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倘若时间可以倒回，我必不会仗着孙恒的宠爱停留在楚国那么多日。即使大仇不报，即使情蛊蚀心，我也断断不要我心爱的男子对我淡漠如水。只是如今，他早已忘了当初的那些你侬我侬，誓言昭昭。只空空留下这无谓的恩德，记与不记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马车之中寂寂无声，我懒懒的靠在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安心自在的怀抱中，淡然浅笑，自嘲不已。孙恒似乎恍若未觉，从前近在咫尺的两颗心，此时却远在天涯，再也触碰不到。君心难测，男人啊，一旦握住了至高的权利，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情意可言。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王宫，宫门早就跪满了人。只等孙恒携着我一下车，便呼啦啦一齐跪下高呼道：“恭迎王上王后回宫。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孙恒与我相视一笑，我羞涩的垂了头，任由他拉着我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还未行出几步，身后传来几声高呼：“王上，王上不可啊王上。”我狐疑回头，之间马车后面齐刷刷跪了一片大臣，为首的不是张太傅又是谁。再看看他身后据是自己的学生弟子一流。张太傅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颤声道：“王上，万万不可啊。此女出身秦淮青楼，低贱卑微，以色侍君，掌控朝政，怎可母仪天下。若是让她做了皇后，我吴国恐怕江山难保啊！老臣今日冒死进谏，还望我王三思！”
“还望我王三思！”身后的一众大臣也跟着扣头道。孙恒气的脸色青紫，刚要开口，我上前将他的手按住。“鸾儿，他……”我摆摆手，看孙恒有些着急的表情，笑道：“淳之莫急，且等我试问他几句。”
说罢向前行了几步，走到一众大臣面前。张太傅头也没抬，冷哼道：“狐媚惑主，妖女！”我冷冷一笑，百媚丛生，声音清越却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敢问张太傅，你说我是妖女，可有凭据？”
张太傅轻咳两声道：“你出身青楼，本就卑贱。后来又用计害死王上原配夫人做了正房，还在楚国与那陈禹不清不楚，你不是妖女又是何人？”我捋捋耳边的秀发，巧笑嫣然：“王上，臣妾想问一句大不敬的话。”孙恒道：“鸾儿且问。”
我清了清嗓子，藐视面前这一众大臣：“敢问王上，当年王上无后是为何？我腹中的孩儿又是因何夭折？”孙恒面色凝重：“是当日太后和孙晟用了奸计才害我多年无嗣。我们的孩子更是被他人害死。”我冷笑几声：“我失去腹中孩儿夜夜痛哭不能安枕，是张太傅之女张瑞仪暗中在我的安神药中下毒，想要害我疯魔不治。何况当日，她更是暗中与人私通！王上当初顾念旧情，仍然依正室之礼厚葬，已经是给足了你太傅的面子。今日你却来对王上后宫之事指手画脚，当真是可笑之极！”
一眼既出，四下无声。张太傅脸若猪肝，万万不曾想到张瑞仪曾经做出过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更加没有想到我会半分情面不留的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当下只能硬着脖子说道：“可是你的确是出身卑贱，以色侍君！你又当何讲？”
我凭风而立，泰然自若：“当年，家中遭变，我尚未及笄便被歹人卖入青楼。多年来卖艺不卖身，在秦淮一带颇负盛名。去年也是被王上出重金赎回，已经脱了妓籍。敢问各位大人，有哪一家的姑娘是心甘情愿倚楼卖笑的？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便以色侍君又有何错？！我王平定内乱，一改前朝软弱怯战之风。我身为吴国之人感恩戴德，真心侍奉王上又有何错？你等拨弄是非颠倒黑白，不过是想要公报私仇！”
我收起有些激动的心情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张太傅，您年纪也大了，也差不多该回家去颐养天年了，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还有你们这些跟着太傅一起来的，下次记得看清了眼前的路，别不知死活的跟着就上，到时候迷迷糊糊的栽了跟头，还不知道是摔在哪里。”
说罢一拂衣袖，搀了孙恒的胳膊进了宫门。孙恒暗笑道：“鸾儿真是好口才，说的我都惊住了。”我吐吐舌头道：“王上笑话我，你不怪我说出当初张瑞仪的事情吗？”孙恒摇摇头道：“这也是太傅欺人太甚，怨不得你。只是你若是说出我登基过程之中你暗中出了多少力，自然冰释前嫌，你怎的不说？”
我低了眉眼，淡笑道：“我哪里有出什么力气，都是淳之暗中布置罢了。”便不再说，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另一边的手心早就暗暗濡湿。孙恒啊孙恒，你何必如此防我，若我今日真的这样说了，相比不过几日，我在吴国的全部实力便会被连根拔起。功高盖主向来是王室大忌，我又怎会居功自傲。
穿过宫门行了不过几步，便见天仪殿旁有一座秀气的宫苑。孙恒拉着我的手道：“鸾儿，这是你的朝凤阁，你看看可还喜欢？”
只见整座宫苑都是白墙黑瓦，清丽朴素。隔着墙就见里面郁郁葱葱，想来是种了许些树木，看来很是幽静。我点点头道：“多谢王上，臣妾很喜欢。”孙恒握着我的手道：“鸾儿，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唤我淳之。我喜欢你我就是寻常夫妻一般模样，可好？”我点头称是，他便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宫苑并不小，迎面便是一座假山，与当初静博公府上的潋玉轩一般无二，想来是孙恒知道我喜欢，便又命人在宫中重修的。院中也引了活水，在假山四周弯成一湾小小的池塘。初夏季节，早有几支小荷亭亭玉立。水中清澈无比，几条锦鲤游来游去，惬意之极。
孙恒从后面将我拥住，笑道：“我知道鸾儿喜欢原来那院子，便让人照着样子又给你修了一个，我知道你喜欢花草树木，这园中的花草都是我让花匠悉心培植的，仅仅梅树便有五六种，还有那水边的兰草，都是从深山中移植而来，全都是稀世罕见的品种。”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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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马车之中寂寂无声，我懒懒的靠在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安心自在的怀抱中，淡然浅笑，自嘲不已。孙恒似乎恍若未觉，从前近在咫尺的两颗心，此时却远在天涯，再也触碰不到。君心难测，男人啊，一旦握住了至高的权利，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情意可言。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王宫，宫门早就跪满了人。只等孙恒携着我一下车，便呼啦啦一齐跪下高呼道：“恭迎王上王后回宫。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孙恒与我相视一笑，我羞涩的垂了头，任由他拉着我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还未行出几步，身后传来几声高呼：“王上，王上不可啊王上。”我狐疑回头，之间马车后面齐刷刷跪了一片大臣，为首的不是张太傅又是谁。再看看他身后据是自己的学生弟子一流。张太傅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颤声道：“王上，万万不可啊。此女出身秦淮青楼，低贱卑微，以色侍君，掌控朝政，怎可母仪天下。若是让她做了皇后，我吴国恐怕江山难保啊！老臣今日冒死进谏，还望我王三思！”
“还望我王三思！”身后的一众大臣也跟着扣头道。孙恒气的脸色青紫，刚要开口，我上前将他的手按住。“鸾儿，他……”我摆摆手，看孙恒有些着急的表情，笑道：“淳之莫急，且等我试问他几句。”
说罢向前行了几步，走到一众大臣面前。张太傅头也没抬，冷哼道：“狐媚惑主，妖女！”我冷冷一笑，百媚丛生，声音清越却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敢问张太傅，你说我是妖女，可有凭据？”
张太傅轻咳两声道：“你出身青楼，本就卑贱。后来又用计害死王上原配夫人做了正房，还在楚国与那陈禹不清不楚，你不是妖女又是何人？”我捋捋耳边的秀发，巧笑嫣然：“王上，臣妾想问一句大不敬的话。”孙恒道：“鸾儿且问。”
我清了清嗓子，藐视面前这一众大臣：“敢问王上，当年王上无后是为何？我腹中的孩儿又是因何夭折？”孙恒面色凝重：“是当日太后和孙晟用了奸计才害我多年无嗣。我们的孩子更是被他人害死。”我冷笑几声：“我失去腹中孩儿夜夜痛哭不能安枕，是张太傅之女张瑞仪暗中在我的安神药中下毒，想要害我疯魔不治。何况当日，她更是暗中与人私通！王上当初顾念旧情，仍然依正室之礼厚葬，已经是给足了你太傅的面子。今日你却来对王上后宫之事指手画脚，当真是可笑之极！”
一眼既出，四下无声。张太傅脸若猪肝，万万不曾想到张瑞仪曾经做出过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更加没有想到我会半分情面不留的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当下只能硬着脖子说道：“可是你的确是出身卑贱，以色侍君！你又当何讲？”
我凭风而立，泰然自若：“当年，家中遭变，我尚未及笄便被歹人卖入青楼。多年来卖艺不卖身，在秦淮一带颇负盛名。去年也是被王上出重金赎回，已经脱了妓籍。敢问各位大人，有哪一家的姑娘是心甘情愿倚楼卖笑的？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便以色侍君又有何错？！我王平定内乱，一改前朝软弱怯战之风。我身为吴国之人感恩戴德，真心侍奉王上又有何错？你等拨弄是非颠倒黑白，不过是想要公报私仇！”
我收起有些激动的心情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张太傅，您年纪也大了，也差不多该回家去颐养天年了，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还有你们这些跟着太傅一起来的，下次记得看清了眼前的路，别不知死活的跟着就上，到时候迷迷糊糊的栽了跟头，还不知道是摔在哪里。”
说罢一拂衣袖，搀了孙恒的胳膊进了宫门。孙恒暗笑道：“鸾儿真是好口才，说的我都惊住了。”我吐吐舌头道：“王上笑话我，你不怪我说出当初张瑞仪的事情吗？”孙恒摇摇头道：“这也是太傅欺人太甚，怨不得你。只是你若是说出我登基过程之中你暗中出了多少力，自然冰释前嫌，你怎的不说？”
我低了眉眼，淡笑道：“我哪里有出什么力气，都是淳之暗中布置罢了。”便不再说，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另一边的手心早就暗暗濡湿。孙恒啊孙恒，你何必如此防我，若我今日真的这样说了，相比不过几日，我在吴国的全部实力便会被连根拔起。功高盖主向来是王室大忌，我又怎会居功自傲。
穿过宫门行了不过几步，便见天仪殿旁有一座秀气的宫苑。孙恒拉着我的手道：“鸾儿，这是你的朝凤阁，你看看可还喜欢？”
只见整座宫苑都是白墙黑瓦，清丽朴素。隔着墙就见里面郁郁葱葱，想来是种了许些树木，看来很是幽静。我点点头道：“多谢王上，臣妾很喜欢。”孙恒握着我的手道：“鸾儿，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唤我淳之。我喜欢你我就是寻常夫妻一般模样，可好？”我点头称是，他便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宫苑并不小，迎面便是一座假山，与当初静博公府上的潋玉轩一般无二，想来是孙恒知道我喜欢，便又命人在宫中重修的。院中也引了活水，在假山四周弯成一湾小小的池塘。初夏季节，早有几支小荷亭亭玉立。水中清澈无比，几条锦鲤游来游去，惬意之极。
孙恒从后面将我拥住，笑道：“我知道鸾儿喜欢原来那院子，便让人照着样子又给你修了一个，我知道你喜欢花草树木，这园中的花草都是我让花匠悉心培植的，仅仅梅树便有五六种，还有那水边的兰草，都是从深山中移植而来，全都是稀世罕见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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