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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3

    新加坡维天财团的李克栋总裁与香港葛氏集团的葛玉梅副总裁同时到达北龙。新加坡的客人还带來了日本横滨港的海洋专家左滕先生,帮助考察北龙港的自然环境。客人云集北龙港,正巧高焕章离开北龙,赵振涛陪着客商在北龙港洽谈投资项目,连送送他的时间都沒有了,他让秘书郑进代表他送行。他让郑进转告高焕章,在他手术之前,他到北京的医院看他。郑进回來跟他描绘医院的送行场面,使他尤为感动。市委办公厅按照高焕章的叮嘱,不要惊扰其他人,悄悄地上车,可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煤矿、机关、农村和一些亲朋好友都拥挤在医院门口,想最后见上高焕章一面。大约得有两千多人。骆驼村的支书郭老顺跟着冯和平从工地上赶來。高焕章上车后跟他们摆着手。郭老顺拚着老命挤到汽车窗前,紧紧抓着高焕章的手哭了。高焕章笑着让郭老顺给他唱两口明国小曲儿。郭老顺掐着喉咙用嘶哑的嗓子唱了几句,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了。高焕章听着明国小曲儿就欣慰地合上眼睛,让司机把车开动了,因为他不愿让人看见他这个北龙父母官的眼泪。

    孙艳萍回來也跟赵振涛学说了这个感人场面。孙艳萍和母亲也去医院为高焕章送行。孙艳萍和葛老太太可逮着了讨好赵振涛的机会,鼓动葛玉梅加大对海港凤凰开发区的投资。葛玉梅是个很精到的生意人,她可不像葛老太太那样感情冲动,她考察得很细致,她考虑到投资的回报率。赵振涛对葛玉梅的务实作风很赞赏,对葛老太太就不不敢恭维了。他听说葛老太太最初经商的时候,既不懂经济也不懂经营,连“法人代表”是什么都不明白。可葛老太太深知中国国情,精于人情世故,深谙凶险的商海中权力的魔力与含金量。她要寻找权力的庇护,以钱套权,再以权赚钱。老太太的巧舌如簧,出手阔绰。金钱铺路,走卒开道。赵振涛听孙艳萍讲,只要她娘瞄上的人,很少有不合作的。这难道不好吗?赵振涛觉得只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私营企业家,北龙是欢迎的,市政府还要大力支持。他唯一不明白的是葛老太太和孙艳萍,她们怎么挣钱?听赵老巩说她们的造船厂已经让义父的船厂挤垮了,李广汉倒台后,他们的几十挂运输车也失去了活计來源,被迫租借给了碱厂。可他们有别墅,有车队,有大量的钱财。听孙艳萍的口气,他们在北龙市的资产已经达到六千万元人民币。赵老巩一再叮嘱赵振涛,不要与葛老太太搅在一起。赵振涛对她们是既利用又有戒备----

    赵振涛与葛玉梅的谈判沒有实质的进展。赵振涛并沒有显出急躁,她让孙艳萍和葛老太太陪着客人继续考察。有了新想法再谈,即使沒有合作项目,就交一个朋友。北龙的大门永远向葛氏集团敞开着。葛玉梅对赵振涛的工作作风很是赞赏。当她听说赵振涛曾经与孙艳萍有过一段恋情,很为孙艳萍失去这个优秀的男人而惋惜。

    赵振涛与葛玉梅的谈判告一段落,集中精力陪同新加坡的李克栋总裁。李克栋总裁是北龙港停工时考查北龙港的,而且当时国内面临着压缩基建,紧缩银根的形势。李总裁最后善意地告别了老蟹湾。可老蟹湾的巨大诱惑使他重新踏上了这片神气的土地。赵振涛看出李总裁是对老蟹湾的百年风暴潮担忧。当北龙市政府在北京召开项目招商会的时候,李克栋总裁再次参加,得知预防风暴潮方案之后,精神振奋,很快叫來了日本的风暴潮专家左滕先生。做为日本的专攻风暴潮的地球物理学家左滕,听到熊大进和高天河介绍的治理方案,很是赞赏,又到施工现场看了看,惊叹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得到左滕先生的认可,李克栋总裁十分放心了老蟹湾的自然环境。下一步,李总裁要对跨海大桥项目、可视电话机生产、海港仓储和无线电子等项目逐一进行考查论证。半个月过去,李克栋总裁终于在跨海大桥和海港仓储两项签约合同。跨海大桥的建设是三方合资。维天财团、北龙港和盐化县政府。并且在具体工程招标和未來收费分配方案上达成共识。

    盐化的新班子真有一股干劲,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发动县内职工干部快速将原來的废墟清理完毕。重新设计的跨海大桥在初冬的季节里破土动工了。

    不久,日本、韩国和台湾的商人也到北龙凤凰开发区签署了合资或独资开发项目。这些外商在签约之前,都要求凤凰开发区在基础准备上实现“三通一平”。和“短、平、快”。即路通水通电通和场地平整。要求在完成任务时达到时间短、水平高和速度快。

    为了在“短平快”中达到“三通一平”,赵振涛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就在赵振涛最累的时候,葛玉梅那边有了好消息。是孙艳萍最先告诉他,葛玉梅在凤凰开发区选中了一块地皮,她们沒有看中北龙方面提供的可视电话机项目,而是想在这个地方,投资建设一个精盐加工厂。她们是想利用本地资源。赵振涛对葛玉梅的老道和智慧深为叹服。在选址的那天,赵振涛把海关、工商、税务和土地等有关方面的负责人叫到开发区,正是由于她们利用本地资源,他特意给葛玉梅吃点偏饭。他还与负责开发区的吴振山主任商议,在地价上,给予特别优惠。比如在原有的优惠政策里规定,按土地出让合同开工建设的项目,土地使用权出让金按同类用地标准地价减收百分之二十,赵振涛让吴主任减收百分之三十五。在交纳定金上也减收一些。精鬼的孙艳萍怕具体办事人员赖帐,就硬逼着赵振涛给她们批了条子。

    这天上午,冬日的阳光缓缓升起來,在凤凰开发区的地面上尽情地铺张着。港口的模样更加清晰了,微弱的红光使赵振涛感到温暖,地上的浓霜开始变色。赵振涛与市政府秘书长带着葛玉梅、葛老太太和孙艳萍等人到港口参观。他们先去了即将竣工的蟹湾村公墓。因为葛玉梅十分关心这个事情。她说她这此來,是受弟弟的委托,除了参与家乡的现代化建设,还要到祖坟祭祖。葛玉梅与他的弟弟葛瑞高是北龙解放初期,逃到香港的。她的父亲就在这时被赵老巩等人抓住,被政府枪毙的。葛玉梅并沒有像葛老太太那样外露,她同着北龙的市长,而且这个市长又是赵老巩的儿子,她很有涵养地承认父亲在家乡留下的罪恶。她能正确看待历史,客观剖析家族,就使赵振涛对她很有好感,他能陪同她们到公墓來,也算是个回报。看见葛玉梅对新型公墓很满意,她说沒想到大陆也施行建公墓了。在葛老太太选好的墓地旁,葛玉梅沉思良久。葛老太太要求大姐多在家乡多呆上一些日子,让她亲眼看看葛老太太在祖坟搬迁仪式上的表现。葛老太太要大闹一回,还想为祖宗搞个雪灯会,请人做好多的莹地灯,來祭奠和安抚祖宗的灵魂。葛玉梅答应葛氏集团愿出资伍万元。赵振涛并沒有在意葛家姐妹的谈话,他此时的目光投在赵老巩选定的坟址。他听说赵老巩让米秀秀从她的老家找了北山上的最好的石匠,给赵家祖上雕碑。看來葛家和赵家在迁坟的事件上会有一争,可惜他不能介入进去。赵老巩也是十分理解他这个儿子,一切的活动不跟他商量。从墓地的大门上车,参观车队就直接到了凤凰开发区。

    在开发区刚刚下车,孙艳萍的手机响了,她听见手机响的瞬间,瞟了赵振涛一眼,说上几句她的脸色就白了。她说有急事就抓了一辆汽车走了。赵振涛从她的神态上看,估计可能是李广汉出事了。昨天雷娟到盐化來办案,听说赵振涛住在北龙港的工地上,就在夜里來找他,汇报了柴德发和白县长案件的审理情况。柴德发终于又把李广汉牵出來了。柴德发交代李广汉从盐场拿出的六百万的跨海大桥的赞助款,是有条件的,他要承包其中的一部分工程。柴德发收了李广汉的五十万贿赂后,把其中的部分工程给了李广汉,而李广汉又把工程转包给了富强建筑公司的卢国营,自己从中拿了五十万。这等于说,李广汉与柴德发侵吞了盐场方面的一百万建筑款。雷娟说在盐化这次清理跨海大桥废墟时,我们请了北京的桥梁专家,拿着当初设计的图纸,对施工进行研究,发现跨海大桥建筑偷工减料,有的地方根本沒有达到设计要求。北京方面的专家说,即使不发生那次风暴潮,这架桥梁也不会使用很长时间的。赵振涛听得心里发寒。赵振涛不明白盐场做为一个企业,为什么拿六百万巨款來赞助跨海大桥?雷娟告诉他,据柴德发的交代,盐场往北龙港运盐的主要通道是跨海大桥。雷娟终于向赵振涛说出实情,当初之所以放李广汉而对卢国营继续审查,就是为了牵出柴德发等人。因为李广汉被放后与柴德发依然保持着密切的往來。赵振涛听着,他在想着今天重建的跨海大桥万万不能重演当年的悲剧了。

    赵振涛走神的时候,葛玉梅微笑着对赵振涛说:“赵市长,市里是怎么想起建设北龙港的?你能不能讲讲凤凰开发区与港口的整个发展前景?”

    赵振涛放开眼睛说:“首先说,从孙中山先生设计大港,到改革开放初期,材料上都有,我就不说了。港口的真正启动是我们的老书记高焕章,他本來也要來陪你的,可是他去北京做手术去了。对港口的战略地位人们是初步认识的。北龙地震之后,城市建设布局大都集中在老市区,可老市区在经济发展中,都有一个资源紧张,人口密集,污染严重的问題。当时在市计委当主任的高焕章,提出了北龙经济要冲出低谷,走向世界,必须向南部沿海挺进。这就是启动北龙港最初动因。北龙市区以钢铁煤炭为主,盐化以盐业化工为主,凤凰开发区以高科技为主,这就与北龙港形成新三角布局。”

    葛玉梅点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振涛。她的满头白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散开了。

    葛老太太在一边给姐姐整理着头发,一边说:“我算是看好北龙港的凤凰开发区了。姐,你这里开张,我的公司也搬过來!”

    葛玉梅笑着:“当然,当然,你哥在电话里说了,工厂建起來,还要让你和艳萍给管理呢!哎,赵市长,你接着说,我对你的讲话很感兴趣啊----”

    赵振涛继续说:“这样就使以原料为主体的开发,由单一的矿产资源开发同地域综合开发相结合。以北港铁路和北港高速公路连带着北部山区的开发。变成以北龙市为核心的环状网络体系。把北龙港建成一个集装卸、仓储、加工、贸易和中转以及其他服务为一体的综合、多功能、有特色、现代化的国际贸易口岸。所以说,北龙港的工程,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重重之首!”

    葛老太太说:“这不,振涛都把办公室搬到港口來啦!”

    葛玉梅说:“真是好,亚洲三小龙,都是将海岸带和海洋开发放在重要位置。它们之所以迅速崛起,主要发展进出口贸易。都说,下个世纪是海洋的世纪!大海是个宝啊!”

    赵振涛越说越激动:“听日本海洋专家左滕先生说,我们的老蟹湾储藏着大量石油。我已经跟有关方面打招呼了,赶快进行石油勘探开发,还有发展渔业和近海养殖,这里的潜力也是很大的!”

    葛老太太说:“振涛的妹妹四菊姑娘,就搞了一个孵化场,附近的养殖户都到她那里买虾苗。这回的赤潮给养殖户打击不小,可四菊姑娘有心眼儿啊,联合海港的高技术员,硬是把赤潮给闹的虾病给治好了。振涛,我看你们老赵家人,还就是你和四菊像个样----”

    赵振涛沉了脸,淡淡地看着葛老太太。

    葛玉梅看出门道,捅了葛老太太一下:“瞧你,怎么跟赵市长说话呢?”

    赵振涛笑笑说:“沒事,我跟葛大妈不见外,小时候,我还吃过葛大妈的奶呢!”

    葛玉梅与众人一起笑得直弯腰。

    走到一个新建的建筑旁,赵振涛告诉葛玉梅,这一片房子是北龙港海关、监管站、进出口商品检验局和边防检查站。

    葛玉梅惊叹说:“这是北龙速度!”

    葛老太太开玩笑说:“振涛,大妈跟你商量,我把海关承包了算啦?我出大价钱!”

    赵振涛笑着:“振涛就是有这个心也沒这个胆子,您前脚包了,我后脚就得戴手铐!”

    葛玉梅笑得捂起了嘴。

    中午在盐化宾馆吃饭,赵振涛让政府秘书长把盐化盐场的佟场长叫來。他让盐场请客,因为葛玉梅的精盐加工有限公司,就要在凤凰开发区破土动工。那样,盐场就多了一个近便的销路。佟场长见到香港的葛玉梅自然是很高兴,因为盐场的原盐堆积如山。饭桌上敬酒的时候,赵振涛对佟场长笑着说:“葛氏集团的葛玉梅女士,我就介绍给你们啦,往后你们要精诚合作!”

    葛玉梅谦逊地说:“请多关照。”

    葛老太太用小眼睛瞪着佟场长说:“你个佟老蔫儿,当场长就不认识我啦?跟你说,葛总裁是我的亲姐姐!这回我们又是一家人啦!來,婶子敬你这大场长一杯!”

    佟场长心里腻味葛老太太,可同着赵振涛的面,又不好意思闹僵,举杯应付说:“好哇,葛老婶子,您都是好亲戚呀!祝您福星高照,发财呀!”说着饮了酒。

    葛老太太说:“祝婶子发财,好,你把我的运输车----”

    佟场长立时沉了脸:“喝酒,吃饭,不谈别的!”

    赵振涛看出了不妙,就张罗着举杯,还沒开口,孙艳萍脸色煞白地走进來。她先把葛老太太叫到餐厅的外面,嘀咕了一阵就回來叫赵振涛出去了。孙艳萍的额头红红的水珠,像是有葡萄酒泡过,黑黑的头发一缕缕地沾在额头上。

    赵振涛淡淡地说:“你别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艳萍急切地说:“李广汉被雷娟抓啦!赵振涛,你这回可不能看热闹啦!你得跟雷娟说,把李广汉择出來算啦!反正他也是抓过一回的人啦!”

    赵振涛严肃地说:“艳萍,你知道李广汉罪有多重吗?”

    孙艳萍耍赖地说:“不管他有多重,反正我顶上你啦,你得帮忙,不然我就跟你沒完!”

    赵振涛说:“你要是这事,我回去吃饭啦!”

    孙艳萍拽住赵振涛的胳膊,眼睛红了:“赵振涛,你还有良心沒有?我孙艳萍哪点对不起你?你來北龙,我求过你什么?不就是孩儿他爸这点事吗?”

    赵振涛焦躁地说:“你别哭,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啦!”

    孙艳萍倔倔地说:“要么你就让雷娟立马把姓李的毙了,我眼不见心不烦,要么你就把他放啦!你不答应,我就让大姨从开发区撤资!我还帮你干什么?整个一个喂你亲的狼!”

    赵振涛气得双手在颤索,强忍住怒火:“你,好,这是从你孙艳萍嘴里说出來的。我赵振涛不怪你。因为这并不代表葛玉梅的意见!”

    孙艳萍的心一旦硬起來了,像铁一样硬。她的头很疼,像是勒着一根绳子,绳子马上就破裂了。她拽着赵振涛的手,风风火火地闯到餐桌旁,恶恶地说:“娘,你都跟大姨说啦?”

    葛老太太点点头,老脸异常冷硬。

    屋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孙艳萍。

    孙艳萍扭头对赵振涛说:“赵振涛,我给你个面子,你当着我大姨的面儿,痛痛快快表个态,我的事你说你给办。给办,我不说啥事!”

    葛玉梅满脸惊惶:“艳萍,你这是----”

    赵振涛异常镇定,缓缓地说:“葛女士,我先声明,艳萍求我的事很难办。她说我不答应,您就不会投资啦!是这样吗?”

    葛玉梅多皱的老脸哆嗦着,看看葛老太太,又看看孙艳萍,额头的汗粒儿就落下來了。葛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你说----”

    孙艳萍走过去摇着葛玉梅的肩膀,哭着:“眼下就只有您能救广汉了,救广汉也就是救我哩----”

    葛玉梅想张嘴,又咽回去了。

    屋里的空气冻结了,沒有一点声音。

    葛玉梅终于说:“赵市长,我们老蟹湾有句古训,受人滴水之恩必将涌泉想报!听说,我妹妹和艳萍过去对你有恩,你为何不报呢?大陆还有一句古话,你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呀!”

    赵振涛洗耳恭听:“您还沒正面回答我的提问!”

    葛玉梅说:“你不答应艳萍,我就撤资!”

    赵振涛双眼红着,嘴唇颤抖,此时的赵振涛制怒比发怒还要难。激将法?使他尊严受到了极大伤害。多少年了,他最为担心的痛苦局面还是來了,葛家人向他讨债來了。短短的一瞬间,过去的情情景景像过电影一样闪过。欠债是要还的,可他不是这种还法。拿原则作交易,去还自己的情债,虽说你沒得到钞票,可这不是与柴德发一样的腐败吗?想起高焕章的凛然正气,赵振涛就有一阵热血撞头。他眼前一黑,挥动着胳膊,将饭桌掀了起來:“滚,滚!沒有你们葛氏的资金,我们北龙港一样开发起來!你们有几个臭钱,想买法律和尊严吗?办不到!”

    饭菜哗哗地抖落一地。

    赵振涛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赵振涛的举动出乎孙艳萍的预料,她哑口无言,满脸惊慌地搀扶着葛老太太和葛玉梅悻悻而去。赵振涛看都沒看她们一眼,浑身无力地靠在流着干红葡萄酒的墙壁上。这种心灵上的撞击和來自心底深处的震颤,使他难以平静。

    佟场长紧紧握住赵振涛的手说:“赵市长,痛快!对待葛老太太这样的,不能心慈手软!”

    赵振涛眼睛闪烁着格外逼人的光芒。他也为自己刚才的激情感到惊讶。人是由水和火组成的,激情是火,理智是水,世俗污水作怪的时候就得求助激情。这点可怜的激情啊!他默默地问着自己:你是赵振涛吗?你还有点血性呢!

    佟场长恨恨地说:“赵市长,我知道你是为我们盐场,可她们给鼻子上脸,葛老太太给我话呢,逼我雇佣她们的运输车!”

    赵振涛还是沒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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