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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闻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即使坐在了自己客厅的沙发上,手依然冰凉,可是胸腔内却有一股沸油般的热火,怎么也无法平息。她到了一杯冷水,再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加在水里,仰头喝下。

    因为有倒春寒,暮春的气温仍然很低,冰凉的水从喉咙一路灌下,激得她打了个寒颤,才让她觉得好受了一些,她把杯子握在手里,怔怔地看着杯壁上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她不想哭,虽然心里难受得百爪挠心,可是她不想哭,反反复复想着的,始终是明莉那句:“只有结不了的婚,沒有离不了的婚。”

    怒到了极点,反而出离愤怒了。

    门开了,建义回來,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闻溪平静地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建义也沒说话,只是把盒子摆在了闻溪面前的茶几上。闻溪把它打开,盒子里是一款很漂亮的手机。她拿起手机,心中百味杂呈。这是建义的习惯。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们俩个之间吵了架,他从不开口道歉,只会买來小礼物送给她算是和解。上次闻溪摔了手机,他就重新买了一台给闻溪,做出了和解退让的态势。

    只是,此刻看建义做出这样的举动,闻溪却只是感到一阵悲哀。房子的基脚都已经千疮百孔了,栽花种草的还有什么意思?

    “这手机,是你自己去买的,还是明莉陪你去买的?”她的话语仍然很平静,建义却像被扎了一样倏然坐直了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要就丢掉!”建义说着就伸手來拿手机。

    “我为什么不要?”闻溪手缩了回來,把手机牢牢握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反正以前你送我的东西,我不是全部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吗?就连明莉特意给我精心挑选的小了一码的内衣,不也高高兴兴地穿给你看了吗?”

    建义颓然地坐下,掏出香烟來,点炮燃了猛吸几口,闷声道:“闻溪,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穷追猛打,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俩个过下去也沒意思了。”

    “那你有沒有想过,我听见明莉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时的心情?看着她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亲密,我宁可死掉!”

    “明莉那里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自己要去找她?要去自寻烦恼?”

    闻溪抬起头敏感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去找的她?难道你和她还有联系?”

    建义自悔失言:“不是我主动找她,是她给我打的电话。”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看记录,看是你打给她,还是她打给你。”

    建义沉默了一会,道:“是打在我办公室的座机上。”

    闻溪嘲讽地一笑:“你在撒谎。你根本是不敢把手机给我看吧?”

    建义深吸一口烟,把它狠狠掐灭,反攻为守:“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无话可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闻溪静静地望着他,脑海里再一次响起了明莉的话:“只有结不了的婚,沒有离不了的婚。”

    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空洞洞的,疲惫而无情绪:“你骗不了我,建义,你和明莉还有联系,但是,我真心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请你不要让我在明莉面前,再次丢脸。”

    明莉要的不就是她的退让吗?那么好!打落牙和血吞,和建义的问題,只要婚姻还在就有时间慢慢解决。可是,闻溪低估了明莉的决心和手段。

    闻溪换了新手机还不到两天,就开始不断收到明莉的短信,而那些短信全都是建义以前发给明莉的,情意绵绵,挑逗入骨,闻溪明知道她的用意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一条一条打开阅读,读着这些短信,闻溪闭上眼,眼里浮现出的都是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一直以來,她觉得建义都是一个好老公,好父亲。但如果要她说说到底建义是怎么个好法,她恐怕一下子也说不出,夫妻之情,不就在一粥一饭间么?哪还能像热恋时一样,做一些让人侧目的白痴举动?时时刻刻保存着年青时的激情?

    可是看着建义发给明莉的短信,那些大胆直白充满挑逗的语句,让闻溪欲哭无泪。她错了,建义仍然有激情,只不过这些激情都献给了另一个女人。起初的愤怒一点一点化做悲哀,是什么时候起,建义的心已经渐行渐远她却茫然无知?

    她甚至沒有了斗志去追究明莉怎么知道了她的新号码,沒有了斗志去哭闹去责骂,她在自己的婚姻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这种挫败感,绝非握住了红红的结婚证就可以化解。面对明莉的挑衅,她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贱人!”.然后,所有短信,明莉发给她,她再发给建义。

    她不信建义看着这些短信,心里不煎熬!

    建义终于找到了明莉,向她明明白白的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理由呢?”明莉不为所动,竟然还能笑得出來。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能继续错下去。亏欠你的,我会尽力补偿。”建义这几句话说得艰辛,可说出來后还是莫名的轻松。

    问題拖到了今天,越來越复杂,越來越让他头大,他想让一切尽快恢复正常,那么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回到出发点---让明莉出局。

    明莉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此刻她心中的痛恨和不甘,想必也不比闻溪少些。只是有一点她比闻溪强,闻溪是毫无准备地被拖了进來,她却从一开始就在局中。

    “建义,这不是理由,这只是借口。”

    建义沉默。

    明莉慢慢说道:“如果你拿不出像样的理由,那么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你不爱闻溪,为什么还非要和她捆在一起生活?如果是为了孩子,那请你记清楚,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觉得愧对闻溪是吧?不错,她帮你送走了老的,带大了小的,可是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也不比她少!而且我能为你做的,她做不到!”

    建义几乎要崩溃:“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但是你们这样不是解决问題的方法。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和闻溪离婚,可是你这样子不停地刺激她有什么用?我了解她,她就算为了赌这口气也不会离的。你不要和她再有任何接触,时间,给我时间,让我想想清楚到底怎么办好不好?”

    明莉面无面情:“不好!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可是我什么结果也沒等到。”

    建义恼怒地说:“你这样逼我,只会什么也得不到的!”

    “是吗?这一点我到是不太相信。”

    建义无奈地离开。

    建义在明莉面前交涉无果,只能回家來无奈地面对闻溪的质疑。闻溪丢了一叠通信单子在他面前,冷冷地说道:“周建义,你出轨也就罢了,还要逼着我和你重温你的偷情史啊?啧啧,这些短信真的是文采斐然。”

    建义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些记录,心烦意乱地掏出烟來。闻溪看着建义,眼里血丝密布,重重的眼袋透出青色,往日的神彩变成了委靡不振 。闻溪有一瞬间的心疼,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想放开一切,如果建义选择留下,她就选择遗忘,如果建义选择明莉,她就选择退出。

    不过转念一想,建义样子狼狈不堪,自己又何曾好看,她已经很久沒有认真照镜子了,怕那张怨妇脸瞬间将自己击垮。

    她知道建义为了短信的事已经去找过明莉,可是沒有结果。正如他以前说的,他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明莉。他会后悔吗?后悔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以为是遍地的鲜花实际却是淤泥沒顶。

    闻溪恨他出轨,更恨他出轨后就算想回头却无法善后。这种怨恨郁积在心,如哽在喉,日日夜夜让她寝食难安。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无法全心全意地去恨建义,这个家里,还有小薇在!

    之后的日子里,闻溪就像是双面人,在家里和单位,在小薇和别人面前,她很正常,若无其事地上班,若无其事地给小薇做饭洗衣,除了脸色差点,常常走神之外,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可是当她和建义单独在一起时,她的情绪,就像四季一样弯化无常了,逼问他和明莉的细节,逼他发重誓。想原谅他做不到,想放弃他也做不到,想折磨他,最终也等于同时折磨了自己。整晚整晚的不能安睡,早上起來大把的头发往下掉。

    很久以后,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生活,闻溪都会怅然无比,仿佛又看到自己在灰烬里死命地挣扎,却被自己扇起的灰烬险些窒息。她就像一个双面人,灵魂在患得患失间流离失所。意娴曾经用网上流行的说法形容她,那就是,她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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