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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大阵仗(二)

    从花都回来,大富豪酒楼按照钱运球的要求装修完毕,第七层楼是麻将赌场,第八层楼是金花赌场。提供赌场一切服务,按照牌桌上的金额比例抽水,大的牌局抽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小的牌局抽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杜绝出千,比较公正。

    这是水场。

    但是九万却有另外一个打算,他要把水场变成杀场,不仅仅抽水,也出千,名副其实地吸人的血,吃人的肉,还不吐骨头。

    但是想开赌场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钱运球神通广大,又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所以,一切都变成可能。

    这是一个物质的世界,有钱就有一切,没钱,寸步难行。

    今天,大富豪赌场正式开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大富豪酒楼后门,冷冷清清,钱运球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一个打着雨伞的人匆匆而来,今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太阳,根本用不着打伞,但是这个人偏偏要打着伞,而且伞撑得很底,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穿的是半旧的西装和普通的皮鞋。

    “正哥!”钱运球一阵小跑迎接上去。

    来人淡淡地哼了一声,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快脚步进了小门,警惕地回头看了看,确信后面没有其他人,才把雨伞收了起来。

    一张正义凛然的脸,一双锋利的眼睛。好一个正派人士的样子!

    “正哥,快请。”钱运球忙按了特别通道的电梯。正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一脚就进了电梯。钱运球赔着笑脸问:“正哥,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就是,何必跑一趟呢?”

    “我不来不行!”正哥冷冷地斜了钱运球一眼。钱运球心中一寒,感觉此人来者不善。

    是的,此人的确是来者不善,此人姓张,名叫张路正,是温江市一权在握,炙手可热,神通广大的正派人物。在温江,黑白两道,只要他摇头,就是如钱运球等辈也必死无疑。

    可见此人之厉害。

    电梯直接停在钱运球的办公室后门。

    “正哥,请上座,请抽烟,请喝茶……”钱运球毕恭毕敬,堆着笑脸,如伺候天皇老子一般。

    “钱老板,你整得可真大呀!”张路正喝着茶,抽着烟,脸色一点儿也没有变好,他先从鼻子里冷冷地挤出了一个哼字,才冷冷地问。

    “全仰仗正哥罩着。”钱运球忙说。

    “这么大的场面,我张路正能力有限,恐怕罩不住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张路正板着脸,刀枪不入。

    “正哥说笑话了,天底下就没有正哥摆不平的事情,如果连正哥也摆不平的事情,那么,谁还能摆平?”钱运球百般讨好献媚。

    “我张路正这次真没有说笑话!”张路正果断地打断了钱运球的话,“我原来以为你简单地整个赌场,低调行事,如果有人问起,我找个理由也就对付过去了,想不到你整这么大的场面,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一般。你说,我怎么罩你?如果出了乱子,哪个能脱得了干系?”

    张路正连珠炮一般地发泄出来。

    “哪如何是好?”钱运球赶紧问。

    张路正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孔之中蹿了出来……

    “正哥!”钱运球几乎是拖着哭腔,“你要救我!”

    张路正阴沉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烟,他坐在沙发上,钱运球如小学生一般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身边。

    张路正斜了一眼钱运球,他很享受别人对他的敬畏,一手握住别人的生杀大权,那是何等的快意人生!

    张路正丢掉烟头,哈哈一笑:“钱老板,你怎么不坐?”

    “正哥,您说,这事情该如何处理?”钱运球看张路正一笑,顿时心花怒放,毕竟,这个事情张路正是能够摆平的。

    “钱老板,我张路正做人干脆利落,从不假打,我就明说了,你答应给我的三成利润是摆不平的,我要五成!”张路正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盯着钱运球。

    钱运球浑身一阵哆嗦,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天啊!五成,那不是要我的命?

    张路正轻蔑地白了一眼钱运球,冷冷地说:“钱老板,你以为这些钱都是我一个人独吞吗?我张路正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你知道温江有多少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你知道我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够把这件事情摆平……这件事就得给我五成,少了一厘,对不起,钱老板,你自己另请高明吧!”

    钱运球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用衣袖抹了一下汗水,咧开大嘴,嘿嘿一笑:“一切都按照正哥说的办,正哥还能亏了兄弟我不是?”

    “哈哈哈……”张路正开心一笑,“钱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哈哈哈……”钱运球哭丧着脸陪着一起笑,与其说笑,比哭还要难看:妈的,要了五成就是兄弟,我日你先人板板。

    张路正站了起来,轻松地拍了拍身上,仿佛沾了些尘土一般,轻描淡写地说:“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我送正哥。”钱运球可不敢得罪这个大爷。

    “不必。”张路正一口回绝,“有人看见了不好。”

    但是钱运球还是把他送进了电梯,等电梯关门走了之后,钱运球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日你十八代祖宗……”

    赌场红红火火地开了一个月,渐渐走向了正轨。

    张路正安排了他的一个秘密情妇负责财务,所以,他的五成一文也没有少。而钱运球先期投资了大量的资金装修,又要拉关系,还要负责兄弟们的开支,所以,九万和董金花只是象征性地领了点零花钱。

    这天,钱运球找九万和董金花来商量。

    “赌场逐渐走上了正轨,赚钱是肯定的,可是,能落在我们兄弟手上的钱并不多,两位兄弟,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整一把?”钱运球在心里把张路正十八代祖宗百般辱骂,一边问九万和董金花。

    九万和董金花相视一笑。其实两人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今天机会终于到了。

    “钱哥,我们可以在场子里杀猪。”九万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钱运球脸色一沉,“两位兄弟,你们只管出手,别怕下手狠,能杀死的,就不要留他一口气,妈的!”

    他的心比九万和董金花还要狠。

    “钱哥,那个丁长风能不能杀?”九万迟疑了一下,问道。

    “杀!天皇老子也杀,杀!”钱运球恨不得化掌为刀,把那些富豪老板统统杀个干净。

    “我们兄弟等的就是大哥这一句话。”董金花相当激动,而九万则显得相当平静。

    “还有,每天抽的水要少给那个**报,凭什么我们赚的血汗钱要去喂那些王八蛋?”钱运球恨恨地道。

    丁长风、苏老板、蔡老板这些人经常到钱运球的赌场来诈金花,九万和董金花虽然也是大富豪赌场的股东之一,但是,这个身份只有钱运球和他的几个心腹知道。

    九万和董金花先前只是偶尔到赌桌上玩几把,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决定要杀别人的猪。而今,是该两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这一天,丁长风、苏老板、蔡老板都来了,九万和董金花也分别入座。丁长风和九万熟悉,一见九万,就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九万老板,好多天没有看见你呀?”

    “前些日子有点小忙,所以没有过来,今天刚好没有事情,就来碰碰运气。”九万笑了笑说。

    “九万老板牌技好,运气也不错呀!”丁长风哈哈一笑。

    “还可以吧!”九万不卑不亢地说。

    坐在九万旁边的是一个姓任的老板,也是开煤矿的,和钱运球交情不浅,他并不爱赌博,而是被钱运球特意请来的。他坐在九万的身边是有原因的——他就是九万和董金花杀丁长风与其他几个大老板最好的道具。

    牌局已经开始,有专人发牌,旁边有几个人看场子。丁长风一边玩牌,一边和任老板拉家常:“任老板,不多见你玩牌呀?”

    “我玩得小。”任老板忙说,“我哪里敢和丁老板玩。”

    “谁不知道任老板富甲一方呢!”丁长风哈哈一笑。

    “哪里,哪里,不如丁老板腰上的一根汗毛呀!”任老板憨态可掬,惹得旁边的几个老板都会心一笑。

    玩了半个小时,牌局渐渐进入高潮。所谓的高潮,就是大牌频繁出现,多数人闷得疯,也跟得疯,这样的结果就是大家都能被感染。

    丁长风连赢了两把,气焰非常高。许多人都这么认为,自己赢了上一把,运气好,下一把也应该自己赢,有这种心理,所以就闷得疯狂。如果旁边的人也跟着疯狂,那么,牌桌上的钱就多,钱一多,就会令人失去理智,失去正确的判断。

    “这一把我要闷到底。”才刚发牌,丁长风就开始发出豪言壮语。

    “我陪丁老板闷。”九万已经输了二十多万,和大多数赌徒一样,输了就会红眼,输了也会失去理智。

    本来丁长风是一直提防九万的,但是看到九万这个样子,不禁暗暗好笑:任何人输了钱都是这个样子呀!

    “我也陪两位老板闷。”董金花附和地说,然后是苏老板和蔡老板也不甘示弱地加入战团。

    劈里啪啦!一沓沓钞票如雨点一般扔到桌子中间……

    今天的牌局是一百万封顶,不打底,但是第一家必须闷一万,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万的转底。

    牌局之中已经闷到了二十万,大家都没有要看牌的意思。

    九万闷了之后,拿起自己的烟,但是他的打火机并没有在桌子上,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一眼看到任老板的打火机和烟放在一边,就抽出自己的一支烟扔给任老板,一边说了句:“任老板,借用一下你的火机。”

    “好。”任老板伸手去拣烟,九万伸手去拿他的打火机,也就在那一瞬间,九万已经用自己掌心的三张牌换下了任老板面前的三张牌。

    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连任老板都没有看清楚九万的动作,其余的人更没有看清楚,只看清楚两人在拿烟,拿打火机。

    九万换下的三张牌已经滑进了自己的衬衫袖口里,他换给任老板的是三张A,是早就从这一副牌中抽出的这三张。这一副牌是做过记号的,在使用这一副牌的时候,九万看得清清楚楚,他必须在这一副牌使用的过程之中用这三张A,否则换了另一副牌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而大家都亲眼看见发牌的小姐现场揭开牌的塑封,换牌的时候还要数张数,也就没有人想到里面早就少了三张牌……

    九万早早地看了牌,骂了一声:“锤子,又是小牌!”然后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把牌盖在牌墩上。请注意,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在他的手接触到牌的那一瞬间,藏在衣袖之中的三张牌也滑了出来,还在牌墩上。

    任老板在打牌之前得到过钱运球的吩咐,在九万向他借火的那一把牌,要闷到最后,跟到最后,无论是什么牌,要别人开自己的牌。

    他一直牢记这点。

    现在就是董金花配合他了。“妈的,拼了!拼了!”董金花一副决战到底的样子,他闷了二十万。董金花下手的苏老板虽然没有吭一声,但是他一出手就是四十万。四十万已经闷满,也就是说看牌就必须要走一百万,现在牌局上还有六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先看牌,谁先看牌,就意味着跟注要下一百万。

    赌局就是这样,下的本钱越多,也就越舍不得放弃,都以为自己会赢,但是结果会输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赌局之中,只能有一个人笑到最后。

    蔡老板第一个看牌,他先看了两张,一张红心9,一张红心6,他的心就渐渐激动起来,因为他手中能组合成一副金花的可能性太大了。他迫切地想看到第三张牌,但是并不一下子就掀起来看——他用一张牌把这张牌合起来,一点一点地移动,赌徒都很享受这一刻,陶醉在这美妙的一刻。

    这一刻叫做晕牌。

    红色!红色!红色!蔡老板心中暗暗祈祷着。首先出现的是一张红色的尖,果然是红色的,他激动得连手也在颤抖,心中又祈祷起来:平头!平头!平头!为什么要平头呢?很简单,扑克牌之中红色的只有红心和方块,如果是平头的,必然是红心,而带尖的,自然是方块。

    那个红色的牌已经显露完了,是一张A,而下面的花色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但是蔡老板心中悬着的石头已经放下来了——不用看了,这张就是红心A,绝对错不了,凭他老蔡打了几十年扑克的经验,可以断定是红心A。

    这可是一副难得的金花,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下注吧,然后等着大把地收钱。

    “一百万。”蔡老板虽然心里狂喜,但脸上却是一副苦相。这是战术,否则,谁还跟呢,没人跟注怎么能赢钱?

    其余的五个人都不相信他是一副大牌,又闷了一手。

    蔡老板暗暗高兴:你们多闷几手吧,这些猪头……

    苏老板看了看蔡老板,似笑非笑地问:“蔡老板,是不是金花呀?”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蔡老板连忙摇头又摆手。

    “这么紧张,我看就是金花。”苏老板自然也看了自己的牌,他手中居然也是一副金花,黑桃K、J、10。这样的金花也不算小,苏老板一边诅咒老天为什么不给自己来一副清一色顺子,一边下了一百万,嘴里说:“我就不相信蔡老板手中真的是金花,我跟一手。”

    有一家看了牌弃牌。

    现在牌桌上还有五人,任老板、董金花、丁长风是闷牌,两家跟牌,这样的局面,丁长风肯定不会再闷下去,他是一个聪明人,不会拿鸡蛋跟石头碰。

    丁长风看了第一张牌,是一张红心J,没有觉得激动,但是看第二张牌,又是一张方块J。这个时候,他的心微微一动,如果就是两张J,他是肯定要查牌的,即使死,也死得安心。但现在,还有最后一张牌没有看呢!

    丁长风把三张牌合在一起,一点一点地移动,首先,出来了一横,而且是黑色的。这个时候出来的牌有可能是3和7,当然也有可能是J。弯下去!弯下去!弯下去!丁长风心中一个劲地呼喊,闭了眼睛,手一动,就把牌移动出来,再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一张草花J。

    三张J,炸弹,豹子……都不是!而是一大堆的钞票。

    丁长风仿佛看到全桌子的钞票都对自己微笑。哈哈哈……阮刚拿了三张J输掉了大富豪酒楼,我丁长风拿了三张J,一定要杀得他们人仰马翻……

    还犹豫什么,下注!

    丁长风是一个什么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心狠手黑,他恨不得把天下所有赌徒的钱都赢光,一个硬币也不留。

    这样的人,有一手大牌在手,结果是怎样就不难想象了。

    但是牌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是三张J也还有三个敌人,A、K、Q的豹子比三张J大,这样的概率理论上有,但是实际上很少。不过,如果赌场上有了两个以赌博为职业的千手,那么,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最平常不过的。

    很不幸,丁长风就遭遇到了这样的两个高手。

    董金花看牌,如果他不看牌,也就太明显了。他看了牌之后直接弃牌,没大牌,肯定要弃的。

    轮到任老板看牌,虽然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是三张A还是吃了一惊,这样的牌,自然要跟的。

    四家人跟注,赌注巨大,这样激烈的场面,九万和董金花也少见。

    又过了两手,蔡老板和苏老板分别查牌输了,最后决战的只剩下任老板和丁长风。这个时候,钱运球笑脸如花地出现了。

    这么大的场面,他怎么能错过呢?这么大的场面,他不出来,怎么能收场呢?

    “丁老板,任老板,哟,较量上了?”钱运球明知故问,大惊小怪。

    “我没钱了。”任老板苦着脸。

    “没钱好说,我们不是好兄弟吗?”钱运球把胸脯拍得当当直响。

    “钱老板来得正好,我也没有了。”丁长风说,“钱老板也要借我一点。”

    “好说,咱们不是兄弟吗?要多少,两位只管开口!”钱运球大包大揽。

    “任老板,我们也不是外人,咱们干脆来个一锤子买卖如何?”丁长风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任老板。

    任老板可有点紧张:“我是大牌,丁老板要跟多少?”

    丁长风暗暗好笑:真愚蠢,有说自己是大牌的吗?你手上的牌能比我的牌大?

    “我跟五手,任老板跟几手?”丁长风试探着问。

    “我跟。”任老板额头的汗水流了出来。

    “任老板,开牌算了,不要把自己整上绝路。”钱运球好心提醒他。

    “我开。”任老板忐忑不安的样子。

    丁长风感觉自己赢定了。

    “这么多钱现在我也凑不齐,就是到银行也得提前几天预约呀!”钱运球眼珠子溜溜一转,有了主意,“两位写下欠条,欠我的,谁赢谁得,要不到钱,找我钱运球如何?”

    这个办法得到两人的赞同,于是两人各自写上欠钱运球五百万的欠条,签字画押之后,丁长风得意地一张一张掀开扑克牌,口中念念有词:“一张J,又是一张J,最后还是一张J……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都羡慕地落在丁长风身上,丁长风在这种羡慕的目光之中飘飘欲飞。

    “我也是三张一样的。”任老板那个激动啊,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双眼放光,满脸通红,“三张一样的,三张一样的……”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起落在任老板的身上。

    一张A,又一张A,还是一张A。

    赌场里顿时一片静寂,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同时爆发了一个声音:“啊……”

    然后是丁长风猛地站起来,又重重地跌回到座椅的声音——仿佛从九霄云外一下子就跌到十八层地狱!

    赌局结束了。

    这一天,九万他们杀了一千万。这一千万暂时存放在大富豪酒楼的保险柜里,用于九万和董金花以后赌博的资金,但是钥匙由钱运球保管。

    赌场的生意依然红火。

    九万和董金花不会在小局上出手,他们一出手就必然要大杀几方。

    他们在耐心地等待机会。

    几个月之后。

    上午十一点,钱运球正搂着一个女人沉睡,一阵急促的电话把他吵醒。钱运球有一个妻子,一对儿女,都已经成年,负责家族事业。钱运球自从事业发迹之后,很少回家,大富豪酒店里从事皮肉生意的小姐都被他光顾过,他对女人的要求并不高。

    “妈的,大清早就吵得人睡不好觉……”钱运球是个大老粗,现在是本性流露,张口就骂。

    “爸,我是会金,有人在我们家的煤矿闹事。”电话是他的儿子钱会金打来的,钱会金主要负责距离温江几十里外的几个煤矿生意。

    地球人都知道挖煤炭的赚不了钱,但是煤矿老板都肥得流油。钱运球从做蜂窝煤球到挖煤,开煤矿,对煤有深厚的感情,也了解开煤矿会遇到许多麻烦。

    “有多少人?”钱运球清醒过来。

    “六七十人,堵住矿路,不让开工。”钱会金报告说。

    “有没有提老子是谁?”钱运球的煤矿已经安稳了好几年,没人来闹过事。

    “有,他们说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买账。”钱会金忙说。

    “好,有人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就要他的命,我立刻安排人来。”钱运球挂了电话,立刻喊进白丁山,“你带一百个兄弟赶到我家煤矿,要全副武装,不要怕把事情闹大,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一条人命大不了十万块,整死一个两个他们也许还敢上,看整死十个八个他们谁敢再闹……”

    “是,老大。”白丁山得到命令,立刻带人去了。

    钱运球立刻又给张路正打电话:“正哥,我是运球。”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张路正知道,只要钱运球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就没有一件好事。

    “有人在我煤矿上闹事。”钱运球忙说。

    “这点芝麻大小的事情还需要我给你摆平吗?”张路正哼了一声。

    “我已经派兄弟去了,但是我要给正哥您说一声。”钱运球低声说。

    “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天塌下来,有高的人撑着。”张路正说完挂了电话。

    钱运球明白他的意思,该他出手的时候他会出手,但是心里还是不痛快,狠狠地摔了电话,骂了句:“狗日的,要钱的时候爪子比谁都长,做事的时候总是拖到最后。”

    钱运球调兵遣将一番,胡乱套了件衣服,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还得亲自走一趟。一个司机,泰国保镖阿里,上了车,拉响警笛(钱运球的车里私自安装有警车警报装置)如飞而去。

    出了温江十几里,开始进山。平常的这个时候,山路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运煤车,而今天,居然没有一辆。

    一定是那些人捣乱整的。

    一想到这点,钱运球就怒火万丈,这些大胆刁民,挡我财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钱运球一边吩咐司机把车开快些,一边又拿出电话打给白丁山:“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给老子狠狠地整!”

    “是,老板,最多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赶到了。”白丁山回道。

    钱运球的车正盘旋而上,此刻,一辆重型载煤卡车从山上下来,这是钱运球一路上看到的第一辆拉煤车。

    “喊话,叫那车让到路边。”钱运球嫌运煤车挡住了去路,事实上,警笛一路呼啸,而运煤车也还隔得很远。

    “是,老板。”任何人对他只能服从,不允许有丝毫迟疑。

    “前面的车靠边,前面的车靠边,本车有任务。”司机拿着喊话器一阵喊,运煤车果然慢慢地靠到路边,在两车距离十来米的时候,那慢慢下滑的运煤车如一道闪电一般呼啸着冲向钱运球的轿车。

    电光石火之间,司机本能地一打方向盘。

    轰的一声巨响,这辆定载十八吨,实际载了二十多吨煤炭的重型卡车一头撞在轿车的中间,轿车如一个纸箱一般被撞飞了出去。山路本来就不宽,旁边是陡峭的山坡,轿车翻滚着,短短几秒钟就翻落到山谷之中,发出一声巨响,腾起一片浓烟,然后才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白丁山带着一百多个恶汉,手持刀枪棍棒,杀奔煤矿而去。但是到了之后,却没有发现一个闹事的人,一问,才知道闹事的人十分钟以前从另外一条路撤走了。

    “追。”有人提议说。

    “先等一下。”白丁山立刻给钱运球打电话报告,他需要得到指示才能行动。

    电话是关机。

    怎么可能呢?白丁山以为是信号问题,继续打,还是关机。正奇怪的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老板的车被撞,翻滚下山谷!

    “所有的人赶回去救援老板!”白丁山一声令下,队伍又十万火急地赶了回去。山坡上,一片狼藉,山谷之中火焰还没有熄灭,而钱运球的车已经被烧成一堆废铁,烟雾之中,三具被烧得焦黑的尸骨,令人毛骨悚然……

    随后,大批的警察、医务急救人员接到报警赶来,封锁了现场。张路正也来了,他下车之后,有警察向他报告情况:“根据初步断定,是一起车祸,死的人是大富豪酒店老板钱运球……”

    “认真勘察现场。”张路正面无表情地继续指示。一抬头,他看到一脸惶恐的白丁山,招手示意他过来。

    “是你老板?”

    “是。”白丁山点头,“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路正哼了一声,若有所思,他挥了挥手:“警方会认真调查这个事件的。”

    在温江市交警大队处理车祸的时候,张路正接到了丁长风的电话,说要请他喝杯咖啡,张路正淡淡地说了声:“我下班之后才有空。”

    “我等你呀,张哥。”丁长风笑着说。

    “好。”张路正平静地挂了电话,这时候钱运球的儿子钱会金乘车赶来了。这个钱会金二十多岁,一脸白痴一般的肉和一颗简单的头脑,他哭丧着脸:“张叔叔,您可要给我爸爸做主呀!”

    张路正看到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就讨厌,他挥了挥手:“交警正在调查处理,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正在工作,请不要影响我。”

    钱会金傻傻地站在车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在现场指挥一番,张路正找了个工作借口回到市里,在路上给丁长风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回单位,自己坐出租车赶到和丁长风约定的咖啡馆。

    这是一家幽静的咖啡馆,而且在最隐秘的包厢里,只有丁长风一个人。

    张路正小心翼翼地注意了一下四周,确信只有丁长风一个人。此时丁长风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脸上还挂着温和的微笑。

    张路正对丁长风的印象比钱运球好多了,觉得他低调,懂事,可靠,能结交。更重要的是,他很少麻烦自己,不像钱运球,芝麻大点小事也要整得满城风雨。

    “张哥。”丁长风礼貌地站起来。

    张路正摆了摆手,坐在沙发上,叹了声:“今天够累了,我们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丁长风很满意张路正这句话:我们不是外人。也就是说,张路正把自己当成自家兄弟了。

    “我听说钱运球钱老板在去煤矿的路上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运煤卡车撞下了山谷,车爆炸起火,没救过来?”丁长风关心地问了句,然后是满脸的假仁假义,“哎呀!真是老天不长眼,钱老板这么好的人就这么去了……”

    “可能吧!”张路正微微一怔。

    “我还听说肇事的司机逃跑了,车主发现这个肇事的司机用的是伪造的驾驶证,如果真是这样,钱老板可是白白地死了,天妒英才呀!”丁长风居然同情了一番。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肇事司机逃跑是有可能的,不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抓这个司机应该容易吧!”张路正严肃地说。

    “我敢保证,这个肇事司机一定找不到了。”丁长风肯定地说。

    张路正沉默,良久,他看了一眼丁长风:“那最好。”

    丁长风淡淡一笑:“张哥,今天请您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说。”张路正也跟着一笑,跟丁长风打交道就是轻松,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多操心。

    “钱老板就这么去了,他是盖世英雄,可是我看他那儿子恐怕就担不起钱老板留下来的担子,我想给他一个合理的价格,把大富豪酒楼和一些在市区的生意接下来,至于煤矿,我就不想干了……”丁长风认真地说。

    张路正哈哈大笑:“好!”除了张路正和丁长风两人,别人是不会明白这个好字的含义。

    “兄弟我就先谢谢张大哥了。”丁长风不失时机地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咖啡桌子上,轻轻地推到张路正的面前,“这是小弟的一点小小心意,给大哥买两斤茶叶喝,密码就是大哥的生日。”

    张路正一脸严肃:“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一边把银行卡拿起来,看了一眼,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先走了。”

    “张哥慢走。”丁长风客气地道,他并没有和张路正一起离开,而是等张路正独自走出了咖啡馆之后,他才开怀大笑起来……

    张路正出了咖啡馆,回头看了看,丁长风并没有跟来,他快步走向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输入密码,查询了一下,是一个5开头,后面好几个零,他仔细地数了数,5后面是6个零。

    这才是做大生意的人!张路正严肃的嘴角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退出卡,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若无其事地四下观察了一番,确信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在附近之后,才不慌不忙地离开……

    九万得到钱运球出事的消息是唐飞打来电话说的。

    “九万兄弟,钱老板出了车祸,死了!”唐飞的这个电话恍如晴天霹雳。

    “什么?”九万心中猛地一震。

    唐飞把详细的情况说了一下——原来钱运球带人去煤矿的时候,唐飞几人也自告奋勇地去帮忙,他们没有把这样的小事告诉九万。他们几个人在钱运球的后面,在山道上发现了车祸现场,钱运球和他的泰国保镖还有司机当场毙命,当地的交警、公安已经赶赴现场处理了。

    钱运球出了车祸,这么重大的事情九万自然要去现场看看,蓝薇听了这个消息,也翻身爬了起来,两人匆匆出门。

    两人在下电梯的时候,九万给董金花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而蓝薇却忽然惊叫起来:“我的包没有拿呢!”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什么包?”九万说了句。

    “反正董哥也不会这么快就来,你就陪我回去一趟。”这个任性的女人等电梯下到一楼,又按了返上去的键,九万正想着事情,也没有注意什么。

    他们是住在一家酒店的第八层套房,电梯正对着两人的房间。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九万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门前还站着一个阴冷、强壮的大汉。

    “没人!”有声音从自己的套房里传了出来,然后四个精壮大汉杀气腾腾地从里面出来。

    九万心中一惊,这些人一看就非善良之辈,而且,怎么进了自己的房间?来不及多想,忙按了电梯关门键。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九万看到一个大汉发现了电梯之中的自己,凶狠地扑过来就按电梯键。

    但是迟了一步,电梯飞速地下降。

    “不好!”这是九万的第一个反应,而蓝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一边抱怨:“你搞什么呀?”

    “闭嘴!”九万冷冷地喝了一声,等电梯门一开,拉了蓝薇就夺门而出,刚出酒店大门,就看到了董金花的车。

    原来董金花也接到唐飞的电话,也就早一步赶来接九万。他和九万住的不是同一个酒店,为的是避免让人看见产生怀疑。

    九万把蓝薇塞进车,一边催促董金花开车:“往白水河走,越快越好!”一边给唐飞打电话,“你们四个人立刻回来,往白水河方向走,我们在路上等你们。”

    “出了什么事情?”董金花问道。

    “好险。”九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肯定,钱老板出车祸是一个阴谋,这些人甚至想对我下手——我刚才离开酒店回去的时候,发现有四五个人已经进了我的套房,估计现在已经在追赶我们。”

    “难道我们被人发现了?”董金花吃了一惊。

    “很难说,但是,钱老板出车祸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的事情,而是精心策划的阴谋。”九万想了想。

    “那么我们在温江赚的那么多钱怎么办?”蓝薇忙问九万。

    董金花也急道:“是啊,那么多钱都在保险柜里,现在想去拿也拿不出来了,怎么办?”

    “等一下再商量。”九万心中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但嘴里只好如此说。

    董金花把车开了几十公里,联系好了唐飞,一个小时之后,和唐飞他们成功汇合。这个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

    “钱老板接到电话,说他的煤矿出了点事情,于是先派白丁山带兄弟去摆平,自己随后赶去,但是在路上却意外地出了车祸,死了……这个我认为不是偶然,因为与此同时有人想对我下手,如果不是我早走了一步,肯定逃不出来。”

    九万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大家都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感觉,有人精心设计对钱老板下手,当然,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而且,我们和钱老板的合作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没有纸张上的合同,想要拿回那些钱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丢点钱事情不大,但是我们的人都安全才是重要的,三十六计,离开温江才是上计,大家认为呢?”九万继续说。

    董金花叹息了一声:“肯定是丁长风,或者他已经清楚我们和钱运球的关系,他只要扳倒钱运球,对付我们就易如反掌。”

    唐飞和王勇几兄弟也认为事态严重。

    “走吧!”九万说。

    “只有这样了。”大家都显得很无奈。

    两辆车连夜赶回了白水河市。

    过了两个月,九万让金生国又回到温江市打探一下情况,得到的消息是大富豪赌场继续开着,但是老板换成了丁长风。

    丁长风的金花赌场生意不是特别好,而麻将赌场的生意出奇好,在麻将赌场负责的也是四川人,名叫胡三元。

    温江市都有这个说法:丁长风搞倒了钱运球,以低价收购了钱运球的所有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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