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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女赌徒(二)

    今天九万找了个借口提前退场。他的腰上,有一根防身用的伸缩棍,一只微型手电筒。因为他现在是孤身一人,不得不小心谨慎。

    现在是冬天,冬天的深夜很冷,也很暗。

    九万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前面有两个人正向赌场方向快步走來。不出意外,这两个人应该是在赌场外面放风的。

    “九万?”那两个放风的显然也看到了九万。

    “嗯!”九万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我大哥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个人说,另一个挡住了九万的去路。

    九万心中微微一惊,他听到赌场里有杂乱的脚步声,手电筒晃动着,好多人往外面冲來。

    九万随口问了句:“谈什么?”

    “我们不清楚。”两个马仔的手开始摸向腰上,估计他们的腰上带有什么凶器。

    从赌场里跑出來的人已经不远了,九万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这些人是想找自己的麻烦,虽然他们并沒有发现自己出千,但自己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们就想黑吃黑。

    九万忽然拔出伸缩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甩在前面那个人的头上,这个人一声惨叫,摇晃了一下,就倒下。

    九万冲过去,把另一个挡在前面的人撞飞出去,然后夺路狂奔。

    后面骤然响起一片叫喊声:“九万出千,抓住他。”然后是摩托车马达轰响,乱哄哄地追了下來。

    九万來的时候,已经熟悉了这里的地形,而且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这么逃,两条腿的人怎么逃得过摩托车?

    唯一的办法就是躲起來。

    九万跳进小河沟,冰冷的河水让他浑身颤抖。但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些,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來。

    几辆摩托车在小路上來來回回,忙着追赶,甚至有几个人搜索到了小河边。

    九万听得清清楚楚:“肯定是跑了,这个狗日的九万,跑得真快。”

    “有沒有可能藏在小河里?”有电筒光在小河边乱扫。

    “这么冷的天,躲在河里也被冻死了。”另一个声音说。

    “也是啊!”几道电筒光在附近扫射了一阵,走了。

    九万躲了好久,估计沒有人了,才爬起來,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市区,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被吓了一大跳。

    “我是做生意的,差点被抢劫……”九万说了个谎言,出租车司机才让九万上车:“这个地方治安是很乱,我们跑出租车也是提心吊胆的。”

    “我回去换个衣服,等天亮了就去报警。”九万恨恨地说。

    事实上,他回到旅社,喝了半瓶二锅头,然后蒙头大睡。一觉醒來,想想才觉得后怕,锤子!差点挂了,现在的钱是不好赚了。

    自然,那个小赌场他是不能去了。

    几天之后,九万站在花都最繁华的街头,对面是几个粉红色、暧昧的、令人想入非非的字:天上人间娱乐城。

    很多年前,九万和董金花跟随温江黑老大钱运球曾经來过这里,如今,钱运球已经死去,想不到这家娱乐城还在。

    娱乐城里的赌场还有沒有在呢?

    九万径直进了娱乐城,在电梯间里,他注意了一下,餐厅、洗浴、KTV、客房都在,七楼、八楼却标明是娱乐城,那么,这个娱乐城又算哪种娱乐?

    九万直接按了七楼,刚一走出电梯,就发现面前站着一排排西装革履,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大汉。

    从这个架势看,九万可以断定:赌场还在。

    他大摇大摆、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既然來到这里,就要摆出个架势,反正也沒有人知道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果然,里面别有洞天,一台台游戏机,还有一个个包厢门上悬挂着麻将室的标示。

    九万在游戏厅里转悠了一圈,看见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凑过去礼貌地问了句:“美女,有金花场子沒有?”

    “金花场子在楼上。”那个美女服务员露出一口皓齿,嫣然一笑。

    “谢谢。”九万上了楼。

    楼上有几桌金花场,还有天九,都是巨大的椭圆形台子,每个台子前都坐着十几个人,旁边立着几个彪形大汉,另外有一些红男绿女坐在沙发上休息。

    想不到这家赌场开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在营业,果然是有本领的老板任何生意都能做得成,沒有本领的老板被人赶得满天乱窜!

    “哎呀!金花,赢了!”一张桌子上传來一个女人的欢呼声。

    九万走了过去,一个荷官正把一大堆钞票用推手推到对面一个兴高采烈的中年妇人面前。

    “先生,要玩几把吗?”一个男服务生礼貌地问九万。

    “我先看看。”九万镇定自若,沒有看一眼那个服务生,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请给我來一瓶红牛。”

    “好的。”这个服务生拿了一瓶红牛给九万。

    “谢谢。”九万接过饮料,给了五十元小费,慢悠悠地喝,慢悠悠地看。

    台面上是两百的底,两千封顶,应该是赌场之中最小的台。发牌是荷官现场拆开一副扑克,洗了之后,给赢家的上手方切牌,每一副扑克只用一次,然后就粉碎掉。荷官是按照客人下多少钱的比例抽水……

    这样的局,做牌是不可能的,偷牌藏牌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换牌。要换牌,就需要搭子,而九万现在沒有一个搭子,更何况即使有搭子,也不敢轻易换牌,毕竟,这家赌场开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一整套对付老千的办法----从各个角度监视赌台的设备是必不可少的。

    沒有办法出千,那么,在赌桌上必输无疑。即使有一天侥幸能够赢,但多赌几天还是输。因为赌场每一把都在抽水,源源不断----那不是抽水,而是在抽赌徒的血。

    九万终于找了个位置坐下來,他虽然明白自己赢钱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想下场试一下手气,如果在短时间内输了一万,他立刻就会住手,如果能赢,当然更好。更何况,他自信自己的判断、分析能力比别人强,自己的机会总要比别人的机会要大一点。

    很幸运的是,九万下场几把牌就赢了两万多,他的身后就多站了两个暗灯,他不用回头,从自己的打火机身上就可以看到。他不动声色,暗自好笑。

    反正自己沒有出千,站十个人也沒有关系。

    九万这一手牌闷了两手就看牌,居然是一个2、3、6的小金花。赌桌边一共有十二个人,有两家已经弃牌,还有十家人,这样的牌要赢实在沒有什么把握,但九万还是要跟注。

    九万一跟,他的下家弃牌,之后又有一家人看了牌跟注,而再下面一家是一个穿着一身职业套裙,雪白衬衫,面容清秀,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

    她沒有看牌,还是闷。

    九万早已经注意她了,他对长头发、温柔善良的女人情有独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女人年纪不超过二十七岁,他更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九万,毕竟,九万是一个并不让人讨厌的男人,甚至,在赌桌边,他气度不凡。

    那个女人对九万微微一笑,九万也对她笑了笑,彼此算认识了。

    后面有两家跟到一千了,九万果断地弃牌。现在牌局里还有四家人,那个女人下了最高注,先后有两家來查她的牌,都是她赢,而最后一家一个中年男子连续跟了三手,这个女人也跟了三手,面不改色。

    最后那个中年男子开了牌,是一手黑桃A、J、9的金花,而那个女人是一手红心A、Q、10的金花,大不了多少。

    九万暗暗吃惊,从当时的局面上來看,他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一手清一色顺子,却万万沒有想到她只是一个A的金花。一般的女人胆子不会很大,有这么一手牌早就应该开了,而她却一直跟下去,让对方开牌,仅仅从这一点看,她不仅心理素质过硬,分析判断的技巧也不错,难道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高手?

    九万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后來九万又抓住机会,赢了两三万,然后就下了牌桌,坐在沙发上休息。那个女人也下了牌桌,看到九万在沙发上休息,也走了过來,大方地挨着九万坐下來。

    “赢了?”九万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赢了?”那个女人淡淡一笑,反问。九万一呆,因为她笑的时候和李丽红有几分相似。

    “从你的神色我就看出來了。”九万说。

    这个女人点了点头。

    “我叫九万,美女呢?”九万客气地问。

    “小静。”

    “这个名字符合你。”九万自然要恭维她。

    “是吗?”小静看了一眼九万,微微一笑,“你这个名字有点特别呀!”

    “我不觉得有多特别。”九万认真地说。

    “你牌打得好。”小静称赞九万说。

    “我不如你,你那一手金花牌处理得好,你就比别人大一点,但是你却能准确地判断别人比你小,坚持到了最后,好水平。”九万说。

    “当时就有一点点感觉而已。”小静淡淡地道。

    两人谈得投机,九万有心要和她交个朋友,毕竟他是热闹惯的人,身边沒有一个说话的朋友很不习惯。

    “我请你吃点什么吧,能赏个脸吗?”九万笑吟吟地问。

    “恭敬不如从命。”小静答应了。

    九万对这里并不熟悉,小静带他到了一家特色菜馆,点了几个菜,九万要了瓶啤酒,小静点了一罐椰汁,两人碰了一下杯,九万说:“为了赌友干一杯!”

    “赌友?”小静疑惑地问。

    “我们是在赌桌上认识的,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不是赌友是什么?”九万一本正经地说。

    “好,为了赌友干一杯。”小静微微一笑。

    一顿饭吃下來,两人已经成为朋友,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九万礼貌地提出要送小静回家,但是小静客气地拒绝了,九万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给她喊了出租车,等她走了之后,他才打车回到旅社。

    之后九万经常到天上人间赌场里玩几把,也经常看到小静,两人都是在一桌上玩,有输有赢,下场后也经常在一起吃饭,小静从來不喝酒,九万一般也只喝一瓶啤酒。九万只知道小静是做保险业务的,一般是上午处理业务,下午和晚上都在赌场,其余的小静啥都沒有说,九万也不问。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九万认真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身上的钱有了近九万块,也就是说,他离开白水河市到现在,赢了七万多。而在天上人间赌场里才赢了三万多,整整一个月,才赢这么一点钱,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白水河市?什么时候才能把大风和小伟的钱还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看李丽红和女儿想想?

    九万微微叹息了一声。

    这一天,九万心情不太好,也就沒有到赌场去,在晚上八点,他的电话响了起來,是小静打來的。

    “是我。”电话那头小静的声音明显不对,犹豫了一下,她才艰难地说,“九万,能不能帮我一回?”

    “你怎么了?”九万奇怪地问。

    “我今天在赌场借了森哥两万高利贷,现在人被扣押在赌场的地下室,你带两万五过來救我。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小静的声音拖着哭腔,然后电话就被粗暴地挂断了。

    九万想了想,还是带钱去了。到了天上人间,找到几个保安,只说自己是來找森哥赎人的,其中一个大汉冷冷地看了九万一眼,说:“跟我來。”

    坐电梯直接到地下三层,这个地下室和上面完全是天堂与地狱,下面阴森森的,一出电梯,就听到一阵阵的皮鞭撕裂人的皮肉声、打骂声、呻吟声、惨叫声。

    一排酒杯粗的铁栅栏,和一个监狱沒有两样,铁栅栏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墙角蜷缩着几个男人,低着头,有两个被剥得精光的男子被吊在空中踢打,一个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另一个可能才被吊上去,杀猪一般嚎叫。

    “说,什么时候还钱?”一个大汉挥舞着一条皮鞭,一边抽打,一边怒骂。

    九万很快就看到了小静,她是坐在一把椅子上的,身边是几个**着上身的大汉,个个一脸淫邪……

    九万是开过赌场的,也清楚邱二他们放高利贷的底细,但是和这些如狼似虎的杂种一比,简直就是浮云。

    “森哥,这个是來赎小静的。”保安对里面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说。

    “钱带來了吗?”九万认识森哥,因为九万经常在赌场里转悠,森哥也认识九万。但如果有人借了他的高利贷,他就什么人也不认识,只认识钱。

    “带來了。”九万点了点头说。

    “就是嘛,我这个人好说话,只要拿钱都好说话。”森哥接过九万递过來的钞票,脸笑得如绽开的花儿一样,然后挥了挥手,“放人。”

    小静被放了出來。

    “给我狠狠地整,这些家伙,不整是拿不出钱來的。”森哥回头厉声吼道。

    小静的身体微微一颤,九万伸手扶她,她的人就靠在九万身上,紧紧抱住他。九万拖住她,两人逃也似的出了天上人间的地下室。

    出了天上人间,九万低头看了小静一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之中还残留着恐惧,他问了句:“你沒事吧?”

    小静摇了摇头,惊魂未定:“如果你沒有拿钱來,我就有事了,森哥说让二十个男人强奸我,再把我关在四楼卖淫……”

    九万相信那个杂种说得出,也做得出。

    还是在那家菜馆,不过这一次小静点了酒,不是一瓶,而是一打。

    小静喝了几瓶。

    九万不知道她输掉多少钱,但都借高利贷了,肯定输得不少,输钱的人心情不好,要喝酒也就难免了。

    “你为什么赌?”九万问小静。

    “你呢?你为什么赌?”小静红着脸,反问九万。

    “是啊,我为什么赌?”九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过他想了很久,才回答她说,“我赌的是未來!”

    “为赌的是未來干杯!”小静主动地和九万碰杯。

    “你醉了,你不能再喝了。”

    “我就醉这一次……”小静哀怨地望着九万,恳求他,“就让我醉一回吧?”

    “你醉了我怎么送你回家?”

    “我沒有家,你把我带回去!”小静说。

    “我也沒有家。”九万说。

    “你到哪里,就把我带到哪里!”小静已经含糊不清,很快,她醉倒了。

    九万只好把她带回了旅社。

    小静霸占了床,九万只能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床上的小静并不是一个难看的女人,相反是一个年轻、漂亮、成熟的女人。九万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身体和心灵上的渴望,但是一有邪恶的念头他就想起了李丽红:我不能对不起她,这个爱自己如生命的女人!

    理智最后战胜了邪恶,九万沒有动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

    第二天,小静醒了,她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然后才看到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九万,心里涌上一阵温暖,脸上有了微笑。她起了床,把被子提过去,盖在九万身上。

    九万一下子惊醒了,睡眼朦胧,他起身倒在床上,说了句:“走的时候把门带上。”然后扯过被子,蒙头大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做梦了,梦见自己一身疲惫地回到李丽红的家中,躺在床上,李丽红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那是一双满含深情的眼睛……

    等到九万醒过來的时候,床边果然有一双无限深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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