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8 为谁憔悴损芳姿（下）
一个人在黑夜的长街里踏出沉闷的声响，脚步声延伸至某处静谧的街巷，银灰色刺眼的车灯仿佛漆黑海岸线上唯一闪耀的灯塔。
莫炎裹紧黑色的长风衣，缓步走上前，用手敲了敲车窗。
缓缓摇下的玻璃里面，露出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硬朗的侧脸棱角锋利，嘴角处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他带着危险的目光望向窗外的莫炎，不急不徐地开口说，“你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
“嗯。”莫炎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他转过身背靠着Panamera流线型的车身，像是迷茫之中的少年一般，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
推开车门，肖辰彦理了理自己笔挺的西服，站到莫炎的面前，“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莫炎，只是专注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那双永远含着忧郁的眸子淡淡地将视线收回，莫炎歪着头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口气淡淡地答道，“不想说。”
“你还真是不怕死。”肖辰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声在如此静谧的街道听来十分突兀，但他并不在意，被眼镜遮挡下瞳孔里聚敛的霸道之光一瞬间放射出来，褪去斯文儒雅的伪装，肖辰彦与生俱来的狠戾气质不加掩饰地显现出来。
还是那么病怏怏的口气，莫炎连眼睛都没抬，“恩，不怕。”他仿佛和这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全身上下笼罩着来源于寂寞、如水般冰凉的迷惘。
肖辰彦睥睨着眼前忧郁的莫炎说，脸上带着点欣赏，眼前这个阴翳的男人丝毫不惧怕死亡，肖辰彦甚至觉得，对于死亡，他有种莫名的期待，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般对于死亡充满了憧憬和希冀，恰如一次新的重生般神圣。
不再扯其他的，肖辰彦稍稍正色，“下个月我要以辰华的名义向菲律宾出一批货，海关那边需要打通。”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点燃，微弱的火苗在这寒意里闪烁过微茫后消逝，只留下烫过的光斑，他深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
透过袅袅上升的烟雾，莫炎精致到不真实的五官变得更加虚幻，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好”字，仿佛肖辰彦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一般。
“你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肖辰彦手指的香烟燃烧着，长长的烟蒂垂直的掉落在地上，他冷笑着说，“你是个聪明人，够狠又够卑鄙，最重要的是……”稍微停了一下，邪佞的用手指从莫炎的脸颊上暧昧地划过，“最重要的是你够下贱。呵，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呢。说实在的，我真搞不懂，你帮我走私贩毒以及对付秦溯，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毁掉我弟弟？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没有了情敌，像你这么肮脏的人，那个心高气傲的路大小姐就会回头了？”
露骨的言语并没有起到羞辱的作用，莫炎丝毫没有在意肖辰彦划过自己脸颊的抚摸，但最后的那句话却让一直若有所思的莫炎猛地抬起了头，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攥住肖辰彦的西装，偏执地叫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她！只有我才能站在她身旁！只有我才能保护她！”那双凝聚着哀愁的眼眸闪烁了两下，依旧是那样虚无缥缈般令人背脊发寒的声线，凄厉地响起，撕破了漆黑的夜幕。
整个人陷入自己的世界的莫炎，他脸上偏执的诡异笑容仿佛开在黑暗中散发着幽香的曼陀罗，身后是堆积如山的腐尸，冥河水自他脚边流淌。
敛起脸上的情绪，肖辰彦目光晦涩地稳住眼前陷入疯狂的莫炎，直到他恢复之前一脸迷茫的忧郁，便不再管他，径直坐回到车子里面，表情有些肃穆，“有没有说过，你就是个疯子？！”将一个黄色纸包扔到地上，便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机，银色Panamera扬起尘土，在黑夜里渐行渐远。
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个黄色纸包捡起来，莫炎细细地端详着，许久，嘴角边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是大洋彼岸的分界线】---------------------
洛杉矶时间，清晨六点半。
持续了多天的阴雨霏霏，让这个雾蒙蒙的早晨看上去低沉的压抑，大团铅灰色的云朵压在天空，低的仿佛触手可及。
中年男人保养的较好的面容显得肃穆，眼角细密的皱纹延伸到花白的鬓角，总是岁月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留下痕迹，但也看的出他年轻时定是风度翩翩、五官英俊。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黑色睡袍，正襟危坐在老板椅上，红木书桌上放着这几天的报纸，偌大的板块无一不挖空心思地调侃着Q-rich最近的风波，他面容凝重地望向窗外还未从熟睡中清醒的洛杉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经过多年岁月洗涤的眼眸有着睿智、深沉的光。
电脑屏幕瞬间亮起，给这并不多亮堂的屋子里增加了一些光线，他收回思绪，点开刚刚收到的邮件，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满屏幕都是一个女孩子如同向日葵一般的灿烂笑容，她或是千娇百媚地娇笑，或是全神贯注地画着草稿，或是枕着桌子熟睡时温婉恬静的容颜，或是穿着夸张到拖在地板上的大花裙子欢快地跳着舞。这女孩如同天使般纯净的脸庞上带着天真无邪、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怒放在广阔土地上的大片向日葵花田，繁盛广袤。
他将画面拖到最下方，色彩斑斓的图片变成了一张黑白的遗像，那璀璨的笑容不减，却让她美丽的脸庞看上去灰败诡异，明明是一双亮丽的大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显得阴森恐怖。
那女孩他记得，是自己和一个舞女所生的孽种，名叫蒋筱。两年前死于自杀。
中年男人阖上笔记本，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无数疑云仿佛洛杉矶的低温一般席卷心头，他的脑海里掠过一些过往的、令人唏嘘的细碎片段。
莫炎裹紧黑色的长风衣，缓步走上前，用手敲了敲车窗。
缓缓摇下的玻璃里面，露出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硬朗的侧脸棱角锋利，嘴角处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他带着危险的目光望向窗外的莫炎，不急不徐地开口说，“你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
“嗯。”莫炎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他转过身背靠着Panamera流线型的车身，像是迷茫之中的少年一般，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
推开车门，肖辰彦理了理自己笔挺的西服，站到莫炎的面前，“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莫炎，只是专注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那双永远含着忧郁的眸子淡淡地将视线收回，莫炎歪着头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口气淡淡地答道，“不想说。”
“你还真是不怕死。”肖辰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声在如此静谧的街道听来十分突兀，但他并不在意，被眼镜遮挡下瞳孔里聚敛的霸道之光一瞬间放射出来，褪去斯文儒雅的伪装，肖辰彦与生俱来的狠戾气质不加掩饰地显现出来。
还是那么病怏怏的口气，莫炎连眼睛都没抬，“恩，不怕。”他仿佛和这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全身上下笼罩着来源于寂寞、如水般冰凉的迷惘。
肖辰彦睥睨着眼前忧郁的莫炎说，脸上带着点欣赏，眼前这个阴翳的男人丝毫不惧怕死亡，肖辰彦甚至觉得，对于死亡，他有种莫名的期待，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般对于死亡充满了憧憬和希冀，恰如一次新的重生般神圣。
不再扯其他的，肖辰彦稍稍正色，“下个月我要以辰华的名义向菲律宾出一批货，海关那边需要打通。”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点燃，微弱的火苗在这寒意里闪烁过微茫后消逝，只留下烫过的光斑，他深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
透过袅袅上升的烟雾，莫炎精致到不真实的五官变得更加虚幻，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好”字，仿佛肖辰彦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一般。
“你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肖辰彦手指的香烟燃烧着，长长的烟蒂垂直的掉落在地上，他冷笑着说，“你是个聪明人，够狠又够卑鄙，最重要的是……”稍微停了一下，邪佞的用手指从莫炎的脸颊上暧昧地划过，“最重要的是你够下贱。呵，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呢。说实在的，我真搞不懂，你帮我走私贩毒以及对付秦溯，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毁掉我弟弟？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没有了情敌，像你这么肮脏的人，那个心高气傲的路大小姐就会回头了？”
露骨的言语并没有起到羞辱的作用，莫炎丝毫没有在意肖辰彦划过自己脸颊的抚摸，但最后的那句话却让一直若有所思的莫炎猛地抬起了头，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攥住肖辰彦的西装，偏执地叫道，“她是我的！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她！只有我才能站在她身旁！只有我才能保护她！”那双凝聚着哀愁的眼眸闪烁了两下，依旧是那样虚无缥缈般令人背脊发寒的声线，凄厉地响起，撕破了漆黑的夜幕。
整个人陷入自己的世界的莫炎，他脸上偏执的诡异笑容仿佛开在黑暗中散发着幽香的曼陀罗，身后是堆积如山的腐尸，冥河水自他脚边流淌。
敛起脸上的情绪，肖辰彦目光晦涩地稳住眼前陷入疯狂的莫炎，直到他恢复之前一脸迷茫的忧郁，便不再管他，径直坐回到车子里面，表情有些肃穆，“有没有说过，你就是个疯子？！”将一个黄色纸包扔到地上，便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机，银色Panamera扬起尘土，在黑夜里渐行渐远。
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个黄色纸包捡起来，莫炎细细地端详着，许久，嘴角边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是大洋彼岸的分界线】---------------------
洛杉矶时间，清晨六点半。
持续了多天的阴雨霏霏，让这个雾蒙蒙的早晨看上去低沉的压抑，大团铅灰色的云朵压在天空，低的仿佛触手可及。
中年男人保养的较好的面容显得肃穆，眼角细密的皱纹延伸到花白的鬓角，总是岁月在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留下痕迹，但也看的出他年轻时定是风度翩翩、五官英俊。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黑色睡袍，正襟危坐在老板椅上，红木书桌上放着这几天的报纸，偌大的板块无一不挖空心思地调侃着Q-rich最近的风波，他面容凝重地望向窗外还未从熟睡中清醒的洛杉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经过多年岁月洗涤的眼眸有着睿智、深沉的光。
电脑屏幕瞬间亮起，给这并不多亮堂的屋子里增加了一些光线，他收回思绪，点开刚刚收到的邮件，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满屏幕都是一个女孩子如同向日葵一般的灿烂笑容，她或是千娇百媚地娇笑，或是全神贯注地画着草稿，或是枕着桌子熟睡时温婉恬静的容颜，或是穿着夸张到拖在地板上的大花裙子欢快地跳着舞。这女孩如同天使般纯净的脸庞上带着天真无邪、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怒放在广阔土地上的大片向日葵花田，繁盛广袤。
他将画面拖到最下方，色彩斑斓的图片变成了一张黑白的遗像，那璀璨的笑容不减，却让她美丽的脸庞看上去灰败诡异，明明是一双亮丽的大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显得阴森恐怖。
那女孩他记得，是自己和一个舞女所生的孽种，名叫蒋筱。两年前死于自杀。
中年男人阖上笔记本，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无数疑云仿佛洛杉矶的低温一般席卷心头，他的脑海里掠过一些过往的、令人唏嘘的细碎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