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谁是大蛇
大刚和张坚聊到很晚才回到家里。进门见阿珍阿华都在，就问：“阿珠不在家？”
叶妈说：“她一下班，牛牯就开车把她接去吃饭了。”
阿珍说：“牛牯一直对阿珠好。唉，当初要是嫁他 ……”
阿华连忙瞟了她一眼：“你们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阿玲耷着头端出饭菜。老公和老妹的那点微妙，使她的心一直郁闷着。这几天和家婆打嘴仗，其实也沒有大是大非，说不清谁对谁错，可就容不得家婆的倚老卖老。三兼四凑，积了一身邪火。大刚一进门就问阿珠，那邪火又添了几分。她把饭菜重重往桌上一放，说了句我饱了，便躲进房里不出來。
大刚哪里想到老婆肠子那么弯？他饿了，端起就吃。阿珍的话，勾起了他的联想。牛牯做着不明不白的生意，这几年发着不清不楚的财。开的是军牌 500奔驰，戴的是满天星劳力士，住的是西班牙式别墅。人们都说他是 “靠水吃水 ”。前几年有几单小走私给公安和黑子们抓了，沒收罚款加写悔过。但人们都说，走私就像吸白粉，会上瘾，想戒也戒不掉。他料牛牯发的还是走私财，而且是条 “大蛇 ”。阿珠可别给蛇缠住了。
吃完饭，阿华阿珍就回去了，叶妈收拾好碗筷进了房。大刚又想起了阿珠，便坐着看书等阿珠。
歌舞厅 8号包厢，牛牯大金牙黄猫招呼两个客户在看一出类似艳舞的表演。大金牙在阿珠面前一反常态，点了个小姐规规矩矩地坐着。阿珠出院以來，牛牯几乎隔天就接她出去吃饭玩耍，千方百计逗她开心。他心里一直有她。黑子一死，阿珠多了一份忧郁。在牛牯眼中，更像西施颦眉那般美。有她在身边，心里比人民币当饭吃还瓷实。大金牙背地里笑他说，黑子碰得一命归西，你就不怕做风流鬼？牛牯冷冷地笑笑，当他放了个屁。
舞罢，掌声。花枝招展的司仪嗲声嗲气地说：“下面有请 8号包厢的嘉宾牛哥和阿珠小姐倾情表演钢琴伴奏《绿岛小夜曲》！”
众鼓掌大哗。牛牯笑吟吟地拉阿珠起身。
钢琴早就摆到了台上。阿珠坐在钢琴前，眯着眼睛娴熟地弹起了过门。牛牯沒多少文化，却天生一副男中音，加上和阿珠搭配，竟然和得珠联璧合，唱得声情并茂。一节唱完，台下掌声呼喝疯了一般。演唱完了，全场呐喊再來一个。阿珠却伏在琴上久久不愿起身。牛牯向观众拱拱手，牵阿珠回到包厢。
大金牙拉了拉牛牯，说：“太他妈绝了！只是你们唱错了歌。”牛牯直直地看着他。大金牙说：“不明白吧？”他站起身，像屠夫舞猪刀般吟哦起來，“绿岛的夜多么幽静，月光照着海面，微风吹着椰树，姑娘在哥哥的心里摇，姑娘却默默无语。醉人啊！醉人。可这绿岛是什么？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是监仓！你唱这首歌，兆头不好呀！明白吗？”
牛牯哭笑不得，心里骂了句打屁不沾点屎味，便扭头看表演。阿珠听了大金牙的信口雌黄，心头猛然一怔，起身告辞。
叶家的电话骤然响了起來，大刚接。张坚在电话里说，小分队发现黄泥窝有一台隐藏着的走私小轿车，据分析，可能是金牛公司的，要不要缉货抓人？
大刚吃了一惊，牛牯果然是条蛇！想了想，对张坚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张坚大笑，连声说好。
大刚喜忧参半。他和张坚冥思苦想，定出了三项打私计划。一是以公安为骨干组织若干个缉私小分队，明察暗访掌握走私情况和动向，有针对性地采取相关策略，必要时请军队海关和海上缉私队香港警方配合；二是重点抓 “大蛇”，包括走私惯犯重犯和当保护伞的公职人员；三是堵和开结合，政府出面开辟和理顺边境贸易渠道，决不能因噎废食斩脚趾避沙虫。想不到明察暗访当晚就见效。可他怕鬼偏遇鬼。刚担心阿珠卷入牛牯的走私果然就查出牛牯的私货。他不能让她沾上边。他留了点私心，想了个既保了阿珠又抓了私货扩大战果的办法。当然，他跟张坚不能提阿珠，只说对牛牯们教育给出路，张坚欣然同意。
电话刚放下，阿珠就回來了。 “阿珠你坐，我有事要和你说。”阿珠坐下静听。 “区里分工我主管反走私，如果搞得不好我要承担责任甚至要撤职坐牢的。牛牯走私的事你知道吗？”
阿珠沉默了很久才说：“刚哥，能放过他吗？” “放过他？为什么？” “他不坏。” “你帮过他们沒有？就是说，你参与了走私吗？”
阿珠坚决地摇头，又说：“刚哥，帮帮他吧！” “我们和牛牯家关系不错，我也想放他一马，但他要是不改，就把你和我都害死了！” “你先教育他，如果拉不回头，我一定帮你！” “讲话算数？”
阿珠把小拇指伸了过來，大刚笑着和她勾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要他改，我一定给他们出路。你马上告诉他，缉私队明天一早就要拉网式扫荡黄泥窝。你就说偷听到我打电话就行了，改天我再当面教育他。明白吗？”
阿珠点点头，拔腿出屋。
叶妈说：“她一下班，牛牯就开车把她接去吃饭了。”
阿珍说：“牛牯一直对阿珠好。唉，当初要是嫁他 ……”
阿华连忙瞟了她一眼：“你们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阿玲耷着头端出饭菜。老公和老妹的那点微妙，使她的心一直郁闷着。这几天和家婆打嘴仗，其实也沒有大是大非，说不清谁对谁错，可就容不得家婆的倚老卖老。三兼四凑，积了一身邪火。大刚一进门就问阿珠，那邪火又添了几分。她把饭菜重重往桌上一放，说了句我饱了，便躲进房里不出來。
大刚哪里想到老婆肠子那么弯？他饿了，端起就吃。阿珍的话，勾起了他的联想。牛牯做着不明不白的生意，这几年发着不清不楚的财。开的是军牌 500奔驰，戴的是满天星劳力士，住的是西班牙式别墅。人们都说他是 “靠水吃水 ”。前几年有几单小走私给公安和黑子们抓了，沒收罚款加写悔过。但人们都说，走私就像吸白粉，会上瘾，想戒也戒不掉。他料牛牯发的还是走私财，而且是条 “大蛇 ”。阿珠可别给蛇缠住了。
吃完饭，阿华阿珍就回去了，叶妈收拾好碗筷进了房。大刚又想起了阿珠，便坐着看书等阿珠。
歌舞厅 8号包厢，牛牯大金牙黄猫招呼两个客户在看一出类似艳舞的表演。大金牙在阿珠面前一反常态，点了个小姐规规矩矩地坐着。阿珠出院以來，牛牯几乎隔天就接她出去吃饭玩耍，千方百计逗她开心。他心里一直有她。黑子一死，阿珠多了一份忧郁。在牛牯眼中，更像西施颦眉那般美。有她在身边，心里比人民币当饭吃还瓷实。大金牙背地里笑他说，黑子碰得一命归西，你就不怕做风流鬼？牛牯冷冷地笑笑，当他放了个屁。
舞罢，掌声。花枝招展的司仪嗲声嗲气地说：“下面有请 8号包厢的嘉宾牛哥和阿珠小姐倾情表演钢琴伴奏《绿岛小夜曲》！”
众鼓掌大哗。牛牯笑吟吟地拉阿珠起身。
钢琴早就摆到了台上。阿珠坐在钢琴前，眯着眼睛娴熟地弹起了过门。牛牯沒多少文化，却天生一副男中音，加上和阿珠搭配，竟然和得珠联璧合，唱得声情并茂。一节唱完，台下掌声呼喝疯了一般。演唱完了，全场呐喊再來一个。阿珠却伏在琴上久久不愿起身。牛牯向观众拱拱手，牵阿珠回到包厢。
大金牙拉了拉牛牯，说：“太他妈绝了！只是你们唱错了歌。”牛牯直直地看着他。大金牙说：“不明白吧？”他站起身，像屠夫舞猪刀般吟哦起來，“绿岛的夜多么幽静，月光照着海面，微风吹着椰树，姑娘在哥哥的心里摇，姑娘却默默无语。醉人啊！醉人。可这绿岛是什么？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是监仓！你唱这首歌，兆头不好呀！明白吗？”
牛牯哭笑不得，心里骂了句打屁不沾点屎味，便扭头看表演。阿珠听了大金牙的信口雌黄，心头猛然一怔，起身告辞。
叶家的电话骤然响了起來，大刚接。张坚在电话里说，小分队发现黄泥窝有一台隐藏着的走私小轿车，据分析，可能是金牛公司的，要不要缉货抓人？
大刚吃了一惊，牛牯果然是条蛇！想了想，对张坚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张坚大笑，连声说好。
大刚喜忧参半。他和张坚冥思苦想，定出了三项打私计划。一是以公安为骨干组织若干个缉私小分队，明察暗访掌握走私情况和动向，有针对性地采取相关策略，必要时请军队海关和海上缉私队香港警方配合；二是重点抓 “大蛇”，包括走私惯犯重犯和当保护伞的公职人员；三是堵和开结合，政府出面开辟和理顺边境贸易渠道，决不能因噎废食斩脚趾避沙虫。想不到明察暗访当晚就见效。可他怕鬼偏遇鬼。刚担心阿珠卷入牛牯的走私果然就查出牛牯的私货。他不能让她沾上边。他留了点私心，想了个既保了阿珠又抓了私货扩大战果的办法。当然，他跟张坚不能提阿珠，只说对牛牯们教育给出路，张坚欣然同意。
电话刚放下，阿珠就回來了。 “阿珠你坐，我有事要和你说。”阿珠坐下静听。 “区里分工我主管反走私，如果搞得不好我要承担责任甚至要撤职坐牢的。牛牯走私的事你知道吗？”
阿珠沉默了很久才说：“刚哥，能放过他吗？” “放过他？为什么？” “他不坏。” “你帮过他们沒有？就是说，你参与了走私吗？”
阿珠坚决地摇头，又说：“刚哥，帮帮他吧！” “我们和牛牯家关系不错，我也想放他一马，但他要是不改，就把你和我都害死了！” “你先教育他，如果拉不回头，我一定帮你！” “讲话算数？”
阿珠把小拇指伸了过來，大刚笑着和她勾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要他改，我一定给他们出路。你马上告诉他，缉私队明天一早就要拉网式扫荡黄泥窝。你就说偷听到我打电话就行了，改天我再当面教育他。明白吗？”
阿珠点点头，拔腿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