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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序幕在结束前拉开

    莫严坐在罗伟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分析讨论着案子的每个细节。眼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回避这严峻而残酷的现实了。李娜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感到非常酸痛。甚至想起了自己为此而抵押房屋贷款而感到难过了,她似乎现在才明白,她已经付出了她的一切:房子、铺子上的收入,甚至还有父母一生的积蓄。假如莫严出于由于恐慌而逃跑,那该怎么办?那她将变得一无所有。她望着莫严,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使自己静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集中精力听听他们的谈话。可是她根本就无法听进。她的头脑里只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不顾一切的需要眼前这个男人。她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罗伟向他们简单的介绍了开庭审理的程序。他们决定雇佣一名私人侦探对“受害者”进行调查。他们希望能够从她身上发现一些疑点,搜索到有效证据。如果能够办到,他们决不会对胡冉心慈手软,只有这样,才能对莫严承担的罪责减少。

    “不过事情总是有一定原因的,莫严,再仔细想一想。你有没有在哪个方面惹恼了她?在发生性关系时?在语言上和行为上,你是否伤害了她?罗伟盯着莫严。李娜把脸扭向一旁。她不愿意看到莫严那副尴尬的样子。”

    罗伟把目光转向李娜,对她说;“李娜,你可以让我们俩单独谈几分钟吗?”

    李娜望着低着头的莫严说:“行。”

    离开这间屋子真是——种解脱。当李娜走出房门时,莫严没有抬头看她。他们现在已开始谈到了问题的细节。谁对谁干了些什么事,在哪里干的,怎么干的,干了多长时间,干了多少次。莫严绝望地想着审理时,李娜将在法庭上听到些什么。她将怎样面对这难堪的处境。

    李娜在外面的走廊徘徊着,独自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窗前,她倚在那里。可以眺塑远处的人来车往的人民南路。同时她也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

    半小时之后,她回到了罗伟的办公室中。此刻莫严显得一副忧虑忡忡地样子。罗伟也在紧锁眉头。李娜想使气氛活跃一点。

    她微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呀?”然而她的笑非常的牵强,莫严和罗伟都没有对她的微笑做出反应。

    罗伟摇了摇头说:“从莫严这里提供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好消息。事情一定是由于某种怨恨引起的。”

    “怨恨莫严?为什么?”李娜吃惊地转向他的丈夫。然后问莫严:“你认识她吗?”

    莫严说:“不,我不认识她。罗律师的意思是她处于某种怨恨想伤害别人,很难说她想伤害谁,也许是随便哪个男人。不幸的是这倒霉事让我碰上了。”

    李娜说:“我们可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呀。”

    罗伟说:“我只希望我们能证实这一点。郑重会打探出她的一些情况的。”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他很精明、能干,酬金为每小时四十元。”

    莫严皱起眉头望着李娜。李娜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现在可不是心疼钱的时候,他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找到证据,这才是上上之策。

    为了使他们的心中有数。罗伟又一次向他们讲述了初审过程。在这次初审中原告和被告要陈述自己的证词,然后由审判长决定是否应撤消这个案子或者移交上一级法院做最终审理。罗伟指出,这个案子是不可能撤消的。因为原告和被告两方的证词有极大出入,事实真相很难分辨。没有哪个法官在初审阶段会对这样的案子自行处理。另外那个女人在这里已经连续工作了多年,她的人缘还不错,这个情况对于莫严很不利。最后罗伟跟他们说,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他们准备雇佣的私人侦探会来与莫严面谈。

    李娜和莫严下楼时一直保持沉默。走出电梯口,他们并排的往外走去。当到大门口李娜终于开口了。

    她瞥了一样莫严问:“你在想什么?”

    莫严说:“有什么好想的?看来我们只有想方设法地在她身上做文章,搜索到有效证据,弄清事实真相,那样她对我的诬告就不会得逞。听罗伟说,现在法院对私人侦探这样的做法非常反感,我们国家对私人侦探公司这一行业也不认可,多家私人侦探都未经国家认可,都是暗地里在进行。但在这个案子中,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法医的证明也是一个证据,也是非常权威性的证据。还得看他们是否可以证明发生过性行为,以及是不是强奸。实施暴力这条罪状已经被撒除了。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弄清事实的真相。以及我的‘性过失’问题。”李娜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默默地驾车来到了服装店。李娜怀着惶惶不安的心情思考着刚才的一系列恼人的问题。她不想见那个女人。但无法回避这次审理,为了莫严她不得不去见她,不得不听她说。不得不打起精神坚持到底。不管整个事情有多么尴尬、难堪、丑恶,她都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莫严把汽车开到服装店的门口时,她对李娜说;“我把车子给你留下吧,我步行回家。”

    “嗯,好的。”

    她心里非常矛盾。本想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愉快些,可是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情。或许是上午与罗伟的会见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忧虑。大家都心烦意乱。此刻他们俩人都觉得似乎彼此疏远了。李娜问他:“想进去坐一会吗?”

    他说:“不去了。我应该回去工作了。”

    “这样也好。再见!”

    在服装店门口他们匆匆告别了。李娜快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她给地锐贷款公司去了一个电话,约定一点半见面。这是她现在唯一必须考虑的问题。莫严也许会在这场灾难中彻底压倒,甚至一觉不起,那是怎样的一副画卷?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对于这些她又能怎样?她能改变这个事实吗?不能!绝对不能!莫严现在就如站在悬崖边上,稍一失衡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而她此刻感到自己对莫严的危险处境也几乎是爱莫能助。

    “能不能多贷一点了?我现在确实需要钱。”李娜对地锐贷款公司的经理胡泽说话的口气几乎是央求。她已经没有任何可选的余地,一辆QQ车根本就卖不了几个钱,伊妹儿服装店根本就不能转让,那里是她收入的唯一来源,也是他们生活的支柱。唯一,唯一,就是这套房子。

    胡泽望着她说:“你的住房按房屋评估价最多只能贷出15万元,再说上次你已经贷5了万,如果你坚持要贷也行。但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这合同期限内,没有付清,你的房子将会按章行事,那时你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要慎重点。”

    她知道这些道理,知道管用吗?她需要钱,迫切的需要钱,她不知道她还需要多少的钱?前面是万丈深渊,她已没有任何的出口。

    “我那房子的市场价至少也值三十多万,怎么才评估15万?”李娜觉得这个价格对自己一点也不合理,心中非常的不满。上次的不理性,只是希望尽快能拿到现金,她什么也没有想。当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卷进了一个死角,没有了退路。

    胡泽一口气报出种种条款,什么折旧费、手续费、风险费等等。

    李娜已没有了跟他争辩的勇气。再说上次的条款上也明确的写上的,黑字白字自己能把它舔净吗?她只有接受这个条款了。离别时还对他客气的说了声:“打扰了,麻烦了。”

    她钻进汽车驱车离开了。她现在已经落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把房子抵押出去了,这又一次抵押。她要这笔钱来支付罗伟的那部分酬金,以及还没有底数的侦探费用。尽管莫严多次提出要出去找个工作,但他并没有施以行动。他已经又埋头在写那本新书中了。他每天都呆在书房里,坐在电脑前,不停地在键盘上潇洒的挥舞。他哪里也不去了。他在沉醉于文化艺术的创作。但这几乎没有任何的经济效益。即使他能找到一个工作,在开庭的审理之前这段时间里他又能挣多少的钱?她发现自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钱,装的也是钱,有时想钱比想莫严的时候还多。这非常的好笑。

    难道自己要莫严晚上写作,白天在外面疲于奔波吗?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也许他的书能够顺利出版,能够卖出去,一夜之间成为名作家,成为畅销书呢?他们总是抱着这种希望,但是李娜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希望是非常的渺茫。他们已经饱尝了希望变成泡影、等待与失望的痛苦了。现在她心里非常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或许有一天她将变得一无所有。她不敢去想,她不想去想。或许那一天是非常残忍,她还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命运。

    回到伊妹儿服装店后,她又开始了独自胡思乱想。直到挂钟的时针指到五点时,马伊丽突然走进服装店,这才使她感到一阵欣喜。马伊丽的到来也许能使她的精神从一天的高度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

    “李娜,你可真难找呀!”马伊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刚刚新买了一串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个多棱镜的宝石,闪闪发光,夺目生辉。大概有二十克重。它对于马伊丽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马伊丽戴上它却显得风韵十足。如果换了别人戴上这串项链,也许就显得很扎眼俗气。李娜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就为自己的房子,感到心痛极了。这里面包含了她父母毕生的心血。马伊丽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时,李娜却在为钱发愁。

    李娜望着马伊丽脖子上闪亮的项链说:“从广州回来后这些天来,我忙得简直不可开交。马伊丽,你的项链非常漂亮!”

    马伊丽的眼睛流露出幸福的光芒。她说:“真的?那里的款式太多了,简直让我眼花缭乱,真不知道该选哪个了。”

    “真的很漂亮。”

    她笑嘻嘻地望着李娜,得意地说:“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呀!”

    “准备又来买什么?”

    “什么也不买。我回家路过这里,顺便来邀请你和你丈夫去吃晚饭。”她是从何洁那里得知李娜已结了婚。

    “好啊!我还正愁没地方盛饭呢。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

    “明天,怎么样?”

    “客随主便。”她们交换了一个愉快的微笑,马伊丽在李娜那充满快乐的小小的办公室里安逸地踱着步子。

    “你知道吗?李娜,你这个地方有魔鬼的献身,我已经被深深地迷恋住了,当心哪天我就会把它从你手中骗过来。”她望着李娜的眼睛调皮地大笑起来。

    “不用破费你的精力来骗我,我完全可以把它送给你。就是现在,我甚至可以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

    马伊丽笑着说:“这样会让我快乐的晕过去的。”

    “可别晕过去啊,要不然我得喊120了。”说完李娜大笑着。接着又说:“我请你喝杯茶,咱们一起谈谈吗?”

    马伊丽问:“还是谈你上次的那些问题吗?”

    李娜说:“算是。”

    “你建议我自己开个店,这真是个好主意。”她舒心地微笑着,她不知道李娜正在强迫白己忘掉地锐贷款公司胡泽给他说的一通话。一想到这些,她的脑里就非常的沉重,也就更加的伤心。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或许又会回到起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眼下莫严正在不分昼夜地坐在电脑前继续写他的新书,他的大脑似乎已经进入了那个世界,他的一切似乎都在为这本书,这本书是他孩子、老婆、还是生命?她甚至有点讨厌他了……

    “李娜,我有一个主意。”

    李娜吃惊地抬起头,她已经忘了马伊丽的存在了。

    “现在到我家里去怎么样?”

    “当然好啊,只要你不嫌麻烦就是。”

    “说什么呢?走吧。”

    李娜给芮莹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当她离开时,她发现自己离开这里时,精神上似乎获得了解脱。这与以前的感受已完全不同了。过去无论是什么时候,她来到这里都是精神饱满,充满着一切活力,好像生活每天都是一个新的。而现在呢,在这短暂的几天里一切都改变了。

    李娜驾车跟随在马伊丽的车后面。马伊丽开着一辆东风小王子的黄色轿车。这辆车对于她十分合适。她的人跟她的车子一样的雅致、漂亮、高雅。她全身上下都体现出她女性魅力,女人的优点似乎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李娜走进她的家里。她为这眼前的一切惊叹不已。在外表上这栋房子给她自己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但房间里面相比,如一个是天堂,一个是人间。墙壁上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花边图片,造型奇异的吊灯,有毕加索和莫奈的作品,也有张大千的画。站在这里仿佛是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李娜无法形容这里的一切。她对马伊丽说:“我走进了梦幻般的宫殿了,太漂亮了!”

    “我很喜欢这里的一切。张毅有许多让人赞叹的地方。一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我就会快乐,我并没有因为这些想念他而伤感。有好几件是我和他在送仙桥的字画市场买的,但觉大多数是他以前的。张大千的《摩尔舍》就是我选的。”

    《雅阁居》书房是用木条镶嵌而成了。书架上摆着种类众多的书,其中艺术类居多。在一面墙上挂着一副相片,那是一个相貌和蔼的男人的肖像。一看就知道是张毅。尽管他与马伊丽的年龄相差一代人还要大,但是李娜一看到这副相片便很容易理解他们之间的结合了。他的目光温柔,使人感到亲切。李娜望着图片中的张毅,突然意识到她实在是非常的孤独。

    李娜盯着那张肖像说:“看长相他挺不错的。”

    她马上就回答,说:“是的,我们挺合得来。失去了他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我们是幸福的,我们相爱了八年,一起度过了许多幸福的时光。”

    李娜明白了,其实马伊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对未来的生活她还没有方向,整日不是进出时装店,就是到处旅行,开着车子无聊的闲逛。

    这时马伊丽端着两杯咖啡带李娜上了屋顶花园。这里又是另外一种天地。葡萄的枝藤纵横交叉,各种花香争芬扑鼻,喇叭花也张大了嘴迎接她们,还有自由的鱼儿在池子里欢快的嬉闹。李娜感到这里就是生灵与人性的双重的并存。这个有着一百多个平方的花园,布置的那么完美。艺术与文化在这里构成了和谐的天体。

    她们在一个四方型的石桌子旁坐了下来。李娜望着这里的一切,发自内心的说:“你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园。”

    马伊丽点了点头。显得很自豪。她问;“李娜,你老公怎样?”

    李娜的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笑容。“他很好,是个作家。既是我的丈夫、朋友,也是我的大哥。高大、帅气、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你一定幸福死了。”她的神情中有了一丝淡淡忧伤。

    李娜突然感到一阵内疚。她怎么能在一位失去了丈夫的女人面前这样忘我地夸耀自己的丈夫呢?更何况张毅对于马伊丽就像莫严对自己那样重要。

    “对不起!”

    “你没说错什么,到什么歉。李娜,你用不着掩饰自己的情感,你应该怎么想就怎么说。拥有幸福的爱情是值得骄傲的,不用为此而道歉。”

    李娜凝视着面前水晶玻璃杯里的咖啡,沉思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扬起脸望着马伊丽,一只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她说:“现在我们碰上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马伊丽感到非常吃惊。从李娜的外表上很难看出什么问题。即使有问题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婚姻感情上。在谈起他的丈夫是那么幸福和自豪。也许是为了钱吗?如果单单是为了钱她就不会变得如此忧郁。难道是她或者他的丈夫得了不治之症?她感到疑惑,急切地问:“到底是什么事?”

    “我们碰上了一场可怕的事情,甚至说是大灾难。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问题又不出在我们夫妻身上。”李娜望着手里的咖啡陷入了沉思。

    马伊丽知道李娜不想谈这件事。说:“放心吧,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

    李娜无奈的摇摇头说:“希望如此。”

    接着她们的话题转到了服装上。大谈服装的品牌、潮流,以及服装的产地、面料、款式,最后还谈到经营、管理。李娜还谈到了她的顾客来自那些阶层,马伊丽也对她讲了自已在北京《服饰与潮流》杂志当记者时的一些趣闻,使李娜听了前扑后迎地笑了起来。当李娜告别她的家时,已经七点过了。

    马伊丽特别叮嘱道:“别忘了,明天晚七点半准时到。”

    “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到的。”

    李娜的脑海里突生一个闪念。她问:“你喜欢去酒吧吗?”

    马伊丽说:“喜欢。”

    “抽个时间我们去吧。”

    马伊丽的眼里流露出了悲伤。她说:“算了吧。”然后又说:到时再说。

    李娜望着她说:“去吧,莫严会非常高兴陪我们一起去的。他也爱到阿伦故事。那里的环境很好,而且歌手唱的歌也不错。”

    马伊丽似乎还在犹豫,最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去。自从张毅去世以后,我就基本上没有再去那些地方了。在那里我仿佛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事实上呆在家里感觉更好。只要你老公不介意。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去。”

    站在汽车旁边,李娜说:“刚才我该直接把车停到我们楼底下,走过来就是了。”

    马伊丽带着微笑说:“那样你老公就知道你回来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停好车,李娜突然想到了马伊丽的家。她在心里想:莫严一定会喜欢马伊丽的。她是如此的温文贤淑,如此开朗、活泼。也许她还没有为自己的未来选定一个目标,但是她对生活已经有了新的向往。她的身上流露出了祥和与安宁。她不需要像李娜那样为了生活而必须奋斗。而李娜也并不羡慕她,因为她有莫严,莫严就是她的一切,是任何优厚的物质无法比拟的。而马伊丽却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张毅。

    当她走到家门口时,看见一个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盯着她注视了好一会,然后向她点了点头。李娜的心脏顿时慌乱的跳动,感到血压在飞速的上升。警察?警察?警察又来啦?他们现在要做什么?她站在那里,脚就像被铅捏住,不能动弹。双眼里充满了恐惧。还好,他不是那个该死的秦汉。莫严在哪?她想大声的喊,使出吃奶的力气喊。不!她不能!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怕,非常的怕,怕她的邻居听见。

    “你好!我是郑重。你是李娜小姐吧?”李娜点点,仍然站在那里用惊魂未定的目光望着。“是罗伟律师介绍我来就你们的案子做调查的。”

    “哦,我知道了。你给我丈夫谈过了吗?”直到这时她才喘了一口粗气,但她的心跳都还没有平息下来。

    “已经谈过了。”

    “哦,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有,我们把一切都谈好了。我会尽力的。”

    他走了。他下楼的声音很大,走路的步伐非常有力。他的长相非常普通,没有一点是吸引人的地方,很容易混进人群之中,使你很难辨别到他。没人能从他的外表看出他的年龄,他的穿着也是非常的普通,或许这是这样,才更适合于做私人侦探这类工作。

    “我回来了!”李娜走进屋里,在铁门后面的鞋柜里取出拖鞋在喊。就像莫严经常回家时一样的语调。“明天晚上有人请我们一起吃晚饭。”李娜说话语气就像在自己对自己说。大概是郑重的来访影响了她的情绪。

    莫严正手拿茶杯在饮水机上斟水。他站直了身子问:“吃晚饭?谁请我们呀?”

    李娜说:“就是我在服装店里刚认识的那个女人,马伊丽,她非常可爱。”

    莫严问:“到底是谁呀?”

    李娜说:“我给你说过的,你也知道,与我们一墙之隔的、对面七楼上的女人。”

    莫严说:“知道了。”

    他是真的想起来了。那天李娜回家就告诉了他。他问李娜:“你刚才遇见郑重没有?”

    李娜点了点头说:“我还以为是警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

    莫严也说:“我跟你一样。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就像做了小偷,处处怕被人发现。”

    李娜转开话题,她坐到了自己平时最爱坐的那张椅子上。

    她说:“帮我把茶几上的那杯水递过来吧,谢谢!”

    莫严问:“要不要换一下?这是昨天的陈水。”

    “这么说那个女人一直是独居了。”莫严一边说,一边在给李娜的杯子换水。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对此并不关心。

    李娜说:“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她了。”莫严没有回答。李娜又继续说;“莫严,我邀请了她和我们一起去阿伦的故事,你不介意吧?”

    莫严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才抬起头来望着李娜。他说:“现在这种情况,难道还有心思在那里去?”

    晚饭之后,他们就早早一起躺在了床上。他们想好好的温存一翻,云雨一翻,也算是给彼此减压,调节一下两人之间的情绪。但是莫严在关键时候就趴了,再也硬不起来。这是他们从相识以来第一次作爱失败。莫严对此似乎没有一点兴趣。李娜仿佛感到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开了结束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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