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繁华中乱
花久夜找的刺青师傅当天晚上就到了。
我早就洗干净了身子，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乖乖的等着，他一进来就看见我，拍拍我的脑袋，丢给我一个苹果。
苹果？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却当作没看见我的眼神，神色淡然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去了外衫。
众人：“……”鼻子热热的。
我自是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有图师傅是刺不了的，所以他脱衣把自己的背当做图画。
第二次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莲花，我依旧很是惊讶。因为总感觉那朵莲花是活着的，特别是从花蕊深处探出来的的花须，弯曲各异，这朵花本是在背部的左下方，花须却硬是伸到了右上方。虽很美，但总透着一股邪气，让我不由得心悸。
脱完衣服，花久夜抬手一挥，门赫然合上，就连站在门口往里窥探的白莲花也被震的后退了出去。
少了人群的嘈杂明显安静多了，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坐在我旁边的花久夜。
细碎的刘海盖不住那双总是水盈盈的丹凤眼，虽然我没一次能从他的眼睛里猜对他的情绪，但不可否认，这双眼睛很美，平时不动杀气时是幽静的黑色，偏蓝时就是异域的美。
高挺的鼻梁很对得起那双眼眸，刻画的很分明。
然后是薄薄的嘴唇……
好吧，我来到这几天了，虽然看他笑过，但基本都是冷笑加嘲讽……
我还看得兴起，突然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条件反射的张大嘴巴就想惨叫，结果身边的花久夜眼疾手快抄起苹果往我嘴巴里一塞- - -
我卡嘣把苹果一咬为二。
“…以后你打不过别人就咬，我相信你这张嘴巴。”
他看着掉落在地的一半苹果，很认真的抬头和我分析。
我去你X的嘴巴！！
刚想用铁头功给他的下巴一击，后背尖锐的疼痛还没消失就又来了一波。我疼得差点咬了舌头，感情师傅你刚才是在试针？现在不要命的死扎爽不？！
我的脑海里只有“X你，X你娘，X你爹”这类的话语，请原谅我，不是我的词穷，而是这师傅下手快准狠，我已经被扎的智商直线下落。
还好有半个苹果塞在嘴巴里，我才没有惨叫出声，只能“呜呜”的叫唤。
“按住他。”
忙的大汗淋漓的师傅还不忘叫花久夜按住我乱动的身子。
由于必须要让师傅看到图案，他只能和我一样趴在床上，扭着脖子勉强按住我的脖子以上，双手死死的扣在我面前，也就是床边。细腻的皮肤蹭到我因为疼痛发热的脸颊，冰冰凉凉，最少减轻了一点点的痛苦。
疼，钻心的疼。
可是我不能喊停。必须要跨过去，如果喊停，那么我的人生就完了。我不允许默默无闻的死去，人终有一死，但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不能，不能…
突然想起爹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墨玉，你看着寒梅，在寒风中能持花绽放。而被春风这么一吹，就消亡。
我不懂，直到现在我都不懂。如此坚强的寒梅，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整个过程里，花久夜都没有说一句话，除了死死的按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不能说我有多坚强，能在无数次针扎中挺过来，所以，扎到一半我就咬着苹果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直挺挺的在床上停尸，腰疼的像被折断过。
以为陪着我的是花久夜，谁知道是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的白莲花。
我本想问“白莲花，看见花久夜没？”话说到一半，就看见甩着袖子飘进来的某长发男子，我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吞下去，但碍于面子只能随便说了一句“白莲花，看见苹果没？”
然后冷场。
再过了一会儿，我看见白莲花笑的慢慢从凳子上滑了下去。
于是我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不要小看了苹果！他可是我的战友！”
此话一出，花久夜也扶着墙闷笑。
靠！
我就这样被气得又晕了过去。
- - -其实不是被气得，大夫说我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导致突然的缺氧。走之前我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结果一醒来就接到大夫临走前那暧昧不明的眼神。
立刻抓起被子盖到鼻子。
“小心点啊年轻人…这种事不要做太多次…伤身哟……”
靠！伤什么身！还有！花久夜你那一脸嫌弃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没晕过去，只是发火中突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咳了他一脸的口水。
在我挺尸的这段时间里，照顾我的除了花久夜白莲花，还有一个看上去比我大几岁的仙女姐姐。
为什么喊她仙女姐姐？嘎嘎，你懂我懂大家懂。
仙女姐姐的名字是南裳，我当时还大力的夸赞这个名字是多么的美妙，结果站在旁边准备给我换绷带的花久夜突然笑了，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
我惨叫着阵亡。
半个月的时间就在我每天数叶子中度过了。
半个月后，花久夜来了，看看我背上已经差不多成型的刺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然后，南裳来了，她说，宫主让他来教我风花雪月的心法。
我想，南裳一定是花久夜身边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会风花雪月这种只有花久夜会用的招数的心法？
可我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摸得太明白，于是我没多问，每天都和南裳屋子里练习心法。
偶尔能看见一袭白衣的他从门口走过，我总是会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那抹白色飘离我的视线。
白莲花也会来找我玩，总是带着很大补的东西，面不改色吞下的我只有喷鼻血的命。
总之日子过得很舒服，我很喜欢这样淡淡的生活。可是，我更爱命，贪生怕死到舍弃所爱的平淡生活。
我拼了命的练习心法，早上练，晚上背。南裳没有来的时候自己琢磨。很快，我就学习完了心法。
于是我找到了花久夜。
他似乎对我的神速一脸的意料之中，点点头：“从后天开始你来正殿，正式学习风花雪月。”
我看着他精致的脸，默默地垂头。
然而，我却没想到，他给我留的明天，并不是用来休息的。事情的发展再次脱离我的控制。
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控制过，花久夜那不可违抗的霸主气质，我只有被控制的命。
我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浓烈的情感。
夜晚的庭院不似白天的喧哗，安静的过分，我穿好衣服走出门，看见有人在院中站着。
月亮弯弯的，似弯刀。
那人背对着我，我只看见那渲染着温和月光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放荡不羁。落在雪白的狐裘大衣上，为那美得不真实的白色染上了些许凡间的色彩。
他还真的是漂亮啊……
还没让我多看一会儿，南裳就从我躲着的大树面前走了过去。
我看着她慢慢的走去，然后站定，仰头看着花久夜。
有情况。
“夜。”她轻轻的开口，满眼的柔情。
果然有情况！
花久夜歪过头，看着她眉开眼笑，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符合他的表情：“你没资格叫我夜。”
南裳原本羞涩的表情慢慢的僵硬，然后垂下头，不知是什么表情。
他一看南裳的样子，更加开心了，伸手挑起她的一撮发，捏在手里把玩着，然后，我听到了让我为之震惊的一句话。
“看来，你知道了。那么现在我让你死，也不会有怨言吧？”
他要杀了南裳？！
我的手指紧紧扣在树上，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南裳死？
南裳单膝跪地：“请宫主动手。”
诶呀我靠不要命了？！
我刚想出去拦住她，谁知花久夜语气一变，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我顿时觉得鼻子热乎乎的。
两美人抱一起……太阳的太有冲击感了。
也不知他在南裳耳边说了些什么，南裳原本很感激的回抱着他，却在那一瞬间将他狠狠推开。
他笑，倾国倾城：“约好了哦~”
我感觉我体内的血液在一寸一寸的变冷。
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等我回过神，就已到了房门口。
庭院还是那般的冷清，没有任何声音。
可我已经不想再去了。
那里，太冷。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
早以为，我是个冷血的动物，可以亲手放敌人进来弑亲。
可谁知，最冷血的，还是花久夜。他可以在下一秒，亲手杀掉陪伴自己多年的人。
我不知道南裳到底知晓了什么秘密，但我想无论是什么都罪不至死，他可以永远的囚禁，可以将她弄哑。可为何要杀了她。
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我突然的就明白了。
这或许，是花久夜想告诉我的。
无论对手是谁，都不能心慈手软，特别是弱点被抓到的时候。
洗漱完毕，我很自觉的来到北庭。因为我想，他一定会来叫我的，没有回转的余地。早在我踏进弄花宫的那刹那，不，应该是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夜，我就注定要辅佐黑暗。
果然，当我进去的时候，花久夜早已坐在榻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身边，是南裳。
我的右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有勇气抬起头。因为我不敢面对南裳，面对那张脸。
然后花久夜轻轻的笑了。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所以我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
我多么的害怕，在下一秒他就说“动手吧”，可是等待也很痛苦，沉寂的气氛就像一把刀，在我的脖颈处不断用刀面摩挲。
我并不怨恨让我杀人的花久夜，害怕，只能说明我没用。
只会讲漂亮话，说什么“我不要默默无闻的死去”，根本都是放屁。
我连杀人都做不到。何谈扬名天下？
其实我可以选择躲在那些名门正派的后面，做一个正派弟子。
可是，正派反派，根本没有意义。
他们也杀过人，与弄花宫不同的是，他们用一些漂亮话盖住了犯罪的事实。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光明，即使未来的我会成为过街老鼠，我也不想成为爹那样的人。
虚伪的光明。
我慢慢抽出剑。
手起刀落。
温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早已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泪。
不要问我获奖感言是什么，我只知道，无论是我的手，还是我的心，都在发抖，因为- - -
南裳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眸中是无尽的眷念。
离她最近的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何等的痴恋，而我，亲手斩断了这个女孩的梦。
以至于我的剑落在她的脖颈处时她都没有本能的反抗，直直的看着花久夜。
我抱着还有她余温的血液的剑，慢慢的跪在地上。
好奇怪呢，昨天晚上我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现在，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结束了。
我不知道花久夜在整个过程中是什么表情，只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地上的南裳也不见踪影。
只有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北庭里，脸上的，是半个月来呕心沥血教我心法，给我唱歌，冲我微笑的女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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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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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浓烈的情感。
夜晚的庭院不似白天的喧哗，安静的过分，我穿好衣服走出门，看见有人在院中站着。
月亮弯弯的，似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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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况。
“夜。”她轻轻的开口，满眼的柔情。
果然有情况！
花久夜歪过头，看着她眉开眼笑，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符合他的表情：“你没资格叫我夜。”
南裳原本羞涩的表情慢慢的僵硬，然后垂下头，不知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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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是南裳。
我的右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有勇气抬起头。因为我不敢面对南裳，面对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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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正派反派，根本没有意义。
他们也杀过人，与弄花宫不同的是，他们用一些漂亮话盖住了犯罪的事实。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光明，即使未来的我会成为过街老鼠，我也不想成为爹那样的人。
虚伪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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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早已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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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裳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眸中是无尽的眷念。
离她最近的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何等的痴恋，而我，亲手斩断了这个女孩的梦。
以至于我的剑落在她的脖颈处时她都没有本能的反抗，直直的看着花久夜。
我抱着还有她余温的血液的剑，慢慢的跪在地上。
好奇怪呢，昨天晚上我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现在，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结束了。
我不知道花久夜在整个过程中是什么表情，只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地上的南裳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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