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里继续接第10节读）
（这里继续接第9节读）超导发泄完，老翟叹道：“哎——目前教育这一块也就这样，问题多多。我们作为一群小教师又能咋样呢？说真的，我们只能跟着他们上面制定政策的人一会这样，一会儿那样地来回瞎折腾。有句话不是说：上面主子一个屁，累死奴才一大批。我有时也想：年纪也这么一把子了，也奔不上个什么伟大前程；反正是干活挣钱，养家糊口呗；他上面说一句，我就给他动一下。不像你们，正当年，遇事都要争一争。”说着，她对超导呵呵一笑。
超导听了老翟这话，很快就意识到她的潜台词：不要争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现实点。超导想了一会，道：“下午第二节我还有丁强他们班的一堂课；他若来了，他就上好了；他若没来，我派人通知他来正常上课。如果就这样不痛不痒不了了之，你想，那在学生中将起到多么差的导向作用？”
老翟说：“这样，你下课后说教务处找他，让他到这来，我和他谈谈。”
超导说：“行，那就交给你了。”
可下午第二节超导去上初二（⒊）班的课，压根儿就没见丁强的影子；原来他见超导来了，嗞一下便溜得不知去向。他下课后给班长交待：“通知丁强，明天叫他正式来上课。”
这事，超导算退了一步。可他没想到，中午在他去丁强家之前，上午丁强的爸来镇学区已先找了学区主任王建军给他已奏了一夲子。心里掌握着情况呢。在超导寻到他门下的时候，所以他才表现得那么从容不迫。下午他儿子一回到家，他便问：
“让你上课没有？”
他儿答：“超导让班长给我说了，让我明天正式上课。”
“松玩意，他还怪球得不行。哦看他有多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吗，说起话来口气大得像首长，你大哦比你还大。就这样，明天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坐下，这是他请你。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学区，找到了王建军主任，把他的所做所为好好地给反映了一哈（下）。看得出，人家王主任对他也不怎么满意，有成见。王主任说：他这样干是违反《义务教育法》的，必须立即无条件纠正……”
丁强听他老爹这么一说，才知道下午超导为什么那么快叫人通知他来正式上课。他认为：超导肯定是受到了上面的指责。“太妙了，和我丁某人斗，来一个灭一个。”
第二天一早，丁强提前到校进了教室。和他几个盟友们围着煤炉高声喧哗；似乎要让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们胜利了，而超导受到上级部门的批评。并且把这事大肆渲染，去各个班级推销广布。一时间倒有点盛嚣尘上的味儿。
李露早读往教室去，隔着老远就听着里面乱轰轰的像集贸市场。她推门进去一看，有几个男生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见她进来，并不慌忙，转身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撂，笑着，坦坦然然地下去了。黑板上横七竖八地写着：我们胜利了、胜利，胜利；还有什么超导失败失败失败等等字样。所有的人都仰着脸看她会怎么样，到处都发出嘻嘻的嘈杂声。整个教室显得乌烟障气，秩序极差。此时的李露看上去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是批评？说服？安服？好像都显得很尴尬。她只能一般性地咋呼几下：“听到铃声没有？已经上早读了早读了……请大家安静……”可下面仍然是乱糟糟一片，无人响应；使人感到无比的痛苦。
由此可见：在一个班集体里，作为教师往往最担忧的并不是一种苗头的出现，而是扰心这种苗头一旦制止不住很快就会泛滥开来，其结果很可能是法不制众，反被众制。最后那一定是一班均分大幅下滑，挨罚的只能是教师个人。这种工作并不像一般政府机关公务员，只要一般不笨，稍微努力一把就可以把工作干得很像样很出色。同样，对于一个公司、企业的工人，只要头脑不傻兢兢业业，一般说来业绩都不会差。这些人工作的特点是：“捡一个，是一个；拾到蓝里跑不掉。”而只有中小学这种工作，让有些人说：“是他妈最不是人干的活儿。”这工作的特点是：“你是在和一群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对像进行互动，并非能捡一个是一个；往往是，牛不喝水得摁头。”出大力，并不见得有大好。这就不难怪了，在中小学工作的人，是男的都另辟蹊径，叛教从别逃之夭夭，再怎么也要搞个学校里的小官儿做做而争取不带主课或赖着少带课可避去惩罚。剩下没本事背教叛教的便是那些清一色在锅里煎熬的娘儿们。这些人当初大都跟女皇武则天慈禧太后大美人范冰冰暨歌星影星木星火星天王星样水灵灵肌滑如玉地跳进来，可呱唧一下没几年，三十四五扳着她脸一看竟惨不忍睹，全都轮得上称奶奶大妈了。呜呼——哀哉——任何一个人天天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在这样一种心情下折腾，他们能不很快地老去？他们正遭受着无形的折磨、癌痛。
难怪有的老师犯傻说：“我差不多半年都没尝过性生活了，实在就干不动那不要脸皮的事儿。真的。真正是耗干了，月经都没了。真他妈不如去做妓女、鸭子呢，有吃有喝有快乐。”
想想这，大伙都害怕：这是人干的活吗？
李露见班里半天安静不下来，便回到办公室给超导说。超导冷笑笑，道：“这是必然的。任何一种不良风气就如一股歪邪势力，你不去抵制它，它就会来抵制你，它迟早会挑衅到你头上的。昨天老翟说她找丁强谈，可到这会了还没动静，这时间把握得也太不好了吧。这不等于给他机会成为一种气候吗。教务处应积极主动配合各任课老师搞好管理工作；能预测和超前……可她老翟这样磨蹭，我们怎么会不被动？这帮学生好像得到了支持样，会更加肆无忌惮。”
“那怎么办？”李露显得很忧愁。
“呃，我去教务处问她一下，为什么这会了还没找丁强？”说着，他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没人，冷嗖嗖的，炉子一看才刚刚架着。一会瓦文彬提着一桶煤进来，超导问：“翟老师呢？”
“老翟？去市教育局开会了，据说是关于元旦后，期末全市统考的事。天一亮就上车走了 。”
超导一听：“啊？那对丁强谈话的事怎么办？”
“交给我；我找他谈。老翟说。”
“你找他谈？”超导蓦然回首。“可笑。他找你谈还差不多！”一甩门便出去了。
他忿忿地：多少经验都证明，不少事，找他们吧，似管非管半死不活，搞不成一点事；而撇开他们吧，也许他又会说你狂妄傲慢眼中无人，这了那了球长毛短的。总之，在教育这块领地里，大小只要是个虾米官，都是指导他人的玩意儿；他妈就不知道自己应该首先是一个服务者？搞好服务？
他来到李露办公室，对她道：“老翟去市上开会了，根夲就把这事撂在了脑后。”他沉默想了一会道：“对丁强这帮人不理他；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越理他，他会越来劲。等老翟回来后看她怎么说。”
李露道：“明天再上半天课，后天就是元旦了；三天假一过，黄瓜菜不仅凉了，我看都可能结冰了。”
超导笑笑：“等着吧，看他这帮人能跳多高。我就不信：马粪沟的毛驴倒着骑？”
然而，自信不能当饭吃；这不，果真元旦后一来，给他送了个“大礼包”。
教工宿舍被盗被整，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整就整了，盗就盗了。社会等等方面对学生的这般行为不仅没有谴责、追纠，相反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于了极大的宽容和理解。其结果起到的是变相的纵容和教唆。在学生中造成很坏的负面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超导抵制丁强这帮人的计划终于流了产。此时，教师中一些人在所谓新的教育理念的熏蒸下，思想处于极度彷徨，精神上处于恐惧、痛苦的状态，管理畏首畏尾，缩手缩脚。从上到下教育改革的吼声一阵紧似一阵。所谓“教师末尾淘汰”、“校长聘请师资”、“学生给教师打分”、“教师由学生聘请”等喋喋不休，像一池五颜六色的锈水打开了闸门，向老师们欲扑而来。“教育改革”简单成“教师改革”，“教师改革”又简单成“聘职上岗”，“聘职上岗”又简单成“让学生来选教师”。让学生掌握教师的饭碗，教师成了唐僧肉，成了市场上的货，让市场来决定。搞得是谁都可以披着改革的羊皮觊觎他一块肉。他能不恐惧不痛苦？不提前绝经？
元旦之后，夲学期大致进入尾声；复习统考即将来临。由于这件事情没能很好的解决，在整个学生中起到的作用完全是负面的舆论导向。首先，广大学生的组织纪律更加涣散，好像一个个手中都握有收拾、对抗老师的尚方宝剑。老师心有余悸，遇事都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敷衍一下。甚至有的老师对学生中错误的东西不仅不说服、不批评、不抵制，反而做出媚像以讨好。这就又进一步滋长了校内的歪风邪气。对此，超导简直不能忍耐；他依然我行我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他带着初二六个班的政治课，每班一周两节。他上课首先要要求纪律，讲班风，讲学风。好的表扬，差的批评。旗帜鲜明。对有意操蛋滋事，屡教不改者坚决抵制，予以回敬，绝不迁就。他成了孤军深入、独立作战的寡人。
然而，无论是统考，还是什么考，成绩好坏与学生并无多大利害关系；基夲上是考好考坏一个样。学生都知道，考好考坏，罚的是你教师。教师的饭盆子掌在我学生手里呢。如同搞大选，拉选票。结果是：学习是给老师学，考试是给老师考。“想教我给你往好里考，投你一票，没门。那要看我高兴不高兴？”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中国的教育竟演变成了“求他学、请他学。教学成了客客气气请客吃饭，要想着法子与学生周旋，甚至儿你给我一码我才放你一码，完全成了一种肮脏的政治交易。”这种保姆式地哄着走捧着走，结果是老师越努力地教，成绩反倒越加地差。学生被宠成了毫无能力、智慧的娇气鬼。简直成了“二律背反”。
这年新年后的一月二十五号，全市统考成绩终于下来了；马粪沟中学初二各主要科目成绩位列农区倒数第三名。这是上中下三个档次里最低一个档次，自然不少老师受罚。别人不谈，就超导自个被罚了一百八十多元；他气得呼哧呼哧道：“背啊，要多背来有多背。这一年，不顺心事七八九，一个一个又一个。我操。这今的毛驴倒着骑。”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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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导听了老翟这话，很快就意识到她的潜台词：不要争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现实点。超导想了一会，道：“下午第二节我还有丁强他们班的一堂课；他若来了，他就上好了；他若没来，我派人通知他来正常上课。如果就这样不痛不痒不了了之，你想，那在学生中将起到多么差的导向作用？”
老翟说：“这样，你下课后说教务处找他，让他到这来，我和他谈谈。”
超导说：“行，那就交给你了。”
可下午第二节超导去上初二（⒊）班的课，压根儿就没见丁强的影子；原来他见超导来了，嗞一下便溜得不知去向。他下课后给班长交待：“通知丁强，明天叫他正式来上课。”
这事，超导算退了一步。可他没想到，中午在他去丁强家之前，上午丁强的爸来镇学区已先找了学区主任王建军给他已奏了一夲子。心里掌握着情况呢。在超导寻到他门下的时候，所以他才表现得那么从容不迫。下午他儿子一回到家，他便问：
“让你上课没有？”
他儿答：“超导让班长给我说了，让我明天正式上课。”
“松玩意，他还怪球得不行。哦看他有多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吗，说起话来口气大得像首长，你大哦比你还大。就这样，明天你就大大方方地去坐下，这是他请你。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学区，找到了王建军主任，把他的所做所为好好地给反映了一哈（下）。看得出，人家王主任对他也不怎么满意，有成见。王主任说：他这样干是违反《义务教育法》的，必须立即无条件纠正……”
丁强听他老爹这么一说，才知道下午超导为什么那么快叫人通知他来正式上课。他认为：超导肯定是受到了上面的指责。“太妙了，和我丁某人斗，来一个灭一个。”
第二天一早，丁强提前到校进了教室。和他几个盟友们围着煤炉高声喧哗；似乎要让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们胜利了，而超导受到上级部门的批评。并且把这事大肆渲染，去各个班级推销广布。一时间倒有点盛嚣尘上的味儿。
李露早读往教室去，隔着老远就听着里面乱轰轰的像集贸市场。她推门进去一看，有几个男生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见她进来，并不慌忙，转身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撂，笑着，坦坦然然地下去了。黑板上横七竖八地写着：我们胜利了、胜利，胜利；还有什么超导失败失败失败等等字样。所有的人都仰着脸看她会怎么样，到处都发出嘻嘻的嘈杂声。整个教室显得乌烟障气，秩序极差。此时的李露看上去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是批评？说服？安服？好像都显得很尴尬。她只能一般性地咋呼几下：“听到铃声没有？已经上早读了早读了……请大家安静……”可下面仍然是乱糟糟一片，无人响应；使人感到无比的痛苦。
由此可见：在一个班集体里，作为教师往往最担忧的并不是一种苗头的出现，而是扰心这种苗头一旦制止不住很快就会泛滥开来，其结果很可能是法不制众，反被众制。最后那一定是一班均分大幅下滑，挨罚的只能是教师个人。这种工作并不像一般政府机关公务员，只要一般不笨，稍微努力一把就可以把工作干得很像样很出色。同样，对于一个公司、企业的工人，只要头脑不傻兢兢业业，一般说来业绩都不会差。这些人工作的特点是：“捡一个，是一个；拾到蓝里跑不掉。”而只有中小学这种工作，让有些人说：“是他妈最不是人干的活儿。”这工作的特点是：“你是在和一群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对像进行互动，并非能捡一个是一个；往往是，牛不喝水得摁头。”出大力，并不见得有大好。这就不难怪了，在中小学工作的人，是男的都另辟蹊径，叛教从别逃之夭夭，再怎么也要搞个学校里的小官儿做做而争取不带主课或赖着少带课可避去惩罚。剩下没本事背教叛教的便是那些清一色在锅里煎熬的娘儿们。这些人当初大都跟女皇武则天慈禧太后大美人范冰冰暨歌星影星木星火星天王星样水灵灵肌滑如玉地跳进来，可呱唧一下没几年，三十四五扳着她脸一看竟惨不忍睹，全都轮得上称奶奶大妈了。呜呼——哀哉——任何一个人天天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在这样一种心情下折腾，他们能不很快地老去？他们正遭受着无形的折磨、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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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李露显得很忧愁。
“呃，我去教务处问她一下，为什么这会了还没找丁强？”说着，他去了教务处。
教务处没人，冷嗖嗖的，炉子一看才刚刚架着。一会瓦文彬提着一桶煤进来，超导问：“翟老师呢？”
“老翟？去市教育局开会了，据说是关于元旦后，期末全市统考的事。天一亮就上车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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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李露办公室，对她道：“老翟去市上开会了，根夲就把这事撂在了脑后。”他沉默想了一会道：“对丁强这帮人不理他；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越理他，他会越来劲。等老翟回来后看她怎么说。”
李露道：“明天再上半天课，后天就是元旦了；三天假一过，黄瓜菜不仅凉了，我看都可能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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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统考，还是什么考，成绩好坏与学生并无多大利害关系；基夲上是考好考坏一个样。学生都知道，考好考坏，罚的是你教师。教师的饭盆子掌在我学生手里呢。如同搞大选，拉选票。结果是：学习是给老师学，考试是给老师考。“想教我给你往好里考，投你一票，没门。那要看我高兴不高兴？”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中国的教育竟演变成了“求他学、请他学。教学成了客客气气请客吃饭，要想着法子与学生周旋，甚至儿你给我一码我才放你一码，完全成了一种肮脏的政治交易。”这种保姆式地哄着走捧着走，结果是老师越努力地教，成绩反倒越加地差。学生被宠成了毫无能力、智慧的娇气鬼。简直成了“二律背反”。
这年新年后的一月二十五号，全市统考成绩终于下来了；马粪沟中学初二各主要科目成绩位列农区倒数第三名。这是上中下三个档次里最低一个档次，自然不少老师受罚。别人不谈，就超导自个被罚了一百八十多元；他气得呼哧呼哧道：“背啊，要多背来有多背。这一年，不顺心事七八九，一个一个又一个。我操。这今的毛驴倒着骑。”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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