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第四章
操场上，我和杜彭，罗涛打赌，大家作个比赛，讲出一种社会上做轻松的劳动，谁讲得准确，替他人就分别买一块白条橡皮和一支铅笔送给赢着。我们各说出一种“轻松的职业”，杜彭说：“办公室职员。”罗涛说：“管路灯开路灯的。”我说：“不，我看是校长，他最舒服啦，他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除了吓逛就是喝茶。”他们两个也都认为我的答案可以当第一，就履行承诺分别送了一块橡皮和一支铅笔给我。
谁知当我喜气洋洋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得意地说出自己取得胜利的经过的时候，妈妈白了我一眼，伸出食指在我的额前的空间啜着：“你呀，这样得来的东西可不光彩，君子不嗟食来之品！”爸爸呢，更出乎我意外，竟然发怒了：“我看你真是闲得没事干，你去留心谁最清闲，怎么不去注意谁最忙碌？谁最有贡献呢？你以为你得到了胜利吗？这是懒惰心理的胜利！我们活在世上是为着清闲度日吗？你真的以为校长整天瞎逛，喝茶最清闲吗？告诉你，从前地主，资本家很多人比你们认为清闲的人更清闲一百倍。他们不劳而获，整日躺在床上，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看看古董，擦擦鼻烟，闲聊打麻将过一天。有些人，提溜着个破鸟笼子到公园去，听百灵鸟，画眉唱歌，看戏也就混过一天。喜欢闲逸是最没出息的，羡慕闲逸，慢慢地，就会羡慕不劳而获，羡慕剥削阶级，当然不能说你现在就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说出那么一个答案得到一块橡皮一支铅笔，却并不是光彩的，明天你就给人家还回去！”平时不善言谈的爸爸，这下子讲话，竟像开火车似的，一发不可收拾，直轰的我头也抬不起来。
末了，爸爸又说：“舍不得吗？”
我唯唯诺诺道：“不是！”
爸爸忽然又笑了起来，比较平静地说：“好，那明天就还。”爸爸点燃了根香烟，猛猛地吸了一口，在吐出，道：“轩皓，爸爸现在说的你可能还不懂，今后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的，不过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无功不受禄！”
正因为爸爸的憨厚老实，性子不善言谈，也不好捉摸，因此，我对爸爸，又敬爱，又有点怕。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像一群小蜜蜂似的，“嗡嗡嗡”飞出了校门，奔向商店，和我常常一块出去买东西吃的是杜彭，我们既是一个家族的，又是发小。杜彭喜欢吃，我也喜欢吃。但爸爸妈妈给我们的零花钱少之又少，除了逢集给三元买活络或凉皮，米线的钱平常只有二三毛。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杜彭又一次舔着嘴唇对我说：“轩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有一瓶汽水喝那该多好啊”说着神往的露出大门牙嗤嗤一笑。
“一瓶，我敢肯定一大桶都能喝得下！”这就是我的回答。
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买得零食分你一半，你买得零食分我一半。这样，我们吃的分量还是一样的，但种类却丰富了。而且，两个人吃东西也显得比较有趣。
双赢，这个词语我们那是或许不知道也不懂，但我们却做到了。
坐在操场上的大树下，我们把一粒一粒的糖豆，卜卜星丢到半空中，然后张大嘴巴去接，接得准了，就咔嚓一声咬碎吞下，接得不准，掉在地上，就从地上捡起来，在衣服上擦擦，塞到嘴里。这样，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有东西吃了，而且还积攒了不少零花钱，高高兴兴地跑去商店，底气十足的冲老板喊道：“老板，来瓶5毛钱的汽水。”
老黄牛再也不能不舍得目送着我去学校了。爸爸对我说：“即使有再多的不舍，牛总归是牛，它一生的命运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因为它的出生决定了它的命运。”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滑逝，天一天比一天冷。
接下来几天的淋雨使年久未修的水泉学校，房屋裂开手掌宽的缝隙，这一度让师生们担惊受怕，最后在杜三民和张老师的研究商讨下，决定学前班，一年级合并一屋，二，三年级一屋。至于今后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学前班上课的时候，一年级自习，一年级上课的时候，学前班自习，二，三年级也一样。
这天下午放学，爸爸从地里往回走时，恰巧学校刚放学。
杜三民在我跟前拦住爸爸问，“杜轩皓，你告诉我你一天回家都干啥呢？”
我瞅了爸爸一眼，低下头说：“看娃。”
杜三民又对爸爸说：“震德你要知道，娃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是看娃。”
爸爸被杜老师后面的话说愣了。他没想到我放学帮忙照看弟弟，影响了我的学习。
爸爸回过身来：“杜老师，我今后会注意的！一定，一定！”
我才不管这些，摇晃着小腿想往家里跑，看小弟弟又没有长大些，有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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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我和杜彭，罗涛打赌，大家作个比赛，讲出一种社会上做轻松的劳动，谁讲得准确，替他人就分别买一块白条橡皮和一支铅笔送给赢着。我们各说出一种“轻松的职业”，杜彭说：“办公室职员。”罗涛说：“管路灯开路灯的。”我说：“不，我看是校长，他最舒服啦，他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除了吓逛就是喝茶。”他们两个也都认为我的答案可以当第一，就履行承诺分别送了一块橡皮和一支铅笔给我。
谁知当我喜气洋洋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得意地说出自己取得胜利的经过的时候，妈妈白了我一眼，伸出食指在我的额前的空间啜着：“你呀，这样得来的东西可不光彩，君子不嗟食来之品！”爸爸呢，更出乎我意外，竟然发怒了：“我看你真是闲得没事干，你去留心谁最清闲，怎么不去注意谁最忙碌？谁最有贡献呢？你以为你得到了胜利吗？这是懒惰心理的胜利！我们活在世上是为着清闲度日吗？你真的以为校长整天瞎逛，喝茶最清闲吗？告诉你，从前地主，资本家很多人比你们认为清闲的人更清闲一百倍。他们不劳而获，整日躺在床上，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看看古董，擦擦鼻烟，闲聊打麻将过一天。有些人，提溜着个破鸟笼子到公园去，听百灵鸟，画眉唱歌，看戏也就混过一天。喜欢闲逸是最没出息的，羡慕闲逸，慢慢地，就会羡慕不劳而获，羡慕剥削阶级，当然不能说你现在就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说出那么一个答案得到一块橡皮一支铅笔，却并不是光彩的，明天你就给人家还回去！”平时不善言谈的爸爸，这下子讲话，竟像开火车似的，一发不可收拾，直轰的我头也抬不起来。
末了，爸爸又说：“舍不得吗？”
我唯唯诺诺道：“不是！”
爸爸忽然又笑了起来，比较平静地说：“好，那明天就还。”爸爸点燃了根香烟，猛猛地吸了一口，在吐出，道：“轩皓，爸爸现在说的你可能还不懂，今后等你长大就会明白的，不过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无功不受禄！”
正因为爸爸的憨厚老实，性子不善言谈，也不好捉摸，因此，我对爸爸，又敬爱，又有点怕。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像一群小蜜蜂似的，“嗡嗡嗡”飞出了校门，奔向商店，和我常常一块出去买东西吃的是杜彭，我们既是一个家族的，又是发小。杜彭喜欢吃，我也喜欢吃。但爸爸妈妈给我们的零花钱少之又少，除了逢集给三元买活络或凉皮，米线的钱平常只有二三毛。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杜彭又一次舔着嘴唇对我说：“轩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有一瓶汽水喝那该多好啊”说着神往的露出大门牙嗤嗤一笑。
“一瓶，我敢肯定一大桶都能喝得下！”这就是我的回答。
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买得零食分你一半，你买得零食分我一半。这样，我们吃的分量还是一样的，但种类却丰富了。而且，两个人吃东西也显得比较有趣。
双赢，这个词语我们那是或许不知道也不懂，但我们却做到了。
坐在操场上的大树下，我们把一粒一粒的糖豆，卜卜星丢到半空中，然后张大嘴巴去接，接得准了，就咔嚓一声咬碎吞下，接得不准，掉在地上，就从地上捡起来，在衣服上擦擦，塞到嘴里。这样，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有东西吃了，而且还积攒了不少零花钱，高高兴兴地跑去商店，底气十足的冲老板喊道：“老板，来瓶5毛钱的汽水。”
老黄牛再也不能不舍得目送着我去学校了。爸爸对我说：“即使有再多的不舍，牛总归是牛，它一生的命运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因为它的出生决定了它的命运。”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滑逝，天一天比一天冷。
接下来几天的淋雨使年久未修的水泉学校，房屋裂开手掌宽的缝隙，这一度让师生们担惊受怕，最后在杜三民和张老师的研究商讨下，决定学前班，一年级合并一屋，二，三年级一屋。至于今后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学前班上课的时候，一年级自习，一年级上课的时候，学前班自习，二，三年级也一样。
这天下午放学，爸爸从地里往回走时，恰巧学校刚放学。
杜三民在我跟前拦住爸爸问，“杜轩皓，你告诉我你一天回家都干啥呢？”
我瞅了爸爸一眼，低下头说：“看娃。”
杜三民又对爸爸说：“震德你要知道，娃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是看娃。”
爸爸被杜老师后面的话说愣了。他没想到我放学帮忙照看弟弟，影响了我的学习。
爸爸回过身来：“杜老师，我今后会注意的！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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