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黄山峰离开了那晚我第一次守候过的包房之后，我的心情是杂乱而沉重的。他临别前说下的话，依旧在我脑海内荡漾。
我现在无法回忆起黄山峰的面容，只记得他让人递上来的百无大钞的模样。钞票本身是比他对我有吸引力的，直到此刻，我的心仍然无法抗拒钞票带来的“大团结”吸引。
我什么也回忆不起来，除了他的钱、临别前的话和那包房内香喷喷的啤酒味，以及在我起身准备从包房内离开时老总站在门前对我的微笑眼神。这些事情发生在两星期之内，但在我看来，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站在酒吧吧台前，望着此刻四下里旋转摇摆的灯光在摇滚中酩酊迷糊，我知道这已经是一次完美的自我突破了，尽管我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早先我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一个月以前在我抽烟的时候，是从未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陪人说笑喝酒。
我乱了，越乱越烦，越烦就越发沉默，沉默得难以和我之外的任何人聊天，这也正是我抽烟的原因。
已经很久没回家去了，家里的那些事，现在倒是快要被我淡忘掉了。
我满脑子发胀的思绪全被吧台周围的炫目灯光给弥漫浸淫着，在这黑夜比白昼还耀眼的世界里，我竟找不到那些曾经我所唾弃的元素，那个男人的面容和坐在他大腿上喜欢打响指的女人的娇媚。
我在酒吧内来回走动着，在光影中找到我遗失在时间缝隙里的情愫，那个还在半个月前羞涩站在老总南鑫面前的懵懂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消失不见了呢。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杀手，它会慢慢地将你早先的一面磨灭掉，而后把你变成无数个分分秒秒之后的陌生人。
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我的老板南鑫的出现打乱了它。
他邀我到一边的小包房内去，那晚上在送别黄山峰离开“蓝石酒吧”之后我便将自己送到南鑫身边，因为我彻底迷糊了，我真不知道这几天下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这在早先的我看来一定是在演电影。我知道南鑫这会叫我去喝酒并非心存恶意，从早先他站在我房间昏暗门沿边的微笑表情看来，我明白今天南鑫一定会心里很爽。
酒吧已经有好久没这么经营过了，那些坐在大厅内的客人们更喜欢一边摇摆自己的脑袋在音乐里摇滚，一边将早先自己带进来的副食品打开摇滚着事物，有的客人居然会将啤酒从外面带进来。阿红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说，一旦看到这些人自带啤酒进来的一律提前招呼，将啤酒暂时放在一边，或者是趁早告知不能带进这些东西。
“但这些都是金威啤酒啊！”
阿红朝我冷漠无言地看了下转身离开了，我终于明白正是因为这些啤酒和酒吧内经营的啤酒一样，才让这些偷偷带酒进来的人屡试不爽。阿红一定觉得我这真是太幼稚，连这么简单的低级问题都还要三番五次地和她解释，害得她一不小心就会遭骂。
“小楠，有前途啊。”南鑫坐在包房的音乐声中对我低声说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我的老板。他为什么会在此刻莫名其妙地夸奖我？
“谢谢。”我只简单地回答他。可是听着这句谢谢，却感觉有些生涩，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有些手足无措。
南鑫将一边的法国红酒打开来一边调低音响，然后娴熟地将一边的高脚杯翻转上来倒进三分之一的红酒。
“小楠啊，好好做。这行以后会有你的饭碗的。”他继续说着，也并不去理会我的反应。
“今天你给酒吧的服务生们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我们喝一杯吧！”看到南鑫这么有诚意地端起杯子朝我凝神望来，也不好意思退却，但我现在确实有些酒精过敏了，全身上下皮肤都在红紫地发烫。
与黄山峰早先包房内的那些缠绵，现在正转成一浪浪的燥热，在我被酒精浇灌过的地方飘拂着。我猜想两个小时前我喝下了不下于三瓶啤酒，在此之前的我是个滴酒不沾的人。
这种原则性的东西即便是在朋友们的生日宴会上也是不会被打破的，大学室友李琪在十月份来临前的生日宴会上我都是拒绝了在酒宴上的啤酒，而现在的我却正在饱受这些酒精的咆哮折磨。
我举起高脚杯，并用自己不擅长的微笑和颤抖的谄媚语言与南鑫碰杯，说，“南老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我猜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南鑫喝完酒之后给我递烟并各自点上，然后阐释般地说着，“一般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最需要的东西……”听到这样的话，我早先就被酒精躁动起来的心现在一下子热腾起来，我明白南鑫说这句话的用意，但这正是我所害怕的。
我稍微有结退却般的向离他更远点的地方挪了挪。他看了我的动作，不经意轻笑出声。
“小楠，你别怕。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便离开了这个包房。
现在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完全可以乘着这个空档离开，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顾忌，如果我就这样离开的话，估计有可能是永远的离开了。
正在我想的空隙，南鑫从外面进来了。只是手上却多了件衣服。
“小楠，这套衣服送给你，相信你会用得到。”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南鑫，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送我一件衣服？我将视线放在桌上的衣服上。
“谢谢南总，不过我不能收。”我还是有些担心，而且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收下别人送的东西啊。
南鑫看看我，轻笑了下，说：“小楠，这衣服以后你一定会喜欢的。它或许将会是你以后的工作服呢。你先打开来看看再说。”
其实对这件衣服，我也是十分的好奇。于是我也没有再多推挡，就拆开了封着衣服的袋子。
我有些傻眼，这是衣服？我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南鑫。
“这……我穿不了。”这件衣服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想像力了。分明就是三点透明露视装啊！
“小楠，你穿上，肯定很有诱惑力的。先别说穿不了这种话，不然你先试穿一下，肯定很好看。”南鑫皮笑肉不笑般的对我说着，有种阴阴的感觉。
我现在就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他到底在玩什么。如果真是想玩我的话，明明就可以直接来了，我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阻挡的住一个男人呢？可是现在，他却出奇地送了我一件这么性感的衣服。
难道是想让我以后都穿这个？
“南总，我真的不行……”我还是略带为难的说着。
我还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南鑫已经变了脸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小楠，虽然你长得还不错，黄总也很喜欢你。但是你在酒吧里却做不出成绩来。这几天下来，酒吧生意很红火，可是在啤酒销售方面，你并不达标……如果你长期处于这种状态的话，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南鑫面无表情的说着，像是在威胁我。其实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不穿就滚蛋的意思吗？
我看了看南鑫那张瞬息万变的脸，真是很让人厌恶。我多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如果我就这样走的话，太不甘心了……
“南总，我试穿下好了……”我想着，穿着就穿着，也不会少块肉。
进了这个酒吧以后，我就不再是正常的秦小楠了，也不再什么都能随自己意了。而且，我还有工资呢，如果翻了，那企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我走到隔壁卫生间，脱下了自己的工作服，拿着那件三点透明装狠狠的瞧了几眼，便将它向自己身上穿。
这件衣服也太紧身了吧，而且衣服完全是纱质材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怀疑，那还是我吗？
我来到包房，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南鑫的眼睛都快直了。此刻的我，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供人欣赏，供人玩弄……
看着南鑫的目光，我有些不敢走近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想我还是站在离门比较近的地方吧。
“小楠，你真是太漂亮了。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说着，他便向我走来。硬将我拉到沙发上坐着。
“谢谢南总夸奖，我想我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好了。”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南鑫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说：“小楠，留下来陪我喝几杯吧！”
我像一个机器人般地站在被南鑫手触摸过的地方，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住了，所有前一秒钟沙发上火热的活跃思绪，现在全被冻结下来，我所能感知到的就只有此刻南鑫手掌间传达来的温暖。这和啤酒的冷凉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
他大大的手掌拉住我纤细地胳膊，我有些无措，我不知道，我是选择留下来，还是走出去……
“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必须早点回去！”我坚持着自己的表演。
南鑫突然站起身，从后面将我抱住，此时，我整个人的大脑完全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但我有想到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不会主动去逃离即将面对的恐怖，这种情况就像是在上山时恐惧着山中的老虎，但真正面对之后却显得泰然自若。
我木讷地站在南鑫怀中像木偶人般地一动不动。
“你就留下来陪我一会，哪怕是一会，好不好？”南鑫突然改变了语气，对着我几乎是哀求地说道。
我深吸口气，想要挣脱他的臂弯，可是我越是挣扎，他也越发的抱得紧些。我真有些急了，生怕他真的会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虽然说已经有些泰然自若的感觉，但是，心里却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接受……
挣扎了一会，感觉实在没什么逃脱的希望，我也便不再白费力气了。我就这样让他抱着，心里很是紧张。
他见我也不再反抗，好像有些变本加厉起来。
他收紧他搂住我的双臂，然后将头塞进我的脖颈处，亲吻了一下。
“南总！……”我有些紧张地喊出声。
“小楠，有些历练你是需要的。”他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动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有些不适，生理反应。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这个男人，我享受这一切。
“南总，我希望……你……尊重我。”我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
他似乎有些听进去了，稍稍停顿了下。
趁着他走神的当，我挣脱出身，并向前走出一步，然后转过身去看到南鑫灯光下黯然神伤的面容。
我再转身准备离去，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但现在的情形是我无法打开那扇通往外面吧台大厅的门，我不知道是在我进来后的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门锁死了。我使劲浑身解数用力地旋转着早先我深谙的门把，不过我的努力很快被南鑫走上来的表情证明是毫无用处的。
“小楠，对不起。我只是需要你陪下来和我聊聊天，刚才算我失礼了，我……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老婆与我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所以……”南鑫朝我凝神了几秒，然后示意我往沙发这边来坐下说话。
我能怎样，现在即便是疯狂呐喊予以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的。我把我的工作服直接套在了这件三点装外面，我想这样，自己会安全一点。
我现在只能充分相信南鑫的眼神，我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南鑫的谈话也很快开始了。
“今天我心情很不好，但是也很开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南鑫又将那杯高脚杯红酒给我递上来。
“我不能再喝了，我刚才已经喝了好多！”南鑫听后缓缓地放下酒杯，自己倒是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心想着这南鑫到底要和我谈些什么，那边有阿红和小孙他们，为何南鑫不去叫他们陪着聊天，偏偏是叫上我来这里。
“为什么？”我生硬地配合着问了句。
南鑫怅然若失地将头抬起来朝我又望了眼，然后转过眼神盯向一边的红酒瓶子，思绪也很快进入了遥远的往昔世界。
“我高兴是因为你，秦小楠。你有可能就是我们酒吧以后的红牌。……”
我忙摇头说：“我也没做什么，而且在销售啤酒方面，我还不怎么上手。”
南鑫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说：“以前有这么一个人对我讲过这么一句话，但我从来就没在意过，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相互认识的，从大一那时起，我们就形影不离地走在了一起，在当时的同学们看来，我和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喜欢篮球而我的女友喜欢唱歌，我会经常参加学校篮球协会举办的各类篮球比赛，而我的女友则会参加各种娱乐节目，在学校里每学期都会有各种原创歌曲的唱歌比赛，加上我体育上的强项，经常会被协会颁发一些奖励品作为对我的肯定，而我的女友则是被两次评为全校的十大校园歌手，这样下来，在我们全年级乃至是全校，我和女友被称为是金童玉女……这段时光倒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我坐在沙发上的整个思绪开始安静下来，就在刚才我还很看不起这个行为轻蔑粗鄙的人，一个对女性不懂得尊敬的人，甚至可能是个喜欢玩弄女性并以此为乐的人，我心想着南鑫为何会和我说起这些。这跟我们之前的谈话根本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可是，显然，他跟我聊到的这段大学生活是明智的，最起码这段对话，让我对之前他的种种荒谬行为少了些许愤怒。
原来他也有上过大学。尽管我并没觉得大学有什么好的，但我想这至少也可能为我们接下来提供些共同话题。
“你也上过大学？”我好奇地问，虽然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话。
南鑫一下子面露开心起来，“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他又给我递上来一支烟，然后我们就开始接下来更为随意的吞云吐雾。
“我和你从同一所大学里毕业的！”听到南鑫说我从大学里毕业了，心里感应性地一颤，谢天谢地南鑫在我应聘酒吧的服务生时他压根没过细看我的大学学位证书，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大学英语四级证书，也没有计算机二级合格证书。
“你也是从淡海大学里毕业的？”我好奇地朝他望去。
“是啊，不过我比你毕业的早，我毕业的时候可能你还没有入学，你……今年毕业，也就是说是四年前进大学的？！”南鑫突然问我在大学里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我很惭愧自己都已经来这里上班两个多星期了，老总还在询问我这个问题。这只能证明南鑫在用人上从来就是不严谨的。
“恩，我在大学里是……学医的！”
“你学医，为什么不到医院去上班呢？”我忽然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我无法很平静地回答南鑫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
“不过，我认识一些学校早年的校友们，也是早先在医学院里念书，结果出来之后根本没做这行了，有的是跑销售，有的做起来医药代表，不过，我一直在纳闷，到底是医院里上班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做医生挺好的啊！”我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什么也不算，我连大一上半学期都还没学完，我这能算是大学生吗？更别扯淡去说自己是医生了。
我报以沉默的傻笑，然后南鑫又开始讲起来他的故事：“那个在大学里与我形影不离的女友毕业后顺利地和我走在了一起，开始了新生活。我们早先是去北方城市里打拼，也算是北漂一族，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着，住在几个平方米的小房间内，真的就像是一只只蜗牛。经过一年多的北漂生活之后，我已经学会如何在大公司里混了。这一年下来，我所做的就是在大公司里给老总们打杂，倒水代酒，或是做些网页，写点小文章，然后就是吹牛，直到老总们心里舒服，这就是我的工作经验。不过，新春的时候，女友决定与我一起回南方一趟，没想到后来这一趟就成了不再北上的绝唱。我们就在南方一小镇上安静地定居下来，生儿育女，这是父母们给我下达的任务。但是这明明不是我的梦想，我承认在大学里自己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这并不能代表我没有梦想，但这眼前的生活告诉我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小镇上平凡地生活下去，我没辙就只好喝酒，喝完酒之后就是睡觉，早先也还相安无事，但在后来就开始出问题了，我和她总是吵架，而且经常会为这种闹心的事影响到彼此生活。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和婚姻，但这时候她也已经怀孕了！”
那夜后来南鑫竟然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而我只能坐在沙发上陪他过夜。
我在想一个人能在讲故事时睡着，南鑫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我本想叫醒他给我开门回家，而且我们呆在这酒吧包房内就这么坐着也不好，尽管我们什么也没做。现在我的真正想法是，趁早从这里离开，免得别人会为此风言风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翌日天光大现起来，外面传出来的脚步声，很快将我沙发上的睡梦惊醒。我惊悚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回头朝那边南边上的南鑫看去，他依旧睡得很熟。
阿红总喜欢在早上七点左右就开始工作，而这个时候酒吧内基本上是毫无一人。我不知道她为何要那么做。我现在开始从回忆起早先与阿红的那些交往细节着手，来思忖着需不需要寻求开门。南鑫这边很快传来沉闷的呻吟声，这就像是在向我宣告说阿红一定会打开房门来收拾房间。难道阿红就睡在酒吧里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我心想着要不要躲藏起来时南鑫朝我惊诧地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正想问自己为何要呆在这样一个地方，这真是一个错误，我现在所需要的是尽快地解释清楚。但还没等我解释那边南鑫直接朝那边房门前走去。
“阿红，你这么早来这干什么？”
“我……昨晚上收拾剩下一些房间，就这会来收拾了？”阿红傻站在一边朝我望来，“你们这是？”我脸上微微发热，虽然自己真的与南鑫没做什么，但是这种场面，这种感觉就像做了什么一样。
我害臊地往门外走远了，只留下这边阿红和南鑫对眼时的两眼惺忪。
“你什么也不要问，现在就不要收拾了，下午才上班，知道吗？”我来到那边吧台前低下头去大口喘息时听到他说。
“南老板，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阿红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下。当阿红放心的朝这边走来时，站在吧台跟前的我感到从未有过地慌张。我真害怕阿红会说些什么，或者说是我们相视的那些眼神。
或许，今晚会有更多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吧。
阿红没走出去多久，我便也出了蓝石酒吧。早先发生的那些事情原本还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在我看来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我觉得能从那里面逃出来已经不容易了。关于昨晚后来的事情，我很庆幸南鑫并没有对我做了什么。
我现在很需要一个人来帮我稳定情绪，家里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我室友李琪了。当我站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给李琪打电话时，我结巴得语无伦次。
李琪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却无法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酒吧里出来我不想回去，能回到早先与李琪的那些聊天里面，这本身就是种不错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奢望了。我站在南苑门前痴痴地等了李琪三个小时，然后在一阵冷风穿堂而来的时刻，看到李琪的身影也像凛冽冷风中呼啸而过的摩的一样。她朝我喊话，然后我们很快就来到早先吃过面的馆子里。
“你是说你被人……？”李琪显得很惊诧，她的惊诧直接将后面原本可以表达的内容凝噎住了。
“我只是说昨天晚上我做在那陪着我们老板一晚上。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我猜想南经理一定是睡着了，我当时就想出门去，现在好了，酒吧里的同事知道了我和南经理呆在一起，今天我们都显得很尴尬！”我这已经算是第五遍给她解释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这边了呢，前些天给你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状态，我又找不到你家在哪里，其实我和寝室那仨都很想你的，班主任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前些天还在班上念叨起你来！”从这三言两语的话听来像是我快要离开一群人或这个世界。我不想别人看得自己凄惨悲凉，我不过只是希望排解下自己的愤懑郁结。
“你还是回校吧，学工办也没有将你的学籍消掉，其实还有机会的，这前后还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李琪说到这温馨地朝我看来，然后给我夹菜并示意我多吃点，我心想着是不是现在这个自己看上去很让人怜惜啊。我懊恼着不该找李琪来聊天，因为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当初第一次开学报到时的感觉。
我们最后还是匆匆而散，我知道学校最近正在组织学生们复习考试，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正式期末考试了。然后就会公布成绩，没考过的学生们会继续留在学校里补考，补考不过的相信这个春节也会特郁闷的，但是我这没考试的早已经觉得这个春天忒没意思。我现在很害怕这些群众节日的到来，在大家都欢愉无比的时候，我却在一边悲哀着，相互比较着这种截然不同的春节，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在还没找到今夜的住宿之前回家总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让我被这些愈发凛冽起来的城市冷风所冻凉。
当我像一个久经风雨般的战士回到阔别多年的战场上来时，我的整个心都显得皱缩而沧桑，说不上我经历过什么，但我此刻的心绪却与此极为相似。我轻声打开客厅房门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里面探视而去。但此刻的安静和我心内的蓦然冲动形成了对比。这个时候，沙发和厨房还是老样子，但游走其间的我早已不再是一个月前的那个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我坐在沙发上的心绪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倒并不是因为害怕见到那对男女，而是我忽然想起来一个成语叫住“前途未卜”觉得和现在我的情形完美吻合。我很少思考这些，但在一个人最为虚弱的时刻，这些早先可能是有意识回避的问题现在就会趁虚而入。我不知道自己连学士学位证书都不放在眼里却还在乎这些纠结。
我恶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但思绪却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像这些吞云吐雾在嘴边的烟雾般更加放肆起来。
不知道是风声还是脚步声抑或电视机的声音吵醒了我，当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翻爬起来时，手机的震动声将我从那些心绪惆怅的神思中拉回现实中。我看到是南鑫的来电。这下我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因为我这个月还没领到工资。
“小楠，在哪里？你昨天怎么回事？忘记上班了？”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翌日正午了，昨天我下午和李琪共进晚餐之后就从学校那边步行回家来，然后一觉睡到现在。我忙和南鑫解释到自己身子上不舒服上医院去看了下耽搁了上班时间。南鑫在电话那端迟疑片刻之后便果断地叫我迅速到酒吧一趟。
我在房间内来回地走动一遭，心想着在我回家一夜零半天的时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世界中，看上去这就像是个城市里的荒野。我很难想象这套房间已经变成了一所无人居住的空房了。因为这里有我曾经无数的难忘往事就像在我脑海内荡游一样。我往那边老爸和小三曾经‘潇洒’过的房间里走去，发现那边床铺上一阵凌乱，衣服裤子袜子鞋套扔满一床。在这些凌乱物件之中，唯有那个大红色的肚兜最为醒目，横跨在这些缭乱的衣裤之间，让人看得心情澎湃。我站在卧房的衣柜前朝里面那些塞下满柜子的衣裤看去，那些奇形怪状的饰物更是让我看得扑朔迷离。我忙将衣柜关上，并闭上双眼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当我确定自己可以走出房门时，我决定今天下午就去那边的蓝石酒吧。
当我出现在南鑫面前时，整个蓝石酒吧已经回复到忙碌的景象之中了。我站在酒吧大堂经理办公室门前朝里面正在一本正经地工作着的南鑫凝视着。一会身后就上来一人，却是早先我在饭桌上见到过的中年女士。也就是当初我到各大饭店找工作时候邂逅的那个女人。她此刻正从门外走来，来到我身边时朝我观摩了好久，也没说话。待到南鑫挂断滔滔不绝的电话之后，女士朝我示意往里面走去。我这时才真正注意到身后还居然站着一个人。
“嗯，你总算是出现了！”南鑫朝我示意一边坐下来，然后却和一边的女士侃侃而谈起来。
“嗯，我这不是正在为你们那边的啤酒公司一直想法子，这不，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个点子！”南鑫朝女士放电般地说起来，我很难从他此刻的眼神中听懂他这话的涵义，只是淡漠地望向办公室内不属于我的陌生世界。
女士朝南鑫定睛数秒之后，开始去那边倒水泡茶，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杯茶水是给我泡的。我受宠若惊地接过那杯茶水，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笨拙不堪。我几乎是端不稳那杯茶水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女士，也不再说什么。
“小楠，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下……”女士朝我说道。
我忙站起身来，吓出一身冷汗。不会是想要开除我吧……
“是不是我犯了什么错，还是……”
“小楠，你别急，你做得很好。南总也跟我说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女士朝我温婉地望来，我忙点头。
于是，在一阵前后毫无逻辑的行动中，我就这么在南鑫叫我来，却又什么也没说的情况下随着女士往那边走去了。
“小楠，你……我现在也不想多说啥，但是我猜想你应该知道我为啥要叫你来的原因了吧？！”作为女人的直觉和敏感我臆猜到一定和前晚上酒吧的包房内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我又不好意思和她讲明这其中缘由，因为这种事情一般是很难讲明的。
“小楠，我刚才和南经理交谈了很久，在你来之前，我听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不错，这也让我也有面子，你是当初我介绍来这里上班的……”说到这女士从口袋内掏出来一张条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却也没再搭理我。一会她又接听起手机来，但也没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楠，刚才我听到我一个侄女给我语音留言了，说是最近北上生活很苦，我当初就是极力反对她北上的，现在好了，前些天还和我讲说是在一家酒吧里上班，我当时就叫她回来，不听我的话，这今天留言说情况大变，那个酒吧里的经理和她之间闹出些绯闻出来了，这事情真是比娱乐圈还来得泛滥，我还能说啥好，小楠，我这个侄女从来就是脾气倔，我自己也是开公司的，我早先就和她讲过，说是会给她在这边找个好工作，比如推销啤酒这些，都蛮好的，但是她就是不听，现在看到早先和她一起念书成绩还比她差的，但混得都比她强，所以我只好骂她，说这人不听劝，早晚会吃亏的！今天刚才又给我留言说，有点后悔了！”听了这一通女士的话之后，我才总算听出来点名堂。我尽管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是也绝不是个愚蠢到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我已经明白了女士的意思了。于是，我朝女士恭顺地问了句，“我是不是也会和你的侄女一样呢？”
“我之所以和你讲这些，小楠，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侄女的身影了，所以我才善意地提醒一下！”我点头表示对她的友好提醒感激不尽。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说公司的事情，什么公司？”我又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只好是这么扭捏着问起来。
“就是啤酒公司，专门生产和销售啤酒的，我们现在公司大量内招员工……”看到她面容开始逐渐变得乌云被阳光般照射开来时，我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她的用意了，我就是他的那个谈话中的侄女，因为我和刚好和南鑫闹出来那些事情。看得出不用她说接下来需要做啥，我已经明白了这两天自己活动的中心所在。
后来女士请我到一家情调别致的餐厅内共进晚餐，我知道只要自己答应前往，那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了，我不可能再呆在“蓝石酒吧”里面了。
当我看到，那边正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士跟我介绍她公司推销啤酒时，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时，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但我不再饥肠辘辘时，我必须回到酒吧里和南鑫面对面谈判这件事。
在与女士辞别前，我再次重复了一句话：“我那边酒吧里的工资，能结算吗？”我想这句话已经表明，我并不介意去推销酒水，但是我只希望，工资可以拿到。
“小楠，难道你还不放心南经理吗？”她并不回答，只是像踢球一样，又把它踢回到我面前。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刻我又能怎么办，关于相信不相信这个问题，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但是，我知道，我并不反感去推销酒水，至少那样应该会比在蓝石酒吧‘安全’些。
我点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相信，便还有一线希望……
我现在无法回忆起黄山峰的面容，只记得他让人递上来的百无大钞的模样。钞票本身是比他对我有吸引力的，直到此刻，我的心仍然无法抗拒钞票带来的“大团结”吸引。
我什么也回忆不起来，除了他的钱、临别前的话和那包房内香喷喷的啤酒味，以及在我起身准备从包房内离开时老总站在门前对我的微笑眼神。这些事情发生在两星期之内，但在我看来，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站在酒吧吧台前，望着此刻四下里旋转摇摆的灯光在摇滚中酩酊迷糊，我知道这已经是一次完美的自我突破了，尽管我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早先我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一个月以前在我抽烟的时候，是从未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陪人说笑喝酒。
我乱了，越乱越烦，越烦就越发沉默，沉默得难以和我之外的任何人聊天，这也正是我抽烟的原因。
已经很久没回家去了，家里的那些事，现在倒是快要被我淡忘掉了。
我满脑子发胀的思绪全被吧台周围的炫目灯光给弥漫浸淫着，在这黑夜比白昼还耀眼的世界里，我竟找不到那些曾经我所唾弃的元素，那个男人的面容和坐在他大腿上喜欢打响指的女人的娇媚。
我在酒吧内来回走动着，在光影中找到我遗失在时间缝隙里的情愫，那个还在半个月前羞涩站在老总南鑫面前的懵懂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消失不见了呢。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杀手，它会慢慢地将你早先的一面磨灭掉，而后把你变成无数个分分秒秒之后的陌生人。
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我的老板南鑫的出现打乱了它。
他邀我到一边的小包房内去，那晚上在送别黄山峰离开“蓝石酒吧”之后我便将自己送到南鑫身边，因为我彻底迷糊了，我真不知道这几天下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这在早先的我看来一定是在演电影。我知道南鑫这会叫我去喝酒并非心存恶意，从早先他站在我房间昏暗门沿边的微笑表情看来，我明白今天南鑫一定会心里很爽。
酒吧已经有好久没这么经营过了，那些坐在大厅内的客人们更喜欢一边摇摆自己的脑袋在音乐里摇滚，一边将早先自己带进来的副食品打开摇滚着事物，有的客人居然会将啤酒从外面带进来。阿红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说，一旦看到这些人自带啤酒进来的一律提前招呼，将啤酒暂时放在一边，或者是趁早告知不能带进这些东西。
“但这些都是金威啤酒啊！”
阿红朝我冷漠无言地看了下转身离开了，我终于明白正是因为这些啤酒和酒吧内经营的啤酒一样，才让这些偷偷带酒进来的人屡试不爽。阿红一定觉得我这真是太幼稚，连这么简单的低级问题都还要三番五次地和她解释，害得她一不小心就会遭骂。
“小楠，有前途啊。”南鑫坐在包房的音乐声中对我低声说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我的老板。他为什么会在此刻莫名其妙地夸奖我？
“谢谢。”我只简单地回答他。可是听着这句谢谢，却感觉有些生涩，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有些手足无措。
南鑫将一边的法国红酒打开来一边调低音响，然后娴熟地将一边的高脚杯翻转上来倒进三分之一的红酒。
“小楠啊，好好做。这行以后会有你的饭碗的。”他继续说着，也并不去理会我的反应。
“今天你给酒吧的服务生们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我们喝一杯吧！”看到南鑫这么有诚意地端起杯子朝我凝神望来，也不好意思退却，但我现在确实有些酒精过敏了，全身上下皮肤都在红紫地发烫。
与黄山峰早先包房内的那些缠绵，现在正转成一浪浪的燥热，在我被酒精浇灌过的地方飘拂着。我猜想两个小时前我喝下了不下于三瓶啤酒，在此之前的我是个滴酒不沾的人。
这种原则性的东西即便是在朋友们的生日宴会上也是不会被打破的，大学室友李琪在十月份来临前的生日宴会上我都是拒绝了在酒宴上的啤酒，而现在的我却正在饱受这些酒精的咆哮折磨。
我举起高脚杯，并用自己不擅长的微笑和颤抖的谄媚语言与南鑫碰杯，说，“南老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我猜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南鑫喝完酒之后给我递烟并各自点上，然后阐释般地说着，“一般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最需要的东西……”听到这样的话，我早先就被酒精躁动起来的心现在一下子热腾起来，我明白南鑫说这句话的用意，但这正是我所害怕的。
我稍微有结退却般的向离他更远点的地方挪了挪。他看了我的动作，不经意轻笑出声。
“小楠，你别怕。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便离开了这个包房。
现在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完全可以乘着这个空档离开，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顾忌，如果我就这样离开的话，估计有可能是永远的离开了。
正在我想的空隙，南鑫从外面进来了。只是手上却多了件衣服。
“小楠，这套衣服送给你，相信你会用得到。”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南鑫，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送我一件衣服？我将视线放在桌上的衣服上。
“谢谢南总，不过我不能收。”我还是有些担心，而且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收下别人送的东西啊。
南鑫看看我，轻笑了下，说：“小楠，这衣服以后你一定会喜欢的。它或许将会是你以后的工作服呢。你先打开来看看再说。”
其实对这件衣服，我也是十分的好奇。于是我也没有再多推挡，就拆开了封着衣服的袋子。
我有些傻眼，这是衣服？我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南鑫。
“这……我穿不了。”这件衣服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想像力了。分明就是三点透明露视装啊！
“小楠，你穿上，肯定很有诱惑力的。先别说穿不了这种话，不然你先试穿一下，肯定很好看。”南鑫皮笑肉不笑般的对我说着，有种阴阴的感觉。
我现在就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他到底在玩什么。如果真是想玩我的话，明明就可以直接来了，我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阻挡的住一个男人呢？可是现在，他却出奇地送了我一件这么性感的衣服。
难道是想让我以后都穿这个？
“南总，我真的不行……”我还是略带为难的说着。
我还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南鑫已经变了脸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小楠，虽然你长得还不错，黄总也很喜欢你。但是你在酒吧里却做不出成绩来。这几天下来，酒吧生意很红火，可是在啤酒销售方面，你并不达标……如果你长期处于这种状态的话，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南鑫面无表情的说着，像是在威胁我。其实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不穿就滚蛋的意思吗？
我看了看南鑫那张瞬息万变的脸，真是很让人厌恶。我多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是，如果我就这样走的话，太不甘心了……
“南总，我试穿下好了……”我想着，穿着就穿着，也不会少块肉。
进了这个酒吧以后，我就不再是正常的秦小楠了，也不再什么都能随自己意了。而且，我还有工资呢，如果翻了，那企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我走到隔壁卫生间，脱下了自己的工作服，拿着那件三点透明装狠狠的瞧了几眼，便将它向自己身上穿。
这件衣服也太紧身了吧，而且衣服完全是纱质材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怀疑，那还是我吗？
我来到包房，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南鑫的眼睛都快直了。此刻的我，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供人欣赏，供人玩弄……
看着南鑫的目光，我有些不敢走近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想我还是站在离门比较近的地方吧。
“小楠，你真是太漂亮了。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说着，他便向我走来。硬将我拉到沙发上坐着。
“谢谢南总夸奖，我想我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好了。”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南鑫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说：“小楠，留下来陪我喝几杯吧！”
我像一个机器人般地站在被南鑫手触摸过的地方，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住了，所有前一秒钟沙发上火热的活跃思绪，现在全被冻结下来，我所能感知到的就只有此刻南鑫手掌间传达来的温暖。这和啤酒的冷凉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
他大大的手掌拉住我纤细地胳膊，我有些无措，我不知道，我是选择留下来，还是走出去……
“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必须早点回去！”我坚持着自己的表演。
南鑫突然站起身，从后面将我抱住，此时，我整个人的大脑完全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但我有想到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不会主动去逃离即将面对的恐怖，这种情况就像是在上山时恐惧着山中的老虎，但真正面对之后却显得泰然自若。
我木讷地站在南鑫怀中像木偶人般地一动不动。
“你就留下来陪我一会，哪怕是一会，好不好？”南鑫突然改变了语气，对着我几乎是哀求地说道。
我深吸口气，想要挣脱他的臂弯，可是我越是挣扎，他也越发的抱得紧些。我真有些急了，生怕他真的会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虽然说已经有些泰然自若的感觉，但是，心里却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接受……
挣扎了一会，感觉实在没什么逃脱的希望，我也便不再白费力气了。我就这样让他抱着，心里很是紧张。
他见我也不再反抗，好像有些变本加厉起来。
他收紧他搂住我的双臂，然后将头塞进我的脖颈处，亲吻了一下。
“南总！……”我有些紧张地喊出声。
“小楠，有些历练你是需要的。”他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动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有些不适，生理反应。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这个男人，我享受这一切。
“南总，我希望……你……尊重我。”我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
他似乎有些听进去了，稍稍停顿了下。
趁着他走神的当，我挣脱出身，并向前走出一步，然后转过身去看到南鑫灯光下黯然神伤的面容。
我再转身准备离去，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但现在的情形是我无法打开那扇通往外面吧台大厅的门，我不知道是在我进来后的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门锁死了。我使劲浑身解数用力地旋转着早先我深谙的门把，不过我的努力很快被南鑫走上来的表情证明是毫无用处的。
“小楠，对不起。我只是需要你陪下来和我聊聊天，刚才算我失礼了，我……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老婆与我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所以……”南鑫朝我凝神了几秒，然后示意我往沙发这边来坐下说话。
我能怎样，现在即便是疯狂呐喊予以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的。我把我的工作服直接套在了这件三点装外面，我想这样，自己会安全一点。
我现在只能充分相信南鑫的眼神，我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南鑫的谈话也很快开始了。
“今天我心情很不好，但是也很开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南鑫又将那杯高脚杯红酒给我递上来。
“我不能再喝了，我刚才已经喝了好多！”南鑫听后缓缓地放下酒杯，自己倒是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心想着这南鑫到底要和我谈些什么，那边有阿红和小孙他们，为何南鑫不去叫他们陪着聊天，偏偏是叫上我来这里。
“为什么？”我生硬地配合着问了句。
南鑫怅然若失地将头抬起来朝我又望了眼，然后转过眼神盯向一边的红酒瓶子，思绪也很快进入了遥远的往昔世界。
“我高兴是因为你，秦小楠。你有可能就是我们酒吧以后的红牌。……”
我忙摇头说：“我也没做什么，而且在销售啤酒方面，我还不怎么上手。”
南鑫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说：“以前有这么一个人对我讲过这么一句话，但我从来就没在意过，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相互认识的，从大一那时起，我们就形影不离地走在了一起，在当时的同学们看来，我和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喜欢篮球而我的女友喜欢唱歌，我会经常参加学校篮球协会举办的各类篮球比赛，而我的女友则会参加各种娱乐节目，在学校里每学期都会有各种原创歌曲的唱歌比赛，加上我体育上的强项，经常会被协会颁发一些奖励品作为对我的肯定，而我的女友则是被两次评为全校的十大校园歌手，这样下来，在我们全年级乃至是全校，我和女友被称为是金童玉女……这段时光倒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我坐在沙发上的整个思绪开始安静下来，就在刚才我还很看不起这个行为轻蔑粗鄙的人，一个对女性不懂得尊敬的人，甚至可能是个喜欢玩弄女性并以此为乐的人，我心想着南鑫为何会和我说起这些。这跟我们之前的谈话根本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可是，显然，他跟我聊到的这段大学生活是明智的，最起码这段对话，让我对之前他的种种荒谬行为少了些许愤怒。
原来他也有上过大学。尽管我并没觉得大学有什么好的，但我想这至少也可能为我们接下来提供些共同话题。
“你也上过大学？”我好奇地问，虽然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话。
南鑫一下子面露开心起来，“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他又给我递上来一支烟，然后我们就开始接下来更为随意的吞云吐雾。
“我和你从同一所大学里毕业的！”听到南鑫说我从大学里毕业了，心里感应性地一颤，谢天谢地南鑫在我应聘酒吧的服务生时他压根没过细看我的大学学位证书，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没有大学英语四级证书，也没有计算机二级合格证书。
“你也是从淡海大学里毕业的？”我好奇地朝他望去。
“是啊，不过我比你毕业的早，我毕业的时候可能你还没有入学，你……今年毕业，也就是说是四年前进大学的？！”南鑫突然问我在大学里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我很惭愧自己都已经来这里上班两个多星期了，老总还在询问我这个问题。这只能证明南鑫在用人上从来就是不严谨的。
“恩，我在大学里是……学医的！”
“你学医，为什么不到医院去上班呢？”我忽然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我无法很平静地回答南鑫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
“不过，我认识一些学校早年的校友们，也是早先在医学院里念书，结果出来之后根本没做这行了，有的是跑销售，有的做起来医药代表，不过，我一直在纳闷，到底是医院里上班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做医生挺好的啊！”我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什么也不算，我连大一上半学期都还没学完，我这能算是大学生吗？更别扯淡去说自己是医生了。
我报以沉默的傻笑，然后南鑫又开始讲起来他的故事：“那个在大学里与我形影不离的女友毕业后顺利地和我走在了一起，开始了新生活。我们早先是去北方城市里打拼，也算是北漂一族，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着，住在几个平方米的小房间内，真的就像是一只只蜗牛。经过一年多的北漂生活之后，我已经学会如何在大公司里混了。这一年下来，我所做的就是在大公司里给老总们打杂，倒水代酒，或是做些网页，写点小文章，然后就是吹牛，直到老总们心里舒服，这就是我的工作经验。不过，新春的时候，女友决定与我一起回南方一趟，没想到后来这一趟就成了不再北上的绝唱。我们就在南方一小镇上安静地定居下来，生儿育女，这是父母们给我下达的任务。但是这明明不是我的梦想，我承认在大学里自己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这并不能代表我没有梦想，但这眼前的生活告诉我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小镇上平凡地生活下去，我没辙就只好喝酒，喝完酒之后就是睡觉，早先也还相安无事，但在后来就开始出问题了，我和她总是吵架，而且经常会为这种闹心的事影响到彼此生活。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和婚姻，但这时候她也已经怀孕了！”
那夜后来南鑫竟然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而我只能坐在沙发上陪他过夜。
我在想一个人能在讲故事时睡着，南鑫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我本想叫醒他给我开门回家，而且我们呆在这酒吧包房内就这么坐着也不好，尽管我们什么也没做。现在我的真正想法是，趁早从这里离开，免得别人会为此风言风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翌日天光大现起来，外面传出来的脚步声，很快将我沙发上的睡梦惊醒。我惊悚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回头朝那边南边上的南鑫看去，他依旧睡得很熟。
阿红总喜欢在早上七点左右就开始工作，而这个时候酒吧内基本上是毫无一人。我不知道她为何要那么做。我现在开始从回忆起早先与阿红的那些交往细节着手，来思忖着需不需要寻求开门。南鑫这边很快传来沉闷的呻吟声，这就像是在向我宣告说阿红一定会打开房门来收拾房间。难道阿红就睡在酒吧里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我心想着要不要躲藏起来时南鑫朝我惊诧地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正想问自己为何要呆在这样一个地方，这真是一个错误，我现在所需要的是尽快地解释清楚。但还没等我解释那边南鑫直接朝那边房门前走去。
“阿红，你这么早来这干什么？”
“我……昨晚上收拾剩下一些房间，就这会来收拾了？”阿红傻站在一边朝我望来，“你们这是？”我脸上微微发热，虽然自己真的与南鑫没做什么，但是这种场面，这种感觉就像做了什么一样。
我害臊地往门外走远了，只留下这边阿红和南鑫对眼时的两眼惺忪。
“你什么也不要问，现在就不要收拾了，下午才上班，知道吗？”我来到那边吧台前低下头去大口喘息时听到他说。
“南老板，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阿红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下。当阿红放心的朝这边走来时，站在吧台跟前的我感到从未有过地慌张。我真害怕阿红会说些什么，或者说是我们相视的那些眼神。
或许，今晚会有更多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吧。
阿红没走出去多久，我便也出了蓝石酒吧。早先发生的那些事情原本还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在我看来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我觉得能从那里面逃出来已经不容易了。关于昨晚后来的事情，我很庆幸南鑫并没有对我做了什么。
我现在很需要一个人来帮我稳定情绪，家里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我室友李琪了。当我站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给李琪打电话时，我结巴得语无伦次。
李琪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却无法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酒吧里出来我不想回去，能回到早先与李琪的那些聊天里面，这本身就是种不错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奢望了。我站在南苑门前痴痴地等了李琪三个小时，然后在一阵冷风穿堂而来的时刻，看到李琪的身影也像凛冽冷风中呼啸而过的摩的一样。她朝我喊话，然后我们很快就来到早先吃过面的馆子里。
“你是说你被人……？”李琪显得很惊诧，她的惊诧直接将后面原本可以表达的内容凝噎住了。
“我只是说昨天晚上我做在那陪着我们老板一晚上。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我猜想南经理一定是睡着了，我当时就想出门去，现在好了，酒吧里的同事知道了我和南经理呆在一起，今天我们都显得很尴尬！”我这已经算是第五遍给她解释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这边了呢，前些天给你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状态，我又找不到你家在哪里，其实我和寝室那仨都很想你的，班主任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前些天还在班上念叨起你来！”从这三言两语的话听来像是我快要离开一群人或这个世界。我不想别人看得自己凄惨悲凉，我不过只是希望排解下自己的愤懑郁结。
“你还是回校吧，学工办也没有将你的学籍消掉，其实还有机会的，这前后还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李琪说到这温馨地朝我看来，然后给我夹菜并示意我多吃点，我心想着是不是现在这个自己看上去很让人怜惜啊。我懊恼着不该找李琪来聊天，因为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当初第一次开学报到时的感觉。
我们最后还是匆匆而散，我知道学校最近正在组织学生们复习考试，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正式期末考试了。然后就会公布成绩，没考过的学生们会继续留在学校里补考，补考不过的相信这个春节也会特郁闷的，但是我这没考试的早已经觉得这个春天忒没意思。我现在很害怕这些群众节日的到来，在大家都欢愉无比的时候，我却在一边悲哀着，相互比较着这种截然不同的春节，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在还没找到今夜的住宿之前回家总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让我被这些愈发凛冽起来的城市冷风所冻凉。
当我像一个久经风雨般的战士回到阔别多年的战场上来时，我的整个心都显得皱缩而沧桑，说不上我经历过什么，但我此刻的心绪却与此极为相似。我轻声打开客厅房门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里面探视而去。但此刻的安静和我心内的蓦然冲动形成了对比。这个时候，沙发和厨房还是老样子，但游走其间的我早已不再是一个月前的那个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我坐在沙发上的心绪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倒并不是因为害怕见到那对男女，而是我忽然想起来一个成语叫住“前途未卜”觉得和现在我的情形完美吻合。我很少思考这些，但在一个人最为虚弱的时刻，这些早先可能是有意识回避的问题现在就会趁虚而入。我不知道自己连学士学位证书都不放在眼里却还在乎这些纠结。
我恶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但思绪却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像这些吞云吐雾在嘴边的烟雾般更加放肆起来。
不知道是风声还是脚步声抑或电视机的声音吵醒了我，当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翻爬起来时，手机的震动声将我从那些心绪惆怅的神思中拉回现实中。我看到是南鑫的来电。这下我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因为我这个月还没领到工资。
“小楠，在哪里？你昨天怎么回事？忘记上班了？”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翌日正午了，昨天我下午和李琪共进晚餐之后就从学校那边步行回家来，然后一觉睡到现在。我忙和南鑫解释到自己身子上不舒服上医院去看了下耽搁了上班时间。南鑫在电话那端迟疑片刻之后便果断地叫我迅速到酒吧一趟。
我在房间内来回地走动一遭，心想着在我回家一夜零半天的时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世界中，看上去这就像是个城市里的荒野。我很难想象这套房间已经变成了一所无人居住的空房了。因为这里有我曾经无数的难忘往事就像在我脑海内荡游一样。我往那边老爸和小三曾经‘潇洒’过的房间里走去，发现那边床铺上一阵凌乱，衣服裤子袜子鞋套扔满一床。在这些凌乱物件之中，唯有那个大红色的肚兜最为醒目，横跨在这些缭乱的衣裤之间，让人看得心情澎湃。我站在卧房的衣柜前朝里面那些塞下满柜子的衣裤看去，那些奇形怪状的饰物更是让我看得扑朔迷离。我忙将衣柜关上，并闭上双眼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当我确定自己可以走出房门时，我决定今天下午就去那边的蓝石酒吧。
当我出现在南鑫面前时，整个蓝石酒吧已经回复到忙碌的景象之中了。我站在酒吧大堂经理办公室门前朝里面正在一本正经地工作着的南鑫凝视着。一会身后就上来一人，却是早先我在饭桌上见到过的中年女士。也就是当初我到各大饭店找工作时候邂逅的那个女人。她此刻正从门外走来，来到我身边时朝我观摩了好久，也没说话。待到南鑫挂断滔滔不绝的电话之后，女士朝我示意往里面走去。我这时才真正注意到身后还居然站着一个人。
“嗯，你总算是出现了！”南鑫朝我示意一边坐下来，然后却和一边的女士侃侃而谈起来。
“嗯，我这不是正在为你们那边的啤酒公司一直想法子，这不，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个点子！”南鑫朝女士放电般地说起来，我很难从他此刻的眼神中听懂他这话的涵义，只是淡漠地望向办公室内不属于我的陌生世界。
女士朝南鑫定睛数秒之后，开始去那边倒水泡茶，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杯茶水是给我泡的。我受宠若惊地接过那杯茶水，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笨拙不堪。我几乎是端不稳那杯茶水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女士，也不再说什么。
“小楠，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下……”女士朝我说道。
我忙站起身来，吓出一身冷汗。不会是想要开除我吧……
“是不是我犯了什么错，还是……”
“小楠，你别急，你做得很好。南总也跟我说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女士朝我温婉地望来，我忙点头。
于是，在一阵前后毫无逻辑的行动中，我就这么在南鑫叫我来，却又什么也没说的情况下随着女士往那边走去了。
“小楠，你……我现在也不想多说啥，但是我猜想你应该知道我为啥要叫你来的原因了吧？！”作为女人的直觉和敏感我臆猜到一定和前晚上酒吧的包房内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我又不好意思和她讲明这其中缘由，因为这种事情一般是很难讲明的。
“小楠，我刚才和南经理交谈了很久，在你来之前，我听说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不错，这也让我也有面子，你是当初我介绍来这里上班的……”说到这女士从口袋内掏出来一张条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却也没再搭理我。一会她又接听起手机来，但也没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楠，刚才我听到我一个侄女给我语音留言了，说是最近北上生活很苦，我当初就是极力反对她北上的，现在好了，前些天还和我讲说是在一家酒吧里上班，我当时就叫她回来，不听我的话，这今天留言说情况大变，那个酒吧里的经理和她之间闹出些绯闻出来了，这事情真是比娱乐圈还来得泛滥，我还能说啥好，小楠，我这个侄女从来就是脾气倔，我自己也是开公司的，我早先就和她讲过，说是会给她在这边找个好工作，比如推销啤酒这些，都蛮好的，但是她就是不听，现在看到早先和她一起念书成绩还比她差的，但混得都比她强，所以我只好骂她，说这人不听劝，早晚会吃亏的！今天刚才又给我留言说，有点后悔了！”听了这一通女士的话之后，我才总算听出来点名堂。我尽管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是也绝不是个愚蠢到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我已经明白了女士的意思了。于是，我朝女士恭顺地问了句，“我是不是也会和你的侄女一样呢？”
“我之所以和你讲这些，小楠，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侄女的身影了，所以我才善意地提醒一下！”我点头表示对她的友好提醒感激不尽。
“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说公司的事情，什么公司？”我又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只好是这么扭捏着问起来。
“就是啤酒公司，专门生产和销售啤酒的，我们现在公司大量内招员工……”看到她面容开始逐渐变得乌云被阳光般照射开来时，我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她的用意了，我就是他的那个谈话中的侄女，因为我和刚好和南鑫闹出来那些事情。看得出不用她说接下来需要做啥，我已经明白了这两天自己活动的中心所在。
后来女士请我到一家情调别致的餐厅内共进晚餐，我知道只要自己答应前往，那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了，我不可能再呆在“蓝石酒吧”里面了。
当我看到，那边正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士跟我介绍她公司推销啤酒时，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时，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但我不再饥肠辘辘时，我必须回到酒吧里和南鑫面对面谈判这件事。
在与女士辞别前，我再次重复了一句话：“我那边酒吧里的工资，能结算吗？”我想这句话已经表明，我并不介意去推销酒水，但是我只希望，工资可以拿到。
“小楠，难道你还不放心南经理吗？”她并不回答，只是像踢球一样，又把它踢回到我面前。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此刻我又能怎么办，关于相信不相信这个问题，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但是，我知道，我并不反感去推销酒水，至少那样应该会比在蓝石酒吧‘安全’些。
我点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相信，便还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