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7 为谁憔悴损芳姿（上）
“好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费劲力气把安雅从酒吧里面拖出来，Carl苦笑得看着这个一手提着流苏牛皮包，一手还抓着半瓶昂贵的La Romanee Conti不撒手的女人。
安雅那张白皙的小巴掌脸因为红酒的后劲有些泛红，被凛冽的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倒是不急着回答Carl的问题，镇定地把酒瓶往Carl怀里一递，从她巨大的真皮包包里翻出她的车钥匙，气定神闲地指挥着Carl把她的坐骑给开来。
“Oh，honey，We all drank。”抱着酒瓶，扬了扬手上的车钥匙，Carl无奈地说，“除非，你今晚想和警察叔叔来个亲密接触。”
翻着白眼，安雅一脸端庄，一本正经仿佛要演讲的样子让Carl恍惚间觉得，要是这女人要是把脸涂黑了，可以直接媲美奥巴马那个万人瞩目的老婆，她扬起眉毛面容泰然， “欧，Little Carl，you know，中国有句老古话叫过‘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时，所有的真理就都沉默了’。”
这个女人宣扬拜金主义歪理邪说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中国老古话？！Carl受不了地想要大吼一声，你少给社会主义添堵了，成吗？叹了口气，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和眼前这个毫无常识观念的女人作正常的沟通了。
安雅一脸傲慢地将她的墨镜戴上，对他勾勾手，见Carl狐疑地弯下腰来，逞他不注意，一手揽过Carl的肩，豪迈得像个女土匪，纵使高她两个头，但偏长了张面白乖巧脸蛋的Carl似乎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屈着身子老实巴交地任由女大王勾着自己的脖子往前踏正步。
“安雅，你慢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Carl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向女瞎子提了下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去医院吧，之前有跟宁夏发过短信，估计她现在还没睡。”
感觉到勾着自己脖子的人愣了一下，之后松了手，Carl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被勒的有点疼的脖颈。眼前的安雅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瞥向一边，似乎在想些什么。Carl以为她在担心宁夏的病情，宽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也知道的，宁夏已经完全康复了。”
“康复？呵，但愿吧。”她强迫自己压下情绪，稍稍抬眼，“只是，心里面的伤口怎么可能那么快愈合？”安雅只是口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很低，轻到在这呼啸的寒风中Carl几乎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安雅已经记不清这几日里，自己陪着宁夏不停絮絮叨叨地说了多少以前的事情，她乖巧地听从顾宁宸的一切安排，偶尔会在那个面容和善的护士长面前故作委屈，告状说顾宁宸又欺负她了，等自家兄长被拽出去一顿说教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笑，平淡且柔软的笑，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可安雅看着她，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烫，那双弯弯的、似乎洋溢着快乐的眼瞳里，她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譬如高兴的情绪。
一切好像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但谁都知道，这平静的生活只是表象，像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穿着华丽的盛装，而看似已经痊愈的宁夏就像是戴着微笑的面具，假装很快乐地欺骗着他们，或者说欺骗着自己，她退回到自己寄居的硬壳里，用层层坚如磐石般的铠甲武装起来，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自己瘦弱的身体里。
如果说过去的宁夏是安然又恬淡的小溪，坚强、柔韧的活着，那么现在的她只剩下安静的凉薄。她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听话地呆在医院里，和他们笑，和他们闹，却始终无法融入他们中间，无法感觉到温暖，那种表面友好，但又满怀戒备的心理，像是一种深层的悲哀，可自己却一直无能为力，或者说，所有人统统无能为力。
自从那天晚上，秦溯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所有人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她有种感觉，宁夏似乎是冷眼看着他们这些人装模作样地假装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心里竟生出些恨意，是的，安雅在恨着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自以为是的自己。
Carl伸手在安雅眼前晃了晃，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喂，喂，安雅，你怎么了？”他能感觉到今天晚上的安雅实在是反常，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她用几个深呼吸暗暗调整情绪，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故意扯出嗲声嗲气的声音，张开双臂，狭促地揶揄道，“Sweet heart，快给姐姐一个爱的抱抱。”
无奈地笑起来，Carl那张英伦感十足的笑脸在这样的夜晚看上去英俊又迷人，水蓝色的瞳孔看上去就好像宝石般闪烁，里面泛着浮光掠影似的潋滟的光泽，他张开长臂，轻轻地将她圈在怀里，像是温柔地抱着自己心情糟糕的姐妹，手中还攥着那瓶被她喝了一半的La Romanee Conti。
“Carter真没有福气。”
好笑地听着怀里的安雅闷闷地声音，心里有些好笑，这家伙还有力气打趣自己，看来是没事了。Carl只是释怀的笑起来，双手环抱住安雅，像是传递着力量，也像是给她加油鼓劲。
在他怀里的安雅，将脸埋入Carl宽阔的胸膛，他咖啡色夹克衫下面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体温却仿佛被太阳熨烫过一般温暖，混合着某种沐浴露的香气，让安雅觉得这一刻，长时间烦躁的心情像是被沉淀下来了一样。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们别无选择。
谁都没有注意，只和他们隔了一个马路距离的街灯下，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般注视着他们，单薄的唇形微微抿住像是十分专注地思考，削尖侧脸在昏黄黯淡的光线下显出肃穆的阴影，他漆黑的大衣敞开，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一角，让他看上去仿佛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死神，面容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白。
男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路灯下，视线投在对街相拥的男女，那涣散的瞳孔，如同眺望着某个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周身被某种阴寒而诡异的氛围所淹没。
忽而转身，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脑海里咒怨地浮现出一头金发的年轻外国调酒师带着笑容温柔地与他的安雅相拥合抱，转瞬间，一个阴翳的神色渐渐爬上他精致的脸庞。
他边走边掏出口袋里猝然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肖辰彦”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慢条斯理地挂断，莫炎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但脸上却完全没有笑意，在这样静谧地街道，仿佛黑夜中优雅地缓步而来的生物。
安雅那张白皙的小巴掌脸因为红酒的后劲有些泛红，被凛冽的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倒是不急着回答Carl的问题，镇定地把酒瓶往Carl怀里一递，从她巨大的真皮包包里翻出她的车钥匙，气定神闲地指挥着Carl把她的坐骑给开来。
“Oh，honey，We all drank。”抱着酒瓶，扬了扬手上的车钥匙，Carl无奈地说，“除非，你今晚想和警察叔叔来个亲密接触。”
翻着白眼，安雅一脸端庄，一本正经仿佛要演讲的样子让Carl恍惚间觉得，要是这女人要是把脸涂黑了，可以直接媲美奥巴马那个万人瞩目的老婆，她扬起眉毛面容泰然， “欧，Little Carl，you know，中国有句老古话叫过‘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时，所有的真理就都沉默了’。”
这个女人宣扬拜金主义歪理邪说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中国老古话？！Carl受不了地想要大吼一声，你少给社会主义添堵了，成吗？叹了口气，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和眼前这个毫无常识观念的女人作正常的沟通了。
安雅一脸傲慢地将她的墨镜戴上，对他勾勾手，见Carl狐疑地弯下腰来，逞他不注意，一手揽过Carl的肩，豪迈得像个女土匪，纵使高她两个头，但偏长了张面白乖巧脸蛋的Carl似乎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屈着身子老实巴交地任由女大王勾着自己的脖子往前踏正步。
“安雅，你慢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Carl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向女瞎子提了下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去医院吧，之前有跟宁夏发过短信，估计她现在还没睡。”
感觉到勾着自己脖子的人愣了一下，之后松了手，Carl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被勒的有点疼的脖颈。眼前的安雅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瞥向一边，似乎在想些什么。Carl以为她在担心宁夏的病情，宽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也知道的，宁夏已经完全康复了。”
“康复？呵，但愿吧。”她强迫自己压下情绪，稍稍抬眼，“只是，心里面的伤口怎么可能那么快愈合？”安雅只是口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很低，轻到在这呼啸的寒风中Carl几乎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安雅已经记不清这几日里，自己陪着宁夏不停絮絮叨叨地说了多少以前的事情，她乖巧地听从顾宁宸的一切安排，偶尔会在那个面容和善的护士长面前故作委屈，告状说顾宁宸又欺负她了，等自家兄长被拽出去一顿说教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笑，平淡且柔软的笑，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可安雅看着她，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烫，那双弯弯的、似乎洋溢着快乐的眼瞳里，她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譬如高兴的情绪。
一切好像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但谁都知道，这平静的生活只是表象，像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穿着华丽的盛装，而看似已经痊愈的宁夏就像是戴着微笑的面具，假装很快乐地欺骗着他们，或者说欺骗着自己，她退回到自己寄居的硬壳里，用层层坚如磐石般的铠甲武装起来，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自己瘦弱的身体里。
如果说过去的宁夏是安然又恬淡的小溪，坚强、柔韧的活着，那么现在的她只剩下安静的凉薄。她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听话地呆在医院里，和他们笑，和他们闹，却始终无法融入他们中间，无法感觉到温暖，那种表面友好，但又满怀戒备的心理，像是一种深层的悲哀，可自己却一直无能为力，或者说，所有人统统无能为力。
自从那天晚上，秦溯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所有人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她有种感觉，宁夏似乎是冷眼看着他们这些人装模作样地假装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心里竟生出些恨意，是的，安雅在恨着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自以为是的自己。
Carl伸手在安雅眼前晃了晃，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喂，喂，安雅，你怎么了？”他能感觉到今天晚上的安雅实在是反常，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她用几个深呼吸暗暗调整情绪，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故意扯出嗲声嗲气的声音，张开双臂，狭促地揶揄道，“Sweet heart，快给姐姐一个爱的抱抱。”
无奈地笑起来，Carl那张英伦感十足的笑脸在这样的夜晚看上去英俊又迷人，水蓝色的瞳孔看上去就好像宝石般闪烁，里面泛着浮光掠影似的潋滟的光泽，他张开长臂，轻轻地将她圈在怀里，像是温柔地抱着自己心情糟糕的姐妹，手中还攥着那瓶被她喝了一半的La Romanee Conti。
“Carter真没有福气。”
好笑地听着怀里的安雅闷闷地声音，心里有些好笑，这家伙还有力气打趣自己，看来是没事了。Carl只是释怀的笑起来，双手环抱住安雅，像是传递着力量，也像是给她加油鼓劲。
在他怀里的安雅，将脸埋入Carl宽阔的胸膛，他咖啡色夹克衫下面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体温却仿佛被太阳熨烫过一般温暖，混合着某种沐浴露的香气，让安雅觉得这一刻，长时间烦躁的心情像是被沉淀下来了一样。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们别无选择。
谁都没有注意，只和他们隔了一个马路距离的街灯下，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如同一具精致的人偶般注视着他们，单薄的唇形微微抿住像是十分专注地思考，削尖侧脸在昏黄黯淡的光线下显出肃穆的阴影，他漆黑的大衣敞开，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一角，让他看上去仿佛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死神，面容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白。
男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路灯下，视线投在对街相拥的男女，那涣散的瞳孔，如同眺望着某个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周身被某种阴寒而诡异的氛围所淹没。
忽而转身，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脑海里咒怨地浮现出一头金发的年轻外国调酒师带着笑容温柔地与他的安雅相拥合抱，转瞬间，一个阴翳的神色渐渐爬上他精致的脸庞。
他边走边掏出口袋里猝然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肖辰彦”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慢条斯理地挂断，莫炎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但脸上却完全没有笑意，在这样静谧地街道，仿佛黑夜中优雅地缓步而来的生物。