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勾栏、勾当、勾搭（二）
“到了。”薛乔突然兴奋地怪叫了一声，拉着许未匆匆下了车。
对于明月小楼，记忆里到底是有些模糊。现在就在眼前，许未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你发现一个人女人有绝美的脸蛋，身材却庸俗不堪一样。“明月小楼原来真的不大。”许未感慨了一句，看了看门头的牌匾，怕是四个金漆大字“明月小楼”都比这座小楼气派不少。门前的花灯都有些陈旧，朦朦胧胧处自是一片莺莺燕燕。这倒是让许未想起红灯区几个字来。
对于许未的挑剔，薛乔不以为然道：“未哥儿，你自小住在行宫大院里，哪还有什么楼阁入得了你的眼。再说了，我们来是看姑娘的，楼大楼小都一样。”
许未掸了掸衣袖，笑呵呵道：“也是。”
刚进门一群莺莺燕燕就映入眼帘，那老鸨眼尖，远远就见了薛乔几个人。
“哟，这不是薛大公子么？今儿您可算来了，翠儿可都说了，薛公子若再不来，她就卷了铺盖找您去了。哟，算顾妈眼拙，您旁边这位公子是？”老鸨倒是徐娘半老，走起步来亦是一步三摇，可没什么风韵，看得许未直皱眉。
“我这位朋友你可要伺候好了，至于身份，这不是你能打听的。翠儿那我今晚过去。”薛乔虽出身富贵，但在市井厮混久了，三教九流应付起来也娴熟得很。
薛乔望了望四周，向顾妈打听道：“顾妈，今儿怎么人这么多？难道都是来瞧顾青姑娘的？”
顾妈一听薛乔提及桃花马上就神气活现起来，道：“可不是嘛，今儿李三公子，吴大公子。于世子可都来了。就等着见桃花姑娘呢。”
“他们几个也来了？哼。”薛乔闻言冷哼了一声，又道：“公子我今儿一定把这位朋友给送进顾青的房间去。馋死他们。”
许未翻了个白眼，只当没听见。转过脸看看周遭，暗道这里的姑娘倒真是不错。比之以前的医院里护士漂亮不少。
顾妈掩嘴颤笑道：“顾青姑娘的闺阁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说罢，又瞄了一眼许未。只觉得眼生，倒一身贵气，倒也想不出是哪家的公子爷。能让丞相公子瞧上眼，那肯定是非富则贵。不定是宫里出来的哪位贵人。遂压下心里的好奇，堆笑道：“得，二位公子跟顾妈上雅阁，等顾青姑娘出来再说。至于能不能成她的入幕之宾全凭各位公子手段。顾妈我是说不上话的。”
薛乔冲着许未招招手，随着老鸨是上了楼。这青楼里的人三六九等，有身份的人自然被伺候好了，各据位而坐。没身份的自然挤占在一旁。
许未等人的阁间正对着中央的圆台，那圆台周围一湾池水，池中点缀了一些鱼虾水草和一具大青石，很是别致，台子中间放了一把古琴，想来是晚上顾青献艺的地方。许未刚坐下，薛乔突然用肘子捅了他一下。只见薛乔努努嘴道：“瞧，于思隆那小子。边儿坐的就是李宏基和吴尚那两败家子。”
“哦？”许未抬眼望去，就见一众青年在对面饮酒狎妓， 隔着不远，几人的相貌也看的清楚。许未一脸迷茫，扭过脸问道：“哪个是于思隆？”
“红色锦袍的那个。那小子仗着自己老爹有权有势，在京里横行无忌。实在可恶。”薛乔咬牙道。
许未好笑道：“你爹不也有权有势，不也横行无忌么？”对于于思隆的老爹，许未还是有些印象的，是蜀国唯一的异性王。于思隆的爷爷当年跟老皇帝征战天下，可谓戎马一生。最后也死在征途中。老皇帝对这位老将甚为喜爱，老将虽死，福泽子孙。老皇帝念其有大功，就封了于思隆父亲为异姓王。可是贵则贵矣，在朝中却没有什么实权。要不是老皇帝一直护着，于思隆也不敢在京里一直这么放肆。
薛乔老脸一红，强辩道：“我跟他不一样，我可是行君子之道。他完全一恶少。”
对面显然也注意到薛乔，于思隆放开怀里的娇喘吁吁女子，抽出犹在那女子胸脯中的手，朝薛乔比了而一个中指。显然他们根本不认识许未。旁边几位男子更是放声大笑。
薛乔立刻涨红了脸，刚想起身大骂却被许未按住了，“被狗咬了难道你还想反咬狗一口？”许未悠悠道。
薛乔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许未的声音不大，但对面的于思隆却能听见，于思隆自小就是爱惹事的主，刚想起身反击，却被身后的一黑袍男子按住了，并附耳说着些什么。于思隆恶狠狠地瞪了许未一众人，接着又猛一把搂过身边的娇俏女子，手伸入女子的胸脯一阵捣鼓。女子一阵娇呼，在于思隆的怀里扭动着娇躯。那黑袍男子朝许未笑了笑，拱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许未眉间微锁，盯着笑容可掬的黑衣男子淡淡道：“薛乔，你认识那个黑衣服的？”
薛乔也正纳闷，摇摇头：“不认识，能让于思隆罢手，除了宫里几位，似乎京里没这号人物吧？”
“算了，不去管它。明儿公子我就离京了。”许未也暗自摇头道。就要去姜国当质子了，这里所有的事跟自己也再无干系了。
似乎刚刚那黑衣男子的话很管用，至少于思隆那帮子没再挑衅这边，自顾和一些女姬喝酒调情。
夜幕渐渐笼罩了四周，许未也是兴致索然，茶水续了几回了，还没见正主出来。许未一阵郁闷，这窑姐身份比自己金贵多了，瞅了薛乔一眼，却见他斯文的坐在一旁，不停的向圆台那边张望。“薛乔，你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
薛乔嘿嘿道：“这不是给顾青姑娘留个好印象嘛。说不得今晚顾青姑娘就邀我促膝夜谈了。”
“没银子，印象再好顶个屁用啊。”许未哭笑不得。
薛乔灿灿笑了笑，道：“未哥儿，怪我也没跟你说。顾青姑娘是爱才之人，才情出众的自然能博得美人心。”
“哦？”许未闻言一愣，旋又笑笑道，“自李侍郎以来，这风尘女子对才子有所偏爱啊。是不是都想当状元夫人。”
薛乔一听心里就一阵气闷，不满道：“未哥儿，这顾青姑娘可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纯粹只是儒慕之意。你再这般诋毁顾青姑娘，我…我可生气了。”
关于李侍郎，众所周知他还在求学时家徒四壁，却偶与一冀州名妓有了私情。上京赶考全由那名妓资助。后来李侍郎中了状元，却当真将那名妓女娶回了家。这在青楼欢场当属一段佳话，放在官场甚至民间却真真实实是一个笑话。
许未也不多跟薛乔辩驳，不过要说欢场女子心思单纯，打死他也不会信。她们干的本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活。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人群都争相往圆台那边涌动，也不知哪个人喊了句“顾青姑娘出来了”。
不但是薛乔，连对面的于思隆一干人也站了起来，许未微微咂舌，暗道：“乖乖，看来这顾青姑娘当真不得了。”
圆台陆陆续续出来了四个婢女，四个婢女立在圆台周周，这些婢女相貌倒是不俗，眼神却不似其他女侍，总之许未觉得这些婢女不简单。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一粉裙女子从帘幔袅袅而来，身材纤瘦。许未直直看去，只见那女子眼波似水，顾盼魂飞。眉目间透着绝世的清丽，让之瞧之心醉。白皙的脸上亦喜亦嗔，着实让人爱煞了。许未不禁喃喃道：“这庆梁城中竟有这等美貌女子。”
薛乔腆着脸，朝许未坏笑道：“怎样？未哥儿心动了吧？”
许未缓过神来，微笑着摇摇头道：“这等女子看看便罢，要是娶回家不定是个祸事。”
薛乔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许未淡淡道：“红颜祸水，这等女子留在家里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许未突然坏笑了一下，轻声道：“再者，你若娶回了家肯定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啊。少不得几天下不了床。”
薛乔一阵愕然，扭过脸，仔细看了看许未，鄙夷道：“未哥儿，你真没种。”
“噗嗤。”许未刚刚啜了一口茶，被薛乔一句话全喷了出来。
对于明月小楼，记忆里到底是有些模糊。现在就在眼前，许未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你发现一个人女人有绝美的脸蛋，身材却庸俗不堪一样。“明月小楼原来真的不大。”许未感慨了一句，看了看门头的牌匾，怕是四个金漆大字“明月小楼”都比这座小楼气派不少。门前的花灯都有些陈旧，朦朦胧胧处自是一片莺莺燕燕。这倒是让许未想起红灯区几个字来。
对于许未的挑剔，薛乔不以为然道：“未哥儿，你自小住在行宫大院里，哪还有什么楼阁入得了你的眼。再说了，我们来是看姑娘的，楼大楼小都一样。”
许未掸了掸衣袖，笑呵呵道：“也是。”
刚进门一群莺莺燕燕就映入眼帘，那老鸨眼尖，远远就见了薛乔几个人。
“哟，这不是薛大公子么？今儿您可算来了，翠儿可都说了，薛公子若再不来，她就卷了铺盖找您去了。哟，算顾妈眼拙，您旁边这位公子是？”老鸨倒是徐娘半老，走起步来亦是一步三摇，可没什么风韵，看得许未直皱眉。
“我这位朋友你可要伺候好了，至于身份，这不是你能打听的。翠儿那我今晚过去。”薛乔虽出身富贵，但在市井厮混久了，三教九流应付起来也娴熟得很。
薛乔望了望四周，向顾妈打听道：“顾妈，今儿怎么人这么多？难道都是来瞧顾青姑娘的？”
顾妈一听薛乔提及桃花马上就神气活现起来，道：“可不是嘛，今儿李三公子，吴大公子。于世子可都来了。就等着见桃花姑娘呢。”
“他们几个也来了？哼。”薛乔闻言冷哼了一声，又道：“公子我今儿一定把这位朋友给送进顾青的房间去。馋死他们。”
许未翻了个白眼，只当没听见。转过脸看看周遭，暗道这里的姑娘倒真是不错。比之以前的医院里护士漂亮不少。
顾妈掩嘴颤笑道：“顾青姑娘的闺阁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说罢，又瞄了一眼许未。只觉得眼生，倒一身贵气，倒也想不出是哪家的公子爷。能让丞相公子瞧上眼，那肯定是非富则贵。不定是宫里出来的哪位贵人。遂压下心里的好奇，堆笑道：“得，二位公子跟顾妈上雅阁，等顾青姑娘出来再说。至于能不能成她的入幕之宾全凭各位公子手段。顾妈我是说不上话的。”
薛乔冲着许未招招手，随着老鸨是上了楼。这青楼里的人三六九等，有身份的人自然被伺候好了，各据位而坐。没身份的自然挤占在一旁。
许未等人的阁间正对着中央的圆台，那圆台周围一湾池水，池中点缀了一些鱼虾水草和一具大青石，很是别致，台子中间放了一把古琴，想来是晚上顾青献艺的地方。许未刚坐下，薛乔突然用肘子捅了他一下。只见薛乔努努嘴道：“瞧，于思隆那小子。边儿坐的就是李宏基和吴尚那两败家子。”
“哦？”许未抬眼望去，就见一众青年在对面饮酒狎妓， 隔着不远，几人的相貌也看的清楚。许未一脸迷茫，扭过脸问道：“哪个是于思隆？”
“红色锦袍的那个。那小子仗着自己老爹有权有势，在京里横行无忌。实在可恶。”薛乔咬牙道。
许未好笑道：“你爹不也有权有势，不也横行无忌么？”对于于思隆的老爹，许未还是有些印象的，是蜀国唯一的异性王。于思隆的爷爷当年跟老皇帝征战天下，可谓戎马一生。最后也死在征途中。老皇帝对这位老将甚为喜爱，老将虽死，福泽子孙。老皇帝念其有大功，就封了于思隆父亲为异姓王。可是贵则贵矣，在朝中却没有什么实权。要不是老皇帝一直护着，于思隆也不敢在京里一直这么放肆。
薛乔老脸一红，强辩道：“我跟他不一样，我可是行君子之道。他完全一恶少。”
对面显然也注意到薛乔，于思隆放开怀里的娇喘吁吁女子，抽出犹在那女子胸脯中的手，朝薛乔比了而一个中指。显然他们根本不认识许未。旁边几位男子更是放声大笑。
薛乔立刻涨红了脸，刚想起身大骂却被许未按住了，“被狗咬了难道你还想反咬狗一口？”许未悠悠道。
薛乔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许未的声音不大，但对面的于思隆却能听见，于思隆自小就是爱惹事的主，刚想起身反击，却被身后的一黑袍男子按住了，并附耳说着些什么。于思隆恶狠狠地瞪了许未一众人，接着又猛一把搂过身边的娇俏女子，手伸入女子的胸脯一阵捣鼓。女子一阵娇呼，在于思隆的怀里扭动着娇躯。那黑袍男子朝许未笑了笑，拱拱手就转身离开了。
许未眉间微锁，盯着笑容可掬的黑衣男子淡淡道：“薛乔，你认识那个黑衣服的？”
薛乔也正纳闷，摇摇头：“不认识，能让于思隆罢手，除了宫里几位，似乎京里没这号人物吧？”
“算了，不去管它。明儿公子我就离京了。”许未也暗自摇头道。就要去姜国当质子了，这里所有的事跟自己也再无干系了。
似乎刚刚那黑衣男子的话很管用，至少于思隆那帮子没再挑衅这边，自顾和一些女姬喝酒调情。
夜幕渐渐笼罩了四周，许未也是兴致索然，茶水续了几回了，还没见正主出来。许未一阵郁闷，这窑姐身份比自己金贵多了，瞅了薛乔一眼，却见他斯文的坐在一旁，不停的向圆台那边张望。“薛乔，你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
薛乔嘿嘿道：“这不是给顾青姑娘留个好印象嘛。说不得今晚顾青姑娘就邀我促膝夜谈了。”
“没银子，印象再好顶个屁用啊。”许未哭笑不得。
薛乔灿灿笑了笑，道：“未哥儿，怪我也没跟你说。顾青姑娘是爱才之人，才情出众的自然能博得美人心。”
“哦？”许未闻言一愣，旋又笑笑道，“自李侍郎以来，这风尘女子对才子有所偏爱啊。是不是都想当状元夫人。”
薛乔一听心里就一阵气闷，不满道：“未哥儿，这顾青姑娘可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纯粹只是儒慕之意。你再这般诋毁顾青姑娘，我…我可生气了。”
关于李侍郎，众所周知他还在求学时家徒四壁，却偶与一冀州名妓有了私情。上京赶考全由那名妓资助。后来李侍郎中了状元，却当真将那名妓女娶回了家。这在青楼欢场当属一段佳话，放在官场甚至民间却真真实实是一个笑话。
许未也不多跟薛乔辩驳，不过要说欢场女子心思单纯，打死他也不会信。她们干的本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活。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人群都争相往圆台那边涌动，也不知哪个人喊了句“顾青姑娘出来了”。
不但是薛乔，连对面的于思隆一干人也站了起来，许未微微咂舌，暗道：“乖乖，看来这顾青姑娘当真不得了。”
圆台陆陆续续出来了四个婢女，四个婢女立在圆台周周，这些婢女相貌倒是不俗，眼神却不似其他女侍，总之许未觉得这些婢女不简单。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一粉裙女子从帘幔袅袅而来，身材纤瘦。许未直直看去，只见那女子眼波似水，顾盼魂飞。眉目间透着绝世的清丽，让之瞧之心醉。白皙的脸上亦喜亦嗔，着实让人爱煞了。许未不禁喃喃道：“这庆梁城中竟有这等美貌女子。”
薛乔腆着脸，朝许未坏笑道：“怎样？未哥儿心动了吧？”
许未缓过神来，微笑着摇摇头道：“这等女子看看便罢，要是娶回家不定是个祸事。”
薛乔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许未淡淡道：“红颜祸水，这等女子留在家里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许未突然坏笑了一下，轻声道：“再者，你若娶回了家肯定欲罢不能???欲罢不能啊。少不得几天下不了床。”
薛乔一阵愕然，扭过脸，仔细看了看许未，鄙夷道：“未哥儿，你真没种。”
“噗嗤。”许未刚刚啜了一口茶，被薛乔一句话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