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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好事近

    15.好事近

    多少心事重重  转眼皆成梦

    接下来的几天,另几个嫌疑人也先后来接受过询问,都是托当地公安通知来的。唯莫怀生例外,是打他自己的电话让他来,没通过任何单位和部门,毕竟都是政法线上的,应该有所不同,不能与别人等而视之。

    通过询问,先后问出了烟、酒和猪蹄、凤爪之类的东西,羊腿和酱鸭也有了着落。烟是川北的几个诗人合伙拿了。羊腿和酱鸭,竟是由川西和川东两拨诗人一起分享,是在农家乐外面一条小河边,顶了一蓬丝丝缕缕的夜雨,燃一堆野火,烤熟了吃。河边尚残余了两堆火灰,灰里还有羊的膻腥和鸭子的酱香。加上拿那酒和猪蹄、凤爪,是侯劲几个川南来的诗人,这一夜,竟说巧不巧地把东南西北都凑齐了,像是一起商量好了,又各自分了区域。

    这件案子似又暴露出另一个问题,就是接待方经验不足。不曾想到,诗人们都是这么洒脱不羁,都有乐于诗酒、通宵达旦的雅兴,毕竟高会难得、盛宴不常,怎会早早上床睡觉?要是提前备好宵夜,这事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如此说来,这些人似乎也是有些冤。而陈东却一律让他们每人交出四千块钱,也就放了。只那田黄跟两幅字毫无线索,虽也有所怀疑,但那几个人都是些有头有面的名流,最不济的,都顶了个市政协委员的头衔,牌子一个比一个大,比不得这一干县上来的肖小之辈,可以随便叫来询问。

    陈东就约俞红,说要给她汇报案情。

    两人依约来到一个地方,是另一处农家乐。

    春天早早到了这座小院,粉墙碧瓦间,开出几树杂花,掩映一沟绕屋的绿水和一架小木桥,通过去,是一大片麦田,似乎那水都流了进去。在一片水汪汪的绿里,生出一层似有若无的烟,那烟里又夹了许多房舍和树。乍一看,似不在人境。那种朴实和含蓄,能一下子让人屏住呼吸。在川西坝子,这样的地方并不鲜见,你抛开那些千篇一律的城,一直往乡下走,走过那些喧嚣的大马路,一准会走到某一处烟景里。

    两人坐在一棵花树下,对着一壶花茶,一幅春景,本该赏心悦目,但俞红满心满意都是那案子,开口就问,案子破得如何了?

    陈东喝了一口茶说,别的几样东西都找到主儿了,就是石头和字还没着落。

    俞红却对那几样值不了多少钱的东西不感兴趣,又急着问,那有没有线索?

    陈东说,照说,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但有几个怀疑对像,却不能随便去动。

    俞红笑道,你这话就怪了,你是警察,有啥人不能问?

    陈东苦笑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一个张月南最有嫌疑,就是北京来的那个,人家不光是大名鼎鼎的评论家,还是全国政协委员。我到网上看了,他那影响大得,怕是连我们县长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我敢去问他么?那个姓莫的法官证实,他就是喜欢石头,去王老板收藏室里参观,也是他提出来的,还是莫法官去找的王老板。他的嫌疑最大,但我咋去问他?那字的嫌疑也在一个名人身上,也是省政协委员,虽是成都的,也不敢去问他。看来,姓王的只好认栽了。

    俞红脸都白了,大声道,他名人咋的?政协委员又咋的?偷了人家东西,连警察都问不得他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陈东无奈地笑了笑说,话是这么说,要具体到某个人、某件事上就难了。先不说他那头上的头衔能压死一个小警察,就算他单单只是个名人,也有一大堆人追捧。那追捧的人中,就免不了有权有势的,你就算惹得起他,你也惹不起他背后的人。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就说给你听。我们局里有一个交警,有一天,在环城路上拦了一辆超速车,没想到,车上那人一下来,就给了那交警两耳光,还骂他瞎了狗眼。交警当然不会放过他,看他那车牌,也就是一般的社会车辆。几个人就抓住他不放,要扣他的车。那人只是不慌不忙打了个电话,隔不了多久,我们局长就打电话到交警大队,叫无条件放人放车。只过了三天,那交警去上班,刚到办公室,队长就对他说,孙子,也不晓得你惹到啥人了,人家不想看到你在交警队出现,指名道姓要把你开了。局长还算够意思,叫你去帮忙喂警犬,要你从今往后夹起尾巴做人。你说这是啥事?结果他招惹的是个画家,有一个大官儿的女是他学生。那画家就喜欢飚车,都没人敢逮他,偏就被他个倒霉鬼碰上了。你说,单凭他个画家有这么大的能量么,显然是他背后的人厉害。

    俞红听了这一席话,差不多已是绝望了,只低下头,一言不出。

    陈东又说,你担心的不就是那姓王的不干,把这事儿捅出了皮,影响你提拔么?这也不难办。姓王的并不晓得这些,也不晓得这件事没在局里立案,他要了解进展,当然也只有问我。我已经把那几样东西都给他查出来了,赔偿款都到了他手上,他高兴得很呢,以为那石头和字,很快也会破了。他要问我了,我就说进展顺利,只叫他耐心等。这一拖,再捱他几个月是没啥问题,你那事说不定早就定下来了。

    俞红想了想,也没了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当天,两人在这农家乐里坐了一个下午。等吃过晚饭,陈东又要她一起去那块空地。俞红也只好去了。

    一切跟那晚基本相同,只是没有月光。

    俞红怀着侥幸,巴望那科长的任命早些下来,心里自然焦燥,除了暗自祈祷,也别无它法。

    再说这王老板,见只等了几天时间,陈警官就把烟酒和几样吃的都一一追查出来,得了一笔超乎想象的赔款。要算起来,那几样东西最多也就三千块多一点,陈警官却要他们赔了差不多六千元,如果只看这几样,自己是赚多了。王老板心里就有了另一种热望,唯愿那石头跟字画只找到人头,而那偷儿最好把赃物都卖了,追不回原物,就只好赔钱。就算他把原物拿回来,我也不要,只死死咬住一点,说过了他的手,哪晓得他调没调包?打死都不能要东西,只要钱,一定要把他赖上。哪个叫你要做贼?活该你背时!他都想好了,石头要十万块,两幅字一共要五万,至死都不改口,敲他狗日的一竹杠。

    这样一盘算,又生怕陈警官找不到人头,就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想探一探口风。陈警官说,你放心,人头越来越明了,他跑不脱,迟早要把他弄到你面前。

    王老板听了这话,就放下心来等。

    恰这时,那个常到这里来看田黄石的老头又来了。寒喧了几句,老头照例说要去看看田黄。王老板笑道,那田黄我留起也没多大意思,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我都把它卖了。老头面色大变,失口问道,你卖了?卖了多少钱?王老板似乎觉得,那十万元都快要揣进幺包里了,就说,碰上了个有钱的主儿,斗胆问他要了十万,他竟然也答应了。

    老头身子一颤,似乎突然没了力气,脸上突地有了一层瓦灰。王老板有些惊异,也有些愤怒,心想,那石头又不是你的,你每每跑来看,不花一分钱,我把那东西替你保管好,你好饱眼福?何况我又看不出个门道,既吃不得也喝不得,我凭啥要留它?

    老头跌坐在一把椅子上,唏噓了好一阵,这才慢慢说,你一直都问我,那块田黄值多少钱,我一直都没给你说,就是怕你卖了。想不到你还是卖了。那我这就给你说句真话,你卖得太亏了。那是一块极品的田黄,这世上找不出几块,最少也要值三十万。

    王老板像是遭了雷击,一下就懵了。他本想问一句,那最多能值多少,但没问出来,像是不会说话了。

    老头一路干咳,摇摇晃晃走了,似乎那块田黄是他身上的骨头,田黄不在了,骨头也被抽走了。

    王老板醒过神来,忽地焦燥不已,心里不觉有了许多怀疑。要是找不到人头咋办?要是找到了人头,那陈警官要和那偷儿一起把那石头吞了咋办?他只需说没找到人头,就这一句话就能把我挡得远远的。想了好一阵,就觉得不能这样闷声闷气地等,要给他施点压力。不如找俞红打个电话,把话说得硬气点,让她去找公安催。就翻出俞红的手机号拨了。

    俞红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见是王老板的电话,就拿起手机往厕所去。刚到楼道,就见部里办公室刚调来的一个小伙子,正在往墙上贴一张公示,恰是干部任前公示,第一个被公示的就是自己。心里越发紧张起来,却顾不得去看那张等了很久的纸,只忙着去厕所接王老板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老板一开口就说,我给你说,我刚才晓得,我那田黄要值四五十万元!这是个大案,公安却只派一个年轻人来查,要查不出来,我是不得干的!偷儿是你俞干事请来的,我就先给你说一声,这种查法有问题!我要去找县人大,我好歹也是个镇上的人大代表,他这种办案态度就有问题,我有意见,我不得干!

    俞红像是被他篼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往外冒寒气,却只好说,王总您莫急嘛,烟酒和吃的不是都已经查出来了吗?办案子嘛,就算是水里捞鱼,也要把网先撒好嘛。我刚问了陈警官,他说都快了,人头都有了,反正就在这几天,您莫慌,我再帮你催一催。

    王老板气道,你帮我催,好像没你啥事样!那贼是你请来的,我不找你,我去找球大哥?

    俞红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又怕一句话不合适,把他惹急了,真要闹出来,岂不要坏了大事?正要说几句好话,王老板却说,俞干事,我都听说了,晓得你很快要提拔,你不想惹出麻烦,你想把这事捂到起,但我这是几十万块钱的东西,我总不能阴悄悄地吃了哑巴亏就算了。真要是没着落,你也莫怪我姓王的做得出来。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等两天。两天后,你们要不拿句准话来,我不仅要找人大,我还要天天到你那里来坐。也不是我不讲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得,都是你请的,我只好认你。

    俞红都觉得天昏地暗了,来不及怨这怨那,六神无主地回到办公室,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似乎掉进了泥淖,多想有人拉一把。陈东那里已经是没指望了,他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也不好再勉强;老公更指望不上,他一直就不想自己混出个样子,说女人做官,跟做婊子也没啥两样,何况人已去了外地。心里就恨死了那些可恶的诗人,尤其恨那些靠了诗出大名的人,渐而恨了那个画眉诗会。是这些东西一同来害的自己。

    正在这时,搞外宣的一个女同事过来送资料,进门就说,俞科长,要请客哟!

    俞红强装笑脸和她应酬了几句,心里巴不得她快些离开。那女人却干脆在她对面坐下来,笑嘻嘻地说,你要去当科座了,我这就争取到文联来接你的班,文联风水好,你只搞了不到三年吧,就当科长了,我也到这里来沾一沾好运。

    俞红应付了她一阵,她也总算要走了,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悄声对她说,昨天,王副县长到部里来,我正好给部长送文件,听见王副县长正给部长说,你们部里的俞红不错。

    俞红心里不禁一动,随即想起那天给王副县长献花的情景,就下细去咀嚼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一掐,明明有些意思,这些天只顾得那案子,差不多把那一掐都忘了,这一想,似已把那一掐都吃透了。早就风传他马上要当县长,要是他肯帮我,就算姓王的把事情捅破了,又能怎样?

    这样一想,就字酙句酌地给王副县长发了一条短信:

    县长大人,我是宣传部的俞红。大人在忙啥?还写诗吗?如有新作,能否赐给小女子,在《新花》上刊用?

    《新花》是县文联的内刊,半年出一期,一总出过了三期。

    发完短信,俞红心里更为焦燥,不知会得到啥回应,两眼只盯着桌上的手机。那颗慌乱的心,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逃犯,只顾得乱蹦乱跳。进而又觉得尿憋得慌。正要起身往厕所去,手机竟闪了几闪,是短信。俞红慌忙拿起手机,翻开一看,正是王副县长回的短信:

    哈哈,小俞都要当科长了,还在组稿,是不是想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样好。首先祝贺你即将荣升。不过,这几天是关键时刻,愿你顺利。春寒犹在,当心为好。此致:敬礼!你的朋友王进高。

    俞红心里先是一阵激动,却又立即觉得,他那话里似乎隐含了某种意思。春寒犹在,当心为好。他是不是在提醒我啥?

    这一来心里愈发没底。犹豫了许久,竟横下心来,大胆给他回了一条:

    我碰上了一件烦心事,都快急死了。你能帮我吗?

    她觉得是往一片黑里胡乱投去了一把火,那火是立即熄灭,还是能引燃一片光,把那黑洞照亮,她毫无把握,也顾不上了。都到了这份上,也只有把自己舍出去了。

    没想到,王副县长竟立即给她打来电话。

    她几乎是满含热泪接的这个电话。

    王副县长问,小俞,你说话方便吗?

    她有些凝咽地说,方便。

    王副县长问,你碰上啥事了?

    她有些吞声地说,一言难尽。

    王副县长又立即追问,有人欺侮你了?

    她欲言又止。

    王副县长有些急了,小俞,你放心,不管任何事我都帮你。这样吧,现在我还有事,等下了班,我约你一起坐一坐,你再告诉我。只要是我们这县里的事,不管它有多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是聚众闹事搞爆炸,我一定给你摆平。

    打完电话,俞红心里似乎踏实了些。尽管王副县长还不知道是啥事,但他那些话却说得很踏实,听起来似乎是要做她的主心骨。人在危难时,对任何人的任何承诺,都愿意抱希望,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愿意抓住不放。

    下班时,王副县长给她打来电话,叫她去出城的路口等他,带她去成都,县城里人多嘴杂,免得熟人碰上了乱说。

    她就在那路口,等到了王副县长的车,一起到了成都。王副县长先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店,吃了晚餐,又带她去了一家酒店。王副县长说,这是我的一个包房,有时候累了,就一个人到这里来放松。

    俞红虽曾听说每个县领导都有自己的包房,等真的到了这里,还是有些吃惊。

    这是一个豪华套房。俞红也不是没住过豪华酒店,有几次跟老公去度假,住的也是五星级,只是没见过套房,何况是跟别的男人一起,不免有些拘束。

    王副县长就笑话她,说她像个乡下媳妇。俞红就笑,笑过了却问,你是不是嫌我这乡下媳妇土气?

    王副县长就哈哈地笑,笑过了说,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其实没想到,你还这么单纯。

    俞红心里就想,我还单纯呢,我是有意把自己送上门来,我还单纯?

    王副县长走到一个橱窗前,把一个咖啡机打开,先预热,又将一盒咖啡粉进去,日日地响过一阵,就给她打了一杯咖啡。

    王副县长给自己也打好一杯咖啡,在俞红对面坐下来,两眼盯着俞红看了一阵,啜了一口咖啡,咂着嘴说,小俞不错,真的不错。

    俞红脸一红,低下头去,却更显娇羞可爱。

    王副县长放下咖啡杯,搓着手说,你让我想起徐志摩的两句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不就是那朵水莲花么?

    俞红抓住时机说,还水莲花呢,我都快急死了。

    王副县长手指一下一下弹着沙发,那你给我说,你碰上啥事了?

    俞红就把那事和连日来的苦闷一并说了。

    王副县长听完不禁大笑,笑过了说,就这事呀,这么个屁事就把你难成这样了?小俞真是单纯可爱,你咋不早给我说,不相信我吧?

    俞红故意嗔道,你还笑呢,那是要值四五十万的东西呀!他要来一闹,还不啥都完了?

    王副县长忍不住又笑,是是是,是大事,四五十万嘛,就这号房差不多都能住上半年。那王老板真要来闹,都会以为你找了一帮贼来做诗会,还会怪你做事不牢靠,你就有可能过不了公示这一关,哈哈,这都是大事呢,可爱的小俞碰上麻烦了!我还以为,你找我不过是小孩子上学,或者老人就医这些小事呢,这么大的事,我帮不了你。

    俞红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有意要逗自己,却别有心机地哭了起来。

    王副县长见状,立忙站起来说,你莫哭嘛,不就是当不了科长嘛,以后再努力争取嘛。你还这么年轻,怕还没有机会?

    俞红干脆仰在沙发靠背上,双手遮了面,似哭得更绝望了。

    王副县长显得很无奈地在她身边坐下来,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说,你还当真了,我明明是哄你的嘛。你这小俞,也太单纯了。

    俞红揩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你还说呢,好端端的,你也来欺侮我!却把身子故意往王副县长怀里喂一些过去。王副县长也不推辞,就顺势将她搂过来,心里自然明白,她这一哭,其实是要给自己亮出一个台阶,好让他顺着台阶进一步往上爬。于是,嘴里就说,就这么大个事嘛,我还给你摆不平?那我还能做县太爷?实话给你说,那个王老板,一直都想巴结着认我这个本家,我一直都没咋搭理他。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一片农家乐,早就被一个投资商看上了,要投巨资,在那里新建一片有现代田园气息的新型高端乡村酒店。他王老板想攀我,就是想在拆迁赔偿时多占点好处。不要说那石头值四五十万,就是值一百万,我只要出面给他说句话,他立马就会安静。我不仅让他舍了那石头,就是叫他再拿四五十万出来,他也要干。

    俞红心里早已安定下来,只静静靠在他怀里听他说。王副县长说完了,见她安静得像个孩子,两眼水汪汪的,像蓄了满满两窝精油,心里早乱了方寸,忍不住埋下头去,把那两片桃肉一般的嘴死死一口噙住。俞红像是被他咬得有些痛,身子不住地扭起来,只在他身上缠。

    亲了好一阵,王副县长低声说,先去洗个澡吧。俞红闭眼点了点头,却伸手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王副县长说,你要打电话呀?俞红笑说,我是要把机关了。弄了一下,又放回包里,却是悄悄把录音开了。

    俞红突然想起老公的一席话。年初,部领导给她说,准备提她当科长。俞红把这好消息告诉给老公。老公听了笑道,领导的话你也信?有这么好的事?你以为说提拨就要提拨?想当年,我那领导把这话给我说了好几年,结果人家都上了,就我还原地踏步,要不是一个朋友酒后吐真言,我怕是至今还在当科员呢!算了吧,一家人不能都下水,总要有人呆在岸上。记住我一句话,宁可信一只狗,都莫信领导。

    王副县长也是领导,她突然就不太相信他,所以要录音。虽然她并没想过,也来不及想,这东西到底有啥用,还是先录了再说。

    这时,王副县长伸手摸了摸她的下身,见是一片精湿,滑腻如脂,就满脸严肃地说,小俞真的不错!不准把这也洗了,要给我留好。

    俞红满脸潮红地打了他一下,又说了几句火烧火燎的话,就去洗澡。等脱得光了,王副县长却一步钻进来。俞红就假意尖叫一声,双手掩住两只尖尖的乳房,像是不堪羞辱。王副县长笑了笑,几下把自己也脱光,露出一具健硕的身子和一件强大的武器来。俞红不由得心里一紧,又像是突地饥渴起来。王副县长一头钻进淋浴房里。俞红以为他要水战,就说,你是个海军呀?

    王副县长轻轻搂了她,笑道,我是海军里的陆战队,习惯从水里往岸上攻。

    两人在一蓬细腻的水花里,从容不迫地盘桓良久,却都是佯攻。即使如此,俞红这个正当妙龄的少妇,却早已有些把持不住,便觉得他就是个见惯了风浪的老舵手,摆弄起自己这一叶小舟来,简直有些大材小用。

    王副县长见她那都快站不稳,这才把她搂到床上去,让她躺在被窝里。他却不慌不忙关了几盏灯,只留了一盏床灯,又把它旋到将灭未灭,这才喂到床上来,像是细阅一份文件一样,有条不紊地进来。俞红觉得自己被填得满满,却更加如饥似渴。王副县长这时低声问她,你是喜欢轻,还是喜欢重?俞红强忍着,不予回答。王副县长又说,你喜欢重?俞红只好羞惭地点点头。王副县长就下了狠手,只几下,俞红就觉得自己垮了。

    垮了的俞红又突然觉得,在这件案子里,王副县长和陈东都是受益者,他们都该感谢那个偷儿。

    该死的偷儿!

    请看下部《曲水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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