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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没多久到了开席的时辰,冯太后让宫女带杜月儿先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杜月儿总算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比武虽然没让她感觉到什么不适,但还是觉得有些累。

    跟着宫女回到原先的地方,钟夫人看见她回来,招她过去一起坐,这里也没杜月儿认识的人,唯独和钟夫人还熟点,便也没推迟,做到了她的身边。

    待到宴席开始,正中面朝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同一水平位面上,左侧摆着太后金龙宴桌。齐帝皇后已故,所以右侧没摆皇后金龙宴桌。皇帝,太后下首则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西边是后宫妃嫔及官家女眷,东边则是皇子、朝臣及官家子弟。

    杜月儿朝谢季柏方向远远看了一眼,见他正和几名男子聊得十分投机的模样。她才看了几眼,和她同一桌的几名女子就轮番来和她搭话,套问她去面见太后的事。

    杜月儿来之前,红柳交代她少说多听,她谨记红柳的交代,对于来询问的人都笑脸相迎,对于她们的问题却一问三不知,推不过去的就拣些无关紧要的说,比如冉敏比武之事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她不说,过几天她们也会知道。

    这宴席上食物看模样都挺精致的,然而味道却很一般。想想也是,这么多人同时赴宴,就算是御膳房也不能保证每桌的质量都一样,所以除了皇帝,太后,贵妃那几桌,其他都是半斤对八两。

    杜月儿来之前已经吃饱了,对食物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再加上这宴席上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除了那几只黄橙橙的大螃蟹看起来新鲜得很。杜月儿咽了咽口水,可惜她有孕在身,来之前红柳特意交代她,不准吃蟹。

    宴席进行到一半,齐帝因为不慎酒力,被宁贵妃搀扶着离席。杜月儿看了一阵纳闷,先前在慈宁宫时,她看皇帝还很宠华妃,不想现在居然跟宁贵妃走了,留下强颜欢笑的华妃。

    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一点,几个贵妇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看到没,别看华妃年轻貌美,风头正盛,其实宁贵妃才是陛下的心头爱。”

    “可不是,宁贵妃伴了陛下二十几年,就算去年太子做出那等事,她的妃位也没降。”

    “宁贵妃毕竟最了解陛下的心思。去年因为太子的事,陛下已经有一年没去宁贵妃处了,如今又被她勾走,太子莫不是要重新得势?”

    “自从皇后故去,陛下便没有再立后,如今后宫分位最高的还是宁贵妃。太子是她所出,她若是又讨得陛下欢心,释放太子只是迟早的事……”

    那几个女人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杜月儿的耳朵。她隐约记得,谢家是支持怀王,而非太子。若是太子重新得势,对谢家将会十分不利。

    没过多久,太后也因为年纪大精神不济,先回宫休息。两个最大的人物都走了,其他人也随便起来,不少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席,走到花园深处赏月赏花,谈天说地。杜月儿瞧谢季柏已不再原位上,便也找了个借口离席。

    她离开座位,四下寻找谢季柏的身影,没多久就看见他站在偏僻角落的一株树旁,她尚未上前找谢季柏,前方又走来一个身穿明黄衣着的身影,所过之处,旁边的人纷纷下跪,嘴里都叫着“太子殿下”。

    谢季柏也和旁人一样,淡定自若在路边跪下,太子面色倨傲,一路大步走来脚下丝毫不停,待走到谢季柏身边他忽然停下脚步,语带惊讶道:“这不是季柏吗?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谢季柏面色冷淡谢了恩,才缓缓站起。太子仿佛没看见他的冷淡表情一般,反而热情地执起他的手,朗声笑道:“虽然芸儿已经过世,但本宫怎么说也还是你的姐夫,都是自家人,又何必那么分生?”

    谢季柏面上仍是十分恭敬:“礼不可废,君臣有别。”

    太子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他淡淡地瞧了谢季柏一会,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压低声音凑到谢季柏耳边说道:“本宫听说你体虚,可是真的?”

    谢季柏长眉微皱,饶是他修养再好,被人当面说“虚”也不会高兴,更何况面前这人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

    不等谢季柏回答,太子又做出一副理解状,拍拍谢季柏的肩膀:“你可是岳丈的独苗苗,怎么能不保重身体呢?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来告诉姐夫。姐夫再没用,帮你寻医问药还是做得到的。”

    谢季柏越听越莫名其妙,他搞不懂太子是什么意思,脸上神色不免难看起来。太子见他面色苍白,只当自己戳到他的痛处,面上得意,那些女人的嘴可真是碎,不过,他喜欢!

    方才身边的心腹公公告知他谢季柏不举的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想到他四年前那场重伤,寒气入体,可能真落下什么隐疾。如今这么一试探,看谢季柏的脸色,他又信了两分。这感觉真是,解气啊……

    太子抖了抖袖子,对身边的小公公说道:“我记得今晚有一盅牛鞭汤,你去给我拿来。”

    那小公公领命去了,没多久就端了一个青花瓷汤盅过来。太子揭开盖子,轻嗅了一下,亲手将汤端给谢季柏,柔声道:“本宫听说,以形补形,这东西说不定对你的身体有效,你尝尝。”

    简直欺人太甚!所谓以形补形,是嘲笑他不行?谢季柏面色铁青,隐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住,胸膛也因为激动微微起伏。

    太子见谢季柏不接,眼神微冷:“怎么,你想抗旨?”

    谢季柏深吸一口气,接过那盅牛鞭汤,看也不看就将里面油腻、还带着浓厚药材味的汤汁一饮而尽。些许褐色的汤液溢出他的嘴角,太子拿出一方白帕替他轻轻擦拭,人也跟着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四年前那场意外,你还没受够教训?”

    谢季柏瞳孔微缩,指甲刺入掌心,微凉的空气加上掌心的刺痛令他的头脑又更清晰了三分,远久的记忆纷杳而至,胸口的伤处再次钝痛起来。

    太子冷笑一声,将白帕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你以为凭着谢家的支持,怀王就能赢过我?做梦!”

    杜月儿待到太子离开,才跑到谢季柏身边,扶住他微凉的身体,担忧道:“出了什么事?”她距离谢季柏较远,太子和他的对话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

    谢季柏站的位置较偏僻,却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他方才和太子交谈,他不欲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牵了杜月儿的手走到更偏些的地方。

    杜月儿见谢季柏脸色苍白,拽了他的手满脸担忧:“是不是那个太子欺负你,月儿去给你报仇!”

    谢季柏好奇:“你想怎么给我报仇?”

    杜月儿一脸认真:“我晚上偷偷溜进东宫,把他拖出去活埋。”

    谢季柏忍不住笑道:“皇宫有宫禁,时辰一到,咱们都得离宫,到时候你还怎么溜进东宫?”

    杜月儿想了想,“那最多我再闯一次皇宫好了。”

    谢季柏摇头,在她脑袋上拍拍:“快别胡说了。私闯皇宫的话不能乱说,也不能再想。”

    杜月儿嘟起嘴:“可是他欺负你。”

    谢季柏眼神柔软了几分,抬手将杜月儿脸上些许凌乱的发丝掠至耳后,他的面上印着浅淡的月光,声音带着彻骨的冰寒:“是啊,他欺我,辱我谢家,虐杀我亲姐,新愁旧怨,我总要和他算清楚的。”

    杜月儿听他说的可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谢季柏将她揽进怀里,“别怕。仇我要报,可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杜月儿将他紧紧搂住,她看过史书,历来储君之争最后无不血流成河,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带着谢季柏逃跑,去南郡投奔元承弼也好,出海也行,总之要逃得远远的,不能让他有事,更不能让她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爹。

    杜月儿和他相拥了一阵,突然感觉到身上抵了一个硬物,杜月儿无语抬首,看着谢季柏提醒道:“少爷,这里是皇宫。”发/情也不看看地点。

    谢季柏脸红,他也不想啊,谁知道刚才那盅牛鞭汤的效果这么好,他可耻的硬/了!

    少爷好讨厌!杜月儿看他眼中闪着熊熊烈火,不由惊骇:“你不会想在这里吧?”

    谢季柏连忙捂着她的嘴:“当然不是!”他再没下限也不至于在皇宫里乱来。

    杜月儿松了一口气,却听谢季柏道:“咱们现在回家。”

    杜月儿一脸为难:“可我有身孕,大夫不是说三个月前不行吗?”

    谢季柏默默盯着杜月儿殷红的小嘴看了一阵,内心一阵荡漾:不知道那张红菱小嘴试起来感觉怎么样……

    杜月儿被他盯得汗毛倒竖:谢季柏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觉得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不然谢季柏估计要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杜月儿嫌弃地推开他,转身想走。

    谢季柏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树丛后传来几个女人交谈的声音:“谢家大少爷真的不举吗?”

    “是啊,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不举。”

    “这就叫银样蜡枪头吧,好看不中用。”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他和太子交谈的样子,那两人举止好亲密呢。”

    “对啊,你说他们会不会?”

    “有可能啊,我听说太子私下里有养娈童。”

    “可太子不是他姐夫吗?”

    “那又如何,前秦苻坚娶了清河公主,不又把她弟弟慕容冲纳入后宫吗?”

    杜月儿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懂什么叫“不举”,什么叫“娈童”,她自小读得都是正儿八经的书籍,也从来没人教过她这些。杜月儿一直都是个好宝宝,好宝宝的特点就是不懂就问,“少爷,她们在说你吗?什么叫不举?”

    她这一出声,把谢季柏和那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光线较暗,双方都不太看得清对方的面孔,谢季柏很想装作自己只是偶然路过,和那个不举的谢季柏不是一个人,奈何身边的小白打碎了他最后一点奢望。

    杜月儿叉起腰冲对方喝道:“你们干嘛背后说我家少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那几个女人也有点慌张,背后议人长短被当场抓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特别是她们谈论的事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

    杜月儿还不依不饶,指着一个女人道:“你来说说,什么叫不举!”

    那女人骇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不举即,即不能举,和举不胜举一个意思。我们是说谢大公子能力超凡,各种光辉事迹不能举尽……”

    杜月儿一脸怀疑,转头问谢季柏是不是这样。

    谢季柏有苦说不出,只能含恨点头。

    杜月儿这才满意了,待到那几个女人离开,她高兴地拉着谢季柏的手摇晃,“太好了少爷,你如今可出名了,大家都知道你不举呢!”

    谢季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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