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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十口又回来了

    高四寄托着高三的遗愿,是大学梦的又一次复活,就像经历过一次婚姻失败的人看到了自己可以第二次组建家庭的希望一样,谨慎,小心翼翼地唯恐这次难得的机会从手中溜掉。这种表情普遍存在于刚进入复读状态的学生们的脸上。

    三石出人意料的成为了其中的典型,不但继承而且发扬了古人悬梁刺股的精神,整天埋着头坐在教室里用功。为此他还大大减少了去厕所排泄的次数以换取多解一道数学题的时间。看在眼里的班主任不禁生出了“此子非常人,是个可造之材”的感慨,于是对三石另眼相待,隔三差五的找他谈心。这招对三石还真相当的管用,其直接的体现就是三石把上厕所的次数再次进行了精简直降为一天一次,令镜子对于三石膀胱的容量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种自虐式的学习方式倒也使三石乐在其中,每当镜子去方便的时候都会不由得暗暗对他竖起大拇哥。三石的努力与刻苦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还没找到状态的镜子,让他苦闷不已。此时的他还在沉浸于篮球带给他的狂热之中。尤其是那部名字为“灌篮高手”的漫画。

    爱上这项运动的镜子也爱上了与它有关的一切事物,幽默而又励志的灌篮让他体会到了在教室里感受不来的轻松与感动,镜子和一切刚经历初恋的少年们一样贪婪的享受着它所给予的快活。就这样他在学习与篮球中挣扎,心里面每天都上演着战争。万幸的是他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还是选择了学习,依然保留着冲击大学的希望。

    就在大家渐渐适应这种生活的时候,一件说小不小的事情发生了。校方以为复读生们营造一个安静良好的学习环境为借口,把他们安置到了一个前身是卫生学校的小院子里。两层小楼被教室和寝室瓜分干净,一文三理四个班级共四百多人拥挤在一块,使得原本还算安静的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因学校扩招而迁走他们的内幕不久也被爆了出来,在同学们雷声大雨点小的抗议下,校方展示了它决不妥协的态度,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换了一个新环境,大家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新鲜感,倒是对食堂和厕所的位置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两个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名字却经常被学生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食堂被一家人所承包,他们当仁不让的垄断了这所院子里的餐饮业。没有竞争的压力他们也就失去了改革与发展的动力。饭菜的数量与质量与学生们的身体状况一样每况愈下,拉肚子的症状像流感一样传播开来,同时也给厕所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使其每天都在超负荷的运行。

    情况很快就被反映到了校方的有关负责人那里。他们迫于压力不得不采取了相关的措施,即雇了一位掏粪工定时的对厕所进行清洗。没成想那位掏粪的大爷以粪太稀,肥力不足,卖不上好价钱为由,硬是又让学校在原定的劳酬的基础上多加了一百元的佣金。

    经过掏粪的大爷的讨价还价,校方意识是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欲整顿食堂,打算打破这家人的垄断,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最后在这家人的改善伙食质量并愿意代校方向掏粪大爷支付那多出来的一百块钱的保证下,学校方面决定暂时取消这一打算,答应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以观后效。

    学校的措施果然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效果,食堂的餐桌干净了,地板也亮了,吃饭这项活动所给人带来的身心上的愉悦也稍稍的被找回来了。学生们复习的精神状态也得到了部分的改观。

    2009年,我国步入了第六十个年头,十年一大庆的国庆政策预示了这一年的非同寻常。国庆对于普通的学生而言无疑是一件令他们既兴奋又高兴的事情。因为祖国的日渐强大而兴奋,更为它所带来的仅次于寒暑假的假期而高兴。复读班原本没有安排长假,但是校领导在同学们浓烈的爱国热情的感染下决定放三天假。

    恰巧镜子家种的药材也到了收获的关键时期,这三天的假期给他家解决了劳动力紧缺的燃眉之急。转眼开学的时间到了,镜子家的农活也接近了尾声。就在他准备返校的时候接到了三石的电话,十口又回来了。三石带来的消息着实让镜子吃了一惊紧接着便激动了起来,这小子竟然又回来复读了。

    镜子回到卫校的时候,十口和三石正在门口等他,旁边还放着几个行李包,不用说是十口的。一番寒暄之后,三人拎着行李向宿舍走去。由于十口的叔叔是负责他们复读班的主任,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在帮十口收拾停当之后,三人便商量着去小挫一顿以叙离情,顺便了解一下十口这次回来的原因。

    十口略带失望与不满地向两人讲述了他的短暂的大学之旅。半个月前十口满怀对大学的美好憧憬踏入了拖拉机学院,登时便傻眼了,脑海里规模庞大的校园竟然和自己毕业的高中一般大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开始还安慰自己道:面积小还好说,只要基础设施齐全,布局精致也行。于是硬着头皮去交了费报了名。悲催的是十口心里对大学一个又一个的愿望随着他对这所学校的慢慢熟悉而一个接着一个的破灭。这所名为拖拉机学院的大学在十口的眼中也慢慢地变为了让人唾恨的垃圾学院,退学的想法渐渐填满了他的脑袋。

    终于下了决心的十口,找到了他的辅导员,坚决要求退学,为了能顺利的拍屁股走人,十口还煞费苦心的编了好多借口例如家里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让自己回去结婚,本来说好等自己毕业后再完婚的,不料女方中途变卦非要现在结,说是学校里漂亮的女生太多,怕十口一个不小心移情别恋。自己也很无奈,权衡之下只好不上学了。

    由于十口找的借口明显的质量不过关,糊弄儿童弱智还行,面对经验丰富的辅导员立即被无情的一一揭穿和驳回。十口见状只好说了实话:“这所学校没能让自己产生母校的感觉,自己也曾硬逼着自己去接受她、爱上她,但最终还是没能打开心里对她紧关的那道门,强扭的瓜不甜与其在这里每天的痛苦还不如选择离开。”辅导员明白十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走人,便象征性的说了一句祝他来年能考得一个好大学的话,答应了他的退学申请。最后扣除了十口一部分的学费作为他中途毁约的惩戒。

    就这样十口回来了,颇有戏剧性的结束了他第一次短暂的大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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