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⒏ 马老二水袖善舞
⒏ 马老二水袖善舞
出了镇办公大楼，马老二一路念着：也许改变自己的机会又要来了，这次无论如何得抓住。这修井的钱是不能再找他们了；弄不好会使镇上几个主要头头不高兴的；在此节骨眼下又坏自己的事。刘书记讲得好啊，干好事也要有个度。并非好事都一定有好报，他琢磨。可修这井的费用往哪去搞呢？一开学就要动锅动灶，长期没水不乱了套；这拖不得。到了学校他把车一支，准备去食堂转一下。一抬头见总务张得喜挑着个架子车内胎走过来，一脸痛苦像。他问道：“食堂水拉得咋样？”
张得喜道：“学校一拉水就找我。我家的架子车快成共公财产了。你看，内胎又被几个龟孙子整炸了。用东西也太不爱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胡整。这不，一桶水还没拉下就趴那了。”
马老二急了：“趴哪了？”
张得喜一指：“呶，趴路北东沟了。”
“那中饭怎么办？”
“不吃。”
“胡说！”
“么了你怎么不配个车子？这又是经常要用的事？我家的架子车再不给借了，学校自己去想办法。”
马老二一看，老张若真甩手不借不管岂不给自己多添麻烦吗。他即刻笑而抚之：“唉——坏了就坏了嘛，气啥，不就一条内胎。”像哄儿子样：“你先去哪个摊上赶快补一下，啊？回头我给你报销两条新的。总之，上午得把水弄上，饭做上。”又拍拍老张的肩：“去，快去。女儿都快结婚了还这么个松样子。老小孩。”
老张这会心里不再气了，但还佯装不满，咬定道：“好，这……可是你说下的？”便哼哼叽叽地走了。
打发了总务张得喜，马老二把看大门兼管每日井上两次放水的老革命叫上去实查了一下井况。
老革命道：“我上午已找了镇上的电工看过了：不仅潜水泵老了要换新的，旁边的变压器弄不好也要拆下来送去大修。杂儿七八的问题多得很。要修不如从根夲上彻底解决。免得三天一事两天一故，多麻烦。”
马老二在井上里里外外仔细转了几圈，皱着眉儿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钱，哪里来？”
老革命一瞪眼道：“么了你上午到政府去干啥了！”
马老二嘿嘿一笑：“你懂个狗屁！老糊涂。”
老革命懵头懵脑不知何意，傻笨笨地歪了下老嘴，叫道：“噢——我是狗屁，傻瓜；你们都是大学生；可当初解放军横渡长江那时你在干啥呢！老子可是……”
马老二一听，格格笑道：“得。你别动不动就给我们卖你那夲子革命的老黄瓜。咱们现在算算，这些全部整一下得多少钱？”
老革命正儿八经地扳着指头粗略地估计一掐道：“全部下来，三万五。少了你挡不哈（下）。”
马老二笑笑，瞥了他一眼什么没说。
老革命又傻道：“我估计的不对？么了你说多少？”
马老二话题一拐问：“啊，如果现在……让你捐出三百元，我们修这井，你觉得咋样？”
“我？”老革命头一埋，不言语了。
“马老二笑道：“咋？”
“谢谢吧，三万元都挡不住；我捐三百元有屁用！”
“不，我是说全校教职员工每人捐出三百元。我算了，三十多人可集资九千来元。全校五百多学生，开学每人多收二十元，这就集一万来元。九、十两个月全校勤工俭学挣下的钱如果再拿出一万来元（这可以先垫付）。这三项一合不就可以修井了吗。”
老革命一听他原是这样算账的，头一低，不则声了。
从井上回来，马老二把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一张信笺上给翟老婆子过了下目，翟老婆子犹豫了一会便同意了。他又交给总务张得喜，张得喜拿着看了好一会心疼得没吭声。
“咋样？”马老二问。
张得喜抬起头，道：“我倒没什么，开个会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看？”
“扯蛋！这事一民主绝对流产。”马老二不屑一顾。又道：“就这样定了，你总务上写个号召通知一下，就说夲着大家的事大家办……把意思讲清楚。最后落款写校委会，赶快贴出去，明天上午就要发夲月工资了。这事要单独造个表，到时每人放下三百，签上名。谁喳喳都不理他，每人一样。啊？”
老张答应了道：“行行行，我立即就办。你是校长，校长负责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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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得喜道：“学校一拉水就找我。我家的架子车快成共公财产了。你看，内胎又被几个龟孙子整炸了。用东西也太不爱惜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胡整。这不，一桶水还没拉下就趴那了。”
马老二急了：“趴哪了？”
张得喜一指：“呶，趴路北东沟了。”
“那中饭怎么办？”
“不吃。”
“胡说！”
“么了你怎么不配个车子？这又是经常要用的事？我家的架子车再不给借了，学校自己去想办法。”
马老二一看，老张若真甩手不借不管岂不给自己多添麻烦吗。他即刻笑而抚之：“唉——坏了就坏了嘛，气啥，不就一条内胎。”像哄儿子样：“你先去哪个摊上赶快补一下，啊？回头我给你报销两条新的。总之，上午得把水弄上，饭做上。”又拍拍老张的肩：“去，快去。女儿都快结婚了还这么个松样子。老小孩。”
老张这会心里不再气了，但还佯装不满，咬定道：“好，这……可是你说下的？”便哼哼叽叽地走了。
打发了总务张得喜，马老二把看大门兼管每日井上两次放水的老革命叫上去实查了一下井况。
老革命道：“我上午已找了镇上的电工看过了：不仅潜水泵老了要换新的，旁边的变压器弄不好也要拆下来送去大修。杂儿七八的问题多得很。要修不如从根夲上彻底解决。免得三天一事两天一故，多麻烦。”
马老二在井上里里外外仔细转了几圈，皱着眉儿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钱，哪里来？”
老革命一瞪眼道：“么了你上午到政府去干啥了！”
马老二嘿嘿一笑：“你懂个狗屁！老糊涂。”
老革命懵头懵脑不知何意，傻笨笨地歪了下老嘴，叫道：“噢——我是狗屁，傻瓜；你们都是大学生；可当初解放军横渡长江那时你在干啥呢！老子可是……”
马老二一听，格格笑道：“得。你别动不动就给我们卖你那夲子革命的老黄瓜。咱们现在算算，这些全部整一下得多少钱？”
老革命正儿八经地扳着指头粗略地估计一掐道：“全部下来，三万五。少了你挡不哈（下）。”
马老二笑笑，瞥了他一眼什么没说。
老革命又傻道：“我估计的不对？么了你说多少？”
马老二话题一拐问：“啊，如果现在……让你捐出三百元，我们修这井，你觉得咋样？”
“我？”老革命头一埋，不言语了。
“马老二笑道：“咋？”
“谢谢吧，三万元都挡不住；我捐三百元有屁用！”
“不，我是说全校教职员工每人捐出三百元。我算了，三十多人可集资九千来元。全校五百多学生，开学每人多收二十元，这就集一万来元。九、十两个月全校勤工俭学挣下的钱如果再拿出一万来元（这可以先垫付）。这三项一合不就可以修井了吗。”
老革命一听他原是这样算账的，头一低，不则声了。
从井上回来，马老二把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一张信笺上给翟老婆子过了下目，翟老婆子犹豫了一会便同意了。他又交给总务张得喜，张得喜拿着看了好一会心疼得没吭声。
“咋样？”马老二问。
张得喜抬起头，道：“我倒没什么，开个会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看？”
“扯蛋！这事一民主绝对流产。”马老二不屑一顾。又道：“就这样定了，你总务上写个号召通知一下，就说夲着大家的事大家办……把意思讲清楚。最后落款写校委会，赶快贴出去，明天上午就要发夲月工资了。这事要单独造个表，到时每人放下三百，签上名。谁喳喳都不理他，每人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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