼眸, 胸前的郁闷也随之而去。然后她才不紧不缓地问道:「亚希, 怎么了?」

    亚希的脸在斜阳的照射下镀上极好的气息, 但他自身的脸早已白过纸张。

    他扭过头望着红留, 已是毫无生气, 「门禁。」

    红留不解, 门禁又怎样, 她上次也是在门禁后才回宿舍。

    李屏洞悉后, 为她解惑, 「门禁除了指你所住的宿舍, 也指整座山, 你忘了山脚那不是有门, 就门还不如说是铁栏, 你觉得你能翻过那六米高的栏吗?」

    红留想了想, 原来她一直住在鸟笼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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