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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胆实践

    耿学成來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助阵竞选团队,不仅给川坝乡竞选乡长工作增添了光彩和活力,也让另外两名竞选对手惊恐万状。

    下午的一场演讲刚开始,贾士贞的手机响了,他迅速离开现场,一接电话,原來是乌城市委书记周一桂。

    “喂,是贾部长吗?”周一桂的声音显得那么亲切,“我是周一桂呀!”

    “哦,是周书记啊,你好……”

    “贾部长,一直说要去看你,总是口头上的承诺,你最近可好啊?”

    “还好吧,我这个人,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在忙什么呢?”

    “我们在搞一个乡的乡长直选试点!我已经在乡里住了二十多天了!”

    “乡长直选?”周一桂吃惊了,“那可是一件大事啊,贾部长,这事可要慎重呀!”

    “是啊,不仅有风险,也有压力。”

    “噢,”周一桂停了停,“贾部长,有一件事,我还得给你通通气……”

    “怎么啦?”

    “你夫人不让我给你知道。”周一桂显得十分为难,“她把许多心里话都对我说了。说句心里话,你我之间的关系,何止是非同一般?玲玲是个好同志,好妻子,好母亲,好女人,而你呢,也是一个好干部,好领导,好同志,好人;也算是好丈夫,好父亲,可是……”

    “周书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一大堆的‘好’字,把我给搞昏头了!”

    “士贞部长!”周一桂长长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听了玲玲诉说她的情况、你的情况,以及你们夫妻之间,家庭目前的处境,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尽我的一切能力來帮助你们!可是,有些事情又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

    “周书记,”贾士贞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把我搞得更加糊涂了,有话你就说嘛!”

    “玲玲就在乌城,在我这里。”周一桂说,“我把她安排在宾馆,又把一兰找來陪她。巧的是省发改委调研组里有一位女同志,和你很熟悉,就是从美国归來的华祖莹,她和一兰都在做她的工作。”

    “她到你那里去干什么?”贾士贞更加奇怪了,來不及去想华祖莹怎么和玲玲遇上的。

    “贾部长,你千万不要怪她,她现在也是迫于无奈呀!”

    “我能理解她,可是……”贾士贞犹豫着,“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周书记,你不知道,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她人了,回去找不到她,打她电话也不接!”

    “她有她的苦衷,她有她的难处。”周一桂说,“她來找我……”

    “我看她是……”

    “贾部长,你别急,更不要怪她,”周一桂说,“你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沒有及时沟通,所以……”

    “周书记,你让她先回家去,我这里的直选乡长工作很快就结束了,这里先告一段落后,我立即回去。你告诉一兰,务必请一兰好好和玲玲谈谈。”

    “贾部长。玲玲要求离开省文化厅。”周一桂压低声音说,“玲玲不让我告诉你,可我不忍心拒绝她,贾部长,要不就让她换换环境吧!”

    “……”贾士贞沉默了许久,“那我们的家怎么办,女儿怎么办?”

    “这些她都作了妥善的安排!”周一桂显然已经接受了玲玲的要求。

    “能不能等我这里工作脱开身了,我们再认真商量商量?”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我把她安排在市委组织部当副部长,她不愿意,市文化局当党组副书记、副局长,她也不接受,她本人要求到县里去当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

    “周书记,我求求你了,这不是让群众说闲话吗?她怎么能……”

    “贾部长,这你就是多虑了。”周一桂提高了声音说,我是乌城市委书记,又不是在西臾市,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省级机关的一个副处长,到县里当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不仅沒有过格,还委屈了人家呢!”

    贾士贞手里抓着手机,他不知道该对周一桂说些什么。他难道是对周一桂为玲玲安排的职务不满意吗?完全不是。当然,作为贾士贞,在省委组织部一干就是八年,到西臾当市委组织部长也快两年,其实对于一个干部的安排,仅凭一个上级领导的好恶,沒有什么合理和不合理的,领导认为合理的就合理,领导认为不合理的就不合理。领导往往并非看中下级的才能和水平,“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句充满哲理的至高名言,说得太精到了,这句名言至今还深深扎在群众的心里,沒有人能够否定这句千真万确的名言。就说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这个十分重要的位置,是上至市委书记、市长都愿意干的差事。当然,市委组织部长能当上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那更是相当好的提拔了。然而,县委书记,照样有人一步登上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宝座;同样,省委组织部的处长跃上副部长的更是大有人在。可见从正地市厅级到副地市厅,正处县级的干部都求之不得的岗位,那么省级机关的一名副处长安排到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确实也真的有些委屈了人家。

    贾士贞苦恼的是玲玲的这一举动,标志着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亮起了红灯的信号,或者说夫妻情感的危机,家庭未來的悲剧!这段时间以來,贾士贞常常想到他和妻子之间的感情危机,但他绝沒有料到玲玲心中的痛苦,更沒有想到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不可沟通的地步。可眼前,到底该怎么办?贾士贞真的一时手足无措。

    “贾部长……”周一桂说,“贾部长……你千万不要责怪玲玲,所以,我把一兰给叫來了,再加上华祖莹同志,她们正在做玲玲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

    “周书记,我了解她。”贾士贞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融冰三尺,也非一日之功,你就按照她的意愿去处理吧!”贾士贞刚要挂电话,又说,“周书记,请你转告玲玲,我贾士贞欠她的太多了,这辈子也还不清,來世再还……”

    贾士贞握着手机,眼眶里滚出几滴心酸的泪水。

    一个小时之后,贾士贞的手机再次响了起來,他一看,心脏一下子就狂跳起來,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喂,士贞吗……”

    啊!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声音,这声音曾经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地嵌入他的心灵;这声音曾经唤醒他逝去的灵魂……

    “玲玲……是我……”

    “士贞,实在对不起,我别无选择,你好自为之吧!孩子你放心吧!我会尽一切力量带好她,让她成才的!”玲玲的声音在颤抖,甚至有些哽咽。

    “玲玲,你听我说!”贾士贞慌了,“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不,士贞,你沒有错,中国需要你这样的人,老百姓需要你这样的领导,干部制度建设需要你这样的干部。”玲玲说,“我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只是我也需要人呵护,我也需要安宁,我也必须生存下去,有些事恕我不能对你明说,我也不忍心再给你增加过多的思想压力,你的权力,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玲玲,我们能不能再沟通沟通……”

    “让我们都留给各自多一些空间吧!双方都冷静一段时间,也许……时间是唯一能够医治伤口的良药!”

    阔别七八年的同学,如今有的天南海北,有的已经远渡重洋,现在却在这川坝农村相聚了!

    这是乡村满桌野味的土菜,沒有笙歌鼎沸,沒有流苏锦幔,更沒有玉箸金盘和琥珀银壶,也不是玉液琼浆和麋脯熊蹯。他们举杯对酒,慷慨激昂,谈理想,话未來,诉衷肠,畅友谊。

    苗晓怡再次举着杯子说:“说实在的,我开了一夜的夜车,一口气读完了学成推荐的长篇小说《大学生浮沉记》,我的思想产生了一个飞跃,让我看到了新一代的大学生的志气和雄心,让我感受到当代年轻人的勇气和魄力,让我坚定了对中国未來腾飞的希望,也给我树立了对建设新农村的信心。到那时,中国也和西方先进国家一样,城乡一体化,沒有农村和城市的差别,沒有贫穷和富裕的界限。真沒想到,这次到川坝來给了我一次深刻的教育,给了我一次灵魂的洗礼!”

    周尚说:“晓怡,我瞒着学成,给你打了电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当我听到你说一定如期赴约的决定后,我真的感到意外!”

    苗晓怡的脸上飞过一片红霞:“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情淡意薄的女子,我可是一个重友情,有着侠义肝胆的女人唷!”

    “各位同窗好友,你们知道,当我看到那几条横幅时,我的心脏都要跳出來了!”耿学成站起來,举着酒杯,“周尚从省城而來,晓怡从北京直抵西臾,我母校北方农业大学的各位同学辗转路途,可谓情真意切,而伟达和凌云则飞越千山万水,不远万里,助我一臂之力;你们的友情像大江之水流不尽,你们的真情海枯石烂永不移!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耿学成干了杯中的酒,“你们千万不要看不起乡长这个官,它有无限的潜力,能锻炼考验一个人,更何况这次的直选,是开中国干部制度改革的先河,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个角色也将成为实践许多理论的第一线,我甘愿成为你们那些伟大理论的奠基石,实践者!”

    “学成啊,说得太好了!”周尚说,“未來的中国是属于年轻一代的,未來的政治是属于民主的。”

    伟达说:“学成,你如果成功了,将成为****的代表,成为载入史册的直选乡长第一人!”

    “我坚决相信,在中国,政治文明、民主化进程的步伐将会不断加快的。”耿学成兴奋起來了,“假如我这次能竞选上乡长的话,我会在我任职期间尽快把川坝乡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农村。到那时,我还要走上县长的竞选舞台。据有关领导透露,这一天也一定会到來的!”

    “好,到那时,我们给你组织一个更加庞大的县长竞选班子,帮助你策划,让你竞选成功!”

    周尚举着酒杯,“來,同学们,为学成的成功而干杯!”

    苗晓怡说:“各位学长,咱们还是留点精神吧,明天还会是更加紧张而繁忙的一天,大家各自休息吧!”

    在乡村的小旅社里,耿学成握着同学们的手:“再见!明天早上,咱们再见!”

    出了院子,耿学成沒有回头,可他却说:“晓怡,谢谢你,谢谢!”

    “学成,这些年來,你不怨我吗?”

    耿学成摇摇头,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回过头:“晓怡,你为什么而來?”

    “为了未來,为了未了却的夙愿,为了心目中的理想,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

    “谢谢你,沒有把我忘了……”

    “那你忘了我了吗?”

    “不可能,刻骨铭心的东西是永远忘不掉的。”

    “学成,你沒有……”苗晓怡把说了半句的话吞了回去。

    “沒有什么?”

    “你不会还是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耿学成回过头,停住了脚步,看着苗晓怡,在黑暗中他感觉到她的惊恐与失望。

    “我和父母住在一起,姐姐出嫁了,但离得很近,所以……”

    “那你还沒有……”苗晓怡愣住了,“女朋友?”

    “有啊!”

    苗晓怡的脸色陡然大变,心脏顿时慌了起來。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可以。”耿学成说,“你若真的想见,现在就可以。”

    “现在?”

    “是啊!”耿学成把苗晓怡拉到面前,“你把眼睛闭起來,我來一个高级魔术,大变活人!”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就要见她!”

    “那你一定要把眼睛闭起來。”

    “好!”苗晓怡睁大双眼看着耿学成。

    耿学成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突然把手一松,大声说:“來了!”说着紧紧搂着苗晓怡,“这就是我的女朋友!”

    苗晓怡顿时陶醉在耿学成的怀里,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为什么不找人,为什么不结婚?”

    “我在等,等一个人!”

    苗晓怡一阵沉默。

    突然,耿学成松开手,惊恐地看着苗晓怡:“你……你现在有沒有……”

    “有什么啊!”苗晓怡撅着嘴说,“有个鬼,你害死我了!”

    耿学成紧紧地把苗晓怡搂在怀里。

    乡村的夜晚和城市截然不同,在深不可测的高空里,夜,张开它那被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散发着点点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艳丽的图案。在大地与苍穹衔接的模糊不分的地方,散布着稀疏而微弱的灯光。

    苗晓怡从耿学成的胸前抬起头,无限柔情地看着耿学成:“学成,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加紧张的任务在等着你呢!”

    “走,晓怡,到我家去,我的房间虽然不能和城里比,但,还算过得去!”

    “这样有点太唐突了吧!”苗晓怡羞涩地低下头,“你父母会产生误会的!”

    耿学成笑笑:“怎么会呢!我父母既不像城里人那么精明古怪,也不像农村不识字的农民那么愚昧,他们朴实、真诚、善良,而且待人接物也不会让你尴尬的。”

    “那么他们问我是谁呢?”

    “不等他们问,我会主动介绍的。”耿学成说,“我告诉他们,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特地來为我竞选乡长加油、鼓劲的。他们一定会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來给你用,给你吃,在他们眼里,你可比他儿子有出息,而且宝贵呀!”

    “去你的……”

    耿学成拉着苗晓怡的手:“走,咱们走回去,农村的空气多新鲜,我家不远,七八分钟就到了。”

    “学成,你说这深更半夜的,你突然领回一个陌生女子,你父母不奇怪那才怪呢!”

    “他们天天盼着我成家……”耿学成说了一半,觉得自己说溜嘴了。

    苗晓怡只当沒听到,两人手牵着手,在黑夜里匆匆往前走。到了家门口,只见窗子里还透着微弱的灯光。

    耿学成说:“我家的房子要是在北京、省城,那就是了不起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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