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回头是岸（上）
中午，宾馆的服务员进入九万的房间，客气地问：“先生，您是需要续房呢，还是要退房？”
“续房。”九万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脑袋里还一片混沌。
“请到总台办理手续吧！”服务员礼貌地说。
“好。”九万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皮好沉重，头还在疼痛。
然后他开始摸钱，口袋里空空的，一块钱也沒有。他也沒有在意，然后在包里找，他从花都回來有三十多万，借给董金花三十万，董金花输了钱跳楼身亡，那钱是要不回來了。
他记得身上还有点钱，可是现在怎么沒有了？自己怎么就把钱花光了呢？
半个小时之后，九万彻底清楚了，他现在还有十三块五毛。他想起昨天自己喝酒回來身上还有一大沓钞票的，是被扒手摸了，还是在出租车上掉了，他已经想不起來了，反正，大钱沒有了，就剩下这点零钱，而且是自己的全部家当。
九万手捧着那点零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过之后，他感觉有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來。
是的，十三块五毛钱，就是九万，曾经纵横赌坛十几年，大名鼎鼎的地下赌王的全部家当，说出來谁会相信？
但这是千真万确的。
九万笑哭了，笑够了，收拾好装了几件衣服的箱子，把那一把零钱丢在里面，然后到总台退房。
总台小姐：“先生，您余额还有一百五十元。”
“辛苦你了，算你的夜宵吧！”九万昂起头，大步出门，身后小姐毕恭毕敬地对他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九万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冷风嗖嗖，他才猛然感觉到：冬天呀！
该到哪里去？
沒有去处！
九万拿出电话，现在电话里只有大风和小伟还可以联系，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怎么还有脸和他们联系？
他忽然想起了李丽红：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想想呢？他现在才觉得，李丽红选择离开自己是正确的，至少，想想现在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沒有去路……
九万迷茫在冰冷的街头。
一辆豪华轿车从九万的身前飞驰而过，嘎！一声紧急刹车，轿车门猛地被推开，一个人从汽车里跳了下來，连声喊：“九万，九万兄弟呀！”
这个人穿着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衫，飘逸的花领带，神采飞扬。他跑过來，一把将九万搂住，亲热地连声喊：“九万兄弟，九万兄弟，想死哥哥了！”
“天哥。”九万怔了好久，才喊了出來。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这个哥哥了。”吴天拍拍九万的肩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疑惑，“我出狱之后，听说你也进去了，我到监狱去打听过你，沒有消息呀！怎么，才出來吗？”
“我出來好多天了。”九万苦笑了一下。
“出來好多天也不來找我，走，兄弟，喝酒去！”吴天拉着九万上车。
车副座上，有一个如花似玉，香气袭人的美女。
“这是小倩，叫九万哥。”吴天先对身边的美女说。
美女回头甜甜地喊了声：“九万哥。”
九万淡淡一笑。
“九万兄弟，我看你的样子是刚刚到白水河市，我们先开个房间，喝点酒庆贺一下。”吴天说着，把车开到白水河大酒店，开了两间套房，然后叫酒楼餐厅送了菜和两瓶法国干白葡萄酒。
几杯酒一下肚，九万哈哈一笑：“天哥，今天不是遇到你，晚上我就得路宿街头了。”
“路宿街头？”吴天惊讶地问。
“真的。”九万正色说，“如果我说身上只有十三块五毛钱，你相信吗？”
“相信，我就是曾经不相信你的话，结果坐了六年的牢房！”吴天感慨，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张银行卡，给了九万一张，“这里面应该有六十万，密码是131466，你先拿去用，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我。”
九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所以他并沒有推辞，接过银行卡之后，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天哥，一切都在酒中，我们干一杯。”
“好兄弟。”
“好兄弟！”
吴天感慨：“白水河市三大赌王，董金花跳楼，胡小北被逮捕，其实这两个人我都看不起，董金花贪财，胡小北六亲不认，唯有九万兄弟你，重情重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为了知己，再干一杯！”
两人又连干了几杯。
“天哥，咱们重新整个赌场吧？”九万提议说。
“兄弟，哥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吴天双眉一扬，“我们把黄龙潭赌场重新开起來，白水河赌坛从此就是兄弟你和我的，哈哈……”
两人尽欢而散。
九万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放在枕头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來，九万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就接了。
“爸爸……”电话那边是一个焦急的女孩声音。
九万猛地一惊：“想想？”
“我是想想，爸爸，你在哪里？妈妈生病了，进了医院。”想想说。
“在什么医院？”九万忙问。
“在石城华侨医院急诊室。”想想说。
“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九万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他抓起衣服，冲出了门。酒店外面出租车不少，九万上了一辆车，才想起身上沒有钱，喊师傅在路边的取款机前停一下，取了两千块，飞奔石城。
九万焦急地看着时间，而出租车司机也看出九万有急事，把车开得飞快。
四十分钟，车子到了石城华侨医院。急诊室外面，九万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而女儿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想。”
“爸爸！”
九万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心潮奔涌，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沒有变，和想想梦中的爸爸一模一样。”想想兴奋地说，“想想经常在梦里见到爸爸，爸爸，你到哪里做生意去了？”
九万心中一酸。
“妈妈呢？”九万放下想想。
“医生说妈妈是急性肠胃炎，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想想平静地说。
九万长长地松了口气。
“妈妈现在已经睡了，先不要打扰妈妈，行吗？”想想低声对九万说。
“好。想想，你怎么知道爸爸的电话？”九万很奇怪。
“妈妈和我前几天去过小伟叔叔的店里，听他们说你的生意失败了，后來小伟叔叔给了妈妈这个电话。妈妈生病之后，我陪妈妈到了急诊室，我在妈妈的电话里发现了你的电话，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想想懂事地望着九万，“爸爸，我不是害怕，而是想爸爸了。”
“爸爸也想你。”九万再一次把女儿搂在怀里，避开她的眼睛，心如刀绞。
“爸爸，生意失败了可以重新做，爸爸要努力，加油！”想想伸出小拳头，和九万的拳头碰了一下。
九万重重地点了点头，良久，他才轻轻地问了句：“叔叔对你好吗？”
“叔叔？哪个叔叔？”想想奇怪地问。
“和妈妈一起的那个叔叔。”九万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沒有啊，就我和妈妈在一起。”想想说。
“妈妈不是开了一家饭店吗？”九万奇怪地问。
“妈妈说过要等爸爸你回來之后才开店呢！”想想说。
“啊！”九万惊喜地喊了一声。
“爸爸，你怎么了？”想想惊讶地看着九万。
“从此以后，爸爸再不离开你们了……”九万激动得手舞足蹈。
“想想？”急诊室里传來李丽红微弱的声音。
九万立刻冲了进去，躺在病床上的李丽红抬头看了九万一眼，只惊诧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九万冲过去，想抓住她的右手，但是她的右手上扎着针，九万的手在她的手边停顿了一下，才轻轻托起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她的心会不会更冷？
九万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李丽红悄悄地把自己的手移开，淡淡地说了句：“回來了？”
“我去找过你……”九万终于说出几个字，但是被李丽红用左手手势止住。
“妈妈，爸爸说他再也不离开我们了，和我们在一起。”想想不到十岁，却已经很成熟了。
“想想，躺妈妈身边，睡觉，等天亮了你还要上学。”李丽红柔柔地说。
“好的，妈妈，但是爸爸怎么办呢？”想想仰起头，看了看九万，又看了看李丽红。
“爸爸就在床边照顾妈妈。”九万忙说。
“好爸爸。”想想调皮地眨了一下大眼睛，躺在李丽红左边，李丽红用自己的左手给她当枕头。
输完液，已经快凌晨六点了，九万想搀扶李丽红，但是李丽红坚决地推开了他的手，淡淡地说了句：“我能走。”
但是九万不容分说，拽住她的胳膊，并对她笑了笑。
出了医院，叫了辆出租车，回到李丽红现在住的城中村，依然是两个房间，干净整洁。九万站在房间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回家的感觉真好！
李丽红在厨房里煮了三碗荷包蛋，想想吃了要上学，九万也吃了一碗，甜到心里。
之后，九万送想想上学，想想骄傲地说：“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送我，你回去陪妈妈吧。”
九万只好回到出租屋。李丽红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滚！”语气冰冷如铁。
“丽红，我想好了，从今天起，我不赌博了。”九万严肃地说。
“不赌博了？”李丽红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九万急了。
“除非你把手剁下來！要不要我给你找把菜刀來？”李丽红一声冷笑。
“是不是我把手剁一只你就能相信我，原谅我？”九万问。
李丽红只是冷笑：“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扰我和想想的生活。”
九万沒有动，恳求道：“丽红，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丽红转身去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当的一声扔在九万的脚边。
九万抓起菜刀，神色凝重：“丽红，如果我沒有了手，会连累你的，我今天对天发誓，绝对不再赌博。”说完狠狠在左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顿时冒了出來。
“九万，你真……割呀？”李丽红见此神色大变，一把抢过九万手里的菜刀，捂住他的伤口，鲜血还是从她的手指头缝中冒了出來。
“续房。”九万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脑袋里还一片混沌。
“请到总台办理手续吧！”服务员礼貌地说。
“好。”九万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皮好沉重，头还在疼痛。
然后他开始摸钱，口袋里空空的，一块钱也沒有。他也沒有在意，然后在包里找，他从花都回來有三十多万，借给董金花三十万，董金花输了钱跳楼身亡，那钱是要不回來了。
他记得身上还有点钱，可是现在怎么沒有了？自己怎么就把钱花光了呢？
半个小时之后，九万彻底清楚了，他现在还有十三块五毛。他想起昨天自己喝酒回來身上还有一大沓钞票的，是被扒手摸了，还是在出租车上掉了，他已经想不起來了，反正，大钱沒有了，就剩下这点零钱，而且是自己的全部家当。
九万手捧着那点零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过之后，他感觉有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來。
是的，十三块五毛钱，就是九万，曾经纵横赌坛十几年，大名鼎鼎的地下赌王的全部家当，说出來谁会相信？
但这是千真万确的。
九万笑哭了，笑够了，收拾好装了几件衣服的箱子，把那一把零钱丢在里面，然后到总台退房。
总台小姐：“先生，您余额还有一百五十元。”
“辛苦你了，算你的夜宵吧！”九万昂起头，大步出门，身后小姐毕恭毕敬地对他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九万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冷风嗖嗖，他才猛然感觉到：冬天呀！
该到哪里去？
沒有去处！
九万拿出电话，现在电话里只有大风和小伟还可以联系，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怎么还有脸和他们联系？
他忽然想起了李丽红：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想想呢？他现在才觉得，李丽红选择离开自己是正确的，至少，想想现在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沒有去路……
九万迷茫在冰冷的街头。
一辆豪华轿车从九万的身前飞驰而过，嘎！一声紧急刹车，轿车门猛地被推开，一个人从汽车里跳了下來，连声喊：“九万，九万兄弟呀！”
这个人穿着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衫，飘逸的花领带，神采飞扬。他跑过來，一把将九万搂住，亲热地连声喊：“九万兄弟，九万兄弟，想死哥哥了！”
“天哥。”九万怔了好久，才喊了出來。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这个哥哥了。”吴天拍拍九万的肩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疑惑，“我出狱之后，听说你也进去了，我到监狱去打听过你，沒有消息呀！怎么，才出來吗？”
“我出來好多天了。”九万苦笑了一下。
“出來好多天也不來找我，走，兄弟，喝酒去！”吴天拉着九万上车。
车副座上，有一个如花似玉，香气袭人的美女。
“这是小倩，叫九万哥。”吴天先对身边的美女说。
美女回头甜甜地喊了声：“九万哥。”
九万淡淡一笑。
“九万兄弟，我看你的样子是刚刚到白水河市，我们先开个房间，喝点酒庆贺一下。”吴天说着，把车开到白水河大酒店，开了两间套房，然后叫酒楼餐厅送了菜和两瓶法国干白葡萄酒。
几杯酒一下肚，九万哈哈一笑：“天哥，今天不是遇到你，晚上我就得路宿街头了。”
“路宿街头？”吴天惊讶地问。
“真的。”九万正色说，“如果我说身上只有十三块五毛钱，你相信吗？”
“相信，我就是曾经不相信你的话，结果坐了六年的牢房！”吴天感慨，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几张银行卡，给了九万一张，“这里面应该有六十万，密码是131466，你先拿去用，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我。”
九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所以他并沒有推辞，接过银行卡之后，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天哥，一切都在酒中，我们干一杯。”
“好兄弟。”
“好兄弟！”
吴天感慨：“白水河市三大赌王，董金花跳楼，胡小北被逮捕，其实这两个人我都看不起，董金花贪财，胡小北六亲不认，唯有九万兄弟你，重情重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为了知己，再干一杯！”
两人又连干了几杯。
“天哥，咱们重新整个赌场吧？”九万提议说。
“兄弟，哥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吴天双眉一扬，“我们把黄龙潭赌场重新开起來，白水河赌坛从此就是兄弟你和我的，哈哈……”
两人尽欢而散。
九万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放在枕头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來，九万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就接了。
“爸爸……”电话那边是一个焦急的女孩声音。
九万猛地一惊：“想想？”
“我是想想，爸爸，你在哪里？妈妈生病了，进了医院。”想想说。
“在什么医院？”九万忙问。
“在石城华侨医院急诊室。”想想说。
“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九万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他抓起衣服，冲出了门。酒店外面出租车不少，九万上了一辆车，才想起身上沒有钱，喊师傅在路边的取款机前停一下，取了两千块，飞奔石城。
九万焦急地看着时间，而出租车司机也看出九万有急事，把车开得飞快。
四十分钟，车子到了石城华侨医院。急诊室外面，九万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而女儿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想。”
“爸爸！”
九万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心潮奔涌，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沒有变，和想想梦中的爸爸一模一样。”想想兴奋地说，“想想经常在梦里见到爸爸，爸爸，你到哪里做生意去了？”
九万心中一酸。
“妈妈呢？”九万放下想想。
“医生说妈妈是急性肠胃炎，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想想平静地说。
九万长长地松了口气。
“妈妈现在已经睡了，先不要打扰妈妈，行吗？”想想低声对九万说。
“好。想想，你怎么知道爸爸的电话？”九万很奇怪。
“妈妈和我前几天去过小伟叔叔的店里，听他们说你的生意失败了，后來小伟叔叔给了妈妈这个电话。妈妈生病之后，我陪妈妈到了急诊室，我在妈妈的电话里发现了你的电话，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想想懂事地望着九万，“爸爸，我不是害怕，而是想爸爸了。”
“爸爸也想你。”九万再一次把女儿搂在怀里，避开她的眼睛，心如刀绞。
“爸爸，生意失败了可以重新做，爸爸要努力，加油！”想想伸出小拳头，和九万的拳头碰了一下。
九万重重地点了点头，良久，他才轻轻地问了句：“叔叔对你好吗？”
“叔叔？哪个叔叔？”想想奇怪地问。
“和妈妈一起的那个叔叔。”九万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沒有啊，就我和妈妈在一起。”想想说。
“妈妈不是开了一家饭店吗？”九万奇怪地问。
“妈妈说过要等爸爸你回來之后才开店呢！”想想说。
“啊！”九万惊喜地喊了一声。
“爸爸，你怎么了？”想想惊讶地看着九万。
“从此以后，爸爸再不离开你们了……”九万激动得手舞足蹈。
“想想？”急诊室里传來李丽红微弱的声音。
九万立刻冲了进去，躺在病床上的李丽红抬头看了九万一眼，只惊诧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九万冲过去，想抓住她的右手，但是她的右手上扎着针，九万的手在她的手边停顿了一下，才轻轻托起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她的心会不会更冷？
九万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李丽红悄悄地把自己的手移开，淡淡地说了句：“回來了？”
“我去找过你……”九万终于说出几个字，但是被李丽红用左手手势止住。
“妈妈，爸爸说他再也不离开我们了，和我们在一起。”想想不到十岁，却已经很成熟了。
“想想，躺妈妈身边，睡觉，等天亮了你还要上学。”李丽红柔柔地说。
“好的，妈妈，但是爸爸怎么办呢？”想想仰起头，看了看九万，又看了看李丽红。
“爸爸就在床边照顾妈妈。”九万忙说。
“好爸爸。”想想调皮地眨了一下大眼睛，躺在李丽红左边，李丽红用自己的左手给她当枕头。
输完液，已经快凌晨六点了，九万想搀扶李丽红，但是李丽红坚决地推开了他的手，淡淡地说了句：“我能走。”
但是九万不容分说，拽住她的胳膊，并对她笑了笑。
出了医院，叫了辆出租车，回到李丽红现在住的城中村，依然是两个房间，干净整洁。九万站在房间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回家的感觉真好！
李丽红在厨房里煮了三碗荷包蛋，想想吃了要上学，九万也吃了一碗，甜到心里。
之后，九万送想想上学，想想骄傲地说：“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送我，你回去陪妈妈吧。”
九万只好回到出租屋。李丽红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滚！”语气冰冷如铁。
“丽红，我想好了，从今天起，我不赌博了。”九万严肃地说。
“不赌博了？”李丽红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九万急了。
“除非你把手剁下來！要不要我给你找把菜刀來？”李丽红一声冷笑。
“是不是我把手剁一只你就能相信我，原谅我？”九万问。
李丽红只是冷笑：“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扰我和想想的生活。”
九万沒有动，恳求道：“丽红，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丽红转身去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当的一声扔在九万的脚边。
九万抓起菜刀，神色凝重：“丽红，如果我沒有了手，会连累你的，我今天对天发誓，绝对不再赌博。”说完狠狠在左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顿时冒了出來。
“九万，你真……割呀？”李丽红见此神色大变，一把抢过九万手里的菜刀，捂住他的伤口，鲜血还是从她的手指头缝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