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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上班,小钱就发现闻溪情绪有点不对,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问她:“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闻溪猛然一下把她的手甩开,小钱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闻溪脑海里却浮现出在省城的时候偷偷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对小钱充满了厌恶,拉着脸道:“别拍我肩膀。想吓死我啊?”

    小钱嘟哝了一句:“肯定大姨妈來了。”自顾自走开了。

    整整一天魂不守舍,什么事也沒做成。直到下班了,闻溪仍然不想回家,在办公室里呆呆坐了很久,突然有人在敲门。抬头一看,叶景明吊儿朗当靠在门上,看见她抬起头來,才走过來坐到她面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你怎么來了?”

    叶景明啧啧连声:“看到我这个从鬼门关一日游回來的人,你就是这种表情?”

    闻溪沒心思说笑,再问道:“你怎么來了?”

    叶景明回答:“虽然你对我死里逃生并不重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该大大庆贺一下。尤其是要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可是打你电话无法接通,只好找到你单位來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下來,我就上來找喽。请你吃饭,想去哪儿吃,吃什么,都随你选。怎么样?够诚意吧?”

    “我不想吃。”闻溪一口拒绝。

    以叶景明江湖老麻雀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闻溪心情欠佳。可是他却浑然不在意,反正他被闻溪拒绝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的高中时期。

    他干脆不再多说,起身抓住闻溪的手把她拉了起來,口里笑道:“你是要我牵着走呢,还是抱着走?”

    闻溪无奈地答应了:“你放开,我去就是了。”

    “这才像话。想去哪儿吃?”

    “随便。”

    这一随便,叶景明开车足足开了一个小时,闻溪也不多问,沉默地坐在车上。叶景明开玩笑道:“你也不问问我开去哪儿,不怕我把你拐去卖了呀?”

    “随便。”

    不过叶景明挑的这个地方,还真不是随便的地方。那是位于城郊的一个山庄,林荫掩映下精致的木制仿古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一个清澈的池塘边。每一处餐厅都保证有一回廊延伸到水上,可以凭栏观鱼。

    闻溪从未來过这种地方,但是光看山庄停车场里那几辆身价不蜚的好车,就可以知道这里的消费绝对低档不了。

    叶景明显然是熟客,刚刚下车就有服务员含笑迎了上來:“叶先生來得真准时。菜已经基本准备好了,您是现在就餐呢,还是再坐会儿?”

    叶景明沒有征求闻溪的意见就对服务员说:“上菜吧,这位美女上了一天班,肚子饿了。”

    闻溪任叶景明张罗,菜上來了,还有一瓶红酒。叶景明笑道:“我知道你酒量不咋地,你就随意陪我喝点行不?”

    服务员倒上了酒,闻溪却主动举起了杯子:“叶景明,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一饮而尽,嘴上说着祝贺的话,眼里仍然沒有半点的欢欣,哪怕是出于礼貌的欢欣。

    叶景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然后大笑了起來:“好!难得你肯陪我喝。干了!”

    话虽如此,叶景明示意服务员退下后,他自己倒酒,给闻溪的酒杯里就怎么也不敢多倒了,一个劲叫闻溪多吃菜,然后天南海北地瞎扯,酒席上听來的小段子一个一个抖出來,他说笑话的功力着实高,闻溪刚开始的恶劣心情,硬是被他逗乐了,喝下了多少酒自己也记不清了。喝到后來心跳得像要从胸腔里出來,头晕得不行,她还要喝。

    叶景明不敢让她再喝了,叫來服务员结帐,自己去厕所方便。沒想到从卫生间里一出來,闻溪就不见了。叶景明猛一激灵,酒醒了一半。他早看出來今天闻溪情绪不对,有点借酒浇愁找醉受的意思。他凭着直觉找到了临水的回廊上,闻溪果然在,而且果然醉得厉害,坐在廊上,抱着柱子正在呜呜地哭。一时半会儿,还沒有哭够了停下來的意思。

    晚风从水面吹过,寒意逼人,叶景明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闻溪身上,默默坐在闻溪身边,等闻溪那阵子酒劲过了,才问她:“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闻溪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利索:“我老公他出轨了。”

    其实这个消息对叶景明來说,真不算新闻了。

    他比闻溪更早知道建义的出轨,因为本城只有这么大,明莉家也是商界中人,而商界的小道消息传播之快,和官场小道消息传播有得一拼。只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建义是闻溪的丈夫。

    那天在街头偶遇闻溪的时候,虽然青葱年少时的暗恋情感已经淡漠无踪,可他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闻溪的外形可以说沒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她的眼神。以前学生时期单纯倔强,现在变成了柔和,即使在无人处也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只围着家人转的很满足的小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把车停了下來。后來知道了她一直被建义瞒在鼓里,他心里很为闻溪不值,再看见闻溪那付幸福小女人的样子,他于心不忍,似乎见一个梦游的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见过那样明朗的闻溪,再看看现在闻溪的样子,才能知道建义的出轨对她的打击有多深。

    叶景明无言。外遇对他们这样的男人來说,算什么?最多就像谈论一场感冒,可是看到闻溪的样子,他的心灵某处还是被触动了。

    “叶景明,你说我该怎么办?”闻溪还在流泪。

    叶景明想了想,从男人和生意人的角度提出了他的看法:“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希望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如果你不想离婚,那就想办法让你丈夫明白,离婚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我还能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昨天如果不是我逼他要跳楼,他甚至连个电话都不肯打给那个小三,说要和她分手!”

    叶景明吓了一跳:“你说要跳楼?你不会真的做这样的傻事吧?”

    闻溪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清楚了,就只想做点什么,让自己越痛越好。”

    叶景明痛心地说:“这样做,是自己跳楼价大甩卖,却让对方发横财啊。也许建义会内疚一阵子,但我敢打赌,他内疚的时间绝对比你想像的要短得多。闻溪,你结婚了不会也发昏了?你读书时候聪明的脑子到哪里去了?”

    叹口气,叶景明说:“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婚姻,你就装聋做哑,你和建义有孩子,他既然这么多年都沒有想过离婚,那他就压根就沒打算离婚。”

    “这么多年?”闻溪敏感地发现了叶景明话中的漏洞:“你知道他们的事情?”

    “在圈子里隐约听到过。不过当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丈夫。”

    “这么说他们俩个早就在一起了?”闻溪欲哭无泪了。

    叶景明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

    不管闻溪怎么追问,叶景明都咬紧了牙关说不知道,不肯透露再多了。

    闻溪也不再多问,等酒醒了些,让叶景明把她送了回去。建义不敢坦白的,叶景明不肯告诉她的,她会自己去找明莉问个清楚!

    闻溪终于和明莉面对面坐在了一起,在明莉的茶楼一个小包间里。

    看到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闻溪深深克制住往她脸上煽耳光、泼茶水、泼硫酸的冲动,简单说道:“把你和建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明莉头一偏,得意的笑道:“你不是说我和建义之间的一切,都和你沒有任何关系吗?今天你再想听我说,我沒兴趣了。”

    “你处心积虑地给我打了个电话,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你给建义当了几年免费的宠物鸡吗?现在我來满足你的虚荣心,來听你的豢养史了,你有兴趣卖关子,小心我可沒兴趣玩了。”

    闻溪从來沒想过自己也会如此的毒舌,可是明莉竟然沒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都沒变:“恼羞成怒了?我这是对你一片好心,知道我和建义的过往,对你來说真的一点好处也沒有,何必自己抓着刀把子往心窝里捅?你只要知道将來如何,从现在起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

    “我的将來?”

    “我建议你,还是有风度一点,现在就自觉退出,建义可能还不会在财产方面亏待你。如果你不明智,那可就很难说喽。”

    闻溪的手脚一片冰凉,有桌子挡着,止不住地颤抖:“建义选择回到我身边,要和你分手,你被刺激疯了吧?”

    “建义要和我分手?”明莉笑得越发的得意:“要是我告诉你,那天建义前脚当着你的面给我打了电话 ,后脚就赶着來安慰我,你会不会失望?不过,谢谢你,你逼他打的那个电话让我想清楚了一件事。几年來我一直等着建义自己处理好婚姻,可是现在看來,如果我不出手,他会因为内疚,永远不会和你摊牌。我爱这个男人,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我们两个女人來解决这件事吧。”

    理智!理智!闻溪心头不断提醒自己,可是大脑里却有人在狂喊:“把这个女人掐死!”

    闻溪死死地盯着明莉,心智一片混沌,偏偏明莉的声音却还是一直一直,清清楚楚地钻到耳朵里來。

    “闻溪,你最好看清楚事实,建义对你一直很好,所以你会对他存在幻想。可那只是在尽他丈夫的责任,他的心却一直在我这里,他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知道吧,他去挂职是听了我的建议才去的,他回來也是和我商量了才定的。他给你买回來的每一件礼物,其实都是我帮他买的。那件情趣内衣,穿起來小了一个码吧?那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做妻子的做到这个地步,贪着这个位子还有什么意义?”

    闻溪颤微微地站了起來,在她自己和明莉都还沒有反应过來之前,抓起桌上的瓷茶壶,向着明莉的头砸去!咚的一声闷响后,茶壶砸在明莉头上,又跌落地面,咣啷作响,碎片向四周濺开。

    明莉懵了,抬起手捂着额头,那里一阵钝痛,过了一会儿,那种痛才渐渐明晰起來,痛得她倒吸冷气。

    闻溪一字一句道:“你做梦!你不就想转正吗?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得逞!”

    就在她愤怒地转身离开的时候,明莉在后面喊道:“你就等着吧,天底下只有结不了的婚,沒有离不了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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