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⒋ 哪壶不开拎哪壶
⒋ 哪壶不开拎哪壶
张得喜小子傻快，出了学区就把镇上捐款建党校的事哇啦哇啦地给提前播了出去。所有的教职员工们一听到，个个都像屈大夫般仰天长啸，大肆地“离骚”开了。真的，像这种东西，每次说是“捐款”，其实哪次不是在发工资时硬扣下来？并且任何手续都没有。这钱到底走哪了？怎么走？真干了些什么捐款人是无权过问一无所知。这会儿，超导又成了伸首打头拒捐的领头羊。
他聚伙就问：“公民们，你们捐还是不捐？”要是上面头儿在边上听了这话，绝对说这小子狗眼儿不正，撒气呢，家伙儿……不是个好东西。超导才不管那么多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见人就说：“知道吧？既然说好了是捐款，那就是自愿。可这么些年来哪见有通过公民自愿这种形式捐下的款？这在欧美法制国家是绝对不可以的。是违法的。你们想想：前些年搞北京亚运那会，从刚满月的孩子到行将入土的老人都不放过，以‘爱国’的名誉号召鼓动起搞捐款。不错，也许这钱可能真的扣到了北京那口大锅里；但是，chen/xi/tong王宝森这些杂皮贪脏枉法盖豪华别野养情妇搞屄搞卵用的巨款能说不是纳税人捐款人的血汗钱吗！能说不是这口大锅里的钱吗！小孩都知：羊毛出在羊身上。公民们，用我们的税款捐款干这号子肮脏事，咱们能同意吗？”
“不同意怎么着，他硬扣啊？”大家都道。
超导道：“这回不行。中央有关部门下有红头文件，这属于典型的‘乱收费’行为。咱们先来个全校员工大签名，递到镇政府去先堵了它。就说如果镇上真要这样硬做的话，我们就准备联名去法院起诉或去有关部门告它。”
大家一听行啊，民不告官不究，用这法子也许能把它给顶回去，骚扰它，让它不敢轻举妄动干不成。商量后大家说干就干，由超导摇笔一挥而就，拿给每个人看后一转圈很快就把几十号名字全给签了。由谁去呈呢？都觉某一个人去太露头太单薄，搞上四五个人一道去。多而壮，壮而威；来个公车上书。
过了正午，下半天由超导君领头。跟着的有当代小有名气的诗人兼文艺批评家娄盖华；与诺贝尔奖擦肩险过的物理学家陆回首；超级数学家楚国雄；双料宽幅高级教务员瓦文彬。这五员大将到了镇政府，像模像样说要找王书记和章副镇长谈件事。王书记因为上午那件事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未能拔出，一听超导又带了帮人上楼来说要找他谈件事。妈吔，反倒被这个刺头给缠上了。他正愁思着，几位已经被指引着到了他办公室门上。他门正巧开着，坐着一扭头，正好和超导照了个正面儿。超导温文尔雅道：
“王书记在吗？”
王书记慌忙转过身很客气地道：“啊在、在。”他手引着请大家坐。超导几个也客气了一番便坐下了；似乎上午那件事就从未发生过。
“有事吗？”王书记亲切地问。
几个人相互看看，又笑笑。超导从裤口袋里夹出全校教师反对既将进行的这次所谓捐款的签名书，双手，很规矩地呈给了王书记。王书记伸手接过，端端仔细地看起。他一边看一边不由地在想：都说尖教师尖教师，日他妈一点不假。这真要让他们上去胡捣腾，搁浅不说还可能搞成小事情来大影响。特别是这个叫超导的“外星人”，是软硬不吃。今上午一交手，果是身手不凡，非等闲者也。刁民啊一个刁民，我这刚刚才戴上书记这顶乌纱帽，就如一张还没着色的素绢白纸，绝不能让他胡抡八搂地故意乱蹭，坏我的事。我没那么傻，一帮坏蛋。
超导见王书记这会儿怔怔的，覚得提前骚扰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站起身道：
“王书记，我们中学全体教职员工的意思都在上面了；不一定对，您指教。您忙，我们先回学校了？”
王书记正感不好作答，连忙道：“好好好，我们下来再研究研究，研究研究。”便把几个人送了出去。
超导几个走后，王书记忙把章英叫来一推签名书，道：“请看一下这个。”
章英绰起签名书看了道：“上午我把给学区的通知巳送过去了？王建军说很快就往各个教学点上发？”
王书记一招手：“算，暂时先放放吧。本来是想打个擦边球的，硬搞不就成了‘顶风做案？’让这些刺头儿抓上尾巴造势，不值。我意收回成命，等等再说。”
章英道：“嘿，这个叫超导的老师还挺狂的？”
“不错。一天之内让他冲掉了两件事，是个人才啊。但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再‘才’也不会有人用。”
“为什么？” 章英笑。
“就因为他太‘才’了，桀骜不驯、恃才傲物，人见人怕；不愿用，不敢用啊。就他那样，在上级面前无拘无束，洋洋洒洒像个学者的模样，一派气焰熏天，声震盖主，从古代的皇帝到今天的执政党都不会用他这号子人。这样的人爱找事爱烧火。所以，是个主儿宁要笨的，不要狂的。你不见，只有那半傻不傻，半蔫不蔫的人才能坐长了板凳，才有前途、有官运。那些个看上去很聪明，有能力，但很狂妄的人，其实到头来没几个能善始善终的。绝大多数都是注定要落马的。俗话说：一身傲骨，断难仕进。此，仕宦之经典也。”
章英听了这话，感觉是大受启蒙：都说升官不难“保官”难，是有一番道理啊。她无意识地望了望窗子，道：“那这样，王书记，我再去趟学区，给王建军打个招呼，就说以后再说？”
王书记无奈地笑笑：“只能这样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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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得喜小子傻快，出了学区就把镇上捐款建党校的事哇啦哇啦地给提前播了出去。所有的教职员工们一听到，个个都像屈大夫般仰天长啸，大肆地“离骚”开了。真的，像这种东西，每次说是“捐款”，其实哪次不是在发工资时硬扣下来？并且任何手续都没有。这钱到底走哪了？怎么走？真干了些什么捐款人是无权过问一无所知。这会儿，超导又成了伸首打头拒捐的领头羊。
他聚伙就问：“公民们，你们捐还是不捐？”要是上面头儿在边上听了这话，绝对说这小子狗眼儿不正，撒气呢，家伙儿……不是个好东西。超导才不管那么多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见人就说：“知道吧？既然说好了是捐款，那就是自愿。可这么些年来哪见有通过公民自愿这种形式捐下的款？这在欧美法制国家是绝对不可以的。是违法的。你们想想：前些年搞北京亚运那会，从刚满月的孩子到行将入土的老人都不放过，以‘爱国’的名誉号召鼓动起搞捐款。不错，也许这钱可能真的扣到了北京那口大锅里；但是，chen/xi/tong王宝森这些杂皮贪脏枉法盖豪华别野养情妇搞屄搞卵用的巨款能说不是纳税人捐款人的血汗钱吗！能说不是这口大锅里的钱吗！小孩都知：羊毛出在羊身上。公民们，用我们的税款捐款干这号子肮脏事，咱们能同意吗？”
“不同意怎么着，他硬扣啊？”大家都道。
超导道：“这回不行。中央有关部门下有红头文件，这属于典型的‘乱收费’行为。咱们先来个全校员工大签名，递到镇政府去先堵了它。就说如果镇上真要这样硬做的话，我们就准备联名去法院起诉或去有关部门告它。”
大家一听行啊，民不告官不究，用这法子也许能把它给顶回去，骚扰它，让它不敢轻举妄动干不成。商量后大家说干就干，由超导摇笔一挥而就，拿给每个人看后一转圈很快就把几十号名字全给签了。由谁去呈呢？都觉某一个人去太露头太单薄，搞上四五个人一道去。多而壮，壮而威；来个公车上书。
过了正午，下半天由超导君领头。跟着的有当代小有名气的诗人兼文艺批评家娄盖华；与诺贝尔奖擦肩险过的物理学家陆回首；超级数学家楚国雄；双料宽幅高级教务员瓦文彬。这五员大将到了镇政府，像模像样说要找王书记和章副镇长谈件事。王书记因为上午那件事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未能拔出，一听超导又带了帮人上楼来说要找他谈件事。妈吔，反倒被这个刺头给缠上了。他正愁思着，几位已经被指引着到了他办公室门上。他门正巧开着，坐着一扭头，正好和超导照了个正面儿。超导温文尔雅道：
“王书记在吗？”
王书记慌忙转过身很客气地道：“啊在、在。”他手引着请大家坐。超导几个也客气了一番便坐下了；似乎上午那件事就从未发生过。
“有事吗？”王书记亲切地问。
几个人相互看看，又笑笑。超导从裤口袋里夹出全校教师反对既将进行的这次所谓捐款的签名书，双手，很规矩地呈给了王书记。王书记伸手接过，端端仔细地看起。他一边看一边不由地在想：都说尖教师尖教师，日他妈一点不假。这真要让他们上去胡捣腾，搁浅不说还可能搞成小事情来大影响。特别是这个叫超导的“外星人”，是软硬不吃。今上午一交手，果是身手不凡，非等闲者也。刁民啊一个刁民，我这刚刚才戴上书记这顶乌纱帽，就如一张还没着色的素绢白纸，绝不能让他胡抡八搂地故意乱蹭，坏我的事。我没那么傻，一帮坏蛋。
超导见王书记这会儿怔怔的，覚得提前骚扰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站起身道：
“王书记，我们中学全体教职员工的意思都在上面了；不一定对，您指教。您忙，我们先回学校了？”
王书记正感不好作答，连忙道：“好好好，我们下来再研究研究，研究研究。”便把几个人送了出去。
超导几个走后，王书记忙把章英叫来一推签名书，道：“请看一下这个。”
章英绰起签名书看了道：“上午我把给学区的通知巳送过去了？王建军说很快就往各个教学点上发？”
王书记一招手：“算，暂时先放放吧。本来是想打个擦边球的，硬搞不就成了‘顶风做案？’让这些刺头儿抓上尾巴造势，不值。我意收回成命，等等再说。”
章英道：“嘿，这个叫超导的老师还挺狂的？”
“不错。一天之内让他冲掉了两件事，是个人才啊。但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再‘才’也不会有人用。”
“为什么？” 章英笑。
“就因为他太‘才’了，桀骜不驯、恃才傲物，人见人怕；不愿用，不敢用啊。就他那样，在上级面前无拘无束，洋洋洒洒像个学者的模样，一派气焰熏天，声震盖主，从古代的皇帝到今天的执政党都不会用他这号子人。这样的人爱找事爱烧火。所以，是个主儿宁要笨的，不要狂的。你不见，只有那半傻不傻，半蔫不蔫的人才能坐长了板凳，才有前途、有官运。那些个看上去很聪明，有能力，但很狂妄的人，其实到头来没几个能善始善终的。绝大多数都是注定要落马的。俗话说：一身傲骨，断难仕进。此，仕宦之经典也。”
章英听了这话，感觉是大受启蒙：都说升官不难“保官”难，是有一番道理啊。她无意识地望了望窗子，道：“那这样，王书记，我再去趟学区，给王建军打个招呼，就说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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