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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找寻、等待、绝食,发了疯般我凄苦的煎熬那犹如一亿之隔短短的两天岁月。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望着归去来兮的莘莘学子,我害怕到了极点。离别是必然,可来的却是那么的急速,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却已成为事实。

    宿舍楼下,我像傻子一样大声地呼喊,可久久的呼唤只是换回柳雪宿舍好姐妹的嘲笑,敲诈。

    忘记怎样离开那条熟悉的道路,隐约中只是记得我的双腿如铅般沉重。

    说,说你为什么要走,说你为何要分手。

    是谁的眼泪在飞?雨水流进湿润已久的眼角,划过那干涸的嘴唇,湿湿的。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我早已分辨不出是否存有任婕的身影,为她的冷漠我深深地感到绝望。难道昨日温柔的情感是今日离别的预兆?我凄楚地质问自己:为何女人是那么的残酷与冷血,男人是插在玻璃瓶中的花吗,喜欢就耐心的孤芳自赏,厌恶就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成为垃圾被清理走吗?

    愈来愈猜不透柳雪的心,可她却使我痴迷,令我梦魂牵萦。

    长长的林荫道上,雨水锤打着我的躯体,寒风在肆虐的掠过我的发稍时也带走了所有的故事。低下空荡荡的头颅,我不知道该何所作何所为,迷茫中,一句句怒斥的话语不时隐隐的缭绕在我的耳根:

    你还不如去死吧,你这懦弱的男子。

    风依旧。四周却总是找寻不到自杀的利器。

    你还不如去死吧,你这懦弱的男子……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能确定的是,在我拿钥匙捅进锁里时才知道门是开着的。屋里充斥着洗衣粉夹杂着饭香的味道。那是我中午晾的一些湿衣服,可是屋里的饭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得而知的。

    房间里,柳雪正静静的坐在床沿上看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紫薇一本正经的对乾隆说:“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却仍然感谢上天,让我有这个可等,可盼,可怨,可想的人,否则,生命就会像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我看到这一段时笑得差点背过气,这个对白,也太假了。一个女人,将一生都寄托在一个幻想中,还自以为情深意切,要感谢上天,在现实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那个男人有多么优秀。

    我从不喜欢看这种言情剧,人生有许多事情远比所谓的“爱情”更重要,那些言情剧中的男女主角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从不曾为衣食住行烦恼,整天到晚就知道爱来爱去,似乎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动辄以自杀、堕落等手段来威胁对方。他们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活给对方看的。一个不能独立的灵魂,有什么值得别人去怜惜?那么自己对任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到柳雪惊讶的瞅着自己看,表情又迅速变为愤恨,生气的我冲她吼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我家了。”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看着一个怪物,说:“你也真是的,刚才笑容可掬,现在竟然烟雨朦胧,怪不得女人都说男人是善变的动物。”

    “我是动物?善变的动物?”暴怒。

    柳雪做了一个鬼脸,“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连连点头,然后神神秘秘地对她说:“是啊,不可说,不可说,好在我不是佛。所以,这件事呢,如果不说出来,好像对不起你。”说完,我大声喊道:“别打岔,使我再问你,不是你……”想着柳雪开涮自己,我无不又突增一份怒色。

    或许柳雪知道自己玩得过了火,再这样下去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谁愿意来你这里看你这副嘴脸,要不是你昨天让我把你的《新概念作文》拿给你,我说不定早就回家了。”

    我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抱歉的语气:“你说的是真的。”

    她来给我送书,这就说明她在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我这样想的时候不禁觉得自己太有失男人般的风度:“那你还走吗?”

    “本来我是想走的,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没车了。”

    柳雪想到柳志强电话里训斥她说:“雪儿,你中午咋没过你杜叔叔家去吃饭,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去杜叔叔家吃饭害得轩皓也没吃饭,到时见了他,一定要给他道个歉,记住了。”

    在柳志强眼里,我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很喜欢我,时刻把我当作自己孩子对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都会让柳雪给我带些。

    “听我爸爸说你中午没有吃饭,为啥,因为我吗?”柳雪低着头不敢面对的小心地问着。

    “笑话,谁说我没有吃饭,我只是没有在家里吃饭,并不代表我没在外面吃饭。”我语气不足地说。

    “你在撒谎。”

    我低头抠着手指说。“谁在撒谎,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谁的脸现在像猴屁股一样。”

    “我这是热的。”

    “我又没有说你,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看着柳雪偷偷发笑的模样,我知道自己又被这女娃耍了,也就不再狡辩,狡辩也是浪费自己的蛋白质,消耗自己的体能,所以只有闭上自己的嘴。

    “吃饭吧,少爷。”说着柳雪把已经盛好的稀饭端到我的身边递在我手上。

    端着饭的我就像一匹饿急了的野狼,狼吞虎咽般的吃起来:“谢谢。”

    “你还真客气阿,大少爷,吃完了才说谢谢。”

    “不就晚说了会儿,有意思吗?”

    “晚说了会儿……没意思。”

    我打开日记本提笔:

    时光里,人是会变成熟的,而这一切的根源却是建立在悲痛与凄凉的基础上,那里有着我们太多的回忆,有着我们太多的惆怅。所以失去后必然懂得珍惜,无论他们怀着怎样的目的,这个人也会将他(她)视为自己心目中的瑰宝,灵魂深处里那条不可失去的永恒。

    夜渐渐变深,周围显得黑漆漆的,黑夜对于我来说早已习惯。但是,今天我特有的把另一盏灯打开,天就这么一下子明亮起来,只因我要让柳雪感受到这份温暖,我深深懂得,只有在明亮的岁月里她才会幸福。

    躺在床边,我深情地盯着她,聆听她那均匀的呼吸,感受着灯火,欣受着她静谧的睡姿与甜蜜的笑容。

    夜无眠,原来烟消云散后的天空如此美丽,原来睡梦中的柳雪竟如此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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