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无耐的挣扎
第三章
然而那个值得董楠期待的另一伴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陆远军固然成就不了一个女人的精神支柱与寄托。栗文一失足成千古恨那是她的选择，董楠决不会再犯。天下男人绝迹了她也不会正眼去看那个陆远军。在她所遇见的男人中，不泛才华出众，事业有成者，与那样的男人并驾齐驱着实令她增色不少。可那仅仅是江湖道义上的交情。与她拭民企盼的男女之情相距甚远，他们似乎有意地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敢轻易地越雷池一步。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是应了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俗语了吗？这也似乎太过偏执了吧。一个趣味高尚的女人首先应该是才情兼俱的，然后才是高尚的美丽的。假设没有前者作铺垫，那么她的美丽便失去了内涵。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只可远观而不可细琢。终有一天男人会厌倦这种缺泛生机的浮色。看过太多腰缠万贯的老板身边的秘书兼情人的淑女们。她们与董楠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一个‘钱’字的运用与理解上。这一点董楠以前还真没发觉。出于好奇，她把搜集到的资料仔细详细地分析了好几遍。得出的结论出奇地一致。整日幻想着依靠自身的有利条件嫁入豪门做阔太太的女孩是变着方法哄着男人天经地义地花着他们的钱这样的诱惑面前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买帐，而董楠这样的女人则是完全脱离了封建的男权主义，另立门户白手起家，一个在经济上完全独立自主的女人是绝对不会低下头向男人乞讨荣华的。这也恰恰打击了男人天生的统治欲与征服欲，他们也绝不会一个弱女子临驾于自己头上做女王。这无异于扼杀了他们做为主宰者的尊严与地位。又如何能和平共处，进而日久生情呢？在这个不争的事实面前董楠又一次败下阵来。她无法改变自己的性格，自然也无法去做任何男人包括能让她倾心的男人的附属品了。展媛也曾经发问过同样的问题：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震摄住骜傲不羁的董楠呢？每每这时董楠回敬给她的永远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让她无从考究。展媛又问：“你和陈浩还联系吗？我昨天看到他，他说现在他已经是南方杂志社的主编了。”“噢！是吗？”董楠随口应了一句，心里并不太愿意提及有关陈浩的任何话题。展媛也察觉到了她脸上所闪过的那一丝不快，便知趣地岔开也话题：“我们明天一起去逛街吧！‘李宁’专卖店全场五折！”“改天吧，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了。”展媛奴奴嘴巴，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径直跑到卫生间去了。董楠刷了牙，换上睡衣，躺下来感觉周身已疲倦至极。她真的累了，闭上眼睛，那一段初恋的情景不期而至，她努力地紧闭着回忆的窗口，小心地让思绪停止定格在眼下这一秒钟里过了不知多久，陈浩的影子还是打开了她记忆的门。大学毕业那一年，董楠与陈浩亦告别了四年马拉松式的长跑。决心去见双方父母，却不想两方的家长均持反对态度。刚刚走出校园没有任何积蓄的两人只好把结婚搁置一边。背着父母偷偷地往来，那一段为生计奔波打拼的岁月纵然辛苦却也苦中有甜。奋斗的艰辛早已被甜蜜的温馨所取代。不管在外面遭遇怎样的冷遇与白眼，只要回到那间出租的小木屋里，看到彼此那张熟悉的面孔，所有的委屈皆化为乌有。在相互的鼓舞中他们坚定着信念与理想。所有青春的豪情壮志与生死誓言都是他们坚持下去的源动力。那样 的日子董楠感到无比的充实。记得最落魄的时候两人在一起吃酱油拌饭度日的感觉成了另一种另类的浪漫。陈浩迷离的双眼定睛地凝视着董楠那张已明显消瘦了的娃娃脸，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等我有了稳定的收入，我发誓决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相信我好吗？”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自信与果敢。直到现在，董楠仍就清晰地记得陈浩的眼神。事过境迁，只当是做了一场迷梦。和许多故事的结局一样，董楠从始至终对他的话没有过丝毫的怀疑。她坚定不移地继续支持着他同时也崇拜着他那种热情犹如刚刚认识他那时一样。他那非凡卓越的才华永远是深深吸引着她。他是天生的作家，读罢他的文章，董楠才真正读懂了他。他的忧伤，他的痛苦，他的快乐，他的一切统统表露在他的文章里。一直以来，董楠都不相信他们分手的理由意还是为了一个‘钱’字。这个他与她都曾视之为庸俗的东西。生活需要钱，找工作拉关系需要钱，实现梦想还需要钱，没有钱，寸步难行。上天也有意在这个时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挫败早已把陈浩心中那份自认为自己的理想而活着，他的着，他的理想则建立在董楠每日辛勤工作的收入上。一个远大的理想如果需要用一个女人的钱来买单的话，那么他宁愿放弃它。一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活得顶天立地，活得有尊严。在董楠面前，他已找不到自己那份遗失的尊严，她无怨无悔的付出对他而言成了施舍，成了负担，。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这远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终于有一天，他对董楠说：“ 放手吧，只有放下才能让彼此解脱。”说完那句话，再回首，已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他还是走了，他走的时候没有一点痕迹，亦如他来时不曾有过半点预照。这个太过突然的决定令董楠来不及招架就已身心俱累。举目遥望，空荡无息的小屋尽是他的气息，谁说他没有留下什么，那一屋子的记忆还留有余温，她好像觉得陈浩其实就在离她不远的某个角落。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哄她开心的，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那么绝决地抛下她一个人走了呢？绝对不会的，很长时间以来董楠都不相信那是真的。她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虚伪与人性的丑恶，不禁悲从心来。二十七岁的年纪，她爱过了，这一句话说得多么苍桑。结束了便意味着新的开始。是的，她刻骨铬心的爱情刻骨铭心地结束了，她的人生还在继续。她要为继续着的人生坚强地活下去。二年后的今天，她在一夜之间想明白了这一切，爱一个人是幸福的，被一个人爱着也是幸福的。爱与被爱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爱的过程才是重要的，无论今后将如何结束至少他们曾经相爱过，这就足够了。走出内心的魔了障董楠感觉外面的空气清新无比。一个人惬意地走在大街上，沿途过往的人群与车辆即是一幅风景。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由于展媛的家就在离董楠所在的公司的对面，一大早董楠不用挤公车步行上班时间依就很充足。这一天栗文仍然没有来公司，董楠顿觉轻松不少，真希望她明天，后天，后天的后天。。。。。都不要来才好。整整一天董楠都沉浸在这种幸灾乐祸的情绪中，活像一个学生忽然接到老师有事请假而不能上课的喜讯一样。当然这样舒服的日子过得自然很快。董楠还没有理清这一天她究竟都做了什么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她忍着痛关掉电脑，偷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并不过瘾。若不是阿东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告诉她有人找她，她才不会失去这个休闲娱乐的机会。”楠姐，有个叫秦宁的人立刻在外面等你。”阿东说话时的眼神带着恭敬的调皮。”嘻嘻！是你男朋友吧。””哪有的事，别胡说。”董楠急忙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资料，向外面走去，那个秦宁怎么会找到这里，她差点把他忘了。秦宁在见到董楠的这一刻，又低下头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在别的女生面前并不是灾样羞愧的，只有董楠倒外。今天的他看起来气色很好。头发刚刚修剪过，配合着他那张男生式的瓜子脸，一双浓烈的剑眉下两只大眼睛具足了精气神。宽厚插拔的鼻翼下，一双性感十足的薄唇把他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唯一不足的一点是他的皮肤太过暗淡，那是在烈日下被阳光暴晒过后的黯黑，不过看上去很健康，丝毫不影响他整个面部的形象。中等身材略显偏瘦的身体在一席蓝色条纹的西装的映衬下显得很有男人气。他是特意为她穿成这样的吗？大可不必吧。董楠突然很想笑。又不能在他面前笑出来。不是笑他的装扮，而是笑他的动机。也许他认为自己这身打扮会令她对自己有好感的。事实恰恰相反，董楠从他举足无措的拘瑾与行走时的不自然不自在中已经看出了他违心的掩饰。”即使不喜欢就不要刻意地委屈自己嘛。秦宁的头埋得更低了，”我以为你会喜欢。”声音也像个害羞的小女人。该死，这不是他的原形。怎么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原来那个样了呢。董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找我有事？”这话说得有点多余。”我想请你吃饭，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可以吗？”他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大胆地望向董楠。这个突来的举动让董楠微愣了一下，他的目光里有种让她说不出来的诚恳，让人不忍拒绝的深意。她踌躇了一下，”好吧！”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暗许。那个夜晚她过得很愉快秦宁给她的印象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像他那样简单地自在地活着。秦宁说话时所散发着的那股朴实与实在，像一阵清风，一股清泉迎面扑来，让她在纷繁复杂的物欲世界中有种迷途知返的情结。他应是属于哪种类型的男人呢。他的一切在那次接触中都变得新鲜起来。诚然，这种新鲜也仅仅是好奇而已。董楠并没有向更深更远的地方想。她依就在自我的世界里独来独往。而秦宁则在那次晚宴之后信心大增。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样熬过来的。爱情的力量终究是伟大的。他曾无数次说服自己算了吧，又无数次摆脱不了思念的纠缠。信心与勇气决不是与生俱来的。当他带着那颗跳动不安的心去董楠时，所有的信心与勇气是被逼出来的。因为见不到她，他感觉生不如死。所以就硬着头皮去见了，见了以后呢？希望来了，有了希望，他又振作起来，你能说这不是奇迹吗？董楠再次接到了秦宁的电话时，她还有起床。秦宁十分歉疚连声说：”对不起！”这反而让董楠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是我偷懒不愿早起。”她坦言道。”今天方便吗，我请你去吃澳洲牛排。美国连锁店，口味很纯正。你一定会喜欢。”电话那边秦宁详细地介绍起来。那句你一定会喜欢让董楠啼笑皆非。他很了解她吗？他们才认识多久，隐约之中她有种预感，那个她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已经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她一味地放任下去只通报让他越陷越深，灾对他来说是不道德的。她顿了顿口气，郑色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经有约了。谢谢！””那明天行吗？”他仍不死心地问道。”明天，明天我也不知道。不，我这些天都会很忙你明白了吗？”她说得已经再明白不过了。秦宁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栗。那些弦外之音他不是不没有听出来，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和接受罢了。女人都是这样善变的吗？还是他对女人的了解不够深入。为什么给他希望又让它破灭。也许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他一个人全心投入到这部独角戏的角色里。她是观者，不是他戏里的主角。是他太过自信地以为她会融入其中配合他共同唱完人生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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